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那個反派HE了

第16章 親吻

親吻

風雪肆虐，裴鶴眉眼都被融融白雪掩住，季野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覺得那道身影搖搖欲墜，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坍塌。

季野走近，将人拉入懷裏，冰涼的風雪随着人體的溫度消融，季野攏了攏裴鶴耳邊的頭發，雪融化指尖，他低喃，“可能這就是宿命吧。”

季野不知道裴鶴有上一世的記憶，他也只是把系統說的話又複述一遍，具體細節和兩人死亡的那裏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模糊帶過，他以為裴鶴問為什麽，是問自己為什麽什麽都告訴他。

宿命？

裴鶴擡眸看向季野，季野注視着自己，幹淨明亮，那些稚嫩張揚的氣質被黑色大衣壓下，只剩下成熟內斂，溫暖的氣息包圍着他，心底的恨意與隔閡似乎在在一瞬間都被抹去，

緣分讓他們認識，宿命讓他選擇回到最初，那些迫不得已的選擇，早已在兩人一起死亡的那一刻就随着生命的流逝消亡了。

車子劃過一道黑色的影子，璀璨的燈光從車窗外一掠而過，裴鶴神情迷惘，像陷入某種回憶，季野開的車。

車裏開着空調，身體逐漸回暖，季野看向裴鶴，他斜靠椅子，臉朝窗戶，整個人很安靜，安靜到一種寂靜的程度，如果不是季野知道他就在車裏，都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裴鶴住的小區在臨晖市很有名，房價貴，隐私性好，住戶多為權貴，排查嚴密，季野過三關斬六将，經過幾次核查，将車緩緩開進裴鶴的車庫。

“裴總，我還有機會嗎？”

季野看向裴鶴，車裏燈開着，黃色的光暈染在兩人身上，季野的嗓音低低的，傳入耳膜，帶起一點震蕩，裴鶴扭頭看向他，指尖蜷縮一下，詢問，“你覺得呢？”

“請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我會好好表現的。”季野嚴肅看向裴鶴，他身形高大，此時坐在位置上鞠躬，動作委屈又好笑。

安全帶咔噠的聲音在空曠的環境裏十分明顯，裴鶴拉安全帶的動作慢了半拍，才淡定颔首，下車。

“再說吧，”

季野眨眨眼，心領神會，刷的起身從後面擁住季野的腰，語氣歡快，“謝謝裴總，我會好好表現的，”

“你先放開我。”裴鶴咬牙，他知道這人身高腿長，沒想到手也這麽長，攬住他腰的手臂力氣很大，愉悅的話語像火一樣燎着他的心。

“我好喜歡你，裴總。”

季野一點都不含蓄，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愛意從他眼底蔓延出來，連話語也帶着濃厚的情感。

裴鶴感覺自己不僅心裏是燙的，現在臉也燙了，扯開攬着自己的手，裴鶴撣了撣大衣上不存在的灰塵，下車。

“車你開回去吧，再見，”

裴鶴匆匆離開，到家換上拖鞋，徑直往酒櫃去，淡金色的酒在玻璃杯裏搖晃，裴鶴放下酒瓶，端着杯子往沙發去。

落地窗外繁花似錦，高樓燈光璀璨，河水順着河岸蜿蜒而下，波光粼粼，裴鶴端着酒，靠着沙發，靜靜望着外面的大雪飄落，黑暗放大心中欲望，他抿了口酒，手機在黑暗中亮起，消息嘟嘟嘟傳來，

裴鶴扭頭看去，猶豫一下去拿起手機，不出意外，是季野的消息，十幾條，挨着挨着彈出來。

裴鶴沒忍住笑了一下，望着那些可愛的表情包，驀然想起上一世，

他和季野是在一個鐘煦組的飯局上認識的，大家都在歡聲笑語、推杯交盞，好話不要命的往外丢，眼裏算計讓人生厭，只有季野安安靜靜坐在一個角落，偶爾吃點菜，其他時候都在出神。

後來裴鶴去衛生間，回包廂時在半道遇到季野，這人明亮的的眼睛和笑容與在包廂時判若兩人，他駐足看了片刻，季野發覺他的存在，對他笑了笑，指着手機表示在打電話，裴鶴微微點頭走了。

後來又數次在其他場合相遇，裴鶴記住了他，季野笨拙的追求讓他覺得好笑，又心動，短短幾個月，兩人就在一起了，

可是在一起沒多久，季野就變了，疏遠敷衍成了日常，昂貴的禮物一件又一件，他眼裏的愧疚和疏遠日益加重，裴鶴開始的那點心動逐漸磨滅，最後迎來背叛，還有那場莫名其妙的牢獄之災。

裴鶴始終不明白，為什麽季野變得那樣快，快得猝不及防，他還沒有從有男朋友的恍惚中走出了，季野就已經走到愛情的終點。而最後又假惺惺的去保釋自己，自殺在自己面前，說要讓自己消去怨恨，好好生活。

