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鮮奶米布是一種用鮮牛奶和米漿煮出來的糊狀小吃,顏色雪白口感綿密,因為打米漿時加了白糖所以吃起來有甜味,當早餐或者做下午茶都可以,拌上鮮果粒,堅果碎就是一道很不錯的甜品,不知道的人都以為這是拌酸奶。
傳統鮮奶米布用是的大米,想嘗試創新也可以用紫米或者黃米,做法都一樣,只是顏色和口感略有些差別,章尾閑來無事就都做了些,端上二樓的大露臺,再備上點心茶水,擺開桌椅,邀請遠客登高望遠,品嘗美食。
阮鯨落的心思不在吃的上頭,她是第一次來深處,自然是看什麽都稀奇,尤其那些穿梭在林間的大恐龍,這可是電影裏才有的巨獸,她趴在欄杆上,既恐懼又震撼,第八百遍問陸首秋這些恐龍會不會突然沖過來咬人,她這麽點肉,都不夠塞牙縫的。
“不會的,安心啦,坐下吃東西啦。”陸首秋也耐心的第八百遍回答她。
章尾從那堆年貨裏拿了幾個柿子餅在吃,小嘴邊吃邊叭叭: “要我說你早該帶她來看看的,老待在外圍有什麽好玩的,又不自由,這裏多好,山清水秀,鳥語花香,讓她漲漲見識,以後也好經驗農場啊,就你那破地方都多少年了還是那麽點大,什麽時候才能做大做強。”
“你得了吧,現在的三界跟以前的三界不一樣咯,随意改變是會天翻地覆的,還是別打破平衡啦。”
她們在說什麽阮鯨落都聽不懂,雲裏霧裏的, “陸首秋,我們在這多住幾天再回去吧。”
陸首秋當然沒意見,她向來疼自己的小長工,有求必應, “行行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都聽你的。”
這下不僅阮鯨落開心,章尾也高興,拍手笑道: “總歸是老婆說話管用,之前讓你多留兩天都不願意的。”
阮鯨落将腦袋扭到一邊,兩只通紅的耳朵藏在發絲下。
陸首秋看見了則趴在椅子上笑,笑夠了才擡腳作勢要踹章尾,道: “我經常來的好吧,再說以前在這住了那麽多年,再好的風景也看膩了,還不如到外面看看人間煙火。”
“你在這住過”阮鯨落又把腦袋轉回來。
章尾嘴快, “是啊,她也是從深處出去的,說起來這裏算是她老家了,怎麽,她沒跟你說過”
“她的事,很多我都不知道的。”
章尾用譴責的目光看陸首秋, “你幹嘛不告訴她啊,”又對阮鯨落說, “以後你想知道什麽就來問我啊,不過我生的晚,不如海主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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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首秋覺得自己很冤, “她也沒問我啊,她跟你微信聊天的次數比跟我聊還頻繁。”
阿落跟誰都聊,就是不跟她,為這個她也吃過醋的,阿落還振振有詞說不能光明正大跟領導打探領導的隐私,更不能跟領導談心,這可都是職場大忌。什麽嘛,領導你都睡了,再說這些是不是有點晚。
在章尾這裏吃了一肚子的點心,快三點才出發去南海。
此處的南海跟人間的南海屬于同一方位,但不同的位面空間,離這邊還是挺遠的,沒有坐騎很不方便,阮鯨落不敢騎龍也不敢乘金鳳,陸首秋就把毛驢讓給她,自己坐在一只巨大的金鳳背上,章尾還是習慣騎自己的麋鹿,後面拖一輛輕便的圓形車驕,裏面是給海主帶的年禮,在陸首秋那份的基礎上又加了點。
海主叫蔚藍,家住海島,因為島上缺淡水,耕地也少,島上的仙民多以捕魚為生,日常吃的米糧蔬菜都靠過往的商船,所以陸首秋帶的年禮也多是這些,農場出産的扁米,洋芋,豆子等等,還有幾桶豆油,玉米油,菜籽油,島上只有椰油,天天吃也膩了,陸地的仙民倒是有花生油,但出海一趟不容易,海島又太遠,也不是天天都能來的,一月只有一次交易集市,還是在大型商船搭的臨時甲板上,船主會收取一定比例的傭金。
坐騎在深處的速度非常快,就跟孫悟空的筋鬥雲似的,眨眼就将人馱到海邊,蔚藍已經提前讓蝦兵蟹将開了艘貝殼船等在碼頭,陸首秋先爬上去然後再拉戰戰兢兢的阮鯨落上船,要是她自己來的話不用這麽麻煩,直接把鲲鵬召喚過來,震兩下翅膀就到了。
貝殼船就是用海裏的扇貝,海螺,鹦鹉螺等殼造出來的小游輪,太陽下五彩斑斓特別耀眼,順風駛向一望無際的大海,海浪翻滾中可見躍起的海豚,虎鯨,還有時不時飛起來的劍魚,腦袋上那根像鋼筋一樣的刺能把人紮穿。
