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臺風天,整個晚上都伴随着雷電風雨,一道閃電劃過了夜空,照進了漆黑的房間裏。
床上的人兒不斷的翻動着,明明是盛夏,雲七月還卷着整張被子哆嗦着。發間已經濕了,額頭也布滿了汗水。
“媽媽。”虛弱的聲音從她嘴裏說出,可被雷聲給掩蓋了。
半睜開眼,視線落在放在桌上的手機。舔了舔幹涸的嘴唇,艱難地坐了起來,只是頭晃了一下,感覺太暈而重新倒在了床上。
拉緊了披在身上的被子,眼皮越來越沉重……
被雷聲吵醒的黃佳從房間走了出來,将客廳開着的窗戶都一一關上。走到雲七月的房前,伸手敲了敲門。“七月,下雨了關一下窗戶吧。”
只是房間裏沒有回複的聲音。
黃佳搖了搖頭,她的女兒肯定又是熟睡了,什麽都沒聽到。手擰了門鎖,推開了房門。
看着淩亂的床上,按了一下身旁的燈按鈕,只見雲七月卷着整張被子,只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
“七月你怎麽了?”黃佳着急地撲過去,手按在對方的額頭上。瞬間就縮了回去,“好燙。”
“老公!”黃佳使出平時吼人的聲音,聲音裏充滿擔憂。在安靜的房子裏異常大聲,随後聽到隔壁房間有了聲響。
雲齊着裝淩亂,被吓得連鞋子都忘記穿了,身上只披着睡衣外套。看到老婆着急的臉,女兒蒼白的臉。“怎,怎麽了?”
“七月在發高燒,現在臺風天救護車不知道來不來。”黃佳手緊捉着雲七月的手,時而摩擦一下。
雲齊收起臉上的擔憂,手按在七月的額頭上。“幸好不是燒得很高,你先去打電話問問救護車能不能來,我去冰箱弄得冰塊先壓制一下。”
眼中滿是堅定,讓擔憂的黃佳覺得很有依靠,點了點頭,快速的回答房間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雲齊拿起冰袋裝了點冰塊,放到了雲七月的額頭上,轉身拿起床上的薄被子蓋在對方身上。
此時絕對不能拿棉被之類的蓋,雖能流汗,但對病情一點好處都沒有。
“老公,醫院說救護車能過來。”黃佳這才稍稍放心,看着雲七月難受的表情,心裏咯噔的疼。
雲齊手抱住身邊的黃佳,拍了拍對方肩膀。“先去換個衣服,穿着這些衣服很難照顧到女兒。”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雲七月被送上了架子上,她一直深呼吸,眉頭緊皺着。黃佳拿着雨傘幫七月擋着掉下來的雨珠,而她肩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淋濕了。
救護人員關上一邊門後,看着雲齊夫妻說:“請問哪位家長要跟着一起去?”
“我!”黃佳想都沒想回答了,往前走了一步。
雲齊伸手挽過對方肩膀,感受到對方衣服上濕潤,恐怕是剛剛他不在時對方淋到了。深呼吸後捉住黃佳的肩膀,強迫對方看向他。
“七月只是發燒而已,你也不必将自己也弄出病來,她病好可要吃你做的飯菜補補身體的。我可不會做飯,只能我去了。”說完還可惜得嘆了嘆氣,惹得黃佳心裏的緊張減少許多。
一拳打在自家丈夫身上,其實她剛剛為了幫七月擋雨,淋了一些雨水,身體已經感覺到有些冰涼了。“嗯,小心點。”
雲齊點了點頭,跨上了救護車,門被關了起來。
雲七月家離醫院不遠,二十幾分鐘就到了。她因發燒暈倒被送去了緊急窗口,整個人躺在病床上,此時的臉上不像之前蒼白,而是通紅。
雲齊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家女兒,在病床附近走來走去,時而看向四周,留意下醫生何時到。
一位護士走了過去,詢問了一下雲齊後,拿起探熱針放在七月的腋下。因剛到有些冰冷,七月醒了過來。
護士笑了笑,對着雲七月說:“五分鐘後将探熱針拿到前臺。”
“嗯。”雲七月虛弱的回答,擡起另一只手摸了摸額頭,發現已經沒那麽熱了。
護士剛走,雲齊就走到床邊。手探了探七月的額頭,感覺溫度終于沒有那麽燙了。“你媽媽打算跟來的,只是她衣服被雨水沾濕了,我讓她就在家裏。”注意到自家女兒視線四處張望,雲齊無奈的笑了笑。
感情他的女兒跟老婆好啊。
雲七月點了點頭,正好她躺的位置能看到窗外的景色,雨水拍打着窗戶,還時不時閃過一道雷電。
過了五分鐘後,雲齊拿着探熱針到前臺給護士看。
“你的女兒醒了吧,她有點高燒,你帶着她去急診看醫生就行了。”護士說完,甩了甩手中的探熱針,遞給了下一位病人。
因為昨日忽然狂風暴雨,加着天氣也冷了不少,很多人都感冒了。
幸好雲齊扶着七月來到急診門前,排在前面的人只有一到兩個。醫生看了看電腦屏幕的病患名字,“雲七月,還有人姓雲啊。”
雲七月坐到椅子上,一只手托着腦袋,臉色難看,她已沒有精力與醫生開玩笑了。
“有什麽不舒服嗎?”醫生按照平常那般詢問着。
“她昨天傍晚時淋了點雨,半夜時發現她有點熱暈過去了,剛剛探熱了,39度。”雲七月着實無力說話了,雲齊上前一步說了概況。
醫生點了點頭,手快速地點擊鍵盤,将病況輸到電腦裏。“有沒有藥物過敏?”
