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城
海城
賀行州近幾個月下來一直都是早出晚歸，原本沈涼池想按照他所說繼續去沈氏接他下班，但賀行州實在行蹤不定、時間也不定，沈涼池便放棄不去了。
天氣漸漸涼了下來。
沈涼池的學業也變得越來越緊張。
一段時間內，這棟別墅裏的兩個人都難以見面。
沈涼池已經大四，課程不多，她多半的時間都不在校，只在必要的時候回去一趟。
她挑了個日子回去收拾東西，被好友陸俞拉着問她的男朋友怎麽不來接她
“他很忙。”沈涼池不習慣說自己的私事，更何況她的事情不是一句兩句就可以說清楚的。
沈家的情況她的同學并不知道。
早年入學的時候，她的父親給了她兩條選擇，出國或者留在本地。
本地c大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高等學府，杜宣生也是在本校畢業，沈涼池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選擇了留在國內。
同樣，留在國內她也幾乎不會提及自己的家庭背景。
不過杜宣生來學校接過她兩次。
他雖然刻意步行過來沒有開車，但出衆的外表和涵養還是讓她的同學們記住了這個人。
陸俞卻不信，“他再忙難道還抽不出一天的時間來幫你拿東西你怎麽帶回去啊？”
“我叫車了。”沈涼池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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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涼池的東西确實不少，她來之前特意給小程打了電話叫他過來幫忙。
校內不允許私家車随意進入，沈涼池便叫小程停在校外，等她将東西都一一搬出去再說。
只是等到沈涼池和陸俞在靠近學校門口的時候，沈涼池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賀行州。
賀行州正在打電話，他随即和門口的保安說了些什麽，保安便将他放了進來。
賀行州拿着手機走了幾步，一擡眼便看見了目光呆滞的沈涼池。
“好，麻煩你了。”賀行州挂斷電話徑直朝着沈涼池而去。
他接過沈涼池手上的東西，“你搬東西怎麽不叫我”
一邊的陸俞已經傻了，“你是——”
賀行州微微颔首，“你好，我姓賀。”
至于身份，賀行州特意沒提。
沈涼池回過神來，對陸俞道，“是我哥哥。”
賀行州不着痕跡地掃了她一眼，算是默認。“親哥”
陸俞沒聽說她家裏有什麽兄弟姐妹。
沈涼池催促着陸俞把東西交給賀行州，打了個哈哈沒仔細說這件事。
陸俞自己還有事情，聊了兩句之後便先離開了。
賀行州則幫着沈涼池将東西搬上車。
沈涼池在一邊問，“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出差找不到司機，”賀行州淡淡說道，“覺得他肯定在你這。”
沈涼池一愣，“我……是不是耽誤你的事情了”
“沒事。”賀行州并不在意這些。
他又補了一句，“你有事随時找他。我可以調動的人比你多。”
沈涼池“哦”了聲，“好。”
收拾完東西之後，兩個人都坐上了車，賀行州叫小程先驅車去機場。
三個人在車內靜悄悄的。開車是小程的工作，所以他不說不笑很正常。
但是車後座的沈涼池和賀行州就顯得安靜得有些尴尬。
最先打破這種安靜的是沈涼池。
“這次去哪裏出差？”
賀行州回神，“海城。”
海城是個小地方，離a市不算太遠，坐飛機也就四五個小時。
但是海城靠近海邊，空氣清新，環境極好。
沈涼池早些年一直想去海城，只不過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去成。
這個，賀行州也知道。
沈涼池雖然沒有去過海城，但是做過一些攻略。
時間久了便忘了，沒想到現在和賀行州說了兩句，竟然又回想了起來。
賀行州靜靜地聽着她說話，等待車子快要行駛到機場的時候，他突然問，“去嗎？”
沈涼池一怔，“去哪？”
賀行州扭過頭看着她，目光認真，“海城。如果你想去，可以跟我一起。”
沈涼池先是覺得有些慌亂，她随口一說沒想到賀行州聽進去了。
但她随即又定下心來。
說實話她是想要去的。
一來沒去總覺得有些遺憾，二來自從父親去世以後到現在也有半年的時間了，沈涼池一直情緒不高，專心忙自己的課題，好像只要忙着做別的事情就不會有時間思考自己的事。
沈涼池遲疑了下，“可我還沒有收拾東西也沒買機票。”
車子已經停下。
兩個人卻都沒有動。
“我會叫人準備。”賀行州說。
這麽下來，似乎真的沒什麽可猶豫的了。
沈涼池擡起頭，目光明亮地點了點頭。
“好!”
……
……
出差途中多出一人的結果便是沈涼池和賀行州坐了下一趟班機，而其他人則先賀行州一步到達海城。
然而沈涼池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決定有些倉促了。
——她在這次去海城的人員名單之中看到了杜宣生的名字。
賀行州一無所覺，看見沈涼池對着名單發呆的時候似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這次的項目是杜宣生所在部門提出的方案，”他說道，“你如果介意，我……”
沈涼池搖了搖頭。
她不能再給賀行州添麻煩了。
“沒關系，我總要面對他的。只要他一日在沈氏，我就一日都要面對他。”
即便不是現在也是以後，對沈涼池來說其實沒什麽差別。
沈涼池自覺不是一個糾纏的人。
自從她下定決心放下杜宣生開始，她已經在強迫自己在這段感情之中抽身。
慶幸的是兩人作為愛情存在的那部分感情還沒有長久到她非常難忘的地步。
這幾個月來沈涼池已經很少會想起他了。
賀行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二人下了飛機便有專人來接，對方沒想到賀行州還帶了個人，得知對方是賀行州的妻子之後态度立刻熱絡起來。
沈涼池不喜歡與人客套，笑着說了幾句話便歪頭靠在車座假裝睡着了。
夫妻住在一起是平常之事，負責接待的人自然也不會多想，将二人送到酒店之後便離開了。
沈涼池轉了轉，确定只有一個房間一張床之後便坐在沙發不動。
賀行州看了眼手機，“我今晚有應酬，你想休息還是想出去走走都可以。”
“如果要出門，走前發個信息給我。”
只不過現在時間已經近晚上八點了。
賀行州進屋換了身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沈涼池已經坐在沙發上睡着了。
賀行州站在她面前，靜靜地看着她睡去的模樣。
沈涼池從來不知道防備他。
不論是他的身份是作為哥哥，還是作為丈夫。
賀行州脫下西裝外套，輕松地将人抱起來放進了房間內的床上，又替她脫去了鞋子。
做完這些，他便拿着外套出門去了。
房間內，沈涼池一直所知地翻了個身，抱住身前的被子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