第26章
第26章
低頭一吹,小飛蟲沒了。
晏詞放下手,小插曲一過,氛圍使然,他又開始心跳加快,腰上受力,他貼近了許少淮胸膛:“許先生,您現在是什麽意思,怪尴尬的。”
“你不是答應我了嗎?”許少淮道。
“啊?”晏詞想起貌似可能好像上一秒是點了頭,“我同意了嗎?”
“當然,”許少淮微擡下巴,朝某處示意,“有攝像頭。”
“.......”
啪,腦海中給了自己一耳光,答應這麽快幹嘛!但答應都答應了,再反悔顯得自己沒有信譽。
“好.....的吧。”
苦笑ing.
許少淮一勾唇,倚靠車門的身形也似乎更憊懶随意,難得涼薄的眼中含着有溫度的笑意,手臂攬着晏詞的腰,說:“我現在對車庫特別有感覺,臨時追加劇本。”
“......不是吧,”晏詞由苦笑徹底變成苦瓜臉,“許先生,我是答應了,可是沒說現在就要配合您,這也太快了,我沒有任何思想準備,我.....”
“晏詞,”許少淮打斷他,“感覺來之不易。”
晏詞無法反駁,确實,感覺不是說有就有的,只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倆個大男人在車庫裏演醬醬釀釀的短劇,怎麽想都太羞恥。
“許先生,天還亮着。”
“你喜歡天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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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
“現在按照我說的做?”
晏詞看向車庫內的攝像頭,盡管很遠,盡管巨大的車庫裏不止一輛賓利,還有五花八門的跑車轎車,但他相信,在此地所有的一切都會被攝像頭拍得清清楚楚,他也想得特別遠,萬一哪天不雅視頻被流傳出去,屆時許少淮變了性子不顧他死活,他豈不是沒法做人?
他的想法全表現在臉上,許少淮拿出手機,一通電話讓人關了攝像頭,問:“可以了嗎?”
晏詞非常艱難地開始周旋,答應是一回事,真要實施起來還是有難度的,食指撓了撓眉梢:“那個....許先生,您非要在今天嗎?此時此刻?我覺得現在有點操之過急,可以的話我想先了解您更多的...呃....那方面的狀況,然後對劇本進行一點點修改,這樣更妥當,您覺得呢?”
許少淮絲毫不松動:“我覺得不怎麽樣。”
一棒子被打死。
晏詞扯出笑容,再接再厲:“不如我們先吃晚飯,吃過飯再研究?”
“晚飯可以延後。”
“您不餓嗎?”
“再耽誤下去的話,也可以被你氣飽。”
“.......”
晏詞詞窮了,表情皺成團,正要絞盡腦汁再想轍時,許少淮松開了他,神情冷漠,又恢複了以往不好接近的樣子,莫名的,竟還有些悲傷,他道:“算了,你進去吧,我自己靜一會兒。”
明明話裏沒什麽,卻不禁讓晏詞心裏抽痛了下。
他是不是....又傷到許少淮了?
很多小毛病要不了命,卻很折磨人,何況是許少淮這樣的隐疾,而自己答應了幫忙卻還推三阻四,一點不誠心。
算了,豁出去了!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不就是演戲嗎,又不會要命!
“許先生,我幫,我現在要怎麽做?”他一個立正,在許少淮面前站得筆挺,雙手垂落兩側,堪比英勇赴死。
許少淮擡眼,小兔子上鈎了,也說明小兔子很善良,善良又好騙:“過來,抱住我脖子。”
-_-||好直接.....
“确定不加點前戲嗎?說說話聊聊天什麽的?”
許少淮直視他不說話。
懂了,晏詞閉嘴,這點動作不難,慢慢的,他開始呼吸急促,胸膛以肉眼可見的狀态起伏,許少淮心頭一緊,颦眉道:“心髒不舒服了?”
“不是,我做做深呼吸。”
“很好,暗衛中毒場景改為戶外。”
“別別別!”晏詞有被吓到,“我深呼吸完了,馬上照做,但是我有個條件。”
“說。”
“我可以随時叫停,行嗎?”
“可以。”許少淮答應爽快。
晏詞又暗自松口氣,自己能叫停,也算是掌握了一半的主導權,一想,許少淮也不是卑鄙小人,自己應該感到放心才對,他兩只手緩緩擡起,一左一右放在許少淮肩膀上,只是動作相當僵硬,兩個人之間還有拳頭大的空隙。
許少淮指揮他:“再靠過來些。”
“好,”晏詞挪近,膝蓋處碰到了許少淮的褲腿,身體也越來越僵,心裏給自己做建設,不難不難,一點也不難,指哪兒打哪就OK,so easy!
