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暴露
暴露
季野在家待了幾天,臨近過年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我就說你過年前回來,準沒有什麽好事,原來在這裏等着呢。”
呂珺翻着白眼,幫季野收拾東西,有些過年禮品和補品碼的整整齊齊的放在兩個大行李箱裏,季野站在一旁,沒有他動手的地方。
“謝謝媽,我初二就回來了,”季野讨好的接過呂珺手上的東西放到行李箱裏,
呂珺冷哼一句,指着兩個箱子叮囑,“這個箱子裏的是你和小鶴的,這個箱子裏的,你過年送去小鶴家,”
“我知道了,謝謝媽媽,”季野撒嬌。
飛機劃過天空,留下一道白色的弧線,
季野下了飛機,去領箱子,
他帶了三個行李箱,全部托運,找了一會才全部拿到。
季野沒告訴裴鶴自己什麽時候回來,自己打車回家收拾一下,又擰着兩個行李箱出門。
臨晖市最近都是陰天,傍傍晚小雪夾雜着細雨,迎面而來,季野推着兩個行李箱,往對面裴氏走去。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公司有些部門已經放假,安靜又清冷,裴鶴關上電腦,提着公文包出了辦公室。
季野站在公司停車場門口,舉起手機剛準備給裴鶴打電話,就見熟悉的車緩緩開出來,他擡眸看去,鐘煦的臉映入眼簾。
“季野,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竟然出現了,”鐘煦降下車窗,沒有其他人在,他懶得裝君子,看着季野的目光再沒有以前的虛情假意,只有毫不客氣的嘲諷與蔑視。
“找我算什麽賬,”季野笑道,“我們之間各取所需,互相利用,都不是傻子,明哲保身不是你一以貫之的手段嗎,怎麽了裝久了,連自己都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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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煦重來沒相信過原主,微信上聊天內容在鐘煦的诓騙之下全部删除,找原主做事也多是約在現實見面,從來不會給自己留把柄。
季野剛露出一點不聽話的行為,就馬上拿優盤來威脅,鐘煦從沒想用感情捆綁任何人,他只想要一直聽話的狗,威脅比虛無缥缈的感情有用多了。
季野覺得他穿越的第一世,肯定發現鐘煦不是什麽好人,卻擺脫不了,只能兩敗俱傷。
“哼,有裴鶴撐腰果然就不一樣,以前在我面前畏畏縮縮的,倒是委屈你了,”鐘煦啓動車子,斜看季野一眼,冷冷道,“希望你來求我的時候,也有這副好口齒。”
黑色奧迪開車停車場出口,季野轉頭就将他的話丢在腦後,撥通裴鶴的電話,問他在幹什麽,
“剛下班,準備回去,你呢?”
藍牙接通,裴鶴放下手機,拉上安全帶,掉頭出停車場。
“你猜猜,猜對了有獎勵,”
季野的聲音帶着笑意,在車裏回蕩,裴鶴原本想随便說一個,猛地想起什麽,難以置信地問,“你不會回來了?”
“哼,裴總果然厲害,”
出來昏暗的停車場,外面路燈亮起,裴鶴打轉方向盤,已一轉頭就見和他打電話的人站在路邊朝他招手,
“裴總,打不到車,可否送我一程,”季野走近,彎腰敲了敲車窗,
隔着車窗,熟悉的臉一下出現在眼前,裴鶴心猛地一跳,怔愣許久,才恍然清醒,打開車門,
“先開後備箱,我帶了兩個箱子。”
地面濕漉漉的,燈光倒映在上面,五顏六色,電話裏聲音與車外聲音重合,裴鶴手忙腳亂按掉藍牙,望着路上一團團光影出神,
季野将兩個箱子放到後備箱,上車,扣好安全帶,轉頭看向裴鶴,
“裴總,想你了,抱一下,”
“什麽時候到的?”裴鶴沒理他,反而問起他回來的時間,
“下午,”季野笑眯眯的,也沒在意裴鶴轉移話題,
裴鶴點頭,接下來沒再說什麽,
車停在裴鶴小區地下停車場,一人推着一個行李箱上樓,門被人嘭的一聲推開,行李箱被讓丢在門後面,空調運行,溫度逐漸上升,灼熱的氣息蔓延。
季野關上門,摟住裴鶴的腰,柔軟的觸感相碰,兩人跌跌撞撞往客廳移,直到抵上沙發,裴鶴往後跌坐在沙發上。
季野松開裴鶴的腰,撐在沙發兩邊,兩人目光在黑暗中對視,裴鶴睫毛輕顫,閉上眼睛,灼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淌,空氣越發稀薄,只能從彼此口腔中攫取空氣,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衣服落地,
季野身上只剩下一件衛衣,修長的手指攀上他的腰,運動褲的帶子被解開,季野連忙抓住搗亂的手,對上裴鶴的疑惑的眼神,喉結滾動,隐忍又克制,“別……沒有買……”
“我買了,”
裴鶴偏頭笑了下,他坐在扶手上,仰頭望着季野,襯衣扣子解開三顆,如白玉的肌膚露出大半,像窗外簌簌落下的積雪,白得耀眼,季野撐着身體,低頭注視他,落地窗映上兩人的身影,暧昧又纏綿,
“确定嗎?”
