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逗弄
第2章 逗弄
男人側臉輪廓分明,線條硬朗,他的眼皮很薄,眼尾鋒利,語氣是輕飄飄的,落下的重拳卻給人一種望而卻步的匪氣。
他稍一使力,把剛剛口出狂言的追求者掼倒在地。
玫瑰摔碎在池雨初腳邊,他趕緊後退了一步,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下一秒,男人的目光就瞥了過來,從追求者身上掃過,又釘向他,微擡着下巴,皮笑肉不笑地沖他揚了下眉。
池雨初汗都要下來了,沒來由地就有一陣幹壞事被抓包的心虛。
這婚結得再塑料,也沒人願意看見自己老婆被別人告白。
這是面子問題。
“我跟他……不熟的。”他低頭趕緊解釋,“真的。”
好像一下子很多目光都彙聚在他身上,他不自在地想把自己蜷起來。
拳頭沒揍爽,正要拿腳再踹的盛熠突然感覺襯衣袖口像撞上了一只小蝴蝶,被輕輕擦動了一下,池雨初又退了一步,躲到了他身後。
盛熠:“……”
這邊的動靜不小,宴會廳的安保立刻趕了過來,被駱新他們給攔了。
這幾個人的地位在場沒人得罪得起,主辦也笑着迎了過來。
駱新揚手抛了兩包煙給安保:“辛苦了,我們盛家大少爺料理點家事。”
追人的是某個品牌方的人,看見個脾氣溫軟的漂亮小明星就想勾搭,沒想到池雨初是真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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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月盈集團的大公子,當即臉色由青轉白,鼻青臉腫地被安保拖了出去。
來這兒的大多都是聰明人,一聽見是家事,立馬就散了。
池雨初沒跑成,他是要被料理的那個。
“你回來啦。”他率先開口。
這聲音聽着像溪,又軟又幹淨。
“謝謝你幫我趕人。”池雨初說。
“沒幫你。”盛熠看似無比嫌棄地給了他一抹餘光,“我倆塑料的,但你也不能給我戴綠帽子。”
“我沒有!”池雨初小聲争辯,“我告訴他了,我有老公。”
喊得還挺順口。
“你不如直接扇他。”盛熠活動了下手腕,“就知道吃。”
“啊?”池雨初愣了下,才發現自己剛剛戰術後退的時候,還沒忘了端着蛋糕。
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因為我很餓,我今天非常忙,只吃了一份沙拉。”
盛熠動了動手指,做了個驅趕的動作。
池雨初如蒙大赦,端起蛋糕,坐得老遠。
當即給盛熠氣笑了。
背骨那麽薄,腰窄成那樣,被說了難聽話也不知道怎麽還嘴,躲他躲得像一只膽怯的小松鼠。
就這樣,家裏還指望池雨初能管着他?
“還玩嗎?”駱新問盛熠,“你要不要帶嫂子回去?”
“我又不是出租車。”盛熠說。
駱新:“……”
到底是老友重聚,小插曲沒帶來多少影響,這桌的酒局又繼續了下去。
池雨初吃着小蛋糕,沒忘記抽空偷偷瞄幾眼盛熠。
盛熠正跟朋友說着什麽,右手搭在黑色皮質沙發的扶手上,垂着手,手指上抓着只空蕩蕩的酒杯。
所以,這個人晚上還回家嗎?
回家的話,要和他一起睡嗎?
去年閃婚過後,盛熠跑得飛快,除了多了張結婚證,他的生活沒有任何變化。
現在這個人回來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麽改變?
因為盛熠說了,他倆是塑料的,那就是有名無實,還像之前那樣,各做各的就好,不必打擾。
不行,不想了。
這宴會廳太冷了,他得回去了。
他站起身,朝着宴會廳出口的方向,穿過往來的賓客,路過盛熠他們那片兒。
盛熠頭也沒回,忽然伸手,精準抓住了他的手肘,用力一牽。
“啊……”他絆了一步,摔在盛熠懷裏,手忙腳亂地撐着對方的肩膀,差點撞上對方的下颌。
“你竟然不等我?”盛熠的胳膊壓着他的腰,問話時好像有點咬牙切齒,“池雨初,你真想讓我睡大街上嗎?”
“也沒見你有多想回。”池雨初小聲說。
下颌被一只手捏着,往上擡了擡。
“你剛說什麽?”盛熠的拇指在他頰邊摩擦着,又忽然發現了他的耳釘,曲起食指,彈了兩下。
“唔……”耳尖被彈得微麻,池雨初側過頭躲了下,“我……沒說話,你聽錯了。”
盛熠嗤了聲:“我是聾嗎?”
還敢抱怨他。
“我已經給你發了門的密碼了。”池雨初解釋,“你快放開我。”
周圍還有人看着,羞赧讓他只想把臉埋在盛熠的肩膀上。
“羞什麽?你都被人說寡婦了,我不得證明一下我沒死啊!”盛熠捏着他下颌,“是吧?”
池雨初眨了眨眼睛,感覺好像有點道理。
他乖乖地在盛熠的腿上坐了會兒,直到盛熠松開手,把他抱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來都來了,不打個招呼似乎不太禮貌。
池家跟盛家不在一個層級,結婚前,池雨初對這幫人并不熟悉。
眼下周圍都是盛熠的那幫朋友,他倆結婚的時候,他大概都見過,現在……只記得駱新了。
“駱新哥。”他打招呼,“好久不見了。”
盛熠的眼皮跳了下。
“不久不久。”駱新樂呵呵地說,“我老在電視上看見你,換哪個臺都是你在哭。”
池雨初:“……”
“我也看過你作品。”盛熠另一朋友插話,“嫂子你真好看。”
“真的嗎?謝謝。”池雨初說。
池雨初其實不太擅長聊天,但他很會聽話,別人說什麽,他都仔細聽,不懂他也裝懂,嘴巴微張着,半是驚訝半是認真聽講的模樣很讨人喜歡。
幾個人說着話就停不下來。
“不早了,剛好我也要回了。”盛熠翻着手腕掃了眼表,拎着池雨初胳膊站起來,“我們一起好了。”
“那駱新哥再見,方馳哥再見……嗯,都再見。”池雨初招呼沒打完,盛熠就邁步了。
他只好跟了上去,順手取走了盛熠搭在沙發邊上的西裝外套。
十一月的天氣,宴會廳外更冷,池雨初仰頭,看了看盛熠的臉色,自己披上了外套,收了收領口,自己裹緊。
好了,不冷了。
盛熠的眼皮又跳了下:“我同意你穿我衣服了嗎?”
這是奢侈品牌的大客戶感謝宴,還算正式,所以他出門時随便挑了身西裝。
這外套對他來說合身,在池雨初身上就有些寬大,顯得外套籠着的人單薄清瘦,五官更是精致靡豔。
池雨初愣住了,好像确實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他手足無措地牽開外套領口,不小心扯到了襯衣的領口,露出纖細幹淨的鎖骨,和頸間的藍色淚滴項墜:“……我現在脫掉還給你。”
盛熠推開他的臉:“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