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2023年4月15日，周六，我們在一起的第六天。
我仍然覺得難以置信，卻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從确認關系那一天到現在，我整個人像是懸在半空，并且一直不斷往上飄，心裏充滿感激與欣喜。
晚上要一起吃飯，我特意和同事換班空出今晚，回家換了衣服刮了胡子也簡單弄弄頭發。
她見到我時躲開眼，耳朵稍紅。
我們一起去找位于巷子裏頭的網紅餐廳，她說那裏東西好吃很多人推薦。
我想牽她手，走動間碰到手背，在她沒有拒絕反應後再握住，十指相扣。
吃飯時她問我為什麽喜歡她，我想了一會這個問題，發現沒有答案，也無需答案，但還是滿足她：“喜歡你雕刻時認真的眉眼，喜歡你面對任何人都真誠的笑容，喜歡你內心的堅韌和勇敢，喜歡你的一切。”
她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笑得眼睛都沒了，“可是我們才認識兩三個月......”
“我覺得我看人挺準。”
她低頭喝了口飲料，然後捧着杯子看過來，“你不問我為什麽答應和你在一起嗎？”
我問：“為什麽？”
她學會逗人了，“嘿嘿，我不告訴你。”
過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其實不知道為什麽，不過我覺得很神奇，我不太喜歡和人交流也不喜歡別人碰我，但你不一樣，所以我想我們可能是天生一對。”
“嗯，我們是天生一對。”
她的快樂簡單又容易滿足，吃飯聊天都能讓她開心不已。
我們互相了解彼此，從家庭到工作到大學再到喜好，我把一些能說的都跟她說了。
我的人生簡單，走到今天一直是一個人，她聽完之後滿眼心疼，還伸手過來握住我手給予安慰。
我說沒事，一個人很自由。
她說：“以後我陪着你吧。”
我笑起來，開玩笑：“以後？你要嫁給我嗎？”
對面人吓得急忙松開手，“什麽啊，還早呢。”
我不再說，确實還早，未來的變數誰也不知道。
吃完飯我們去江邊逛了會，晚上有點涼，她把手放進我衣服兜裏，靠着我肩膀。
我垂眸看，女孩細長睫毛下的雙眸倒映着江面上細碎霓虹。
我也把手伸進口袋，握住她，同時慶幸今天穿的衣服袋子足夠大。
十點前送她回小區，很不巧，在小區門口碰見她父母。
她很慌張，夾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我先和她父母打招呼，他們點點頭，但心裏估計有些不舒服，什麽都沒說，領着女兒進小區了。
我轉身去街口的便利店買煙，然後照舊是倚在門口那根路燈杆子邊。
打火機火苗快要碰到煙時我掐滅了，想起她不喜歡煙味。
眼前是萬家燈火，一扇扇明亮窗戶透出來的光線暖黃溫馨。
二樓某扇窗很快亮起燈，我的手機也來了消息。
她說：【我剛剛跟我爸媽說了你的工作，他們好像很放心，同意我們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我回複：【嗯，你爸媽很開明。早點休息，明天醒了給我發消息，晚安。】
她回：【還早呢】【我等會睡覺前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我笑了，打字：【可以。】
吳姐出來扔垃圾，對着我疑惑不解：“小寧警官這麽開心？”
“有值得開心的事。”
吳姐：“那挺好，現在開心快樂是奢侈品。”
是，能夠獲得快樂，很難得。
我再去看二樓那扇窗，笑意不知不覺彌漫。
......
2023年4月20日，周四。
我調休時間不固定，因此我們見面的時間也不固定，所幸她不用上班，只要我有空，随時可以去找她。
今天陪她逛了逛市中心新開的陶瓷展，逛完在現場做了兩個杯子。
她手工活精巧，在這方面也有天賦，一天下來她很是開心。
晚上九點把人送回家，我照例在便利店門口看她房間亮起。
燈光溫暖，我心裏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
現在一切像一場虛無的夢，夢境真實，卻不知什麽時候會醒。
有時候想想，我挺自私。
......
