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愧疚
愧疚
聚餐的時候沒有那麽的規矩，賀行州和沈涼池輪流說了兩句話大體是些感謝語之類的，然後便坐下來吃吃喝喝。
因為沈涼池在，跟賀行州一桌的人都覺得放松了許多，連帶着賀行州本人看着都沒有冷冽了。
桌上有人敬酒，一開始賀行州還喝，後來便說自己因為身體原因只能喝一點點，希望大家見諒。
見賀行州都這樣說了，後來再敬酒也不好意思，就只好拿些茶水來代替，這個賀行州倒是沒再拒絕。
沈涼池坐在一邊将這些都看在眼裏，等到沒人的間隙湊過去問，“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賀行州目光詢問，顯然有些不懂。
“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賀行州恍然，“我沒事，”他頓了頓，“不是你交代的嗎？”
沈涼池愣了下，這才想起來自己此前交代的事情，這才反應過來賀行州不是真的不舒服，而是因為她的話找了一個借口而已。
沈涼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覺得心底有些酸脹。
她點了點頭，“那，沒事就好。”
賀行州看着她這幅走神的樣子，眉目松動開來，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溫柔，安靜。
有人正巧看到這一幕，捅了捅一邊的馮垚。
“我覺得那傳言就是胡說八道，他們兩個人看起來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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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垚扯了扯嘴角，“不一定吧。也看不出來他們多好。”
跟她說話的員工還沒察覺她的異常，接續說，“拉倒吧，你什麽時候見過賀總這麽溫柔的樣子，那眼睛，都要掐出水來了。”
馮垚懶得再說，翻了白眼，“什麽亂七八糟的比喻，吃你的東西去。”
那人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來，她看了看別人，又看了看馮垚，旁敲側擊地說，“也就沈小姐這樣的能陪賀總，像我們這種普通人，一輩子也別想着這種男人。”
不就是個想攀高枝的嗎？
也不看看自己跟人家沈小姐比，哪裏能比得過
馮垚冷了臉，不再跟她說話。
那人也不再自讨沒趣，扭頭跟旁邊的人說話去了。
沈涼池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暗潮湧動，她在屋內又待了一會兒便想要去外面透透氣。
他們聚餐的這個地點在前面還有一處開放的露天地點讓人可以坐下休息，沈涼池想要去那裏。
跟賀行州說過之後，沈涼池便起身離開了座位。
她一離開，注意到這邊的馮垚就蠢蠢欲動。
馮垚倒了杯酒，趁着衆人都忙的時候拿着酒杯走到了賀行州的面前。
“賀總。”她勾起唇，露出自認為恰到好處的笑容。
賀行州微微掀了眼簾，聽見她的聲音便點了下頭。
馮垚掖了下耳邊的頭發，她四下看了看，便徑直在沈涼池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賀總，恭喜你拿下南頓先生的合作，這杯敬您。”
說完，馮垚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賀行州喝了杯水示意，“合作是大家一起拿下的，”這麽說着，賀行州點了點桌子，“這杯酒應該是大家一起喝。”
這麽說着，桌上的人都笑了起來。
“那馮垚應該和我們每個人都喝酒一杯!”
“對對對，馮垚，可不準賴!”
馮垚臉色一僵，“我哪喝得了這麽多啊。”
她求救的目光看向賀行州，而後者卻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大家慢慢喝，我出去透透氣。”
馮垚一愣，下意識便想要去攔他，然而她卻被陳韬擋住了。
陳韬的目光帶着警惕，“幹嘛去，酒還沒喝呢。”
馮垚一怔，想要坐下來。
但陳韬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坐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
陳韬的話仿佛一巴掌打在馮垚的臉上，她臉色通紅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清晰地聽到她旁邊的人冷哼了一聲。
陳韬看了眼她的位置，心裏暗自苦笑。
賀行州上次給了她一次機會，但也因此讓他挨了頓罵，這回馮垚又犯，估計他的工資都得罰了。
這個人說什麽也不能留了。
馮垚覺得自己的臉火辣，她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去後覺得喉嚨都火辣辣的，她沒想到賀行州竟然真的對她一點都不感興趣，而且還在這麽多人面前下她面子。
馮垚又灌了杯酒，心中滿滿的嫉妒與憤怒。
就在此時，她看見了角落裏的杜宣生。他的桌前已經擺了一堆空瓶，剛才敬酒的時候他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去的。
馮垚愣了愣，突然想起來，集團內部傳言說杜宣生其實是懂事的兒子。
他的家世比起賀行州也不差，不，應該是更好，畢竟賀行州背後除了沈涼池什麽也沒有，沒有沈涼池他算什麽
馮垚的心思活動，就在這麽幾分鐘之內做好了換人的決定。
她觀察了會兒，看見杜宣生的目光已經變得茫然和游移，于是整理了下頭發和裙子，拎了瓶酒朝着杜宣生走了過去。
外面的空氣遠比屋內新鮮，沈涼池找了把椅子坐下，想起在屋內看到杜宣生一杯一杯喝酒的模樣嘆了口氣。
自她進去開始，杜宣生便一直盯着她看，沈涼池從沒有見過他那副頹廢的樣子，即便是現在他們再也沒有可能，沈涼池對他的愛意慢慢消散的情況下，她也不想看見杜宣生變成這幅樣子。
服務生給沈涼池上了杯果汁，她一邊喝着一邊心想是否真的該找個機會和杜宣生談一談。
她曾經下定決心和他再不聯系，杜宣生換了各種各樣的號碼，也沒能和她說上一句話。
沈涼池斷得幹幹淨淨。
幹淨到仿佛自己從來沒有出現在杜宣生的世界裏。
她自問自己做得不錯。
然而再次見到杜宣生，沈涼池卻發現他還是被困在原地前進不得，這一點讓她心中再次升起一陣愧疚。
“想什麽呢？”一只手出現在她的面前，将她早就喝淨了卻還不知道的玻璃杯從她手裏拿走，“果汁沒了都沒有發現。”
沈涼池低頭一看，才發現可不是這麽一回事。
她扭頭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賀行州，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就是發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