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吹頭發
吹頭發
三個人把東西提到車上，一路開車回住處。
童海正和羅一銘在一樓聊天，看到她們回來，童海道：“我還和一銘說着你們買東西是不是要很久，竟然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都買了些什麽呀，剩了錢嗎？”童海和羅一銘接過三人手裏的購物袋放在桌上，一一拿出來看。
虞知月一邊從購物袋裏掏出奶糖，一邊冷哼着反咬一口：“你就給我兩百塊，你還指望我能剩錢？”
童海拿出他五毛錢的演技，指着那包奶糖，捶胸跺足：“唉！就不該把錢給你，你這個花錢沒點數的吞金獸，下次給誰都不給你了！”
兩個人的對話讓其他人哈哈大笑，羅一銘道：“海哥和知月是怎麽認識的啊？你們好像很熟悉啊。”
聽到羅一銘問這個，童海一頓，很快道：“之前工作接觸過，覺得知月人很好，我老婆也很喜歡她，就加了好友一直有在聯系。”
“原來是這樣啊。”羅一銘知道童海的妻子是著名的編劇夢雪，也是圈子裏少有的有話語權的編劇，而虞知月又是個演員，但是……夢雪喜歡的演員怎麽會混得這麽差？
在三線開外，和夢雪編劇關系好，而且這次能來《夢想中的旅游》聽說也是姚溪極力推薦的。
羅一銘別有深意地看了虞知月一眼，卻見她正在拆糖吃……
腮幫子因為含了顆糖鼓起一邊，倒是莫名有幾分可愛。
虞知月正好掃見羅一銘在看自己，以為他想吃糖，便拿着糖問他：“你要吃糖嗎？”
看着放到自己面前的手，羅一銘不自覺伸手接了這顆糖。
裴槐坐在沙發一角，默默看着虞知月和羅一銘的交流。
見羅一銘接了糖，虞知月一一給其他三人發糖。
宋薇容因為減肥本來想推拒的，虞知月卻将兩顆糖放進她手心裏：“拿着放包裏吧，減肥別減過頭了。”
見虞知月都這樣說了，宋薇容沒再推拒，接過糖說了聲謝謝放進了衣服口袋裏。
至于童海則是毫不客氣接了一個還要了兩個，虞知月倒了倒糖袋，倒出三個，笑眯眯道：“來，姐姐給你糖吃。”
裴槐配合地伸出手接過虞知月手裏的糖，笑得乖巧：“謝謝姐姐。”
童海驚訝地挑起眉：“出去買個東西發生什麽事情了，你們倆就這麽親近了？”
虞知月含着糖做了個鬼臉：“嘻嘻，不告訴你！”
“你這家夥！”童海哭笑不得。
……
笑鬧間把買回來的東西都收拾好後，五人紛紛上樓洗漱休息。
裴槐進了房間很不自在，同睡一屋，他該怎麽洗澡……
系統這時候盡出馊主意：【宿主，反正虞知月這會兒也沒男朋友，你幹脆做她男朋友，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住口！”裴槐惱道。
“裴槐，導演組喊你後采！”虞知月後采完回來對床單另一邊的裴槐道。
“好，我現在就去。”裴槐把準備好的衣服放在床上，撩開床單和正在打開行李箱的虞知月打了招呼，朝門外走去。
裴槐走出門後，虞知月擡頭望了一眼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拿起手機發消息。
導演組把裴槐當收視率保證，後采問了他不少問題，以至于他回來時，虞知月已經洗漱完成，正盤腿坐在沙發上在看筆記本電腦。
和白天見到的虞知月很不一樣，她穿着寬松的睡衣，頭發随意地盤起束在腦後，卸妝後素白幹淨的臉上戴了一副金邊眼鏡，神情專注地看着電腦，嚴肅又認真。
