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治療
治療
我擡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挂鐘，已經十二點半了，哥哥熟睡在沙發上，我不打算叫醒他。
關上電腦，我進了哥哥的房間。
現在寝室已經鎖門了，只能在這裏住一晚上。
打開衣櫃，在他的衣服裏挑了一件襯衣，拿着浴巾進了浴室。
洗好澡，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身上是哥哥的白襯衣，他的襯衣我穿着真的很大，遮住了三分之一的大腿，領口的鎖骨露在外面，頭發濕噠噠的挂在胸前。
擔心吵到他睡覺，所以不打算吹頭發，回到卧室，打開空調暖氣，拿出手機浏覽新聞。
宋亦宵的消息彈了出來。
【姐姐，你怎麽沒回宿舍？】
有人關心我，心裏不由的暖了一下。
【有點私事，處理完再回去。】
那邊一直出于編輯狀态，我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她的回複。
【那注意安全，早點休息哦！】
【知道了，你也別熬夜了。】
點開朋友圈，往下滑，宋亦宵更新了一條狀态：速度與風也帶不走的心事……
我發現她的狀态都很隐晦，大概沒人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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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頭發被空調吹幹，我關掉手機上了床，床很柔軟，似乎還有哥哥的味道，我有點貪戀這個味道，腦子裏回想起曾經在一起的歲月。
有一種記憶叫做香味記憶法，當你聞到那個氣味時，腦子裏便會回想起關于那個氣味的畫面。
此時我想起的竟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浴霸的燈光仿佛一輪暖陽，照耀着赤。裸裸的我……
我把被子推開，不敢去碰。
就這樣，我半睡半醒的等到了天亮，換好衣服推開門，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
顧葉楓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到我時愣了愣，然後轉過身去：“沫沫，你昨晚鎖門了。”
我嗯了一聲，進了洗手間。
發現洗漱臺上多了一套女生用的洗漱用品，我猶豫了一下，拿起來用了。
梳洗好後，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他把抹了果醬的面包遞到我手裏：“你以前從來不鎖門的。”
我輕輕咬了一口面包，果醬沾到了嘴角：“你知道我為什麽鎖門。”
他握着刀叉的指關節有些用力。
我補充道：“我只是在躲顧夜淩。”
他垂下頭去吃東西，過了一會，他說：“我申請的調離公司已經批準了，以後你可以經常來這裏，我給你準備了鑰匙。”
“為什麽？”
他放下刀叉：“我不想失去你。”
我也放下刀叉。
他擦了擦嘴，似乎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你放心…”他自顧自的說着：“你結婚之前我不會和任何人交往。”
這句話足以讓我希望破滅：“嗯。”
他認真的說：“我一直把你當成家人。”
我一口氣把牛奶喝光：“我也是。”
原本我想，或許我可以花點心思，讓他喜歡上我，這樣我們三個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可是他說我們是家人。
“沫沫，你能不能搬過來住？”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發現我根本拒絕不了他。
我還是同意了。
*
我回到寝室，開始收拾我的行李，把一大堆的雜物通通塞進行李箱後，宋亦宵終于問了一句：“姐姐你真的要走嗎？”
她的下巴抵在椅子背上，兩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我，發型有些淩亂，像是剛剛飙車回來時的樣子。
她走過來遞給我一張名片：“這個萬教授是精神科的權威專家，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請教他，不用客氣！”
我愣了愣：“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忽然湊近我，在我耳邊小聲道：“我看你經常浏覽精神病的文獻，所以猜想你可能需要。”
她說完向後撥弄了自己的頭發：“其實我也要出去住，要不要一起？”
“我已經找好房子了。”我說。
“是和你哥哥吧？”她說：“你們不是真的兄妹吧？我看到過你的戶籍信息，上面根本沒有他。”
“的确不是親哥哥。“我不打算和她繼續這個話題，晃了晃手上的名片：“謝了！”
“不用客氣，自己人！”她順手揉了一下我的後腦勺。
這讓我想起了顧夜淩，他也經常摸我的頭，但是和現在的感覺完全不同。
宋亦宵幫我把行李搬到樓下，我叫了一輛三輪車，一股腦的全搬完了。
“我幫你搬上去！”她說。
“不用，有人幫我般。”
“你哥哥？”
“嗯。”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有事就找我！”
我說好，讓她去忙自己的，不用操心我。
我花了半天的功夫終于把次卧打掃了出來，換上新的床單，我的心情開始變得不太平靜。
我真的能成功治好哥哥嗎？
我不知道。
推開廚房的門，顧葉楓已經在準備晚餐了，我剛進去，他就催促我出去等着。
“廚房油煙重，你在外面等就好。”
我有些無所事事，把他剛換下的衣服丢到了洗衣機裏，正準備按啓動，又想了想，把自己的衣服也扔進去，一起洗。
今晚的晚餐很豐盛，都是按照我的口味來做的，我一股腦的吃着，他溫柔的看着我，喝着杯子裏的橙汁。
我給他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怎麽不吃？”
他笑了笑：“很久沒有看你吃東西了，想多看看。”
“以後有很多時間可以看。”我說。
飯後，我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我找了個文藝類的電影投屏放着，看着有點無聊，總是想打瞌睡。
“沫沫，去我房間，把床頭櫃裏的東西拿過來。”
“什麽？”
“左邊，第二層抽屜。”
我走進房間，打開抽屜，裏面是一個精美的盒子，上面的英文字母是一個知名的女裝品牌。
我把盒子拿到他面前：“這裏面是什麽？”
“打開看看。”
我打開盒子，裏面是一條正紅色的小洋裙，做工和剪裁都很棒，領口是一字領的設計，腰線收得很好。
“給你的禮物，試試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拿去換尺碼。”
我捧着衣服進了房間，換好衣服後站在鏡子前照了半天，一字領把我的頸脖襯托得很漂亮，腰線把我的身材曲線襯托得很完美，裙子剛好在膝蓋上十公分，很顯腿長。
“沫沫，還沒換好嗎？”
“好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出去，同時也期待他看見我時的表情。
我打開門，他就站在門口，他低頭看着我，嘴角浮起微笑：“很好看。”
他幫我整理了一下脖子後面的吊牌：“你的尺寸我記住了。”
“謝謝，我很喜歡！”
他忽然抱住了我，這讓我很意外。
他說：“你喜歡就好。”
我們重新回到沙發上看電視，不知不覺中，我感覺他的手指離我越來越近，在接觸到的那一刻，他垂眼看着我的手，聲音異常溫柔：“你的手很涼。”
我的手指瞬間蜷在了一起：“我一直這樣。”
他認真的看着我：“以後我可以幫你暖手。”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震驚，他又補充道：“不用躲開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嘗試窺探他靈魂深處的思想，但我一無所獲。
他牽起了我的手：“我們會好起來的。”
我記得顧葉楓時常對我說：會過去的，會好起來的，哥哥會陪着你的……
每次他說完這句話，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會發生惡化，這次也一樣嗎？
“我感覺不到你對我的喜歡。”我說。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
我想起身回房間，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臂：“你想讓我怎麽證明？”
我回過頭來：“你想占有我嗎？”
在我這裏，愛就是占有，如果沒有這種覺悟，那就是不愛。
他拉着我，在我唇上輕輕碰了一下：“這樣可以嗎？“
我有些驚訝，立馬從他懷裏掙脫了，一股腦沖進了卧室，重重的關上了門！
坐在床上抱着自己，我的心久久不能平複。
我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給自己灌了杯冷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