“你真啰嗦……”
水漬聲攪動,喘息的聲音從客廳移到房間,灰色的床單被揉得亂七八糟,汗水滴落,悶哼響起,枕頭被翻卷落地,灰色的被子斜斜搭在床邊,不知過了多久,才被人撿回去。
拉了窗簾的房間如同黑夜一般,不見半點光影,放在枕頭邊的手機不停歇的震動,被子裏的人煩躁的轉了個身,踹了踹另一個人,季野無奈睜眼,翻身過裴鶴那邊拿起他的手機,來電顯示為外公。
“誰的,”
疲倦的聲音從被子下傳來,季野将裴鶴頭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他困倦的臉,“是外公的,”
“唔……,給我吧,”
裴鶴翻身坐起,一瞬間皺眉,睡意全無,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他擡眸看去,面色冰冷,“有事?”
語氣很不爽,臉色也很醜,季野搖頭,将手機遞過去,下床随意撿了條褲子穿上,去洗漱間洗漱。
裴鶴等他進了洗漱間,才龇牙咧嘴的躺下,接通電話。
“外公,”
季野洗漱好,豎起耳朵聽到外面已經沒聲音了,才轉身出去,
“外公說什麽了?”
“讓我晚上回去一趟,”裴鶴起身,瞥見季野裸露的背,上布滿紅痕,腰上還有許多抓痕,頓時有些心虛的移開眼視線,只是等他到衛生間看到自己脖子的時候,心虛和冷靜離他遠去。
“季野,你屬狗的啊,老子脖子都被啃成草莓園了,”
怒吼聲從衛生間傳來,季野快速穿上衣服,溜去廚房。
裴鶴不在家做飯,廚房沒有菜,只有一袋沒有開封的米,季野一看時間,還是一年以前的米了,這還能吃嗎?
季野往房間喊了句出去了,拿着手機就走了。
裴鶴住的地方附近很是幽靜,超市什麽的和這個地方不搭,季野開車走了十幾分鐘,才看到超市。
買了一些菜和米,提了一桶油季野就走了,
超市隔壁是家藥店,季野剛出來,就聽到藥店的大喇叭在喊什麽什麽藥到了,今天有什麽藥,什麽藥打折,他瞟了一眼,驀然想起什麽,将東西放進車裏,轉身又去了藥店,五六分鐘後,木着臉出來。
季野到家,見裴鶴正坐在沙發上,泡了杯咖啡,電腦開着,一看又在處理工作,
季野也沒打擾他,将在藥房買的東西輕輕放在茶幾上,提着東西去廚房處理,廚房聲音不大,可是一直沒人踏足的地方,突然多了些細碎的聲音,勾人心弦。
裴鶴轉身看去,季野系着灰白色的圍裙,拿着湯勺低頭從砂鍋裏舀了一點不知道什麽東西嘗了嘗,皺眉,轉身拿起鹽往鍋裏灑了一些,
随後轉身拿起島臺上的雞腿,剝皮剁碎,然後是蘑菇,切碎,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轉眼間就将火上的砂鍋端下,裴鶴看得出神,就見季野忽然擡頭朝他這裏看來,笑得開心,指了指茶幾,“我買了藥,去擦一點。”
裴鶴扭頭看向茶幾,印有藥店名字的塑料袋裏放了幾盒藥膏,裴鶴拿起看了一下,臉色倏的一紅,猛地拿起塑料袋,往房間去。
“需要我的話喊一下,”季野在後面喊道,裴鶴轉身瞪了他一眼,快速進屋,
飯很快就好了,香菇雞肉粥,藕尖炒肉片,青菜燒肉丸,都很清淡,季野去喊裴鶴,
“你好了嗎,吃飯了,”
季野擰了擰把手,不出所料,門被反鎖了,“你用得着這麽防我嗎?”