許少淮道:“抱緊。”
“哦哦。”他雙手握了握拳,松開,握拳,再松口,然後慢慢抱住許少淮脖子,一呼一吸間全是對方的氣息,眼睑低垂,盡量不接觸男人目光,“好了。”
然而下一句:“看着我。”
行吧,晏詞擡頭。
“演出喜歡我的樣子。”
“這要怎麽演?”
“不演互相喜歡的情侶怎麽找感覺?”
“對哦,”但是他沒戀愛過,不知道怎麽用眼神表達喜歡,沒有經驗,只能按照許少淮說的,看着對方。
許少淮命令:“親我。”
親什麽玩意兒???
他直覺耳朵聽岔了,但許少淮淮真真切切說的是“親我”兩個字,腦子翁響,熱意爬上臉,眼珠子瞪得渾圓老大:“不需要再眼神交流了嗎???”
“你覺得能交流出有用信息嗎?”
“呃...不能。”
“還要我再說第二遍?”
“不用。”
“怕耳朵懷孕?”
“耳朵懷不了!”晏詞有點炸了。
許少淮嗯了聲:“你肚子也懷不了,不用擔心。”
“嗯嗯.....”
忽然一愣,不對,嗯什麽嗯!這是什麽奇怪對話!為什麽會往這個方向發展,他們在聊神馬!
此刻的晏詞就是上午離開時的褚衛,眼前發暈,有種許少淮在調戲他的錯覺,可又找不到證據,只提醒道:“許先生,話題歪了。”
“我知道,”許少淮道,“所以,什麽時候可以親我?”
這....還不如歪了呢!
“能借位嗎?”
“能。”
許少淮作出了退讓,晏詞也不好意思再得寸進尺,他又靠近一些,仰起脖子用臉貼向許少淮的側臉,觸碰到一丁點皮膚:“這樣可以嗎?”
“沒有感覺,”某人瞎說。
晏詞貼得緊了一點:“這樣呢?”
“還是沒有。”破了同一天內連續撒謊的記錄。
“許先生,演戲是要代入的,這樣,您閉上眼睛,然後想象一下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你們在一個非常浪漫的地方,過着獨屬于你們兩個人的情人節,他親了你一下,你也親了他一下,熱烈的感情逐漸升溫.....”
晏詞幫他描繪場景,卻不知道說話的吐息吹在許少淮的耳廓邊,不知道有雙目光一直注視着垂落眼睑便可捕捉到的漂亮頸線。
“嗯,”許少淮順着他的話說,“他們接了吻。”
“對。”
“嘴唇一碰,對象變成了一只兔子。”
“???”
“是嗎?”
“不是!!!”
晏詞退開了點距離,擡眼往上,是許少淮略帶戲谑的神情,這不是唱反調嗎?
“許先生,您好像在和我對着幹。”
“你可以把好像去掉,”許少淮直白承認,“我沒有過對象,沒法想象,你又只肯借位,感覺始終差了點。”
意思非親一下不可。
臉頰散發的溫度沸熱,尤其是在夏天沒有裝冷氣的車庫裏,盡管已接近傍晚的風有了一絲消暑的涼爽,卻依然還有剩餘九成的灼燙。
晏詞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親就親,誰怕誰,親許少淮說不定還是他占了便宜,不用想也知道,多少人趨之若鹜想和他有交集有接觸,別人想碰一個手指頭還碰不到的人物,他竟然能親一口?
很劃算.....個鬼!!
這算哪門子的劃算?!
“心裏建設做好了嗎?”許少淮将他糾結的表情全部納入眼中,勉強擠出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可也很有趣,有趣得他更想逗弄。
“好了好了,”反正親一下不會死,他抿了抿唇,慢慢往許少淮嘴巴上湊,忽然,又停了,“許先生,您能把眼睛閉起來嗎?”
許少淮拒絕:“不能。”
行,你不閉眼我我閉眼。
他眼一閉心一橫,對準了方向往前一碰,嘴唇接觸到一片柔軟,心口止不住狂跳。
他張開眼,喉嚨有一瞬間的幹澀,說話時不由卡了下才問:“有感覺了嗎?”
“有,不多,”許少淮垂眼看他,眸色漸深,“我允許你與我熱吻。”
晏詞眼前一黑。
同時,臉部的表皮似乎要被沸騰的溫度蒸發,這個男人是怎麽能夠用一本正經的表情說出這麽澀情的話!
啊——
尖叫出了表情包!
