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艾麗娅一聽，笑得更歡快了。
“不，Leo，你不喜歡婚姻束縛你的身體，束縛你的創作靈感，你是個崇尚自由的人。那個女孩，我相信，你的品味還不至于這麽爛。”
“爛不爛不是你來評論的，”趙良帥笑得更惡劣，“你就這麽了解我？可惜這次你錯了。對不起，我的新娘不可能是你。”
艾麗娅頓時滿臉委屈：“Leo，我沒想跟你結婚！我只是想回到你的身邊而已。”
“不可能！艾麗娅，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喜歡別人背着我搞小動作。當年，你和傑森，一個是我的同學兼好友，一個是我的親親女友，你們對我做了什麽？”
艾麗娅偷走了他用于比賽的畫稿，傑森誣賴他抄襲他的設計，他努力收集證據以證清白，不久後，卻發現這對男女公然走在了一起。
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他經歷了什麽。
以及這四年裏，他正在經歷的來源于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
背叛者……
趙良帥放下雙腿，撥通內線，“姚燕，可以送客了。另外，讓人把詹姆那頭熊給我叫來。”
把艾麗娅強制趕走，再把詹姆罵一通，收工。趙良帥驅車回家，走到路上時突然想去寄暢園轉一轉。
輕車熟路地來到七號，首先聞到的便是一股香甜氣息，廚房裏廖媽媽和謝曉風正在做蛋糕，廖介川正在陪兒子下象棋。
歲月靜好。
兩個男人見面，彼此問候一下近況，剩下的便是看廖家父子如何父慈子孝，直到謝曉風端來水果拼盤，才打消趙良帥想罵娘的沖動。
趙良帥樂呵呵地接過去，沖廖介川揚眉挑釁：“還是風子最了解我，知道我喜歡吃芒果。”
“吃了東西趕緊給我滾！”廖介川趕人了。
“別呀，我就是來蹭飯的。”趙良帥控訴，“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嗎？穩穩，其實我就是來找你玩的。”
穩穩坐得離他遠遠的，小臉上一臉戒備：“平方幹媽不讓我離你太近，她說，你是個大紅人，跟你在一起，我會被狗仔扒得連小褲衩都不剩的。”
一家子都笑了。
不多久，飯菜端上桌，大家熱熱鬧鬧地吃飯，因為喝了點酒，回家的時候趙良帥不得不請了代駕。
他坐在車頭吹風，沒多久一個身影靠了過來。
廖媽媽抱着一個卡通罐站在他身邊，伸手遞給他：“這是我和曉風做的小餅幹，拿回去嘗嘗。”
趙良帥道了謝接過，兩人站着聊天，不知怎麽竟然聊起了郝平方。
這些年，身邊的朋友見他倆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的，也開過讓他倆湊合在一起或是試試處一處的玩笑，但總是被趙良帥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漸漸的，便不再提了。
“阿姨，你告訴我，當初那些人為什麽愛開我和平方的玩笑呢？”多年的相處，趙良帥隐約知道郝平方對他存着一點心思，但是他還想再确認一下。
廖媽媽嘆了口氣，微笑着看向趙良帥：“我跟你講講介川和曉風小時候的事吧。”
“曉風剛住到我們鎮上時，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小姑娘一朵花似的，安安靜靜不愛說話，人見人喜歡。”
“可是，偏偏介川常愛欺負她。”
“他經常搞些惡作劇，弄些蟲子小鳥，就想吓唬人家。有一次小姑娘發了威，直接拿着磚頭打破了他的頭，流了一臉的血，可他還是照樣招惹人家。”
“我也看出來了，有時候曉風罵他一句，甚至給他一個白眼，介川都是高興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趙良帥問：“你說，如果我去追平方的話，她會不會答應？”
“這丫頭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對一切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到底還是一個自卑柔軟的女孩子。帥子，你要想好了。”廖媽媽拍了拍他的肩。
城市的夜晚星光璀璨。請來的代駕也是個不愛說話的，顯得車廂裏很是安靜。在這份安靜中，趙良帥忽然升起失落的感覺。
年輕時想追求的東西很多，但最重要的，似乎還是外界的注意力。T臺的熱浪，媒體的的歡呼，尤其是自己在如雲般美女的簇擁下，從房車鑽出來那一刻別人驚嘆的目光。然而現在，名利什麽的似乎不再重要了。
是時候成個家了，不想折騰了。
如果對象是郝平方這棵窩邊草，他好像也樂于将就。
這家夥現在在幹嘛呢？趙良帥掏出手機打過去，好一段時間才有人接。郝平方的聲音有些鼻音，像是哭過了，他就猜：“又看泰劇了？”
可能沒想到是他，也可能他猜得太準了，郝平方有些生氣：“管得着嗎你？”
