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011章
這話語氣不對。
何逢直在旁邊使眼色,沖旁邊人使,那意思是趕緊把人拉扯出來呗,別光顧着看熱鬧了。那旁邊人反瞥他,把眼色給使回去,意思是這怎麽拉,沒法得罪人,肖大少爺眼瞅着要發飙。
又不由地打量江諾白,說這也是個有本事的。
“替?你怎麽覺得的,随你。”江諾白說。
形勢眼看對起來後,雲朝陽不鬧了,眼神也清醒了,人也坐直了,心裏其實還非常興奮,畢竟這是因為他才鬧的,所以視線直在江諾白身上流連。
肖珣上手,搖了兩下,把骰子往桌子那一擱,從頭到尾一眼沒看,眼睛就盯着江諾白。
一開,玩出來個123。
然後指着江諾白,說:“到你了,請吧。”
江諾白比他還随意,咚咚兩下,擺開手,東西就放那了。
大家都沒動。
最後還是何逢,摸過去,開了。
三個色子擺得好好的,234。
一時沒人說話,有些人面面相觑。
這特麽的,何逢都閉嘴了。
這還不是故意的?你說誰信。
Advertisement
感情分明是個高手。
那開始幹啥來的,陪雲朝陽玩兒輸那幾把,哄人開心呢,撩人呢!
肖珣眼睛是深深的不見底色,但笑了下,拿起酒瓶,直接吹了一瓶。
何逢閃得遠遠的,心說反正果酒度數低,喝不壞肖珣。
雲朝陽此時眉開眼笑,心裏越發有些躁動,還想跟江諾白繼續聊聊天呢。
卻聽見肖珣突然說:
“阿彥,我看雲朝陽喝太多了,腦子不清醒,你帶他去醒醒酒。”
被叫阿彥的和另外一個人一起,趕緊夾着雲朝陽,嘴裏說,“他就是德行,瞎鬧,我給他擺弄兩下就好了。”說完飛速給人拉走了。
人走光,肖珣站起來,走到江諾白跟前,一伸手,揪住江諾白衣服領子。
狠狠一拉。
江諾白卻沒動作,随他這樣。
肖珣沉着眼睛,說:“跟我出來。”
将人一路扯到了洗手間,“砰”地一聲,門關了個嚴實,一瞬間将外面的吵鬧聲隔絕,變得十分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肖珣把江諾白扯進來,卻沒有立刻說話,兩人對站着。通常,肖珣讨厭介意的事情,他通常都會自己去打斷,破壞。
他靠在牆上冷靜了好幾分鐘,才轉向江諾白。
江諾白動了動眉,先開口,“想說什麽。”
肖珣上前,抓她的領口,說:“你再敢招別人試試。”
這話說得沒有立場又沒有規矩,肖珣卻一點不在乎。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江諾白的眼睛裏有一種耐人尋味的意味。
“我知道。”肖珣一手掐住江諾白的脖子,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他說,“我知道,我他媽知道,我告訴你江諾白,你招惹我,你他媽先招惹了我,你再敢讓我不痛快,我他媽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說完,他盯着那眼睛幾秒鐘,随後,伸手拉開江諾白衣服的領口。
一口咬上那肩頸!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才十幾秒,也可能有一兩分鐘。
江諾白說,“松口。”貼着的人動沒動,她捏着人後脖子,把人推開。
一口深深的牙印,血都滲了出來,江諾白沒管。
肖珣繼續盯着江諾白。
“是不是扯平了。”江諾白說。
肖珣一嗤,擡手擦了一下嘴,哼了聲,“扯不平。”
江諾白說了句,“随你。”推開門出去了。
外頭鬧的很,侍應生推來了生日蛋糕。何逢許願後切,說:“每個人都要吃啊,壽星許了願望的,帶着福呢!趕緊趕緊。”
然後裝模作樣端了兩塊,給送到肖珣江諾白兩人手裏,眼睛在他倆身上來回逡巡,看看有沒有誰折胳膊折腿的。
剛誰看不出他倆不對勁呢,還有人好奇,過來小聲兒問何逢,說:“我怎麽覺着肖珣在跟江諾白鬧呢?不是怎麽多想了吧?他們……?”
這些人其實不敢認真猜,主觀上覺得不太可能,肖珣什麽人啊,嚣張又霸道的,不像能追人的樣子。
其實肖珣在學校裏不怎麽愛顯,不很主動鬧事,除非不長眼鬧到他頭上他才會叫對方不好收場。
但總會是家裏縱着長大的少爺,脾氣真算不上好的那一挂,你說他招上一普通人?
