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足球
足球
【新一:那不是一起簡單的意外事故,而是精心策劃的謀殺。】
【新一:監控裏,死者在死前曾和別人有過電臺通訊,通訊結束後,死者的車越開越快,警方在對車輛進行檢查後發現車被人動過手腳。】
九裏盯着一號小弟發來的郵件呆了好一會兒,才後仰身體靠上椅背,倒吸一口涼氣。
他想起自己看到的那輛保時捷,也想起魔力感知到的危險氣息。
果然沒有錯,這場車禍就是人為導致的,只是兇手在遠程操控,恰好避開了他的讀心術。
可惜對方百密一疏,他記住了那輛保時捷的車牌號。
九裏抽出張紙,寫下‘新宿34-4869’。
但寫完以後又有點犯難。
不對,雖然保時捷在車禍附近,但也不代表兇手就絕對是保時捷。
而且就算真的是保時捷又怎麽樣,他沒有任何證據,憑“直覺”就能讓警察相信自己,抓捕保時捷嗎?
說不定就像英國那次一樣,就算千辛萬苦見到證人/警察,證人/警察也當你是在玩過家家。
電腦響起郵件的提示音。
是新一見九裏一直沒回信發來的詢問。
【新一:我父親猜測這起案件背後肯定有更深的利益糾葛,殺人者的背後是一個龐大的組織。】
【新一:你還在嗎,不會是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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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裏很喜歡睡覺,只要他願意,基本上一秒還在說話,下一秒就能陷入深度睡眠。
所以就算他真的聊着聊着就睡了,新一也不會覺得奇怪。
九裏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新一。
沉重的責任就由老大來背負吧,小弟只要躲在老大背後搖旗吶喊就夠了。
【九裏:我确實困了,等明天去找你玩的時候再詳細聊吧。】
互道晚安後,九裏心事重重的盯着那張紙看了好一會兒。
直到卧室門被輕輕敲響,門外響起父親的聲音。
“小沐,這麽晚了還不睡嗎?”
九裏想了想,快跑過去把門打開。
“爸爸,我今天看到一起車禍。”
他拽着阿納托利的手,讓對方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阿納托利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不過還是表現出了應當的驚訝。
“嘶~車禍啊,你沒受傷吧?”
九裏搖頭,“沒有,我要說的重點不是車禍。”
“嗯嗯,重點是什麽?”
“在去看車禍前,我感受到一輛保時捷……”把事情說了一遍後,九裏拿起自己寫的車牌號。
“我不确定這輛車是不是兇手的車,也沒辦法告訴警察,但它确實是危險的。”
阿納托利看着那串由稚嫩筆跡書寫的車牌號,“4869……”
九裏撐着爸爸的膝蓋,仰頭盯着後者的眼。
“怎麽了,爸爸你知道車主是誰嗎?”
“這不是夏洛克的諧音嘛。”
阿納托利壓下兒子幾乎要貼到面前的腦袋。
“對啊,就是這麽湊巧。”
九裏也早就發現這點了,不過‘夏洛克’代表的是好人,車上的人應該不是好人。
“爸爸會去查一下的,有結果就告訴你。”
阿納托利站起身,推着兒子到了床邊,“快睡覺吧,明天就是可以玩的最後一天了。”
“那我和媽媽說完晚安就睡。”
“也好,走吧。”
……
深夜,一輛車牌號為4869的黑色保時捷停在一棟大樓門口。
九裏被略顯刺耳的剎車聲吵醒,睜眼便發現自己此刻的狀态很不對勁。
這應該是共感,但和那次共感華生的感覺不同,這次共感給他的感覺更冰冷、也更僵硬。
就好像被他附身的不是一個生物,而是冰冷的死物。
難道是屍體嗎?
九裏心想着,又發現一個神奇的地方。
他能看到前後左右所有角度下的場景,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變成一個将他團團圍住的圓。
旁邊大樓的玻璃門映出半個車輛的輪廓。
九裏呆了呆,想到一種可能後很快又否定。
不可能吧,他現在變成一輛車了嗎?
共感竟然還能共感死物,祖母也沒說過這種情況啊。
正當他心裏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響起“咔噠”兩道開門聲,緊接着是“砰”“砰”的關門。
關門時車身震動,九裏也跟着抖了兩下,終于接受“自己變成一輛車”的事實。
他确實變成了一輛車,而且應該是自己在睡覺前想的那輛保時捷。
在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後,他甚至能看見自己車內的座椅和方向盤。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透過皮肉看到了自己的內髒一樣。
九裏又将視線看向車外。
從主駕駛下車的男人身材魁梧,穿着黑色西裝,戴着的帽子和墨鏡将大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
從副駕駛下車的男人則穿了身黑色風衣。
由于背對車輛,九裏只能看到對方背後披散的銀色長發。
這麽晚了,他們不睡覺是要幹嘛呢?
