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差
出差
救贖值已經到二十五了。
季野松了口氣,同時又忍不住有些落寞。
為了回去,他以情感作賭資,像一個賭徒一樣,為自己贏取足夠的籌碼,以期活下來。
第二天早上十點,
季野收拾好東西,打車去飛機場與裴鶴彙合。
兩人這次去東北,裴氏除了開辟國內市場,外貿占比也很高。東北經濟沒有衰落前,經濟總量位居全國前列,農業很發達,裴氏在那裏有幾個工廠,主要經營外貿,對口附近幾個國家。
“裴總。”
季野拉着行李箱,走進VIP候機室。
裴鶴坐在沙發上,面前桌上放着電腦,他正會精聚神的盯着電腦看,偶爾滑動一下,右手邊放着一杯咖啡。
“嗯,坐吧。”
裴鶴看了眼季野,随後又看向電腦,季野沒什麽事幹,拿出手機看張姐發給他的資料,
這是他們這次出差的目的。
一個小時後,飛機劃過天際,在澄澈清明的天空留下一道白色的弧線。
太平國際機場。
時間才剛過五點,通道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飛機場燈很亮,熱鬧非凡,有不少一起下機的游客望着茫茫雪原,銀裝素裹,發出興奮的贊嘆,連季野也忍不住駐足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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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裴鶴離窗邊很近,季野舉起手機,他一半身影落入鏡頭,黑色羊毛大衣,裏面穿着同色高領毛衣,筆直的西裝褲,全身只有上下只有頭露出來的皮膚是白的,窗外是盈盈白雪,與他形成極大的對比。
“怎麽了?”
裴鶴轉身,就見季野駐留原地,舉着手機,神情怔愣,
裴鶴目光移向他的手機,手機沒有殼,深藍色。摸了摸口袋裏的手機,裴鶴垂眸,心情莫名有些異樣,
他的手機是銀色,和季野是同款。
這是……季野送他的。
“風景太好看了,我拍張照片。”
季野放下手,将手機揣進兜裏,他穿了件中長款灰色羽絨服,口袋很大很深,手機一滑就進去了。
裴鶴點頭,轉身走了,季野再朝外面看了一眼,快速跟上裴鶴步伐。
兩人取到行李箱後,出了門,中途裴鶴接了個電話,等電話結束時,兩人已經站着機場門口了。
沒有了遮擋物,寒風裹挾着人,
季野的頭發被風吹得淩亂不堪,雖然他穿着羽絨服,但是零下十幾的溫度,讓人着實受不住,風再吹過來時,他忍不住瑟縮一下,覺得耳朵和鼻尖都棟沒知覺了。
而裴鶴長身玉立,黑色行李箱立他在身側,像是感覺不到冷似的,
季野看了眼,嘆息一聲,現在不注意保暖,等老了才知道難受。
厚重的圍巾搭在肩上,裴鶴回神,季野拿着圍巾一頭,繞着他的脖子轉了兩圈,厚重的圍巾将他下半張臉都圍住,融融暖意從脖子處傳到心底。
“風太大了,小心感冒。”
季野低聲解釋,
風雪都太大,席卷着從路人身上繞過,季野的五官在朦胧的燈光下,仿佛柔和了許多,裴鶴收回視線,拉了拉圍巾的下擺,微微颔首。
“謝謝。”
聲音摻雜寒意鑽進季野耳朵裏,他搖頭表示沒事。
兩人大概站了五分鐘左右,一輛黑色奧迪緩緩開過來,停在兩人面前。
副駕駛車門打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匆匆下車,朝他們走來。
“裴總,不好意思,來晚了,我叫梁文,你們叫我小梁就行。”
男人說着話,順手接過裴鶴和季野的行李箱,放到後備箱去。
風雪太大,裴鶴沒有責怪男人遲到的事,只是讓他開車慢一點,注意安全。
車子緩緩開出機場,窗外寒風呼嘯,雪越來越大,皚皚白雪,燈光也被籠罩在潔白的世界裏,車速不快,甚至說有些慢,外面的風景看膩了,季野收回目光,看向他身邊的裴鶴。
他似乎很累,靠着椅子後背,閉着眼睛,眉心微蹙,季野還注意到他垂在腿上的手無意識收緊。
車裏暖氣很足,季野将外套脫了,抱在手上,
“梁助理,我們酒店訂的是那個?”