2023年5月7日，周日。
這幾天所裏案子比較多，我兩個多星期沒能休息，她知道以後主動來找我。
第一回是給我送飯，她自己做的兩個菜還有一道湯，我驚訝她會做飯，她擡着下巴一臉驕傲：“別看不起人好吧，我會的可多了。”
我摸摸她頭，“你真棒。”
她笑得燦爛：“嘿嘿，你快吃吧，等會涼了。”
祁天第一次見到她，驚訝得嘴巴合不上，她察覺到，打招呼，“你好，我們認識嗎？”
我看了兩眼祁天，他收好表情，“不認識不認識，你是寧哥女朋友啊？”
“是的。”
“好好好，那改天我們一起吃飯。”
“可以啊。”
後來祁天想問我什麽情況，我沒多說，他看到什麽情況就是什麽情況。
天氣不好，忙了幾天身子也熬不住，倒在家裏。
她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我沒接到，最後晚上八九點，房門被敲響，我暈了會才去開門。
門一開，看見門口眼眶通紅的人，淚珠子懸着，不到兩秒啪啪掉落。
我一急，忙把人抱進懷裏安慰：“沒事沒事我沒事。”
她抽抽噎噎說不上話，“吓......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我錯了。”
“以後不能這樣，我好擔心。”
我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這樣，但眼下得給她保證，應了好。
我問她怎麽來的，她說找到派出所去，祁天給的地址。
我把人帶進門。
平時在家時間不多，家裏算是幹淨，沒丢臉。
她打量一圈，最後視線回到我身上，“你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你去睡覺，我給你煮點粥。”
“好。”
但我沒進房間，就坐在沙發上看她在廚房忙活。
她動作不算熟練，可格外認真，每一步動作都小心翼翼。
她身上圍着件藍色圍裙，肚子前面有只可愛的小狗，我做飯頻率不高，也從不圍圍裙，甚至不知道她從哪找出的這件。
我看着看着失了神。
她仿佛這個家的女主人，正在為自己的丈夫做飯。
她忽然扭回頭來，“雲雲，你冰箱裏東西太少了，我只能簡單做個青菜瘦肉粥，可以嗎？”
“可以。”
在一起後某一天，她說叫小寧警官太生疏，叫歲雲又感覺像長輩，她很是愉快地決定叫我“雲雲”。
有點像女孩，但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她咬字發音很軟，雲字後面拉長的尾音格外動人。
她又轉回頭去洗青菜，這樣的場景難得，我偷偷用手機拍了兩張照片。
又覺得不夠，走進廚房，從身後抱過人，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似乎是電視劇裏拍得爛俗的場景，但這一刻的美妙心情的确無法言說。
她歪頭笑：“幹嘛呢，你去休息呀。”
“想抱抱你。”
“我煮粥呢。”
“這樣也可以煮。”
“那行吧，你別壓我，好重。”
我放輕力量，輕輕抱着人，她到哪我到哪，給她打下手，順順利利熬完這一碗粥。
這一天風很輕夕陽很柔，連小區裏吵鬧聲也變的溫馨。
簡單吃完飯，她沒走，說要陪我，自己去沒有電視的電視櫃挑書看。
我沒什麽書，她自己挑了一本叫《明末三案》古代探案小說來看。
書是大龍哥送的，他說萬變不離其宗，壞人的腦子也會遺傳，多看書對辦差有用。
她把靠枕墊在腰後，調整舒服位置，看得津津有味。
我看了會，去給她倒了杯水過來，等她喝幾口才去看手機回複消息，回完工作信息放下手機，繼續看她。
陽光灑進來，她白皙細嫩的臉仿佛覆上一層金光，絨毛清晰可見，像個小孩子，肉嘟嘟的。
她擡起頭，“你怎麽老是看我？”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看你看誰？”
她又一次紅了臉，肉嘟嘟的蘋果格外誘人，我伸手，她猶豫幾秒坐過來。
她靠在我身上，手裏還拿着書。
嫣紅的唇快被她咬出血，
她擡頭，對視。
視線繼而下垂，看向我的嘴巴。
戀愛關系，擁抱，氛圍缱绻，很适合接吻。
我摸摸她臉。
“書好看嗎？”
她眼裏閃過絲失落，“好看，你借我拿回去看行嗎？”
“送你。”
“嗯謝謝。”
她低下頭繼續看書。
兩三分鐘，身邊響起她小心翼翼的問話：“雲雲，你喜歡我嗎？”
我跟她表白：“喜歡，很喜歡。謝嬈，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遠比你想象的要，”
我停頓了一會，把喜歡改成愛，“我遠比你想象的更愛你，像魚和水，像氧氣與呼吸，不可分離。”
“噢。”
她不問了，安靜看書，嘴角沒能忍住向上悄悄揚起。
我攬着人，心裏再次充滿滿足，呼吸與心跳平緩，放下心，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七點多，我送她回家，直接送到樓棟底下。
我下車與她告別，“不用擔心我，我沒事，會照顧好自己。明後天可能會降溫下雨，好好在家待着，別感冒了。”
她乖巧應聲，擡頭看我。
猝不及防間狡黠一笑，踮起腳，親了我一口，然後像個小兔子一樣迅速跑開。
我心裏震驚，手緩緩摸上剛被觸碰過的下唇，心髒似乎要跳出喉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