九裏将視線轉向車頂,便看到大樓入口上方的招牌——大黑大樓。
他沒來過這裏,也不知道這棟大樓是幹嘛的。
眼睜睜看着兩人——其中那個魁梧的提着一個手提箱——邁上樓梯,身為一輛車的九裏不免有些着急。
等等啊,你們把車孤零零扔在這,車也是會很害怕的!
“滴——!”
尖銳的汽車鳴笛聲打破了深夜的寂靜,也讓将要走進大樓的兩人齊齊停下腳步。
保時捷還是那輛保時捷,黑色的塗裝彰顯沉穩低調,如一塊巨石般沉默等候着。
像是在告訴琴酒和伏特加——你們安心的去吧,我會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伏特加甚至感覺剛才的喇叭聲就是自己的幻覺,但自己聽到就罷了,大哥也停下腳步的話,就肯定不是幻覺。
“大哥,難道這輛車……”被人動了手腳嗎?
但這說不通啊。
把車停在停車場後的每一次上車,他都會仔細檢查車上有沒有異樣,比如竊聽器什麽的。
伏特加想着想着,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壞了,沖我來的。
“交易取消。”琴酒很快做出決定,将本該今晚進行的交易推遲到明天。
不管這輛車是真的被人動了手腳還是零件故障導致的偶發現象,他都不會再坐上這輛車了。
本該邁進大樓的腳步走到了大樓和大樓間的陰暗巷口,琴酒從風衣內側拿出一枚手榴彈扔到車底盤下。
“轟——!”
一聲伴随火光的巨響,爆炸沖擊力直接将保時捷連同前後兩輛車一同掀飛出去。
——
足球場上,工藤新一和幾個同齡孩子圍着足球跑來跑去。
本來九裏也該是這群孩子中的一個。
但此刻他卻一臉愁容的坐在場外,盯着足球的蔚藍眼睛寫滿了同情。
昨晚夢境的最後,他和那輛可憐的保時捷一起被爆炸炸飛,就好像這顆被踢飛出去的足球一樣。
唉,感覺以後每次踢足球,他都會想起這次夢裏的經歷。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要摁喇叭的,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操控那輛保時捷。
第一次和華生共感的時候,他就像個看電影的觀衆,左右不了電影的情節發展。
如今這才過去不到一個月,他怎麽就能操控那輛車了呢?
九裏從睡醒開始就在思考這件事,心裏也羅列出了兩種最有可能的解釋。
一是他太天才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直接熟練度max。
二是因為車輛本身是個死物,不存在自我意識,操控難度低。
從現實出發,應該是第二種解釋最合理。
但從自我意識出發,九裏覺得是第一種的可能性更高——他是個天才。
又踢進一球,新一正享受着進球帶來的樂趣時,旁邊一人擔心詢問道:“新一,沐森真的沒事嗎?他為什麽要笑得那麽…得意啊?”
新一扭頭看去,頓時無奈“呵呵”兩聲。
的确,那個金發小孩臉上的笑容只有得意才能形容。
有人舉手招了招,“喂——沐森,要來踢球嗎?”
“要!”九裏幾乎瞬間就把昨晚被炸飛的經歷忘掉了。
什麽‘同情足球遭到的不公待遇’,‘我以後一定溫柔對待足球’之類的念頭全部清零。
他靈活躲開幾人的攔截,在“烏拉——”一聲大喊的同時,将腳下足球用力踢出。
足球就像昨晚被炸飛出去的保時捷一樣,在高空劃過一道抛物線,飛出球場,精準落到球場外的一戶人家院子裏。
“啊?”幾乎所有人都發出一聲不知所措的驚呼。
九裏抓抓頭發,眼睛放光。
“哇~我第一次踢這麽高這麽遠的球。”
大家一愣,恍然意識到:是噢,剛才那一球真的又高又遠,很難踢出來的。
新一扯扯嘴角,無奈提醒。
“我們現在最該做的是把球拿回來吧。”
衆人:“對噢!”
大家一起跑到那戶人家的門口,在院子裏找到了那顆掉進花壇的足球。
因為是自己把球踢進去的,九裏自然而然的承擔起了摁門鈴的任務。
他擡眼看向表劄——板口正義,随後便摁下了門鈴。[1]
從家裏走出來的是一個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少年,黑發微微炸起,臉頰上帶着小片雀斑。
見到自家門外站着一群小孩,那少年微微一愣,露出溫和笑容。
“請問有什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