何逢不給他們套話,打馬虎眼,“還不知道什麽跟什麽呢,你們嘴巴可都悠着點啊。”
下午一起吃完飯,大家夥就整嗨起來,一個個蹦跶着說去洗溫泉,嚷嚷泡鴛鴦浴,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何逢把一張房間卡往肖珣手上一塞,自己就先跑了。
江諾白回了自己房間,這情形一看就知道今天勢必回不去,沒說什麽,先叫客服給送了着消毒貼片棉簽等過來。不是不能忍痛,是這個位置,衣服容易遮不住,江諾白沒興趣讓人看見,然後窺探的視線放在自己身上。
剛撕開包裝,東西還沒貼上,房門砰砰砰敲得震天響。
江諾白過去拉開房門,肖珣站在外面。
“做什麽。”
“我咬的,我給你貼。”肖珣語氣不算好,看見江諾白手上的東西,直接伸手拿過來,揪成一團,塞進口袋,“跟我過來。”
肖珣房間,客服送了很多外傷處理藥品過來。
他用鑷子夾起酒精棉球消毒,擦幹淨幹了的血漬。
可以看出來咬得多狠,這塊肉旁邊完全紅腫了,齒痕依舊清晰。
肖珣面無表情,手上動作也弄得很慢。
江諾白擡眉看他,說:“這也是報複?”
肖珣聽了就笑出聲,“江諾白,這麽小瞧我。”
弄完後,消毒帖貼上,肖珣人卻跨坐上肖珣腿上,他雙手将人肩膀一按,頭往左偏,埋入脖子,嘴巴一張——
下一瞬,被江諾白捏住了下巴。
“還來,不怕我捏碎你下巴?”把人推開,江諾白站了起來。
江諾白走後,肖珣換上浴衣走進庭院,走進溫泉池,整個人都沉了下去。
直到胸腔內最後一絲氧氣耗盡,才浮出水面。
.
這一晚上,江諾白用內家功夫訓練,直到後半夜才睡下,第二天早上依舊是六點多就醒過來。
其他人昨天都鬧到半夜,這會兒都在夢會周公,呼呼大睡,哪裏起得來。
江諾白下樓吃早餐,剛坐下,不料肖珣也下來了。
點了吃的,就坐在江諾白對面。
江諾白吃飯時一句話不說,肖珣先耐不住,說了句突兀的話:“你缺錢對吧?”
這少爺沒有自己話說的直白不中聽會不會讓人讨厭的擔憂。
當然江諾白也絕對不是能被這麽一句兩句話刺傷自尊心的人。
她咽下去食物,看向對方,“是,你有什麽見教?”
肖珣要笑不笑,“何逢要給你介紹兼職?求他為什麽不求我。”
江諾白放下筷子,“求?”她平淡說,“那還用不着。”
肖珣把叉子仍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嘲諷,“沒見比你還能裝的。”
“你在撒什麽氣?”江諾白順口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這一下又把肖珣惹怒,他盤子一推,站起來,“不吃了,你自己吃去吧!”
清晨的風冷,江諾白沿着人工湖走,碧波蕩漾,水光淋漓。
安靜,平和。
直到接到蘇以南的電話。
江諾白對生父生母早沒了多餘的感覺,本支援由蔻蔻群藥物而二期舞二爸以整理隔着一世,帶來的是難以忽視的生疏感。她如果表明自己心裏的冷淡,漠然,無動于衷,大約會被一些人視做異類,這無可厚非。
事實上,從她的第一輩子,就沒有同父母熱絡過。
江諾白回了自己不去京市的話,蘇以南沒說別的,她挂了電話。
天空逐漸日清和朗,周邊漸漸傳來了一些聲音,世界似乎一下從安靜轉向煙火。
只在一個節點。
江諾白出了溫泉山莊。
上了返程的車後,才給何逢發了一條信息,然後直接關了手機。
江諾白去了醫院,直接到信息素科,兩個密封袋,一份是一根頭發,一份是沾染了唾液的棉簽。
他交給醫生,說:“測信息素,我想知道這份樣本主人身體情況。”
醫生保存好物品,告訴他一個星期後通知結果。
沒幾天,江諾白找到一份兼職,在一家古意十足的茶會所工作。
真應了那句話,你所學過的東西,總會在某一天忽然用上。
現在普通人家喝茶少,年輕人恐怕基本都不碰,但茶這個東西,又被人賦予價值,旋即成為身份地位的象征。
當江諾白連飲十種茶,每一口能喝出來種類的時候,經理一點不耽擱,當場就聘用了她。
所有茶類都游刃有餘,老板滿意,同事也喜歡圍着她轉。
經理打趣說,難得來了一個alpha,長得還這麽好看,怎麽可能不招人喜歡。
的确,這裏的員工大多是beta和omega。
江諾白人緣好歸人緣好,其實那些人不太敢私下找她說話。
江諾白從外表看上去都知道是個不太好接近的人。
她就算對着旁人笑,似乎都是帶着一點距離感的冷淡。
或許難以描述,但能直白地切身體會到。
這天,江諾白剛換好工作服,經理就匆忙過來說:“來了兩個熟客,小陳突然說肚子疼上洗手間去了,諾白,你去招呼。”
江諾白點頭,看過客人點的單,端着托盤茶具上了二樓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