梁文說了個酒店,季野點頭,掏出手機搗鼓一下,幾分鐘後,才收起手機。
四十分鐘後,車停在酒店門口。
繁華與安靜共存,金色的光與建築相呼應,西式建築古典繁華,鵝毛大雪也掩蓋不住的美。
行李被人送走,梁文将車鑰匙交給季野,并為兩人辦理入住後就走了。
兩人乘電梯上樓,
季野握着房卡,猶豫片刻,看向裴鶴,“我給你買了藥,酒店已經安排人送上去了,吃完東西記得将藥吃了。”
生硬又別扭的關心。
裴鶴看向季野,目光在他身上轉了幾圈,目光晦澀,良久,才緩緩點頭,裴鶴覺得自己看不懂季野,
上輩子沒看懂,這輩子也不懂。
【“如果不是……不是……,我們或許會有另一個結局,裴鶴,我對不起你,希望你下輩子遇到一個很好的人,”
“不過,你知道嗎?其實我自認也是個不錯的人,只是……為了活下去,我別無辦法,”
“我後悔了,證據在以前我送你的那個花瓶裏……”
男人嘴角流出鮮血,俊美的面龐上一道道血痕,冰涼的雙手捧着裴鶴的臉,像對待珍寶一樣小心翼翼,望着裴鶴的眼裏,滿是不甘與濃郁的愛意。
裴鶴眼底一片漠然,直到聽到證據兩個字時,才微微動容,垂着的手擡起又墜下,僵硬的嘴角扯了扯,似乎想笑,卻笑不出來,無限悲怆蔓延。
大雨不知道什麽時候落下的,靠在他懷裏的人已經冰涼,裴鶴跪着的腿一軟,跌坐在污泥裏,良久,撿起地上的手機,發了條信息,随後将手機關機,重新丢回泥水裏。
“曾經那麽美好,怎麽會走到這一步呢?”
“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只是希望下輩子,不要再遇見你了。”
裴鶴喃喃道,撿起地上的刀,布帛刺裂的聲音劃破天際。
雷電閃鳴,雨水沖刷過兩人的身體,鮮血緩緩流出,順着雨水流下下水道。】
見他沒什麽反應,季野松了口氣,同時也提醒自己,以後出門帶常備藥。
電梯門開,季野刷開房門,剛準備進去,身後就傳來聲音。
“你怎麽知道我有胃病。”
裴鶴的胃病是工作之後有的,除了他,誰也不知道,他從來沒對季野說過。
他前段時間查過季野,但是并沒有什麽異樣,甚至和鐘煦的聯系也有多少聯系,與之前判若兩人。
裴鶴摸了摸口袋裏的手機,他知道,季野喜歡利用感情,那他呢,他當然也可以利用,而且,這一次,他勝算很大,可以不費吹飛之力,就能讓季野和鐘煦反目成仇。
可是,季野一次次的表現,還有臨死前那些話,讓裴鶴費解。
到底那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剛才車上看你不舒服,我以前上學時也有胃病,和你狀況差不多,猜也能猜到一兩點。”
季野還是一如既往溫和體貼。
裴鶴扯了扯嘴角,表情一瞬間變得怪異,似哭又像笑的,季野擔憂,
“怎麽了?”
“是不是胃不舒服?先進去吃點藥。”
房卡滴滴兩聲,房門打開,房間裏燈也随着亮起,商務套房,空間很大。
季野将裴鶴扶坐在沙發上,掃了一眼,看到茶幾上的塑料袋,打開拿出藥拆了一顆遞給裴鶴。
“等一下,我去燒點水。”
“不用。”
裴鶴語氣平淡,下一秒,白色藥片被放入口中,喉結滾動一下,藥片被他面無表情吞下。
季野一愣,心鼓動一下,對上裴鶴的視線,有些心虛的移開。
“那我先過去了,你休息一會。”
季野說着走出裴鶴的房間,步伐匆匆。
他明明不是重色之人,對愛情沒什麽念想,但每次遇到裴鶴,他就跟個變态似的,連人家吃藥都能有想法。
季野嘆氣,将行李箱放好,先去洗了個澡,才出來整理行李。
晚上七點,裴鶴剛洗完澡。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