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男友讓我陪他對吻戲

第19章 永夜與極晝

第19章 永夜與極晝

某一瞬，邊沂南不太清楚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缥缈的、真實的，反複交替，他找不到邊界。

葉風聽不到回答，聲音變得忐忑，驕矜的少年語氣裏帶着小心翼翼：“南哥……？你、你在忙嗎？我是不是打擾了……”

邊沂南回過神，某些副作用锲而不舍纏上來，他思緒還是遲鈍的，動了動唇，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靜默了多久，邊沂南就試圖掙紮了多久。可要是有人進來，只會看到男人靜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神都是無光凝滞的，只有扣緊手機的指節是用力的，關節處泛着白，像是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時間一點點過去，手機那端再沒有聲音傳過來，邊沂南閉上眼，困獸猶鬥太久，他已經被磨掉精力，頹唐地垂下頭顱，雙唇煽動着，描摹一個人的名字，反反複複，沒有任何聲響。

淩晨三點，邊沂南是被凍醒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趴在書桌上睡了過去。

窗戶大開着，屋子裏的溫暖被浸透，即便邊沂南還穿着外套，仍舊被冷到骨頭都發顫。

他起身将窗戶關上，思緒仍舊很困倦，他直接倒回床上，随意的扯過被子，卻發現左手還握着東西。

屏幕泛着白色的光，在一片漆黑的空間裏顯得有些刺眼，邊沂南視線對焦了許久，才看清——

是他的手機，屏幕上是還在不斷跳躍變更的數字，在他遲鈍的想明白這代表着什麽時，打頭的數字正巧變成3。

葉風打來了電話，他一句話沒有回複，對方也一直沒有挂斷。

破碎的世界好像連裂縫都在融合，邊沂南像是捧着一個寶藏，小心謹慎的将聽筒貼近耳廓，試探的出聲：“葉風……”

靜默一息。那邊忽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少年帶着鼻音的軟糯：“嗯？南哥……”

隔着聽筒，邊沂南都能聽出少年聲音裏的困倦，大抵是被他喊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手機聽筒壓在自己耳朵下面，才能讓這低喃的兩個字将他驚醒。

過了一會兒，那頭似是徹底清醒，葉風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南哥？你、你肯跟我說話啦？”

“你剛剛是不在手機旁邊嗎？”

“我是不是太打擾你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是想問那個……你還要不要我的筆記呀……”

“我想着你需要的話，我明天就給你帶過去。”

“你一直沒挂電話，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南哥……？”

“你是不是睡着啦？”

最後一句降低了音量，像是怕太吵。

左邊的耳朵貼着手機聽筒，少年總是一開口就不會容易停下來，呶呶不休的說，邊沂南就安靜地聽。

對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帶着溫度，透過手機傳到耳朵裏，溫度便這麽一直蔓延至全身，盡數湧向似乎停擺不肯工作的心髒。

邊沂南仿佛聽到了自己血液破開冰層潺潺流動的聲音。

堕入永夜的人，被極晝照亮了。

“葉風……”邊沂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單純的喊他的名字。

“在呢南哥！”少年的聲音充滿了歡欣。

“葉風……”仿佛這個名字具有強大的魔力。

“嗯嗯，南哥我在！”充滿活力的，光聽着就能想象少年滿臉生花的模樣。

“葉風……”缱绻、迷戀、纏綿悱恻。

“南哥……我在。”興許是不知道邊沂南發生了什麽事，葉風有些擔憂：“南哥，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要不我過去一趟吧，你在哪裏？在宿舍嗎？”

邊沂南滿足的閉上眼。

如果葉風現在站在他身邊，一定會目瞪口呆。

邊沂南笑了，無聲的牽起嘴角，眉目溫柔，宛若重生一遭。

“我沒事，你快睡吧，晚安。”

“喔……”葉風已經坐起來了，聞言又乖乖的躺下。他心裏一直牽挂着手機那邊的人，前面太困睡過去了，卻不太安穩，所以聽見一點動靜就醒了。

此時聽到對方道了一句晚安，洶湧的困意瞬間席卷而來，他眼皮開始打架：“唔……南哥，晚安呀，明天見……”

少年的聲音又變得軟糯。邊沂南滾動喉結，流連忘返似的再次說：“晚安，葉風。”

屏幕上的數字終結在3:16:41。

再強悍的身體，經過一夜冷風的照顧，邊沂南終究沒逃過感冒的魔爪。

他沒有請假，帶着口罩去了劇組。

張晉城今天也來得早，看到邊沂南全副武裝，關心了兩句問他：“能行不？要不今天休息算了。”

邊沂南低低咳了兩聲：“不用，沒大事。”

張晉城沒再多說，在他認知裏，練武術出來的，只要沒死，确實無大事。

只是兆導看見邊沂南病恹恹的樣子皺緊了眉頭：“這怎麽拍定妝照。”