“暫時還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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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完藥水後,天已經亮了。天空已經開始放晴了,臺風來時猛烈,走的時候卻是靜悄悄。
雲七月吊完藥水後,燒已經退了,可人還很虛弱。一回到家,打電話給顧老師請假後,倒床大睡。
雲七月如此辛苦,有一人心情有些愉悅得上學。
今天一早,看着放晴的天空。江一顧照常那樣早早出門晨跑,還以為要繼續聽着那不着調的歌曲,沒想到居然沒有遇到對方。
她肯定是堅持不下來了,恐怕今天早上偷懶,現在應該憨憨大睡。
回到班級上,已經有些同學到操場等待集合了。江一顧放下書包,跟着其它同學到操場上。
站在隊伍中,聽着總教官日常的講話。視線稍稍往二班方向看,目光掃了幾遍都沒有看到那胖胖的身影。
難道她睡過頭了?
下午,天氣完全不像剛剛打完臺風那般,太陽炎熱,即使站在樹下都感覺到被煎烤。
一班李教官與二班的林教官是好友,只要一方休息另一方大多數也會跟着休息。
李教官帶着一班來到了二班訓練地的方附近坐了下來,正在練習齊步走的二班也因李教官的緣故有了休息的時間,兩班坐在一塊。
江一顧看着旁邊的二班隊伍,依舊沒有她的身影。心情不知為何有些煩躁,伸手将地上的樹葉撕成碎片,随後拿出手帕擦去指尖的灰塵。
附近的陳冬梅一直留意着江一顧,看到對方撕碎樹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往着江一顧方向走去。
江一顧周圍的男生看到班上女生主動走到男生堆,紛紛吹起了口哨。只可惜吹了一下,立刻感受到李教官嚴厲的目光,男生們迅速安靜下來。
看着陳冬梅向着江一顧的方向走去,附近的男生都往他身邊靠近。
“你好,能不能讓一下?”陳冬梅看着坐在江一顧身邊的男生。
男生愣了一下,餘角掃了一下周圍的男同學,狠狠的搖頭。“不行。”周圍的男同學暗中給對方豎了拇指。
在一班男生中有一個計劃,江一顧是班上重點保護對方,絕對不能讓別的女生随意玷污。假如對方有了女朋友,課室外就不會再有如此多漂亮的女同學可看了。
“啊,今天天氣真熱,咦,江同學那裏好像好涼爽。”一個男生自顧自說,最後坐在了江一顧前面,班上的男生集體鄙視他的演技。
陳冬梅看着被圍在中間的江一顧,掃了一下周圍男生,終于明白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心裏覺得班上的男生好像更醜了。
林教官坐在樹底下看戲地看着他們,撞了一下身邊的李教官。“你訓練的班每天都有這種戲可看?”
此時的他們才是最有青春氣息了。
“你看到圍在中間的男生了嗎?”李教官指了指江一顧,看到對方點頭後繼續說:“他白白淨淨的,像足病弱書生一樣。”說話間還帶着點點嫌棄。
江一顧的肌膚是出生就白皙的,就算在太陽下暴曬,很快就恢複了。而李教官一身黝黑的肌膚,加上在軍隊經常訓練的緣故,身上各部分的肌肉都很是結實。
林教官噗呲笑了出來,一拳打在對方手臂上,完全給不了對方疼痛。“你那裏看到他像病弱書生了?”
恐怕面前這個‘病弱書生’是穿衣沒肉,脫衣顯肉的男生罷了。
李教官平常總喜歡第一形象去看待一個人,當年對方就是這樣看待他的,最後兩人打了架倒成了好友。
“之前軍訓完我看到他還拿着一本書看,一看就知道顯擺而已。”李教官不服氣地說。
林教官搖了搖頭,“你可錯了,聽老師說他是全級第一考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