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攤牌
攤牌
“我想了很多,很多。”多到沈涼池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她越是想要理清楚這些事情,就越是因為這些事情而混亂。
“嗯,”意外的是,賀行州卻格外的有耐心,只是怒氣未消,說話還帶着冰雪般的冷意,“你可以慢慢說。”
但即便是賀行州給了她機會,沈涼池一時之間還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有些緊張地抓着被子,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曉笙姐,她談戀愛了。”
賀行州“嗯”了聲,“我知道。”
沈涼池擡頭看向他,雙眼有些濕潤,“那你們就不能在一起了,”賀行州不會容忍将安曉笙當成第三者,那麽他自己也絕對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都怪我。”
是她絆住了賀行州的腳步。原本以為他們至少還有以後,可沒想到安曉笙這麽快就已經投入到了新的感情之中。
賀行州垂下眼簾,“這些都跟我沒有關系。跟你也沒有。”
他耐心地對沈涼池說道,“如果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件事情,那麽沒有必要浪費口舌,既然她已經有了新的戀情,那麽就應該祝福她。”
“你還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
沈涼池愣愣地看着他。
賀行州那雙黑瞳之中似乎還隐藏着某種別的東西。他知道沈涼池想要說些什麽,甚至也在等待着她說出。
沈涼池捏緊了被角,“你還喜歡她嗎?”
沈涼池不知道自己懷着怎麽樣的心情和氣期許問出這樣的問題的。她只知道,她想問就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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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話一出口沈涼池就後悔了。她現在這麽問,不就是在賀行州的心上紮刀子嗎?
然而意料之外的,賀行州卻問道,“沈涼池,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沈涼池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哥。”
賀行州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除此以外。”
沈涼池張了張嘴,除此以外,便只剩下另一個答案了——丈夫。
“我們是領了結婚證的合法夫妻,”賀行州對她說道,“不管你認還是不認,事實就是這樣。”
他擡手将沈涼池怔愣之餘滑落的被子攏了攏,擋住剛剛露出的片片雪白。
“不要再問我這樣的問題。”賀行州說道。
沈涼池抿唇,“我希望你開心,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希望你一直在我身邊。
沈涼池差點将這句話說出來,她的理智挽救了她。
可她也意識到,這才是自己的真實想法。
賀行州看着她,沒有松開手。
“你怎麽知道我現在過得不開心、不幸福呢,”他說道,“沈涼池,你總是不該自以為是的時候自以為是,卻又在該相信我的時候不肯給予我絲毫信任。”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沈涼池脫口而出。
她看着賀行州的臉莫名覺得有些心酸,“就是相信你,我才覺得你會為了我說謊,假裝自己不在意、假裝自己過得好。”
賀行州的薄唇抿直,抓着她身體兩側被子的手緊了緊。
“你這個小傻子,”他說道,“怎麽都不肯開竅啊。”
沈涼池皺眉看着他。
她怎麽好像聽不懂賀行州在說什麽了?
話音落下,賀行州俯身過去,在她的唇上親吻了一下。
僅僅一下,如同試探,但更像是一種表示,一種代表自己現在心意的表示。
沈涼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
“哥,你——”
“沈涼池,”賀行州擡手摸了摸她的臉,“有些話我沒說過,我現在說給你聽。”
沈涼池莫名覺得有些緊張。
她覺得賀行州接下來的話也許會讓她很意外。
賀行州說道,“沒有人能夠逼迫我做任何事,除非這件事情我願意去做。我之所以留下,只是因為我願意。你聽懂了嗎?”
沈涼池看着他,眼睛一眨,又落了一滴淚下來。
賀行州伸手替她擦去,“哭什麽?”
他情緒很少外洩,而在這一剎那,沈涼池卻覺得自己似乎感覺到了一絲溫柔。
沈涼池一下子撲進賀行州的懷中,她不敢擡頭,卻還是問,“哥,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嗎?”
因為沈涼池的動作,她身上的被子滑下來了一些,露出光裸的肩膀。
賀行州扶住她的腰,給她提了提被子,“會。”
“如果,如果曉笙姐以後分手了……”
“我們已經結婚了。”賀行州打斷她。
沈涼池把頭埋在賀行州的懷中。
他們已經結婚了,他們是夫妻。沈涼池也明白了他沒有直接說明的意思,這場婚姻對于沈涼池來說一開始只是臨時想出來的辦法,但是對賀行州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婚姻。
沈涼池突然發現自己錯了。
她将這場婚姻看得太輕了,也将賀行州看得太輕了。在她想着兩人以後如何分開的時候,賀行州還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守護着這樁婚姻。
但是——
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你不喜歡我。”
沒有愛情,兩個人又能怎麽走下去
沈涼池摸了摸自己跳動的心髒。
“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上你了。如果只是普通的聯姻,一輩子這樣過下去也沒什麽。”
可一旦其中一個人有了感情,那麽在這段關系裏總會變得不平衡,日子長久得過下去,遲早會成為一對怨偶。
而她不想。
到這裏就夠了。沈涼池告訴自己。不要貪心太多,賀行州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
然而就在她想着怎麽開口的時候,她抱着地男人動了動,他伸手擡起了沈涼池的臉,手指一點點擦去她的臉上的淚水,然而在她怔愣之時吻了下來。
沈涼池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賀行州的吻就突然變得兇狠,想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深入、糾纏,以及夾雜在其中的洶湧的情緒。
沈涼池擡起眼,看進賀行州黑黝黝的雙眼之中。
他的手落在她的臉頰上。
“沈涼池,”他的聲音有些喑啞,“你的喜歡,對我來說,就是束縛我永遠留下來的最好最堅固的枷鎖。”
我把鎖鏈放在你的手中,希望你能夠攥緊它,也攥緊我,永遠都不要松手。
沈涼池鬼使神差地問了句,“那我呢?”
賀行州似乎是笑了一聲,“你有我。只要我活着,你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