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二天一早,鄧清瑷是被床板擡醒的,每次賀熠起床基本都是用這樣的方法,雖然主打陪伴的鄧清瑷從來不遲到,可是這也并不代表自己會早去,只不過每次都踩着點進教室。
慧仁的高低床的床板都是活頁的,下床的人稍微鼓一鼓力擡腳,這床板就能被擡起來,鄧清瑷又不是很重,賀熠總是早上醒來後一腳踹在床板,哐——一聲,上面的人就醒了。
“昨天三十個俯卧撐做的太猛了,怎麽額頭疼?”鄧清瑷想。
對啊,額頭怎麽疼?
鄧清瑷實在太困了。
“賀熠,本來我就讨厭起床,感覺自己的棺材被人掀開了。”
“你一天天一腳,我的棺材每天都在被人掀。”
“太難受了。”
賀熠沒有說話。
鄧清瑷一皺眉額頭的痛感更加明顯,他閉着眼睛從床鋪下摸出一塊小鏡子,往額頭處挪了挪,竟然發現,額頭接近發際線處有一道結了珈的血印子,周圍青紅一片。
“同桌,同桌?”
“怎麽了?”
賀熠已經穿好衣服,彎腰系着鞋帶,聽到鄧清瑷叫自己名字時,擡了頭。
“你牙沒事吧?”
“沒事,昨天不是已經問過了嗎?”賀熠頓了一下。
“真沒有事就好,”鄧清瑷放了心。
初中有一次打架,鄧清瑷用腦袋敲掉了對方的門牙,不過那是職中的學生來堵的他,幾個人架着他動不了,挨了打後對方的領頭人蹲在鄧清瑷面前挑釁他,鄧清瑷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一記腦袋,腦袋磕破不假,對方的門牙也光榮犧牲,後來對方家長跑到學校索賠,鄧清瑷幹脆躺着進了醫院,說自己腦震蕩,要求對方賠償整個一無賴,後來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不過鄧清瑷的腦門偏左處留了有一個淺淺的窩。
可是賀熠他得問清楚,賀熠是為了保護自己牙不小心磕到的,要是真的受傷,自己一定要負責到底的。
“那你牙,還挺不錯,上一個這麽碰我腦袋的,牙都掉了兩顆?”鄧清瑷摸着腦門處的傷口,便掀痂邊道。
賀熠聞言立馬起了身,賀熠個頭高,腦袋高過欄杆,“怎麽了,磕破了?”
賀熠伸手去抓鄧清瑷揭痂的手,皺着眉,”別動,你揭它幹嘛?”
“你不懂,揭的快長的快,真的。”
揭掉的地方已經隐約滲出血,賀熠黑着臉抽出一張紙,狠按在流血處,“什麽狗屁邏輯。”
“疼疼疼疼——”
又在鄧清瑷喊疼時,快速的撤了力松了手。
“快點下來,今天彙報演出,待會兒先去處理一下,貼張創可貼。”
“別了吧,也不是很嚴重,而且今天軍訓彙報,我頭上頂着張創可貼多顯眼,影響美觀。
呦! 還挺注意集體榮譽感的。
“沒事,你頭能擋得住。”賀熠邊說邊撥弄鄧清瑷前面的碎發,鄧清瑷撅着屁股趴在床邊的欄杆上,斜着眼睛看手裏的鏡子,賀熠貼在欄杆處撥弄,兩人都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姿勢實在有點暧昧。
“清——哥——,”韓烨厲帶着五班的幾個小夥伴一起過來找鄧清瑷,一推開門就看到鄧清瑷一副求親親的開屏樣兒。
“哎—我草——”
“你們——這是?幹嘛呢?”
賀熠率先意識到,收了手後丢下一句自己先走了,就擠着衆人出了宿舍門。
“什麽?沒有,我額頭昨天碰傷了,賀熠幫剛我看呢。”
“哦,吓死我了。”
“怎麽了,你們幾個怎麽都過來了,大早上的你們才吓人吧?”
“沒,早上放水遇到耗子,大夥意思是今天放學後去小紡街那邊吃飯”
“哦,行,知道了,下午是吧?幾點?”
“這也不知道彙報什麽結束,只要學校一放學,咱們就走呗。”
“行,我知道,下午見吧。”鄧清瑷依舊盯着自己的腦門。
“你還不起啊?”
“起起起,棺材板都被人擡了好幾回了,能不起嗎?”
“好,那我們幾個就先撤了,早餐我給你帶奧。”
“好,謝謝我的好大兒。”
出了門王闊問道,“剛那就是三班那個和周傑新打架的小夥?”
“嗯,這事傳這麽廣?”
