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神女

第34章 破陣

第三十四章破陣

耶亞希只在回憶夢境中停留了一小會，就猛地被晶石震開，醒了過來。焉逢趕緊伸手，半抱住住了耶亞希，滿臉緊張的抛出了一連串的問題，道“耶亞希，怎麽樣？你看到了什麽？你沒事吧？”

耶亞希先是微微一怔，接着就看到一旁瑤姬打趣的眼神，雖然心中甜蜜，但還是不由得大感羞澀。她趕緊從焉逢懷裏出來，紅着臉，輕錘焉逢的胸口，嗔怪道“臭焉逢！都怪你，打斷了我的美夢！”

“美......美夢？”焉逢有些哭笑不得，“瑤姬不是說，觸碰晶石會陷入痛苦回憶的嗎？”

耶亞希想了想，搖頭道“痛苦的事情是有，但是都過去了，我還回憶什麽啊？我就夢見我在海邊，背生雙翼，自由自在的到處飛，可開心了！”

“你......”焉逢看着笑得十分開心的耶亞希，也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他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了。

“好了，你們兩個打情罵俏也不看看場合！”瑤姬淡笑着打趣道，“耶亞希心思純良，沒有痛苦回憶是件好事。這個陣眼已經破了，我們繼續吧！”

焉逢大大方方的伸手握住了耶亞希的手，絲毫沒有因為瑤姬的話感到害羞。反正耶亞希都是他的了，打情罵俏幾句又有什麽的？

就在三人說話的時候，一個沒注意，暮雲就走到了一邊的第二個晶石，二話不說的摸了上去。看着瑤姬、焉逢和耶亞希三個人其樂融融的氣氛，暮雲只覺得心中一陣難受。他們之間的相處方法，是他永遠都不可能求得的。他與其在那傻站着礙別人的眼，不如趕緊去破陣，這也是他對他們唯一的作用了吧？

“哎？！暮雲......”瑤姬的話還是慢了一步，暮雲已經接觸到了晶石，進入了夢境之中。

瑤姬幾人都緊張的走到了暮雲身後不遠處，瑤姬伸手握住了暮雲的手腕，偷偷捏了一個法訣，閉上了眼睛，看起了暮雲的夢境。

焉逢看着眼前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的暮雲，神色無比複雜，他蹲在了暮雲身後，默默的扶住了暮雲的肩膀。

暮雲！你果真叫做暮雲？可是為何你卻成了徐直的兒子？當初你和姐姐被抓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姐姐那裏去了？這些年你究竟經歷了什麽，竟然讓你如此痛苦？暮雲......弟弟！你告訴我，是什麽讓你這麽痛？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幫到你？

瑤姬通過法術，看着暮雲正經歷的夢境。不出所料，果然還是成為暮雲心魔的這幾件事情，當初她的‘死’，還有他失手殺了蘭茵，再加上張晗的死。瑤姬看着暮雲陷入了這些痛苦回憶的無盡循環之中，她趕緊收了法力，從暮雲的幻境中退了出來。

瑤姬睜開了眼睛，剛想喚耶亞希幫忙，就見焉逢猛地站了起來，拿出了武器，指着暮雲道“白衣，我殺了你師父，與你不共戴天，只要你醒來，我答應與你決一死戰！睜眼啊！醒過來！暮雲！我叫你睜眼啊！”

瑤姬也趕緊站了起來，氣道“焉逢你瘋了？！瞎說什麽？你不知道暮雲現在能聽到你說的話嗎？你簡直......”瑤姬見暮雲的眼皮居然猛的跳了跳，似乎焉逢的話有效果了，于是趕緊趁熱打鐵，對着耶亞希的煙水靈玉輸送靈力，傳音道“蘭茵，暮雲現在有反應了，你和暮雲之間有沒有什麽特殊約定、記號？我們必須趕緊喚醒他！”

蘭茵接收到了瑤姬的靈力，脆弱的元神似乎凝實了一些。聽到瑤姬的話，蘭茵想起了她為暮雲吹奏的那首曲子，于是她趕緊取出了腰間別着的樹葉，吹奏了起來。

寂靜的空間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悠揚的曲聲，焉逢也停下了故意刺激暮雲的舉動，靜靜聽了起來。

暮雲的夢境中，他站在姐姐和蘭茵的墓前，滿臉都是迷茫的脆弱和悔恨，“姐姐、蘭茵，是我殺了你們！我是個罪人，我該死！”說罷，暮雲舉起劍便想要自刎。就在這時，蘭茵的曲聲傳了過來，暮雲的眼神慢慢恢複了幾絲清明。

“不！蘭茵還活着，蘭茵就在耶亞希的玉裏，她還活着，我這是......夢境？對，這是夢境，我要出去！”

一曲終了，果然，暮雲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成功的從記憶中醒了過來，陣眼也就這樣破了。焉逢面色有些古怪，他确定他從來沒有聽過這首曲子，但是聽着曲子，他的腦海中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首名為《追昔》的詞，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暮雲從夢境中醒過來，瑤姬淡淡一笑，收回了偷偷向耶亞希靈玉中輸送靈力的手，可是，她胸口一陣悶痛，一口淤血便吐了出來。

