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024章
“你弟弟現在怎麽樣？”肖珣想了一下, 說，“梁遇哥是信息素方面的專家，當年我就是他救回來的, 你願不願意把他轉到凜城去治療。”
江諾白不是醫生，不懂信息素遭到破壞身體會有多痛苦, 有多危險, 但她有眼睛, 看見蘇潤現在只能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消瘦，滿身掩不住的消沉病弱。
他以前其實是個活潑的孩子。
江諾白摸摸肖珣的頭發，“好, 謝謝你。”
肖珣不喜歡江諾白臉上那種冷淡得厭世的幽微情緒，不喜歡她眼睛裏有漠然得不近人情的距離，像是誰也不能走進她一步, 靠近不了, 她在排除所有人和事。
以前，江諾白就是這樣的, 游離孤絕。
那種森冷的氣息讓人讨厭，那種罕見的氣質讓人記住。
“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就看看, 我現在也活得好好兒的，長的比誰都高，打架比誰都厲害, 所以，相信你弟弟也一定會沒事。梁遇哥現在可比五年前有經驗多了。”
江諾白聽着聽着一下就笑了, 以致周身那種冷感一下盡數散去。
她說：“肖珣，你在安慰啊。”
肖珣瞪了她一眼, “別逼我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罵你。”
江諾白抱了他一下，才把小少爺的怒火平息了。
要把蘇潤轉院，沒有蘇以南和江城的同意肯定不行，但蘇以南強勢，現在還對江諾白充滿防備，她一定不會同意。
只能從江城那裏下手。
“我約了我父親見一面，要不要一起去？”江諾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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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珣：“當然去。”
兩人打車直接去了江城公司樓下。
他們父女二人很久未見，江城乍然一見江諾白，竟有了一種生疏的錯覺。
“諾白，好久不見，你一個人在凜城還好嗎。”
“挺好的。”江諾白說。
江城嘆息，“那就好。你去看小潤了嗎。”
“我今天打電話約你出來，就是想跟你談談蘇潤的事。”
江城有些不解，“你想說什麽。”
江諾白：“蘇潤現在具體什麽情況，我媽沒有告訴我多少，醫生的态度模棱兩可，但我知道，你們兩人心裏其實很清楚。”
“但你們還在還抱有僥幸的念頭，對嗎。”江諾白冷冰冰戳穿，“你們寄希望于他有一天突然就能好起來，這是那些人給你們的底氣，到現在，你們還不願意清醒過來。”
江城沉默下來。
“你們是在賭蘇潤的命。”
“不會的。”江城眼裏露出痛苦之色，“小潤他，他還那麽小，他才13歲……”
“蘇潤可能活不了了，也有可能，他還能有一線生機，但這個選擇權在你。”
江城瞳孔一縮，“諾白，你說明白。”
“給蘇潤轉院，轉去凜城。”
“什麽？”
江諾白說：“我知道你很疑惑，我長話短說，肖氏制藥你知道吧，肖氏旗下有一支醫療團隊，專攻信息素變異方面的研究，我和肖氏二公子是同學，他答應我可以幫弟弟進入他們家的醫院治療，只要你同意。”
……
江諾白說服了江城，其實也不算說服，畢竟江城眼睛裏的擔憂和複雜藏不住，他沒問女兒為什麽肖家會同意給蘇潤免費治療，目的是什麽，有代價麽。
但是，江諾白的鎮靜冷淡的神情讓他終究沉默了下去。
他知道，這個女兒在他沒看見的時候早已獨自長大，不再是需要庇護的小雛鳥。
她比任何人都要優秀。
也許，他應該相信，因為早已經沒了別的辦法。
江城請了一天假，他把蘇以南支出醫院，替蘇潤辦了離院手續。
肖珣他哥安排的車已經等在了醫院門口，汽車接上蘇潤，直接開去了私人停機場。
上飛機前，江諾白捏了捏蘇潤的手說：“別害怕，去吧，到了凜城再給我打電話，再過幾天，我也回去了。”
蘇潤說好，他眼睛亮晶晶，其實一點也不怕，他喜歡凜城，他姐姐在凜城上學，以後他們就能一起生活了。
送蘇潤上飛機離開，江諾白對肖珣說：“你先回酒店，我還要去見我媽，我們讓蘇潤離開，她一定會發瘋。”
肖珣啧了聲，“行，好吧。”
江諾白說：“讓你哥派來的人送你吧。”
肖珣把江家這事告訴肖钺後，肖钺當天就安排好了一切，不過因為知道自己弟弟任性，還特意留了個人下來看着他，當然也是照顧他。
江諾白跟着江城去了他們在京市的房子。
“你先坐吧，我跟你媽打電話，把她叫回來。”江城高大的背影充滿了落寞和頹廢。
有一瞬間，江諾白眼底産生了一絲疑惑和不解，這個家，她的父母，到底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以南回來了。
她幽深的眼睛裏充滿了抑制不住的怒火和瘋狂，她沖到江城面前，狠狠打了他一個巴掌。
“小瑞呢，你把小瑞弄哪兒去了！”
江城說：“你冷靜一點好嗎。”
蘇以南沒有了往日的優雅，她繃緊的神經讓她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只能通過大吵大鬧來發洩情緒。
江諾白屏蔽了激烈而尖銳的吵鬧聲，她站在窗戶邊，看着城市深夜燈火裏的繁華。
太難堪了。
“夠了，我不想看見你們吵鬧，你要把蘇潤留着這裏做什麽，明明白白告訴我，留他在這裏，做什麽，等、死、嗎。”
江諾白轉身，看向蘇以南，“蘇瑞不是任由你擺弄的工具。”
這句話，終于讓蘇以南最後一絲理智崩了，她瘋狂大喊，“你閉嘴！你這個失敗品，你是個失敗品！但是蘇潤，他不同，他分化成了omega！他以後會有優越的人生，你們為什麽帶走他！你們會毀了他！”
“在你身邊，他不會分化成omega，他會死，就因為你的一己私欲。他不會想要你口中那種‘優越’的人生，那是你想要的。你擺布不了現在的我，同樣，你也擺布不了以後的他。”
“蘇以南，如果不願意清醒，那麽，好自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