腦子一團亂。
視線逐漸清晰後,是許少淮嘴角噙笑的那抹戲谑,看起來有點可惡,他怔怔的,剎那,像有什麽東西打通了任督二脈,思維一下子開竅。
“許先生,您好像還是在耍我?”
什麽悲哀,什麽需要通過短劇找感覺,都是騙人的!
他撤出手臂。
而撤手下一秒,許少淮站直了身形将他摟入懷中:“也許,繞了這麽一圈只是我想親你?”
“什麽?”呼吸微滞。
“晏詞,我想親你。”許少淮重複了一遍。
晏詞面紅耳赤,彼此胸膛貼着胸膛,由于許少淮比他高不少,之前又倚着車門沒站直,他摟人脖子的姿勢也得跟着往前傾,但又要盡力不壓着對方,而且許少淮松手後只是雙手沒入褲兜裏沒再抱着他,所以時間越長他那樣的姿勢越累,還像是他一廂情願上趕着,而此時,心落到了柔軟的接觸面,又暖又踏實。
“可以嗎?”
問話蠱惑在耳邊。
他輕緩地,慢慢地眨了下眼,感覺整個人都亂糟糟,臉燒得厲害,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以,本心卻發出了應允:“嗯。”
許少淮低頭,親吻在柔軟的唇上,手掌拖着晏詞後腦。
這是晏詞第一次接吻,初吻。
雙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他抓了下許少淮身前的衣服,手腕被握住,帶着往對方肩膀上放,于是他又将雙臂挂了上去,環住許少淮的脖子,他的回應笨拙、青澀,偶爾磕到許少淮的牙齒。
房子裏,晚餐已經差不多準備好,阿姨遲遲不見先生和晏詞,于是來車庫尋。
兩道擁吻的身影映入眼簾。
阿姨受驚,不敢多看,哎呦一聲轉身就走。
晏詞聽到點動靜,也驚了下,睫毛抖了抖睜開眼睛,可眼前只有許少淮高挺鼻梁的虛影,他一退縮,某人追逐上前,腰上被緊扣。
原本,許少淮只想淺嘗即止。
可是親吻晏詞比起玩極限運動來得更上瘾,手臂一托,他将人抱上引擎蓋。坐在車頭上,晏詞也沒有壓許少淮一籌,但起碼不用仰着脖子,不知不覺,他捧住了許少淮腦袋,指尖穿梭其發間。他會呼吸,但是換氣不勻,稍稍一分便會被重新掠奪空氣。
第一次的吻,遵着歡喜的心意,擁着熾熱迎接了夜幕降臨。
車庫裏亮起了燈。
良久,溫度漸消。
晏詞還抱着許少淮脖子上,因為離得遠了他更難為情,近一點可以讓對方的身形遮擋住他快爆炸的害羞樣子。
“許先生,”他調整呼吸,“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麽關系?”
“你想成為什麽樣的關系?”許少淮抵着他鼻尖,自己額前不少發絲散落,比平時的慵懶多了些淩亂與野性,目光攥緊晏詞,說完又去吻他。
晏詞回吻了一會兒,喘粗氣:“我不知道,太快了,我以前從來沒想過會和男人接吻,很亂,又拒絕不了,你呢?”
最後兩個字,問得忐忑。
“覺得你有意思,有趣,想親一親,抱一抱,”許少淮如實告訴他,這些感覺早在第二次見面時便在心裏徘徊至今,但要說是不是愛情,他也沒談過,暫時還說不上來。
晏詞懂了,他們對彼此都有些好感,但又有些懵懂。
關鍵是,發展太特麽快了!!!
“要不....就先這樣?”他試探問,自己得緩一緩。
“好,”許少淮答應,他有的是時間。
晏詞笑了,心裏的感覺飽脹到像海綿吸飽了水分,只要輕輕一摁就會溢出來,他揪了下許少淮衣服:“許先生,那什麽,既然我們親都親過了,是不是亂七八糟的短劇就不用演了?”
兩只眼睛笑得眯成縫,如招財貓。
開森。
許少淮送他兩個字:“不行。”
晏詞皲裂…
許少淮撐在他身體兩側,讓他避無可避:“不僅要演,而且每一部都不能落,我需要證明我自己,免得你總認為我不行。”
晏詞吞了口唾沫:“那您到底行不行?”
“你說呢?”
晏詞瞄了眼許少淮某處,小臉通黃,趕緊拿出自己獲得的擋箭牌:“你答應我的,我随時可以喊停!”
“當然,”許少淮親在他嘴角,只要他的小兔子還有力氣,能喊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