焉逢和耶亞希都沒有看到瑤姬的動作，可是剛剛醒來的暮雲，卻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他眼神中聚集起來的對焉逢的殺氣猛的散去，他趕緊兩步走到了瑤姬身邊，一把扶住了她。

“你......”暮雲驚訝的看着面色蒼白、唇無血色的瑤姬。

瑤姬咳了幾聲，擺了擺手，推開了暮雲，道“我沒事，靈力損耗有點多而已。”

暮雲收回了手，眼神暗了暗，心道：居然又是她救了我！暮雲不是傻子，他不用猜也知道，剛才是瑤姬以靈力助蘭茵吹奏了《追昔》，在關鍵時候喚醒了他，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瑤姬也是無奈，之前取八蛇矛的時候被兄弟兩個的劍氣波及，本就受了內傷，一直以來她也沒有注意自己的身體。結果這次為了救暮雲，情急之下，她又動用了太多的靈力，導致靈力損耗過度，這一下，之前的傷也就一起找上來了。不過，說實話，她吐出一口淤血之後，反而覺得胸口的痛感消退了不少。

“瑤姬姐姐，你怎麽了？！”見到瑤姬吐血，耶亞希和焉逢也趕緊圍了過來。

“沒事，耶亞希不必擔心。”瑤姬頓了頓，舒了幾口氣之後，這才繼續道“好了，繼續破陣吧！”

這時，暮雲忽然開了口，他擡起了頭，再次殺氣騰騰的盯着不遠處的焉逢道“他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瑤姬這次是真的無奈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暮雲本就是個倔強的有些鑽牛角尖的性格，他認定的事情一般都不會改變。之前她本想把張晗的死解釋給暮雲聽，但是那種情況下，不管她說什麽，暮雲都覺得她是在為焉逢開脫。

而今天這更好，焉逢竟然直接跟暮雲承認了這個子虛烏有的殺師之仇，想要跟暮雲解釋清楚，恐怕只能讓張晗死而複生，親自和暮雲解釋了！可是，這即使是對法力還在她來說，都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

“冰塊，焉逢是為了救你才故意那樣說的！”耶亞希也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連忙解釋道。

“救我？”暮雲看了看焉逢，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冷笑道“他？”

“是的！他故意那麽說，就是為了想要你趕快醒過來。你師父的事情，其實并不是你想的那樣的！”耶亞希見暮雲不信，只好繼續解釋。

暮雲不屑的一笑，盯着焉逢道“他說的沒錯，我之所以能醒過來，就是為了要殺他，報我恩師的仇！就算他救我，他也是為了能出去而已。”

“你怎麽能這麽想他呢！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是......”耶亞希都替焉逢感覺到委屈，她下意識就想把焉逢可能是暮雲哥哥的事情說出來，可是卻被焉逢一把拉住，打斷了她的話。

“耶亞希，我答應過自己，為了......我會竭盡所能的保護你。但是，像這種求情的話，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暮雲的語氣愈加冰冷，他的腦海中充斥着仇恨。

瑤姬見暮雲又一次不出所料的鑽進了牛角尖，只能暫時放棄跟暮雲講道理。她轉身直接擡腿給了一直一言不發的焉逢一腳，強硬道“還傻站着幹什麽？破陣去！”

焉逢被瑤姬這一腳，從與暮雲的對峙中踢了出來，他又定定的看了暮雲一眼，這才麻利的收回了武器，轉身背對着暮雲，走到第三塊晶石，準備開始破陣。暮雲握緊了手中的劍，在瑤姬警告的眼神下，終歸還是沒有動手。

瑤姬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兄弟兩個，一個熱衷于鑽牛角尖，另一個又熱衷于往自己身上潑髒水，每天替這兄弟兩個斡旋，她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

焉逢觸碰了第三塊晶石，他陷入了小時候瑤姬和暮雲被士兵抓走時的記憶。不過也許是因為暮雲此時就在他身邊，他猛地吐了一口血，大聲喚了一句“弟弟！”，接着就這麽醒了過來。

從夢境中醒來，焉逢更加确定了暮雲的身份。因為，雙胞兄弟之間血脈相連的感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錯的！

暮雲見焉逢喊了句‘弟弟’，當時便心神一陣激蕩，這句似曾相識的‘弟弟’，怎麽讓他想到了他的哥哥？

焉逢在耶亞希的幫助下，踉跄着站直，他直直的看向了暮雲，問出了他好久之前就想問的那個問題，“暮雲，你記不記得你的親人？比如......兄弟姐妹？她......他們還活着嗎？”

暮雲被焉逢直勾勾的炙熱眼神看得心中發慌，他下意識的別過頭不敢與焉逢對視。想到了因他而死的姐姐迦雲，暮雲心中一痛，他凄然一笑，回答道“死光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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