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五十六章
雖說在飛行船上遭遇了恐怖襲擊,但這次的大阪之行還是相當愉快的。
“天空的貴婦人”在那之後被望月彌生歸還給中森銀三,對于它為什麽會出現在她手裏,望月彌生閉口不提自己跟黑羽快鬥的見面,只說是撿的。
管他信不信呢,反正她信。
抵達大阪後,江戶川柯南被服部平次接去家住,與他們分別。其他人吃完晚餐後也都去到提前定下的酒店休息,放松這一天下來高度緊張的神經。
早上7:00,望月彌生準時睜開眼,瞄了眼時間後又重新閉上眼,多眯了半個小時才起來,蹑手蹑腳地梳洗完畢,換好衣服離開房間,小心地沒有吵醒仍在睡夢中的灰原哀。
前一天做好的攻略還是要派上用場的。
給剛買的大阪燒拍了張照後,望月彌生吹了吹上面的熱氣,美美地吃了一頓。
她現在在心齋橋的位置,上次來到這裏是因為遠山和葉的提議,但最後她卻是跟黑羽快鬥一塊逛完了全程。很多很多地方,都有與黑羽快鬥的記憶。
望月彌生忽然停住了腳步,看着那家咖啡店,有些恍惚。
明明也才過去沒多久,心境卻完全不一樣了。
遲疑了一下,她最後還是沒有走進咖啡店,而是繼續逛下去。
離開心齋橋後,望月彌生特意跑去北部的梅田藍天大廈逛了圈再回南部的道頓崛解決午餐問題,随即大包小包拎着買回來的特産回到酒店。
灰原哀:“···你這是去哪裏搜刮回來嗎?”
“真失禮啊小哀,這可都是給別人買的哦。”
灰原哀敷衍:“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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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30從新大阪站到東京站的希望號準時出發。記錯時間導致他們一行人都急急忙忙收拾東西的罪魁禍首癱倒在座位上,累得夠嗆。而幾乎是踩點沖進列車的江戶川柯南也是在發呆,低着頭抱着背包,還在回味那頓基本沒有好好品嘗的什錦燒。
等回了東京,灰原哀陪着望月彌生一塊去江古田,在新幹線與其他人分別。
“其實我一個人去就行啦。”
“我就是想見見布丁,沒有別的意思。”灰原哀攤手,随即被望月彌生從包裏翻出一頂帽子戴上,遮擋住一部分面容。
“出門還是得小心點。”
灰原哀抓住她的手,“哦”了一聲,馬上就表現得跟姐姐出門玩的小妹妹一樣。
見她輕車熟路的樣子,灰原哀想了想還是問出口:“一般這個時候,你把布丁寄養在誰家?”
“中森警官家。”
“?”
望月彌生笑着說:“我之前不是去江古田高中讀了一段時間嗎,就認識了中森警官的女兒中森青子。我們關系還不錯,加上她也喜歡貓,就把布丁養在她那裏啦。”
“我還以為你會拜托關系更好的黑羽呢。”
“他這不是沒空嘛。”
等望月彌生在一處标有“中森”的屋子前停下,灰原哀左看右看,意外地看到隔壁屋子的門牌寫着“黑羽”二字。
聽到門鈴聲響,中森青子馬上就拎着裝着布丁的寵物包過來開門:“下午好彌生!我很高興見到你平安無事。”
“下午好,青子。就當那是個混亂的旅程,不用在意。”
接過對方遞來的伴手禮,中森青子在好友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以示感謝。
“等快鬥回來我要好好炫耀一下!”
望月彌生把另外三分伴手禮也一塊給她:“快鬥、惠子和紅子的就拜托你啦。”
中森青子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等等,“快鬥”?
少女忽然反應過來什麽。
你們兩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親密了!!!
望月彌生沒有看到中森青子一副被背叛的譴責(?)模樣,低頭瞄了眼時間,然後向她道別:“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放行李啦?”
“好吧——我是說,回頭再約。”
返程路上,灰原哀示意望月彌生把包給她,一邊逗着裏頭的布丁,一邊道:“說實話,我挺意外的。”
“我以為一個‘海豚’足夠了,沒想到還有第二個。”
“但‘鯊魚’還是喜歡‘海豚’,對不對?”
