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租房
第85章 租房
早上起床後顧尚給宣羽發消息問他有沒有時間陪他吃早飯,宣羽沒回,顧尚猜他可能還沒睡醒,就沒打電話過去。
中午吃完飯顧尚掏出手機看了看,宣羽還是沒回消息,這種情況是他們确立關系後從來沒有過的。
他撥了宣羽的電話,那邊響了好幾聲才被人接起來,“顧尚?”
宣羽那邊很安靜,聲音傳過來的時候似乎還有回聲。
“你在哪呢?”顧尚問。
“在學校啊,”宣羽說,“你吃過了嗎?”
“吃了,”顧尚說,“早上給你發消息怎麽沒回?”
“嗯?你給我發消息了?”宣羽那邊愣了愣,“哦,我沒注意,那啥,沒啥事兒我先挂了,晚點聯系。”
“羽哥……”顧尚剛出聲宣羽那邊已經挂了電話,他皺了皺眉,宣羽這明顯是有事兒啊。
宣羽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嘆了口氣,旁邊穿着一身廉價西裝的年輕男人看他接完了電話,繼續說:“你看,房間大,設施齊全,幹淨,還能做飯,隔音也不錯,你要帶同學過來玩兒的話,只要不太過分就沒人聽得到。”
宣羽看了他一眼,又在裝修得明顯不像學生能租得起的房子裏掃了一圈,他只說了句想租個稍微好點兒的,沒想到中介這小子居然把他帶到這麽一間房子裏來,他真懷疑這小子的業務能力。
“我一個人,住不了這麽大,”宣羽說,“我一個學生也付不起那麽多租金。”
“那沒關系,以後可以找同學合租嘛,”中介笑着說,“再說你都沒問我多少租金,怎麽就知道付不起?”
“租金多少?”宣羽問。
“本來1500,我看你一個學生,就1300吧,交三押一。”中介說。
宣羽想也沒想扭頭就走,還沒走出去兩步胳膊被人一把拽住,中介一改剛才的态度嚷嚷:“哎你看都看了說走就走啊,當我吃飽了飯沒事做陪你在這兒唠嗑呢?”
“我操!”宣羽本來心情就不太美妙,租個房子還碰上這麽個垃圾人,把他一直壓着的火氣猛地全給勾了起來,他用力甩開胳膊,“放開!”
那人是個橫的,要不然也幹不了強買強賣的惡心事兒,手一伸又朝宣羽抓過來,“臭小子挺厲害啊,耍老子是吧!”
宣羽拉着他的手一拉一拽把他對着牆掼過去,腳一擡踹在他後背上,那人吃痛哀嚎了一聲,順着牆往下滑,宣羽又過去抓着他的領子提起來按到牆上。
“看你這樣子坑了不少人,”宣羽壓着聲音,“他們不敢揍你,我敢。”
說完對着他的肚子連砸了幾拳,直到那人臉白得跟紙似的嚎都嚎不出來了才放開他,轉身出了門。
直到下了樓小風一吹,大腦才漸漸回血,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校服,他知道自己沖動了。
但後悔也就是一瞬間,今天這氣不發出去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得爆,揍完了還覺得舒爽了不少,至于那人會不會告到他學校他也無所謂了,家都沒了,再吃個處分又能怎麽樣?
在路上又轉了一圈,他找了個門面不大,裏面只坐了個年輕姑娘的房産中介走進去。
“你好,”聽見聲音姑娘擡起頭,看了看他身上的校服,“有什麽事兒嗎?”
“那個,”宣羽往裏走了兩步,在牆上貼着的各種房産信息中看了一圈,“我想租個房。”
姑娘擡頭看着他,“你有什麽要求?比如大小,裝修,租金什麽的。”
“我一個人住,一室一廳帶個衛生間,裝修一般,幹淨一點就成,租金五百左右吧。”宣羽很快地說,“還有,離三職中近一點。”
姑娘低頭在本上翻了翻,說:“有的,三職中斜對面有個一室一廳,普通裝修,家電齊全,租金五百,要去看看嗎?”
“還有別的嗎?”宣羽問。
姑娘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是你自己一個人住嗎?”
“嗯。”宣羽說。
“你自己住的話這個就挺合适的,離你們學校也近,”姑娘說話挺真誠的,“你要不跟我去看看吧,不滿意再說?”
“不是,”宣羽沒辦法跟她解釋太多,“那個,有學校後門那一片兒的房子嗎?”
“後門?”姑娘看着他,“前門有房子為什麽住後門啊?後門那小吃街多吵啊,做生意都做到後半夜,對你休息也不好啊。”
“沒事,”宣羽咬了咬牙,“就那邊,有房嗎?”
姑娘低頭又翻了翻桌上的本子,說:“有的,有個二室一廳,房間都不大,沒什麽家電,裝修也一般,五百,要看嗎?”
“看。”宣羽說。
房子真的很一般,僅有的幾件老式家具,沒有空調,沒有冰箱,唯一能稱得上電器的就是衛生間裏的圓筒熱水器,連電視機都沒有。
唯一的優點是客廳有個大陽臺正對着一中後門,甚至站在陽臺上能看到一中學校裏的情景。
“這兒真挺吵的,樓下就是賣燒烤夜宵的,淩晨廠裏的人下班要到這兒來吃夜宵,聲音可大了。”姑娘說。
“沒事,就這兒吧,”宣羽說,“房租怎麽交?”
“交一押一吧,水電另算,把你身份證給我,”姑娘說着從随身攜帶的文件夾裏抽出兩張紙開始填合同,“退租的話提前兩周跟我說一聲就行。”
寫完合同,宣羽看了一下把名字簽了,然後給姑娘用手機轉了一千塊錢,這房就算租下了。
姑娘給了他一串鑰匙就走了,臨走前說了聲:“別把貴重物品放屋裏,這一片兒不少外地人,丢了就找不回來了。”
“知道了,”宣羽說,“謝謝啊。”
關上門,看着全然陌生的地方,宣羽腦袋一陣放空,這地方就是他以後的家了,沒有人氣,沒有親情,沒有溫暖的家。
一直到現在,宣羽才感覺到,他真的只剩一個人了,他宣羽真的只是一個孤兒了。
所有委屈和怨恨在這一刻爆發,他捂住臉,任淚水劃過指縫,從手腕劃入袖口,他壓抑不住的悶哭聲在幾聲咳嗽後發揮到極致,肩膀抖動的頻率連他自己事後想起來都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