陸首秋鼻梁上挂副墨鏡,身上的銀飾苗裝換成了适合海洋熱帶的東南亞風——有着大花朵圖案的吊帶連衣裙,能遮住整張臉的沙灘帽以及腳上吊兒郎當的人字拖,整個人悠閑自在躺在甲板的椅子上,手捧一個現開的大椰子在吸溜,墨鏡後的視線纏在靠着欄杆吹海風的人身上。
臨東靠海,阮鯨落以前跟別人去過海邊,但東北部的海灣沒有高大的椰子樹,也沒有棕榈,冬天寒冷,夏天也不見得多怡人,那些還沒有游客去過的海灘常見本地人提着個小紅桶在趕海,撿退潮之後的魚蝦蟹,貝殼海螺蛏子,運氣好還能撈幾個大鮑魚,幾條大海魚,不過去晚就什麽都沒有了,海帶紫菜都被別人扯光了。
她只在電視gg和別人拍的網紅濾鏡圖裏見過如此湛藍的大海,海鷗在甲板上撲騰,遠處還有鯨魚媽媽帶着小鯨魚游過,浮出水面換氣,噴出巨大的水柱,還有古老悠遠的鯨鳴,偶遇的仙民商船以及趴在礁石上唱歌的鲛人。
“陸首秋陸首秋……”又看見一對鲛人,她滿臉興奮狂拍欄杆, “快過來快過來啊,快看,鲛人!真的有鲛人!”存在于神話故事的物種今天能看到活的,不激動才怪。
鲛人其實就是深海一種人頭魚身的生物,七彩鲛紗衣,尾部的魚鱗漂亮如珍寶,卷而長的銀發從礁石之上一直拖到海裏,散開漂浮起來像銀光閃閃的海藻,能引來無數水母和海蝴蝶,以礁石為中心擴散,遠遠看過去那畫面簡直美不勝收。
鲛人也長得好,膚如凝脂,聲音優美動聽,傳聞鲛人的歌聲可以蠱惑人心,不知真假,反正阮鯨落是聽得心曠神怡,如癡如醉,就差跳海裏游過去跟鲛人雙宿雙栖了,那花癡醉漢的模樣看得陸首秋心情郁悶,不就是幾條人魚麽,有什麽好看的,跟海主一樣,都是只知道看臉的膚淺顏狗。
她一撅嘴, “咿咿呀呀唱的難聽死了。”
吃醋的首秋大人一揮手就将礁石上的鲛人掃回海裏,圍在那當舔狗的水母還海蝴蝶也作鳥獸散,哧溜一下不見了蹤影,跑遠後才暗道:怪了哈,以前這位來也沒這大火氣,一直都挺好說話的啊,今天這是吃炮仗了
被趕回海裏的鲛人也委屈抹淚,上回首秋大人來還誇她們唱歌好聽,送了她們一大把燭龍鱗,這個在深海很受歡迎,照明效果比夜明珠強多了,怎麽這次首秋大人不喜歡她們唱歌了呢,她們還想用歌聲多換幾片龍鱗。
船上的蝦兵蟹将也難得有次獻殷情的機會,他們不如鲛人有本事,能唱歌還能産珍珠,鲛人淚就是珍珠中的極品,在深處也是流通的貨幣之一,只是海主霸道,不允許鲛人私下與仙民交易,每年也只有少數鲛人能賣珍珠,能流向人間的就更少了。
他們沒有珍珠,但可以把深海常見人間少有的玳瑁,砗磲,海螺珠獻上,也算是他們的一番心意。
陸首秋對海螺珠的興趣比較大,招手喊阮鯨落過來挑。
“這個雖然不如魚眼珠之前,但也能賣百來萬一顆,與其留在這積灰,不如拿出去賣了換錢。”
聽到這個價格的阮鯨落倒抽一口氣,瞬間覺得手裏拇指大的海螺珠好燙手,再看看旁邊的蛤蜊殼,堆着滿滿一殼,都是船上的‘工作人員’送的。
“這……不太好吧……”特別像打家劫舍的海盜。
陸首秋從自己口袋掏出幾顆魚眼珠抛給等候在旁的蝦兵蟹将, “有來有往,我也不白要你們的東西,這個送你們了,拿去玩吧。”
蝦兵蟹将也識貨,立馬認出這是火焰魚的眼珠子,頓時眉開眼笑,喜滋滋道: “謝謝首秋大人!”
火焰魚只生活在地府的幽冥河,魚眼珠和魚鱗都是好東西,一顆魚眼珠能換好幾筐海螺珠,這回賺大發了!不枉他們搶破頭才接到這份工作,海島上那麽多同類,有幸見過首秋大人的能有幾個,更別說得到獎賞了。
貝殼船穿過珊瑚海之後就能看到群島,位于中間最大的那座島嶼就是海主居住的地方,此刻碼頭的長橋兩邊站滿仙民,有的是有事要乘船出海,有的則是聽說陸首秋今天上島,特意趕來看熱鬧的。
陸首秋站在甲板上沖仙民熱情揮手, “哈喽!好久不見啊,我又來啦!”
阮鯨落扶額,跟了這麽個丢人的領導,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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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是新的一年咯,日子過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