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完結
完結
溫柔的吻落于唇上,孟珣在梁濯俯身的時候就閉上眼睛,開始憋氣,争取這次堅持久一點,沒想到梁濯只是輕輕啄了他幾口,就起身放過他了。
孟珣睜眼看向梁濯,像是感受到他的疑惑,梁濯指尖捏了捏他的臉,眉眼低垂,嘴角挂着淺淺的笑意,“乖一點,我去拿吹風機,”
孟珣就是被梁濯這張溫柔的臉欺騙了,想到剛才衛生間這人惡劣的行為,孟珣瞪了他一眼,扯下毛巾擦頭發。
梁濯沒忍住笑出聲,轉身去衛生間,沒一會,拿着一個黑色的吹風機出來,彎腰插上床頭的插座,
孟珣坐在床頭,頭發已經擦得半幹,見梁濯的動作,伸手去接吹風機,沒想到梁濯拿着出風機的手繞過他,一只腿跪在床上給他吹頭發。
溫熱的風從頭頂吹下來,梁濯指尖在頭發裏穿梭,孟珣拿着毛巾的手忍不住蜷縮,熱意從心底湧上來,曾經他幻想的一切此時都實現了,
頭發吹得差不多,梁濯起身收起吹風機,“你先睡,我去洗澡,”
“嗯,去吧, ”
孟珣往床上一栽,拉被子蓋住自己,梁濯找出睡衣,轉身就見梁孟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梁濯拿起床頭櫃上的窗簾遙控器,窗簾安靜彙合,室內更安靜了,梁濯的一舉一動都在孟珣腦子裏繪成畫面,浴室水聲稀裏嘩啦響,孟珣捂住臉,縮在被子裏,一動不動,呼出的氣變成熱氣,空氣越來越熱,越來越悶,
直到衛生間的水聲消失,腳步聲逐漸靠近,孟珣屏住呼吸,靜靜聽着梁濯的動靜,沒一會,吹風機的聲音響起,孟珣聽着嗡嗡的聲音,眼皮越來越沉,直到意識沉入黑暗。
梁濯拉開被子,目光落在孟珣那邊,被子将他整個人都蓋住了,梁濯将被子往下拉了拉,方便他呼吸,燈光暗下去,梁濯伸手把睡在另一邊的孟珣拉入懷裏,摟着閉眼睡覺。
第二天,孟珣率先醒來,睜開就看到梁濯凸起的喉結,孟珣掙紮一下,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嵌在梁濯懷裏,兩人肌膚相貼,梁濯的兩只手搭在他腰上,他的腿被梁濯的腿夾住,整個人動彈不得。
“梁濯,”孟珣搖了搖梁濯,
“嗯……”梁濯迷迷糊糊應了聲,搭在孟珣腰上的手摩挲一下,睜開眼睛,疑惑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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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衛生間,”感受到小腹酸脹,孟珣咬牙提醒,再摸他馬上他就要丢臉了,
“好,”
梁濯彈跳起來,抱着孟珣往衛生間去。
“你閉着眼睛,轉過去,”
孟珣抓着內褲邊緣,扭頭望向正緊緊盯着他的梁濯,
“好好好,我轉身,”
梁濯扶着孟珣忍笑偏過頭,
過了會,聽到馬桶抽水聲,才轉身抱起孟珣洗手,孟珣低着頭逃避現實,等回到床上,馬上翻滾進去,拉被子蓋住自己。
“該起了,下去吃午飯送你回去,”
梁濯穿上衣服,見孟珣動了不動,走過去,連人帶被子一起抱起來。
“啊啊啊——”
“梁濯,你找死……”
突然懸空,吓得孟珣在空中掙紮不停,聽到梁濯的笑聲,才嘩拉開被子,瞪他。
梁濯将人放下,揉了揉孟珣本就淩亂的頭發,起身從包裏拿出孟珣的衣服遞給他,然後去洗漱去了。
剛剛十點過,窗外陽光揮灑,梁濯和孟珣下樓,發現家裏沒人,
“他們可能又去逛花鳥市場了,”
梁濯拉開椅子,先抱孟珣坐下,才去廚房,沒一會,端了兩碗粥和油條出來,又跑了一趟,端了盤生煎和兩盤炒菜。
吃完早飯,梁濯開車送孟珣回療養院,又在那裏坐了好一會才走。
下午,梁濯去了趟工作室開會,和設計師溝通,和運營和采購等等聊天,忙完回家已經半夜了。
而他爹媽正坐在客廳等他。
“這麽晚了,那麽還不睡?”