灰原哀意味不明地說:“兩只點紋斑竹鯊①。”
“我倒是希望你說的是白斑角鯊②。”
***
高二的作業依舊不多,課下休息的10分鐘望月彌生非必要也不出教室,把能寫的作業早早寫完,省得放學還要帶回家。
看着好友唰唰唰寫過去的字,側過身來的鈴木園子感嘆這幾乎不用過腦就得出的答案正确率高得讓人望塵莫及。
“明天可是周末,親愛的彌生。”
“為了周末活動依舊能豐富多彩,早點完成的作業能讓人更輕松。”
鈴木園子扁着嘴:“我覺得你寫作業跟玩似的。”
望月彌生筆尖頓了下,似乎是在思考,然後點點頭:“确實。”
鈴木園子:“···”
氣人。
毛利蘭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對望月彌生說:“彌生你星期六有空嗎?爸爸他被邀請參加米花大學的校慶,據說他還有演出呢。”
米花大學···
“聽上去會很熱鬧的樣子,不過我就不啦,有事要做。”
沒什麽意外的話她還得去趟基地刷個臉。
“好吧。空手道大賽在下個月,彌生你可得空出那天來看哦。”
望月彌生笑着應下:“當然。”
她不過是找理由不去米花大學而已。
等到了晚上,另望月彌生沒想到的是,理由自己主動找上門來了。
簡單的寒暄過去,電話那頭的中森青子馬上進入正題:“彌生~我昨天被抽中去東都鐵塔特別瞭望臺包場晚宴的雙人招待劵,這周六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呀?瞭望臺正在舉辦之前過世的大富豪生前珍藏的收藏品展覽,其中還有一顆超~大的紅寶石!我想基德一定會盯上那顆紅寶石,這下我一定要去幫爸爸把那家夥抓捕歸案!”
“晚上的話我應該沒問題。不過你确定基德真的打算盜取那顆紅寶石嗎?預告函已經發了?”望月彌生覺着有些奇怪,她可沒聽說有這麽一件事。
“哦···這倒沒有,不過之前那次——是什麽來着——啊,金庫!爸爸說基德是當天晚上才發的預告函呢。”
那次可沒法當作例子呀。望月彌生在心底回應,但也沒法說出實話。
黑羽快鬥的聲音隐約出現:“啊,青子!讓我跟小彌生說些話!”
“真是的,一會兒你自己打過去啦。”嘴上抱怨着,中森青子還是将手機遞給他,郁悶地看着黑羽快鬥跑去遠些的地方,還特地壓低聲音,不知道在跟望月彌生在說什麽悄悄話。
中森青子從桌上的水果盤裏拿出一顆洗淨的草莓,憤憤地塞進嘴裏,狠狠地咬上一口:結婚不讓我當伴娘我不服。
為了不讓中森青子聽見,黑羽快鬥還特意拿手擋了擋:“彌生,今早提起這事的時候紅子說這個邀請有古怪,青子根本不記得自己有參與什麽活動。”
聽此,望月彌生也感覺到不對了:“···對方有意讓青子過去瞭望臺。”
“我猜也是。但是,為什麽是青子呢?”
“如果排除這點,你會為了确認寶石是不是潘多拉而發出預告函嗎?”
黑羽快鬥幾乎毫不猶豫:“我會。”
“啊,難道···”
“什麽?”
“我前段時間盜取了一次寶石,後面用青子的臉去投遞信封,把寶石還給中森警官來着。該不會···?”
“不好說。如果對方真的撞見了,那麽調查到青子的身份并不是不可能的。”望月彌生跟他一塊分析,“甚至會覺得青子就是怪盜基德。”更何況青子的父親就是抓捕怪盜基德的中森銀三警官。
“到時候拜托紅子幫個忙,我代替青子過去。”
這場鴻門宴,總不能讓那個一無所知的少女參與進來。
***
周六當晚,東都鐵塔外。
成功會面的黑羽快鬥和望月彌生在外頭等着來當幫手的小泉紅子的消息。那枚據說是跟邀請函一塊寄來的也被黑羽快鬥以假亂真,換到望月彌生手中,戴到發間。
事情進行地很順利。
看到小泉紅子發了個“OK”後,黑羽快鬥和望月彌生才放心地踏入東都鐵塔。
她真的學不來中森青子的天真爛漫。
在抵達最高層的特別瞭望臺後,早已發現這裏藏着五個人的望月彌生發出一聲驚嘆,裝作興奮的樣子踏入這個“空中博物館”。
與警惕的黑羽快鬥相比,望月彌生好好地扮演一個純真活潑的少女,湊到一輛綠色的汽車旁。
鎖孔上已經插好鑰匙,甚至旁邊特別貼心地标注轉動鑰匙就可以發動引擎。
奇怪的車。不過···如果要引出布置陷阱的人的話,只能順着這條線走了吧。
“好厲害!是可以動的嗎?”少女滿懷期待地坐到駕駛座上,像是沒有防備地啓動了車輛。
汽車排氣管冒出廢氣,引擎發動。
右手邊突然冒出手铐,拷住她的手腕,催眠氣體撲面而來,提前有了準備的望月彌生馬上屏住呼吸,假裝吸入氣體後昏迷。
“彌···”黑羽快鬥慌了一瞬,下意識想喊望月彌生的名字,但他還是及時找回了理智,沒讓這次的僞裝徹底暴露。
關心則亂。
望月彌生閉着眼沒有任何反應,耳朵留意周圍的聲響,聽到腳步聲、交談聲。
“好久不見了,怪盜基德。”為首的人開口說道,“我們将近18年沒見了吧?雖然你跟當時不同,已經金盆洗手甚至還當上了警部,并且讓現在正在那邊呼呼大睡的女兒繼承你怪盜的身份。”
腦洞好大。少女沒忍住吐槽。
“你該不會沒有事先料到這是我的陷阱就兩個人一起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了吧?”他嘲笑道,“原本我的打算是将暗示這個地點的訊息附加在寶石上并寄出不說也知道是陷阱的邀請函,确認你們會如何行動後再把你們逼入絕境,不過看樣子似乎是我太高估你們了。”
到底是誰高估誰啊。
望月彌生悄悄摸上頭發上夾着的東都鐵塔型發夾,取下,眼睛睜開一條縫,确認一番鎖孔的形狀後将發夾弄成适合的模樣,插進鎖裏。
‘啪嗒’
——開了。
“不過你要怎麽做呢?狀況雖然十分相似,但與當時不同,你的搭檔在這個地方可派不上用場哦。就是過去曾被譽為千面女郎、18年前突然在巴黎銷聲匿跡的怪盜淑女——Phantom lady。”
望月彌生豎起耳朵,一頭霧水地聽着這段對話。
怪盜淑女?
