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小昙和少年有點熟悉了，他的話就多起來，還自我介紹叫方一德，小昙驚喜地說，“正巧，我也姓方。”
方一德随口問，“叫什麽？”
“方一昙，”小昙說。
方一德打了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
方一德臉上有點郁悶，問小昙，“你和方正廉什麽關系？”
小昙看他認真問，自己也認真思考，想了半天，只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她懷疑自己記錯了，搖搖頭，“我不認識。”
方一德正松口氣，小昙又接着說，“我只知道我哥哥叫方一德。”
這口氣沒松下來，掉在半空中，差點把方一德噎死。
“你不能一次性說完嗎？”方一德咬牙切齒地說，“太巧了，我也是他弟弟呢。”
小昙冷淡地“唔”了一聲，神色沒什麽變化。
方一德疑心她沒懂，便說，“我是說，我是你哥哥。”
小昙又點點頭。
方一德沮喪地罵了幾句，“老不羞”，“拈花惹草”之後，就完全沉浸在自己有個弟弟的喜悅裏了。
他之前看小昙，總覺得看哪哪不順眼，眼睛太大，鼻子太高，嘴唇太薄，皮膚太白，讨女人喜歡的讨厭模樣。
而現在呢，真是看哪哪舒服，眼睛真有神，鼻子有前途，嘴唇紅潤，真是一看就是他們方家的長相。
Advertisement
方一德拍着小昙肩膀，“以後有事，哥哥罩着你，哥哥可厲害了。”
小昙不情願有個人在她面前的地位和方一鑒一模一樣，把他的手扭下來，無辜地戳他痛點，“可是你沒讓荷美人喜歡你。”
方一德捂着胸口。
小昙又告訴他，“賭菜又全輸，好像沒什麽用。”
方一德就要口吐鮮血:原來要個弟弟都這麽難，原來他還沒資格有個弟弟……
小昙安慰道，“以後你厲害點再當我哥哥吧。”
方一德含淚答應。
他們說着話，已經走到了賭菜樓的前面。
這菜樓有個風雅的名字，叫做“得意樓”，在“得意樓”可以嘗到各個地方的着名菜色，還有人能做出前朝獨一無二的“大隋全席”。
而最讓世人津津樂道的就是它家的賭菜。
得意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名樓，有數幾十位來自各個地方的名廚，每一位都有自己的拿手菜，但是菜的味道總有相似相仿，“賭菜”就是抽簽抽出五位大廚的名字，先讓賭菜的人一一嘗過他們做的菜之後，再上五道菜，讓他們依次猜出每道菜對應的師傅。
只用花一兩銀子就可以猜一次，猜中了能夠到得意樓大師傅的親自指點。但是多的是人只猜對了三四道，無論如何也猜不出五道。
因為一個師傅做菜不光和他所用的材料有關，他的心情，感悟，也會影響菜的味道，所以除了天賦，還需要運氣。方一德雖然只猜中了十之一二，也算大衆偏上的水平，不是墊底。
他們走到人群之中，看見又有幾個穿着他們煉珍堂學堂衣服的人垂頭喪氣走出來，身邊跟着一名女子，也是很明顯穿着學堂的衣服，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個班級的。
小昙驚訝地問方一德，“煉珍堂也收女子嗎？”
方一德聞言看過去，回答小昙，“她是煉珍堂對面的五味堂裏的弟子，他們和煉珍堂正好相反，只收女弟子。”
小昙感興趣地問，“她們也像我們一樣上課嗎？做菜手藝怎樣？”
方一德停頓了一下，露出難以回答的神情。
早有旁邊的路人随口替他回答道，“女人做菜能有什麽好，還不都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不是我看低他們，只是你看古往今來有多少名廚是女子？都沒有天賦，肯定比不上煉珍堂的。”
方一德雖然不說話，可是臉上的表情代表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小昙突然笑了一下，拍拍方一德的肩膀，“沒事，你先這樣認為吧，以後等着乖乖被打臉。”
這是小昙第一次露出這麽尖銳的表情，圓圓的眼睛裏都是殺氣，嘴唇緊緊抿着，像只圓滾滾快要氣炸的河豚。
方一德雖然摸不着頭腦，但是卻被她的表情萌得呆住了，讪讪說，“你別生氣，不只有我，大家都是這麽認為的。”
小昙只是笑眯眯點頭。
賭菜這裏正在熱火朝天，因為只需要一兩銀子就可以換一張票，參加一次，贏了還能得到指點，誰也不覺得虧，人來了一撥又一撥的，絡繹不絕。
方一德就看到小昙從腰帶上取下她那個小荷包，倒出一手的金銀珍珠，方一德差點看直了眼睛，嫉妒地說，“父親對你可真好。”
小昙說，“是鑒鑒給我的。”
方一德更加嫉妒了，雖然他母親在家裏的常常說方一鑒的壞話，方一鑒因為常年不回家，他一年到頭也看不到這個哥哥幾面，但是這不能阻止他從傳聞中知道他哥是個怎樣的大英雄，在心裏偷偷佩服他，把他當做自己的信仰。
他從沒有像小昙一樣這麽親昵地喊過他，也沒從他手裏得到過一兩銀子。
嫉妒紅了眼睛的方一德說，“我哥給你這麽多？你自己小心點，放這麽多在身上要是有人搶劫你，看你怎麽辦。”
小昙笑笑，“沒多少，包袱裏還有。”
又若有所思地說，“我好像遇到過打劫的。”
方一德驚恐地問，“後來呢？”
小昙有點懷疑自己的記憶，“又好像不是？他就逼着我要和我玩打劫的游戲。”
方一德頓時輕松下來，無聊地說，“這世界怎麽會有這麽無聊的人？”
小昙也不解地聳肩。
她不舍地摸了摸顏色好看的銀子，遞了一塊給換票的人，“全換。”
方一德眼睛都直了，“真大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