咔噠,門打開,裴鶴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季野搭在門把手的手,“你覺得呢?”
“哈哈,吃飯吃飯,”季野收回手,轉身若無其事往外走。
吃完飯,季野沒什麽事就将從家裏帶來的禮品收拾一下,一些帶去外公那裏,一些留下。
下午四點,兩人去外公那裏。
“外公找我們什麽事?”
今天是季野開車,出了市區之後,路上就沒什麽車了,他看了眼裴鶴,詢問道。
“ 他沒說,”裴鶴搖頭,“不過,自從大家知道外公生病,往他那裏跑得更勤了,這次不知道又是誰整出什麽事,”
車疾馳而過,下午五點半,兩人到了裴外公住處。
門口已經停了幾輛車,季野瞥了一眼,其中有一輛格外熟悉,他看向裴鶴,裴鶴顯然也看到那輛車了,神情冷嘲,“蠢貨一個,最近是讓他過得太輕松了,”
兩人踏入客廳,果然,裴羲和一家三口都在,
裴羲和在逗老爺子開心,鐘煦在和他爹聊天,小聲小氣的,聽不見說什麽。氛圍看起來倒是其樂融融。
“外公,”
季野和裴鶴微微鞠躬,起身将手裏的禮品遞給一側的管家。
“這是我母親收集的一些藥材補品,聽說外公身體抱恙,希望對您有些用處,”
“麻煩你母親了,以後有機會當面感謝她,快坐吧,讓你們來,就是想一家人吃頓飯,”裴外公揉了揉胸口,聲音不似之前響亮,帶着些粗啞卡頓,
“一家人?爸爸可真會說笑,這哪裏是一家人了,”裴羲和瞥了眼季野和裴鶴,臉上笑意盈盈,眼底卻是冷冰冰的,好似坐在這裏的不是他兒子和他兒子的男朋友,而是兩個仇人。
“別亂說,”裴外公拍了下裴羲和的手,轉頭看向幾人,“吃飯吧,以後不知道還能吃多少頓呢,”
裴鶴原本想說些什麽,看到外公已經岣嵝的身體時,将話咽下去,起身扶着外公往餐廳去,“外公剛說了不要亂說,現在反倒是自己亂說起來了,”
鐘煦也起身走在裴外公旁邊,笑得乖巧,“媽媽說的也是,誰知道這裏都有些什麽狼子野心的人呢。”
“你說是吧,季野,”鐘煦側過頭看着季野,眼裏滿是惡意,季野側過身翻了個大大白眼,他就知道這人不安好心,果然,找外公來了,都多少歲了,還告家長,季野無話可說。
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外公剛放下筷子沒多久,裴羲和一家三人就匆匆走了,外公一直挂着笑意的臉也瞬間冷下來,深深看了眼季野,将裴鶴喊去書房聊了半個多小時,期間還有巨大的響聲傳出來。
季野坐下樓下膽戰心驚,同時又有些好奇,他也想知道鐘煦到底給裴外公什麽東西,裴鶴和外公又說了什麽,引起這麽大的動靜。
咚咚咚的下樓梯聲音傳來,季野擡頭看去,下來的只有裴鶴,他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麽波動,季野心裏反而生出幾分忐忑。
“你們說什麽了?”
季野上前小聲詢問,裴鶴為了遮住脖子上的痕跡,穿了件黑色高領毛衣,此時立于璀璨的燈光下,眉眼深邃,一雙清透的眼睛像浸染墨汁一般,整個人情緒像一座瀕臨爆發的火山,
“走吧。”
裴鶴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大步往外走去,季野也撿起自己外套,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