之前裴鶴想不明白。可剛才季野的一席話，一切都明了清晰起來，

杯裏的酒喝完，消息也看完看了，裴鶴挑了幾條回，随後拿着杯子去廚房洗了，回房間洗澡。

季野到家，匆匆換了鞋，然後就坐在沙發上抱着手機聊天，雖然他發消息的對象根本就不理他。

極致的歡樂總是伴随着憂慮，季野又想起系統說的那些話，将系統喊出來。

“我們是怎麽死的？”

季野看向那個冒着金光的系統，若有所思。

“自殺。”系統發出滴滴滴幾聲，最後用機械音回答，

季野身軀一震，他還以為都是他殺，沒想到是……自殺。

“主角系統是不是能控制我的身體。”思索良久，季野問。

一室寂靜，系統上下飄蕩幾下，過了幾秒，見季野堅持，滴滴滴發出尖銳爆鳴音，“權限不足，無可奉告。”

“你什麽時候解綁，我失去記憶是你們謀劃的吧，但你們不敢做得太過分，所以讓你引導我去接近裴鶴。”季野将系統瞞着他的事全部揭開，而系統只能躲到牆角滴滴滴叫個不停。

“任務一旦開始，只有完成才能解綁。”眼看季野對它的滴滴聲沒什麽反應，系統忍辱負重，飄到季野上空解釋。

為什麽別的系統的錯，要讓它來承擔，金澤欲哭無淚，他就不該貪圖便宜，覺得這個任務簡單，就積分糊了眼，現在好了，宿主要擺爛了。

“哦，那你跟着吧，”季野擺手，一副已經不把系統放在眼裏的擺爛姿态。

第二天，張英華接到季野的辭職郵件。

“你這是什麽意思？”

張英華用筆帽點了點桌子，發出咚咚咚的聲音，神情嚴肅，眉心皺着，有些難以置信。

“張姐，我工作這兩年多謝您的栽培，現在因為我個人原因辭職，辜負您的用心，我也深感抱歉，但這件事我已經慎重考慮過了，麻煩您了。”

季野對張英華很尊重，她是實用主義，只要下屬努力，她就給上升機會，季野曾經也工作過，領導也換了好幾個，張英華是他遇到最好相處的一任上司了。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我就不勉強了，祝你前程似錦，”

張英華批了季野的辭職信，讓他去找人事辦理。

季野原本想過完年再辭職，但是他想回家了，想回去看看父母，曾經只存活于他記憶中的父母，

“怎麽辭職了？”

晚上，裴鶴發來信息，季野打了個電話過去。

“因為公司不支持辦公室戀情呀，”季野哼笑，對面沉默下來，季野笑得更放肆了。

“請正經一點，而且公司理論上不支持，實際只要不影響工作，公司是不會管的。”裴鶴不允許季野破壞公司名譽，嚴肅糾正。

“哦~所以裴總的意思是承認我們以後會在一起了，”季野語氣還是不怎麽正經，像開玩笑，只是他話說完，對面突然沉默下去，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

“裴鶴……”季野翻起坐起，有些擔憂，

"我早上去拿外公檢查報告了。”

……

“師傅，可以再快一點嗎？麻煩了。”

天空飄起鵝毛大雪，這是臨晖市幾年難得一見的場景，不少人駐足觀賞，街邊還有人拿着雪團追着人打。

出租車只能停在小區外面，季野下車匆匆走過，在潔白的地面上留下一個個黑色的腳印。

嗡嗡嗡的手機震動，吵醒躺在沙發上的人，裴鶴揉了揉眼睛，坐直身體，接電話。

“我在門口，你給保安說一下。”

季野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到耳裏，裴鶴思維停頓幾秒，才消化他話的意思，

“您好，可以進去了。”

保安放行，季野朝他點頭，大步走進去。

門鈴聲響起，裴鶴去開門，屏幕上是季野的臉。

“裴總，你這裏排查可真嚴，電梯都有人刷卡。”季野彎着腰，頭湊近屏幕，好像能看到對面的裴鶴似的，眼睛彎彎，笑容燦爛，笑意傳達過來，裴鶴面無表情按下同意，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季野提着幾個袋子進屋。

“原本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有這麽多關卡，哎……”

季野将塑料袋放到黑色亮面不規則茶幾上，掏出幾盤熟食，水果拼盤，還有一些零食。

裴鶴坐在沙發上靜靜看他準備，只是季野看不得他閑，邊撕包裝袋邊指使他，“裴總，去拿雙筷子陪我吃飯呗，要是有酒就更好了，”

“哼，你可真會指使人，”裴總冷哼，卻還是起身去拿了兩副碗筷，又去酒櫃那裏拿了酒和杯子。

前面投影儀放着電影，兩人坐到地毯上，喝着酒就着季野帶來的菜，

“啊……”

裴鶴瞥去，季野眼睛盯着電影，手裏塑料叉子上插着一塊芒果，遞到他嘴邊，像哄小孩子那樣，還有聲音配合。

“季野，你真幼稚。”