“那可不,那可是跟周傑新打架,咱們學校有幾個敢和周傑新打架的,清哥就不說了,他是無所顧忌的,其他人不得看着人家背後的人啊,不說他有一個當校長的爸了,他和高三的老大高陽也混的挺熟,高陽見他也要讓三分。”
“對啊,可別忘了,初二那年,二班的賀楠,就是全級第四的那個姑娘,長的也好看,不是莫名其妙的懷孕後轉走了嗎?”秦昊左右看了一眼,把人往中間攏了攏,“過來過來我跟你們說。”一群人腦袋湊在了一起。
“我聽說啊,周傑新看上了人家姑娘,一直在追,但是人家姑娘都不鳥他,他氣急敗壞後就在人家放學路上把人截了強辦了,估計那孩子就是周傑新的。”
“賀楠沒辦法最後借錢打的胎,她家就她和她爺爺相依為命,他爺爺最後還是知道了,但沒有來得及來學校周傑新他爸就找人把這事壓下來了,據說他爸把他在家關了三天,後來周傑新他爸就做主,給了一筆賠償,但賀楠家沒有要這筆錢。”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韓烨厲皺着眉問道,因為這事他和鄧清瑷都知道。
“我媽不是姓賀嗎?他們是我媽娘家的親戚,不過已經出了五服,是好遠好遠的,他們村裏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秦昊說道。
“這他媽可是□□!要坐牢的,周傑新怎麽這麽混!他媽的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韓烨厲少見的黑了臉,“這件事以後不要在清哥面前提。”
“嗯,知道了。”王闊幾人一直以為鄧清瑷是因為喜歡賀楠。
但其實根本不是,周傑新強迫了賀楠的那天,鄧清瑷是見過他的,那天周五放學在廁所後遇到周傑新時,周傑新正和幾個喽啰一起抽煙,鄧清瑷不喜歡煙味,皺着眉罵了句草,當時雙方差點起沖突,可是鄧清瑷卻因為急着去找韓烨厲罕見的啞了火沒動手,雙方就這麽作罷。
當天晚上在鄧清瑷和韓烨厲去網吧打游戲,去廁所時猛然聽到周傑新的聲音。
“草!哭哭哭!處女真他媽難/日,就知道哭。”
“周哥,滋味兒怎麽樣?”
“一般,奶/子都沒有發育好,摸起來一點感覺都沒有,倒是下面那逼不錯,給我爽到了。”
“厲害!我的哥,年紀第四都被你睡到了,兄弟們什麽時候能有這個機會啊!”
“不早說,哥哥睡過的能組一個班,早知道讓給你得了,總體感覺沒有初一那個學舞蹈的慕飛感覺好。”
“不過有點遺憾就是,我不小心給射進去了,不知道有事沒事,應該不會有事。”
“本來以為今天下午堵不着人了,都是四班的鄧清瑷,老子看到他就不爽,不過今天他還識相,沒耽誤老子辦大事!”
“哐——”一聲,網吧廁所的門就被鄧清瑷一腳踹開。
“周傑新!你他麽和人渣有什麽區別?”
鄧清瑷說完就沖了上去,一腳将周文新給踹飛,周文新的夥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再幫忙時,兩人已經打的不可開交,最終還進了派出所,周傑新的人多,鄧清瑷沒怎麽占到便宜,身上傷挺多的,胳膊和肋骨腫了半個多月,但鄧清瑷拳拳都招呼在了周傑新臉上,眼睛差點打到視網膜脫落,鼻骨也給打折,為此兩人都記了大過,鄧清瑷回家後挨了好些罵。
幾人剛說完,賀熠就從廁所門口出來,大家都愣了愣,賀熠沒多看一眼就走了。
“大韓,他這什麽反應,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
“你聲音這麽大,多半估計聽到了。”
“那要不要上去警告一下他,讓他不要亂說?”
韓烨厲像看傻子一樣看着王闊,
“他可是單方面壓制周傑新的,你上去警告一個看看?”
“那還是算了吧,畢竟他和清哥一個宿舍的,嘿嘿,我怕挨揍。”
“再說,賀熠和清哥現在,關系不錯,沒事別惹。”
“不過他看着挺秀氣的,聽說那天他把周傑新按在地上揍,傷的也挺重的,但他好像有什麽背景,反正周傑新那邊沒什麽動靜,只是賀熠轉了班。”秦昊看着背影說道。
“不咬人的狗牙最利,他和清哥打架還是留了手的,這說明,目前來說還能處。”
“也是啊,我一直好奇,他不是和清哥打架的嗎?怎麽兩人一天還湊在一起?”
“清哥也沒有出全力,兩人可能就是互相試探吧,再說清哥妥妥一顏王,賀熠要是長周傑新那樣,死八百回了。”
“你還不知道清哥?清哥什麽時候打架用手推的?上去就是一腳好嗎?”
“還不是因為這小子長的好看。”
“那倒也是。”王闊幾人點了點頭。
“行了,趕緊走吧,一會兒又遲到了。”
周五的天氣不怎麽好,刮着幹燥的冷秋風,賀熠将鄧清瑷送給自己那支郁美淨往嘴皮處塗了塗,戴起衛衣帽一個人在路上往教室走。
他還挺仗義,但是怎麽平時看不出來。
之前聽過鄧清瑷打架厲害,只是自己交手覺得就是菜雞,但今天聽到的可和自己遇到的不是一個人,還有那早起的迷迷瞪瞪的樣子,頭發蓬松的像只猴頭菇,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猴頭菇。
啧,賀熠想挺适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