梁濯懷疑的看了眼時間,确實已經十二點過了,
“我們在等你,”梁玦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狹長的眼睛斜看梁濯,亞麻襯衣嚴謹的扣到最頂端,他總是冷靜的、克制的,除了妻子誰都不在意,
而白楊穿着一條挂脖吊帶裙,染成栗色的卷發随意披散,翹着二郎腿慢裏斯條翻着雜志,兩人不愧是夫妻,淡漠得如出一轍。
“等我幹什麽?”
梁濯卷起襯衣袖子,将電腦包往入門櫃子上一放,換上鞋,繞到沙發那邊坐下,靜聽兩人找他的目的。
“他的腿能好嗎?”梁玦開門見山。
“……不确定,”梁濯沉默了會回道,願望是有代價的,只有任務完成,孟珣的腿才能好起來,而如今救贖值堪堪百分之八十五,
“不确定?”梁玦皺眉,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他剛想說什麽,白楊按了按他的手,放下雜志望向梁濯。
“他走不了,未來一輩子都得靠你,很多事你都不能做,總有一天你會覺得厭煩,會後悔,會想如果你的戀人能走路,你是不是自由很多,”
白楊簡單陳述事實,梁濯點頭,“你說的離我們很遠,我們只想過好每一天,不是永遠才是結局,不負遇見便是最好的安排,”
“你自己清楚就行,我們不贊同但也不阻攔,”
梁玦和白楊都是喜歡自由的人,自然不認同梁濯的選擇,但他們都知道愛人難得,堅守住就更難,不用他們多費口舌,時間就是最好的驗證。
時間慢慢往前挪,梁濯第不知道多少次上山時,天空已經飄下鵝毛大雪,蔥郁的樹木變成枯枝,天空陰沉的,冷空氣迎面而來,大雪覆山,目之所及,一片白茫茫。
梁濯掠過外面冰天雪地的環境,匆匆踏進孟珣的房間,
“冷不冷啊,”
孟珣坐在床上,前幾天做了第二次手術,不方便行動,
“倒不是很冷,就是雪有點大,”梁濯摘下圍巾,将厚外套脫了,将花遞給他,紅色玫瑰花沾上潔白的雪花,晶瑩剔透,連花都帶着雪的清冷感。
“每次上來你都帶花,昨天收拾衛生的阿姨說,看到花就知道你又來了,”孟珣嗅了嗅花,擡頭笑着說。
“喜歡就好,”梁濯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坐下,醞釀一下說道,“我這兩天去看了房子,想着過完年,我們買套房,你覺得呢?”
“買房?”孟珣驚訝,
“嗯,馥郁路那邊早就說要拆了,一直拆不成,今年又聽到消息,說在談了,也就一兩年的事,”
馥郁路房子歷史悠久,對住在哪裏的許多人來說,房子的價值遠遠大于金錢,但也因為許多房子年代久遠,已經不适合居住,一直有消息說要拆,但抵抗的人太多了,如何那一代的老人陸陸續續過世,抵抗的人少了,說要拆的消息又傳出來了。
“我們現在先買了,不管拆不拆,先裝修好放着,以後想住就搬過去,”
梁濯慢慢說着,雖然不想承認,但外婆今年入冬後進醫院的次數越來越多,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白楊和梁玦已經搬去馥郁路,以後也會住在那裏,他們倆也不想有人打擾,梁濯很自覺。
“等過段時間我們一起去看,”
孟珣點頭,兩個人都在為未來計劃,這樣的生活他很喜歡,
“總覺得這樣的日子像是偷來的,”
孟珣望着懷裏嬌嫩的花朵,恍惚見已經想不起上一世了,可是,梁濯和孟郁一起走進他家的場景,又一起出去的背影,一直卡在心裏,
“你知道孟郁嗎?”
孟珣突然詢問,梁濯愣了一下,“知道,”
“他是我遠房表弟,”孟珣邊說邊觀察梁濯的表情,玫瑰花沒怎麽修剪,只是用舊報紙似的紙包着,尖銳的刺紮破紙凸顯出來,孟珣用指尖觸碰那些刺,下垂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情緒。
“啊,難怪一樣的姓,怎麽了,他聯系你了?”
梁濯和當時一起玩的那些人早沒了聯系,自從和孟郁說自己有男朋友之後,兩人也沒了聯系,此時說起他,還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你對他沒什麽感覺嗎?”孟珣又問?