“怪盜基德,你想像18年前一樣坐那輛車逃跑也無所謂,但當時是細長的摩托車,就算那輛車再怎麽小,也沒有辦法通過這個特別瞭望臺的窗框。”對方語氣相當自大,“不過既然那輛仿冒品不會動,這件事也沒得談了。”
黑羽快鬥看上去依舊不慌不忙:“原來如此,這些所謂大富豪珍藏的收藏品完全是捏造出來的。下周會送到的超大紅寶石也是為了假裝被基德偷走之後要在黑市大量兜售而制造的仿冒品咯?”
“這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再來只要奪走你的性命,讓我們訓練好的冒牌基德···”
黑羽快鬥瞄了眼昏迷的望月彌生,心裏已經有了對策:“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人了?”他露出輕松的笑容,手從口袋抽出,帶出幾顆煙霧彈,“你以為怪盜會這麽輕易就讓性命被偷走嗎?”
落地的煙霧彈噴出大量煙霧,模糊了他們的視野。黑羽快鬥也馬上換回怪盜的裝束,哼笑一聲,把望月彌生放到副駕駛後跳入駕駛座的位置,趁亂駕車離開原位。
“基、基德連人帶車消失不見了!”
“怎麽可能?!那輛車應該只是一輛會發出引擎聲的道具車才對!”
“這···因為會長說要讓18年前發生的事重新來過,我們就費了一番功夫照18年前那樣···”
望月彌生嘴角輕輕勾了勾。
真是笨蛋,果然不應該指望有多少腦子。
雖然看不見,但感覺得到黑羽快鬥駕車在特別瞭望臺裏轉了一個圈。對方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往他們的位置開槍。
擋風玻璃似乎被子彈擊中,不過沒有什麽大問題。
駕駛座那側的輪胎不知道裝上什麽東西,整輛車一下子側過來,直直地往前沖,望月彌生睜開眼,忽然懂了黑羽快鬥的打算。
橫着不行,那便直着過。
重力作用下,望月彌生跟黑羽快鬥垂直降落。手铐扇齒的位置并沒有完全卡進去,以望月彌生手掌最大寬長來看足夠把手縮出來,但黑羽快鬥一邊計算落地時長一邊伸手摸向放鐵絲的口袋,并沒有注意到這點。
“不好,鐵絲弄掉了。”
聽見少年崩潰的聲音,望月彌生沒忍住笑出聲,松開手,撕下臉上的僞裝,在黑羽快鬥詫異的注視下雙手勾住他的脖頸:“煙霧沒吸進去多少,鎖早就解開了。”
“害我白擔心一場。”話是這麽說,黑羽快鬥還是松了口氣,穩穩抱起望月彌生,往芝公園的方向飛去。
自從察覺到那份喜歡後,越來越沒辦法做到心平氣和地相處了。
理智在叫嚣着危險,但望月彌生還是很好地僞裝起自己,一如平時。
望月彌生,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呢?
扪心自問,一向聰明的大腦卻變得一片空白,忽然間給不了任何答案。
是啊,喜歡他什麽呢?
感覺到少年的目光長時間在臉上停留,望月彌生回過神來,疑惑地看着他。少見的,那張帥氣的臉上浮起些許紅,有種被人抓包的窘迫:“小彌生你好輕,有好好吃飯嗎?”
望月彌生默默移開視線。
“···倒是反駁一句啊!”
“啰嗦!”
飛機那次沒能殉的情,在這次的墜落中勉強得以實現。
其實就算不主動解開,望月彌生也相信黑羽快鬥會留意到發夾,在一塊摔成肉醬之前帶她逃脫。
汽車墜毀産生的爆炸引起不少路人的注意,反而沒人看見在黑夜飛行的白衣怪盜和他的共犯小姐。
望月彌生望着底下的景色,揚了揚眉:“跟在天空船上看的風景相比還是很不同的嘛。”
“小彌生你更喜歡哪次?”
“喜歡···”望月彌生收回視線,相當近距離地注視着黑羽快鬥的眼睛,半晌,微微彎起眼來,“其實也沒差。”
“真讓人失望——算啦,抓緊我,要準備降落咯。”
他不過是随口說說,望月彌生卻只是笑着,出于私心,也為了安全,在黑羽快鬥的訝異下摟緊了些。
或許不用答案,因為你都在身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