“她在做什麽？”裴槐問系統。
系統：【需要你看到她的屏幕，我才能獲取信息。】
于是裴槐上前兩步，輕聲問虞知月：“姐姐在做什麽？”
虞知月從紅紅綠綠的電腦屏幕中擡起臉，看到裴槐，鼠标點了兩下，笑道：“無聊随便看點東西。”
虞知月并沒有遮掩自己的電腦屏幕，所以裴槐輕而易舉看到了虞知月的電腦屏幕。
是一些劇本臺詞。
“好厲害啊！”裴槐眼眸一閃，這并不是虞知月剛才看的畫面，虞知月剛才的眼鏡反光上是紅綠的光，而這劇本頁面卻是白底的。
系統：【宿主，檢測到了，該屏幕有劇本和股票走勢圖。】
“股票走勢圖？她在炒股？”裴槐疑問，他來這個世界四年，已經大致明白了這個世界的一些事物和特殊名詞。
【不太準确，炒股是通過買入賣出股票，通過股價差額，獲得利潤。但是她在做的是盤面把控，通過盤面微操，做出某種預想的趨勢，規避風險。】
【一般，這種人被叫做——操盤手。】
“操盤手？”這是裴槐比較陌生的一個名詞。
【宿主，能當操盤手的人可不簡單。】
是嗎？裴槐瞧着溫柔帶笑的虞知月，心下微沉：難道這一切都是她的假象？
虞知月并不知道自己最小化的界面已經被裴槐的系統捕捉到了，對他道：“你快去洗漱吧，都快十一點了。”
裴槐這才反應過來……他今晚還要和虞知月同屋而眠……
他微擰着眉拿着衣物去到浴室，對着鏡子拆下頭上挽發的玉簪，青絲披散而下，卸妝濕巾擦過眉梢，眼角……
一張素淨蒼白的臉出現在鏡子裏，眉宇間的清俊之氣顯露了幾分。
他看了一眼緊鎖的浴室門，把手放在腰帶處，開始脫衣服。
外衫、腰帶、交領內襯、半裙以及內裏一套裏衣，當層層衣衫褪去，他男性的特征會更加明顯一些，被人忽略的喉結，清瘦平坦的胸膛，以及……
裴槐将衣物放好，打開了淋浴蓬頭，他若是在家中沐浴，定是用浴桶，但此時條件有限，他只能勉強使用淋浴。
長發用布巾擦幹後盤起，等到衣服一件件将身軀包裹嚴實之後，他散下頭發準備吹幹，過腰的長發在此時顯得尤為累贅，他剛拿起吹風機，就聽到浴室的門被敲了兩下。
他陡然一驚，攏緊衣領，話語慌張：“誰？”
“是我，我看你進去了很久，怕你出什麽事。”虞知月的聲音隔着門響起。
裴槐指尖微松：“我沒事，我在吹頭發。”
“吹頭發？需要我幫你嗎？”虞知月在門外問道。
裴槐還沒說話，系統先跳出來道：【宿主！好機會啊！快答應！】
裴槐擡眸凝視霧氣纏繞的鏡子裏印着自己模糊的面容，即便是剛洗完澡，心疾原因，唇色也是蒼白的，而門外那個女子，只需要稍作柔弱單純便可輕易哄到好感治愈心疾……
……
浴室的門被打開，氤氲溫熱的水汽撲面而來，裴槐拿着吹風機站在門口，渾身散發着溫軟的氣息，臉皮粉紅白嫩，他對面前站着的女子道：“那就……麻煩知月姐姐了。”
【滴——虞知月好感度+1。】
浴室裏是吹風機嗡嗡的聲音，虞知月手裏握着裴槐半濕半幹的長發，溫熱的風帶動着指尖細軟的長發。
水汽蒸騰，發絲變得輕盈柔軟，虞知月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裴槐緊緊勾在一起手指尖，一面納悶她怎麽剛洗完澡還穿得這麽多，一面又不解，她怎麽膽子這麽小？
虞知月渾然不知，系統正在瘋狂給如坐針氈的裴槐洗腦：【堅持住！只是吹頭發而已！這是多好的親近機會啊！咱們不能前功盡棄啊！碰個頭發沒關系的！】
裴槐嘴唇微動，無聲道：“我知道，你可以住口了。”