“感覺,什麽感覺?”梁濯疑惑,他和孟郁也只是聊過幾句,後來一起玩過幾次,還是因為蕭逸在,對啊,梁濯眉頭一皺,突然響起蕭逸這個人了。
“不說孟郁了,你記得蕭逸嗎?他之前也花錢雇我追你,到現在我都沒搞明白他目的是什麽?”
孟珣見梁濯對孟郁沒什麽影響,暫時放下這個話題,至于蕭逸,
“他和萬黎是什麽高中還是大學同學,以前我看萬黎在萬家過得不好,和他走得近些,萬黎就借此宣揚我們是情侶關系,蕭逸又想借助萬家勢力讓他家公司起死回生,就想讓我和萬黎關系破裂,他上位吧,”
至于成功沒成功,梁濯目光移向孟珣,萬黎本就不屬于萬家主支,和孟珣關系惡化後,在萬家日子自然也不好過,
萬家在孟弈的打壓下,市場範圍急劇縮小,自顧不暇,萬黎想自己創辦公司,一沒關系,二沒資源,以前玩的人都是見風使舵的,見他沒什麽價值,自然跑幹淨了,蕭逸就是其中一個。
而蕭家沒有人幫助,在其他競争對手的打壓下,很快破産退出市場,蕭逸身影也消失了。
萬黎自命不凡,屢屢創業,家裏沒有多少錢給他霍霍,其他和他一樣的萬家子弟早就看不慣他以前的作風,使勁打壓,如今成為圈內笑話。
“不管他們了,聽說你哥談戀愛了?”
“嗯,據說是競争對手公司的人,希望他順利吧,”
孟珣想到他哥,有些佩服,喜歡的人是競争公司的,這得追到猴年馬月才能拿下。
下午外面的雪又大了,梁濯脫了鞋爬到孟珣床上摟着他一起睡午覺。
——
孟珣做夢了,他又回到了在家時那個書房,他看到兩年後的自己孤零零坐在輪椅上,膝蓋上攤開一本書,半響不見翻,
窗外正在下雪,飄飄飄灑灑的雪花從天空落下,鳴笛聲響起,熟悉的黑車駛入視線範圍內,孟珣看了眼自己,飄着身子出門下樓。
梁濯穿着黑色大衣,圍着黑白格子圍巾,眉眼沉靜,跟在孟郁身後,一前一後進來,孟弈請他們坐下,孟郁向孟弈介紹了梁濯,然後說梁濯認識一位中醫,想給孟珣看看。
三人又聊了會,梁濯就說有事要告辭了,孟郁和孟弈寒暄幾句,梁濯先出門,孟珣飄跟着梁濯出門,一人一魂站車邊等孟郁。
孟珣盯着梁濯,以前他問起時,孟弈說梁濯是孟郁的對象,和孟珣相處這頓時間,孟珣已經開始懷疑孟弈的話了。
沒等多久,孟郁就匆匆出來了。
梁濯率先上車,孟郁繞到車的另一邊,拉開車門,上車,“不好意思啊,剛才不說你是我男朋友,他可能不信,以後有機會,我會解釋的,”
孟郁的話給了孟珣當頭一棒,他呆愣在原地,直到車已經開遠,他腦子裏都還在回蕩孟郁那句話,就是這個誤會,他記了差不多三年,就算現在和梁濯在一起,也時不時想起他們這段感情。
而如今,才恍然發現,一切都是誤會,都是為了給他治腿,風雪越發大了,前面的路已經看不見去向,孟珣在雪中站了許久,直到醒來。
“我看你睡得沉就沒叫你,現在醒了剛好吃晚飯,”
飯菜的味道和梁濯的聲音讓孟珣恍惚中清醒,窗外的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天空暗淡,路燈早就亮起。
“好快啊,再過不久我們就認識一年了,”兩梁濯順着孟珣的視線看出去,無意識感嘆一句。
“還要過好久呢,”孟珣輕聲應答,眉目疏朗,像是想通了什麽事,以前淤積眼底的陰郁散去,連系統都跳出來歡呼,救贖任務完成,救贖值已達一百,願望兌現。
“差不多也算是我們相戀一周年,”梁濯四舍五入,為自己的聰明才智點贊,“相戀于春天,相愛于四季。”
孟珣忍俊不禁,搖搖頭,沒反駁。
積雪總會融化,春天總會到來,未來還很長,不論痛苦與幸福,他們都将一起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