“嘿喲！”趙良帥想挖苦，轉瞬又想自己要追她的，就得哄哄這個“女朋友”，于是馬上放柔聲調，“很好看嗎？”
“太狗血啦！”一問起劇情，郝平方頓時忘了生氣，“女配回到娘家，才知道男主一直喜歡的女主是自己曾經抛棄的的女兒。你不知道，這個女配，也就是女主她媽，竟然還是男主年輕時的初戀情人。妥妥的母女倆争一男，毀三觀啊有沒有……”
趙良帥抽了抽嘴角，依舊柔聲細語：“別看太久，早點休息。”
“噢。”郝平方傻傻點頭。
“明天中午，我在你們雜志社樓下等你，一起吃飯。”
“噢。”她有點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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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方，你怎麽蔫蔫的？昨晚是不是幹什麽壞事了？”黃大姐拍拍郝平方的肩，正趴在辦公桌上發呆的郝平方慢吞吞地轉過臉看了她一眼又慢吞吞地扭回去，一副興致缺缺的懶散樣子。
“生病了嗎？”黃大姐直接伸手用手背試了試平方的額頭。
“沒有啦，”郝平方抽了抽嘴角，半開玩笑地說：“就是有點兒縱，欲，過度嘿嘿嘿！”
可能這笑聲有點兒浪，用詞有點兒大，尺，度，郝平方一擡眼，發現周圍兩個同事正看着她。她頓時頭一低。
“心情不好？”黃大姐坐下來。
“嗯，我要好好靜一靜。”死對頭纏着她要結婚，還對她變得溫柔，她淩亂了。
目前為止，郝平方對那時的for one night依舊不解。如果說，趙良帥趁人之危是對她有意思，那從前這家夥對她怎麽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或許還有一個更合理的解釋。中午，趙良帥來找她時，她在餐桌下踢了他一腳，暗搓搓地問：“我說大少爺，你那晚是不是嗑藥了？”所以才會饑不擇食啊。
“就算我曉風姐看不上你，你也不能自暴自棄啊，再說都過去好幾年了，人家孩子都快上幼兒園了，你再裝深情，你爹你媽不會放過你。總之，嗑藥是不對的，你的那些少女粉們知道了該多傷心啊，我是看在朋友的關系上關心你，珍愛生命，遠離黃。賭。毒……”
“閉嘴！你丫的才嗑藥了呢！” 說的是什麽鬼話？他是守法好公民，有志好青年，會有這麽堕落嗎？趙良帥打斷她，深呼吸，壓下要把郝平方暴揍一頓的沖動。
“沒有就好。”郝平方微笑，不怕死地又湊上去：“那你是中招了，被人下迷/藥了？”
“郝平方，信不信我揍你！”趙良帥虎着臉。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被艾麗娅下/藥的，那樣顯得自己也太笨蛋了。
郝平方癟癟嘴：“趙良帥，我可不要去見莫教授。”
“你們不是經常見嗎？害怕她什麽？”
“意義不一樣。”
“你不要和我結婚？”
郝平方有點不高興：“說得好像沒有你我就嫁不出去了？”
趙良帥眨眨眼，反問：“你找得到比我更帥的人嗎？”
“無恥，長得比你帥的人有得是！”
趙良帥戳穿她：“你才無恥。別忘了，當年你不就是被我的美色傾倒，借着采訪的名義，又是喬裝成男的，又是找我媽走後門，死皮賴臉非要見我一面麽？”
“別提當年！那是我剛開始做記者，太年輕，少見多怪，見到名人太激動了而已。現在，我對你早就無感了。你應該感謝我沒有成為你的黑粉，不然以本大記者的文筆功力，分分鐘送你上頭條！”
“切！”趙良帥嗤笑，“別不承認啦！你也知道，外面有多少女孩子喜歡我這張帥氣的臉，單單就你不喜歡？恐怕你嘴上說着讨厭讨厭，心裏還是喜歡我的。”
“我的媽呀！趙老。二，論自戀你是天下無敵。”郝平方做了個幹嘔的動作，毫不客氣地譏諷回去，“這樣不好。也不看看你的身份證，算算自己多大年紀了？”
趙良帥都三十了，之所以看起來仍像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主要原因是這家夥會保養，聽說每天貼面膜來着。再者，他與演臺灣青春偶像劇的某林姓男星一樣，幸運地長着一張低齡化的臉。
“你又不是我媽，管我多大幹嘛？”趙良帥抱起胳膊，盯着她的胸笑，“好好好，你比我小，你全身都小！你全家都小！”
“我才不小，我就是發育得晚！少見多怪。”
他妥協：“好好，你晚，你二十八-九未成年。”
互怼過後，趙良帥還沒有忘記今天的目的。“郝平方，你要相信。看上你的那些絕不會有我這般有錢有貌，有錢有貌的自然也看不上你。難不成，你一直拒絕我，是因為……你怕自己會愛上我？”
郝平方立即沉下臉：“胡說八道！”
趙良帥湊近她的臉，眨了眨眼：“既然不怕，為什麽不敢試試呢？說到底還是不敢！”
接着，他湊得更近，臉幾乎貼着她臉，一手握住她的手，癟着嘴，聲音帶着蠱惑的味道：“答應吧，我不想做商業聯姻的棋子，也不想被我爸打。就當可憐可憐我。嗯？”
郝平方感覺自己的心跳停止了，這副小可憐樣像極了家裏的憨憨，讓她心裏柔軟一片。她早就知道這家夥，呸呸，這提議很有誘，惑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