張晉城正在啃好友帶來的包子，再次覺得他事多：“這有啥不能拍的，你讓那些化妝的姑娘給他蓋一下臉色就行了，又不是演戲。”

兆導擺擺手妥協：“行吧行吧，那誰……”

“讓桃桃幫南哥化吧，我剛剛路過看到劇組的化妝師姐姐都沒空嘞。”

導演話沒吩咐完，葉風就搶先說道，對上自家舅舅看過來的目光，笑得人畜無害。

兆導沒說什麽，默許了。

葉風從張晉城手裏也拿了一個包子領着邊沂南颠颠跑休息室。

他早上在葉宅吃過飯了，不過吃的是西餐，拿熱乎乎的包子純粹是嘴饞。

少年腮幫子鼓囊囊：“桃桃，你幫南哥畫一下他的定妝照吧。”

一個長相乖巧的女孩兒立馬上前：“好的少爺。”

葉風擺擺手。除了慢慢，其他跟着他的人都習慣叫他少爺，改都改不過來。

邊沂南坐到化妝臺前，任桃桃擺弄他的臉。葉風就坐在旁邊笑吟吟的看。

邊沂南有些低燒，臉上泛着薄紅，看着比平時更有人情味兒，好似天神跌落人間。

葉風跟他開玩笑：“南哥，你昨天是不是踢被子啦？”

邊沂南不能輕易動腦袋，只能透過對面的化妝鏡看着少年：“沒有。”

“喔……那肯定是你晚上回去凍着了。”葉風撐着下巴，目光一動不動看着他：“你吃藥了沒有呀？”

“忘了。”

“我休息室裏有，等會兒你吃了再去嗷。”

“好。謝謝。”

“南哥別跟我說謝謝，我們是……朋友嘛！應該的！”

朋友……

邊沂南想起昨天不經意聽到的話。

本來以為少年喜歡自己，帶着點難以見人的隐秘心思，任他一步一步靠近，卻不知最後到底是誰淪陷其中。

而颠覆認知的消息像是扯掉了自己最後一那塊遮羞布。

自作多情。

邊沂南緩緩收回目光。

既然他希望是朋友，那他們便是朋友。

他們之間的關系，從來輪不到自己做主，執掌方向的舵手是葉風，他希望是什麽關系，他們就是什麽關系。

“筆記，帶了嗎？”

被邊沂南這麽一問，葉風驟然想起來這回事，連忙從背包裏拿出三本貼了花花綠綠便簽的筆記本放到桌子上：“吶！都帶了！這個是表演課的筆記，這個是臺詞課的，這個是我的一些觀影感受，這是半個學期的啦，後面的筆記南哥如果需要的話，我到時候再整理給你。”

少年的字是秀氣端正的正楷，看出來是特地練過的。

邊沂南道謝：“很寶貴，謝謝，幫了我很大忙。”

葉風能幫到自己心上人，笑得像開花一樣，連連擺手，又附贈了好多建議。

“南哥要不空了去我們學校的公開課旁聽吧，公開課都是很有名的老師在講，聽一節課也受益匪淺呢。”

邊沂南想起開學的日子，大概是年後，那時候，劇組也足夠趕上殺青了。

還會再見嗎？

邊沂南生出一點期待，卻很快又被自己摁進深不見底的沼澤，只道：“再看吧。”

兩人說着話，桃桃手上的動作已經停下了。秦慢慢進來的時候，順便帶過來了鳳城的定妝照服裝。當然，是葉風拜托她幫忙的。

“謝謝。”邊沂南接過衣服道謝。

秦慢慢在外人面前仍舊是溫柔得體的：“不客氣，兆導在催，你換好就可以過去了。”

“好。”

邊沂南背過身去換戲服。

這身衣服衣襟敞的大，他不能穿自己的裏衣，上身便脫得精光，葉風只能看到結實有力的肩膀、勁瘦的腰和線條流暢的肌肉群。

莫名想到那晚的扛肩抱，少年悄悄紅了耳朵尖，目光心虛的移開，對上秦慢慢凝視的目光，他驟然幹咳起來，一口氣差點沒給順下去。

吓死了喂！慢慢幹什麽這種眼神看他啊！

邊沂南換衣服的動作很快，他系着腰封轉過身：“對不起，是不是把你傳染了？”

葉風心虛，羞愧地低頭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我就是嗓子癢……咳咳，問題不大問題不大。”

秦慢慢收回目光，她心裏隐約有了猜測，再次審視邊沂南：“換好了？”

“嗯。我先過去。”邊沂南往外走，走到門口頓了一下：“我的東西先放這裏一下，下班就帶走，麻煩了。”

“沒事沒事南哥你快去吧。”

【作者有話說】：大哥很快就要見到邊沂南了ψ(｀)ψ

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