裴鶴說着低頭含着芒果，臉頰動了動，将芒果咽下，下一秒，一道熾熱的視線盯着他，

借着屏幕的光，季野眼神在黑暗中似乎更亮了，兩人對視幾秒，裴鶴心咚咚咚的跳動，終于扛不住移開視線，耳尖燙得驚人。

可季野視線并沒有移開，裴鶴咽了咽口水，剛準備說話，就感到季野視線下移，沒等他反應，就俯身過來低頭咬住他的喉結，

裴鶴悶哼一聲，身體忍不住往後仰，被後面的沙發抵住。

電影剛好進行到男女主分離多年後再次重逢，兩人在草地上激烈親吻，電影場景繞着兩人的吻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最後兩人松開，彼此的頭相抵着，胸膛起伏不定，呼吸深重。

季野鼻息灑在脖子上，裴鶴呼吸沉重，撐在地毯上的手驀然收緊，眼睛咻的睜大，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親這個地方……

喉結對裴鶴來說很敏感，牙齒輕輕咬過，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喉結蔓延全身，引起一陣戰栗，

黑色襯衣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崩開兩粒，季野嘴唇往下移，在他白皙的鎖骨上留下兩個印子，然後起身摟過他，低沉的聲音帶着難以言說的悸動，“冒犯了，”

裴鶴仰頭，眼角濕紅，季野親了親他的臉頰，轉身扯紙将他脖子上的水跡擦去，将扣子扣好，

“都幹完了，你冒犯了，虛僞。”裴鶴冷笑。

季野笑了笑，眉眼帶着餍足，

“唔，你那會又乖又漂亮，忍不住嘛。”

電影接近尾聲，桌上的東西也吃得差不多，季野起身收拾垃圾，

裴鶴靠着沙發，眼皮耷拉下來遮住目光，語氣平靜，“我心裏早有預料，沒有想象中那麽難過，他也看得開，還安慰我不是什麽大事。”

“我們靜靜坐了會，他說生死有命，年輕時做了太多錯事，活到現在已經是恩賜，”

季野放下東西，走過去坐下，“外公早已就知道自己生病了，是嗎？”

“嗯，”

“我們以後多去陪陪他，”季野說道，

“嗯，”

時間太晚，季野喝了酒，在裴鶴家随便找了間客房住下，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上班，

季辭提交辭職後還得再上幾天班，等公司找到合适的人，交接完工作，才能離開。

一周後的周五，人事來通知季野找到人了，他可以走了，

張英華知道後，過來說晚上要請幾個助理吃完飯，歡送季野，季野承了她的好意，

晚上大家一起去吃了海鮮自助。

歡送會結束，已經晚上九點了，季野喝了點酒，站在路邊目送其他人離開，最後只剩下他和張英華等車，

兩人站了一會，張英華開口，“你是不是在和裴總談戀愛。”

“嗯……算是吧，”季野笑了一下，回答。

張英華挑眉，好奇，“不是很懂你們年輕人的愛情觀，什麽叫……算是吧？”

“他知道我的心意，但我還沒有正式表白，”季野攤手，面帶無奈，他倒是想表白，但沒找到恰當的時機。

“挺好的，”張英華笑了一下，見自己車到了，笑着和季野告別，“祝福，如果以後結婚了，記得給我一張請柬。”

“一定會的，張姐，”季野為她拉開車門，鄭重點頭。

人都走了，季野劃開手機看自己打的車，前面還有八個人，他還得再等一會。

呼出的氣變成白霧上升，街對面是一排商鋪，招牌花花綠綠，燈光也是五顏六色，紅燈還有三秒，季野攏了攏圍巾，等到綠燈，踏上斑馬線，往對面那條街去。

裴鶴忙完，收拾東西下樓，走過辦公區時，下意識往季野位置瞥一眼，卻發現那裏已經空空如也，他才想起下午時季野給他的消息說今天走了，晚上要和部門聚餐。

季野拿着東西剛結賬，電話就打過來了，他将東西放在收銀臺上，接通電話，

“下班了？”

臨近過年，裴鶴越發忙了，季野給他發消息都沒有時間回，季野也沒打擾，

“嗯，聚餐什麽時候結束，”裴鶴拉開車門，上車。

“已經結束了，在等車呢，”季野臉上不自覺帶着笑意，聲音都有了愛情的溫度，收銀臺的員工見狀也不由得低頭笑了笑。

“我過來接你，一起回去。”

“好。”

挂了電話，裴鶴翻到和季野的聊天記錄，找出他下午時發的定位，打轉方向盤，往目的地去。

張英華選的地離公司不遠，裴鶴開車十幾分鐘就到了。

季野的身高本就顯眼，為了方便裴鶴看見他，站的位置更加明顯，所以裴鶴剛到路邊，就看到他了。

也看到他懷裏那一大捧嬌豔欲滴的花朵。

“你……這是？”裴鶴望着走近的季野，有些遲疑的詢問，

“我總想着找個合适的機會，弄一個比較正式的告白儀式，”季野站在車窗邊，望着車裏的裴鶴，神色有些羞赫，"但，你知道，這段時間，一直沒什麽機會，所以……”

季野聲音越說越低，直到最後低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