良久，嗡嗡聲停止。
裴槐及腰的長發被吹幹，他不動聲色地将提着的那口氣洩掉，然後用一根發帶束起披散的頭發，站起身道謝：“謝謝知月姐姐。”
狹窄的洗浴間，裴槐略高她一些的身高在此時尤為明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虞知月微擡眼眸看裴槐的臉，總覺得和白天在室外見到的好像不太一樣，但要說哪裏不一樣，又說不上來，沒等她細看，就聽到裴槐問道：“姐姐做什麽這樣看我？”
“沒什麽。”虞知月搖頭，心裏那絲奇怪的感覺揮之不去，她怎麽覺得此時披頭散發的裴槐沒那麽像女生了？
但下一刻，又見裴槐瑩□□致的側臉，剛才一閃而過的想法立刻被抛之腦後。
裴槐從浴室出來，房間裏的攝像頭已經被毛巾蓋起來了，虞知月的床頭擺着那只小熊娃娃。他腳步不停，想快些回到虞知月看不到的個人空間裏，只是，他指尖剛撩開床單簾子，就聽到虞知月對他道：“晚安。”
他手指微頓，轉頭臉上已帶上笑：“知月姐姐，晚安。”
雖然互道晚安，但是兩人皆無睡意，裴槐是不習慣與人同睡一屋。
而虞知月則是在等一個消息……
半夜兩點，手機震動，淺眠的虞知月在黑暗中睜開眼睛，她側頭看了一眼被床單遮擋的方位，拿起手機，浏覽上面的信息。
若是裴槐過來看一眼，會發現手機上面是他四年以來在這個時代生活的所有信息，比他查到的虞知月的信息全面的多得多。
……
早上八點，同宿舍的童海和羅一銘早早地起床了，根據昨晚商量好的，早飯做炸醬面。
只需要把挂面過水煮熟，炒幾個菜碼就行。
攝像師扛着鏡頭詳細地拍兩人的做飯畫面，早餐滋哇作響的煙火氣能讓綜藝更接地氣。
虞知月換好衣服打着哈欠下樓，被童海看見，無奈打趣道：“女藝人，你怎麽妝都不化的？能不能稍微做一下形象管理？”
“裴槐還在睡，我下來做形象管理。”
“你還怪體貼的。”
“那當然！”虞知月将發絲用手抓了幾下籠統綁起一個丸子頂在頭上，然後開始防曬霜、粉底液、腮紅散粉之類的一層層上妝。
宋薇容下樓看到的就是虞知月在攝像師的鏡頭下化妝的場景，“知月姐姐，你怎麽在這裏化妝？”
“這是我的化妝教學時間，過來學學嗎？”虞知月說話的功夫，仰着臉拿眼線筆細細勾勒眼尾，一筆劃過，絲滑流暢。
宋薇容嘆為觀止。
樓上的裴槐這一覺睡得不好，即便有系統的再三保證安全絕對沒問題，他晚上也很晚才睡，淩晨是被餓醒的，因為前一天晚上并沒怎麽吃東西，等再起床的時候，人就有些昏沉了。
待到換好衣服站起身時，便搖搖欲墜。
虞知月上樓放化妝包，開門就見裴槐面色蒼白地撐着牆，眼眸一凝，快走兩步上前把人扶到床上坐着。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她環着裴槐的肩膀低聲問詢她。
裴槐的頭靠在虞知月的肩膀上，他第一次和虞知月挨得這麽近，近得可以聞到虞知月身上淺淡的栀子花洗發露的香氣，他應該快點起來，未婚男子怎麽能和女子這樣親近……
但不知是身體的原因，還是虞知月身上的香氣太迷惑人，他竟有一絲絲眷戀這個感覺，被人抱着安撫，輕聲細語地問他怎麽了，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人這樣問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