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008章
肖珣一言難盡望着江諾白。
行,他貼!他他媽的貼!
就這樣,肖珣頂着一張卡通圖案的退燒貼,一臉安詳平躺在床上,這輩子沒這麽乖過。
可惜乖不過兩分鐘。
“他媽的,我小時候都沒貼過這東西!”肖珣心裏躁意叢生,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于是又說一遍,“肖江諾白,咬我一口,你知道我發燒是什麽引起的,這些東西通通沒用!”
“我不知道。”江諾白根本不理他,從袋子裏先後拿出內服的消炎藥,外敷的消腫止疼藥,“我這是對你負責。”
肖珣把消腫止疼藥扔給江諾白,“我自己能看見麽。”
江諾白:“我來?”
肖珣翻了個白眼,“我煩得緊,你為什麽這個固執?。”
“趴過去。”江諾白用手撥了撥肖珣側臉。
肖珣幹脆把臉整個埋在枕頭裏,江諾白用指腹沾取藥膏,輕輕抹在肖珣腺體的紅腫的邊緣。
冰涼的觸覺激得肖珣幾乎要發抖,縱然是beta,腺體也是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
江諾白另一只手使了點勁按住他,“別動,很就快好。”
肖珣聲音壓在被子裏悶悶的,能聽出情緒不對,“我跟你來酒店難道是為了讓你上藥的嗎。”
藥上完後,肖珣一下翻身坐起來,冷冷看着江諾白,“江諾白,你真的準備讓我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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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諾白說:“你确定要我咬你。”
肖珣:“不然呢,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沒事吃飽了撐了!江諾白,我現在很難受你知不知道!”
江諾白思考了片刻,說:“再等一晚上,明天你要是還是堅持,我答應你。”
肖珣氣狠了,掀起來被子,“行!你最好是說到做到。”
江諾白想起來問,“學校放假你不回家,家人知道嗎。”
“不關你事。”
江諾白看着他,說:“因為你現在跟我在一起,我有責任,不讓我問?”
肖珣: “管那麽多?我告訴我哥了行了吧!”
“既然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別亂動。”江諾白拉過被子幫肖珣蓋好。
肖珣不領情,“我生病是誰害的!不是你嗎!”
江諾白按了按額角,淡淡開口:“肖珣,我脾氣并沒有那麽好,你最好聽話一點。”
“滾滾滾!滾出去,你算老幾,也來管我,出去!”
江諾白看了他幾秒,下一秒,轉身離開了房間。
人真走了,肖珣卻更氣懵了,愣愣地站了好幾分鐘。
外頭傳來大門開了又關上的聲音,他立刻豎起耳朵,又什麽聲音都沒了。
肖珣起身大步走到外面,果然,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
“艹!江諾白,你他媽去死!”肖珣一把撕下額頭上貼着的退熱貼,狠狠向大門摔去!
江諾白出去了,之後沒有回酒店,肖珣氣的不行,恨不得現在就叫人出去把他抓回來打一頓。
脾氣一燥,只覺得身體更加不舒服,一直鬧到很久才睡過去。
招惹到肖珣的确是個意外,肖少爺嚣張跋扈的沖動易怒,脾氣又大,江諾白不想欺負他,只有讓自己冷靜冷靜。江諾白出了酒店後,沿着路邊散了會兒步,吹了了會兒冷風,這天晚上,直接找了家網咖對付了一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點才返回皇嘉酒店。
套房裏靜悄悄,打開房門,走兩步,江諾白一低頭,見地上亂七八糟,門邊還扔着一塊退熱貼,她幾乎能想象到這少爺當時是如何發怒生氣。
一邊走,江諾白一邊扶起翻着的茶幾,遙控器,紙巾等雜物。
等走到房間,地上也是亂七八糟散着好幾個枕頭,昨天買的藥都七零八落丢在地上。
肖珣睡在床上,整個身體蜷縮着,腦袋枕在枕頭上,他睡着的時候非常的乖巧,完全看不出白天那種嚣張不可一世的模樣。
江諾白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溫度正常。
隐隐約約,肖珣感覺有什麽東西在,他動了動,迷迷瞪瞪睜開眼睛,一開始意識沒有太清醒,眼前站着個人,也沒太大反應。
竟然就這麽茫然地,呆呆地,看了一會兒。
江諾白知道他這是沒醒過神。
果然,一分鐘後,肖珣清醒,眼神一下變得伶俐,立馬吵叫,“誰讓你過來的!你當我這裏是你家後花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滾出去!”
江諾白任由肖珣發洩,直到肖珣罵到力竭,才說:“過來吃飯,我讓酒店送了早餐上來。”
“江諾白你是不是有病!我不吃,你以為你是誰,你讓我吃我就吃?”
江諾白将早餐擺好,拿起筷子遞過去,“先吃飯吧,你不是想我的信息素,吃完,我就給你。”
肖珣被激怒了,用力将她的手一推,“誰要你的信息素!我稀罕嗎,趕緊給我滾,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半晌,江諾白放下筷子,站了起來,肖珣看着人,唇邊泛起冷笑,下一秒,他瞳孔急劇緊縮又迅速放大!
江諾白将肖珣一下拉直身前,将他脖子往自己肩膀上一按,左手環繞過去,按着那臉頰,旋即,低頭,咬破修長脖子下的腺體。
畢竟是beta,alpha信息素灌注的瞬間會被疼痛侵蝕,江諾白已經盡量緩慢釋放自己信息素的濃度,肖珣依舊起了應激反應,渾身進入戒備狀态,繃得死緊。
幾分鐘後,才完成這次臨時标記。
肖珣額上布滿一層冷汗,可是他愣是在标記過程中一聲不吭。
“肖珣,希望你不會後悔。”
肖珣癱在沙發上,聲音沙啞,“滾吧。”
.
江諾白出了酒店,走在大街上,看見商場上的巨大3D屏幕上放的歡快喜慶的新年快樂廣告時,才想起來今天原來已經是新年。
打開微信,蘇潤的消息在第一天,祝她新年快樂,一看時間,是零點整的時候發的。
江諾白就給蘇潤回了一條新年快樂。
回完剛準備把手機塞會口袋,手機就響了,一看,是蘇潤發過來的。
蘇潤非常激動,聲音透着歡快,電話裏又跟姐姐說了一聲新年快樂,并且問姐姐什麽時候可以去京城看他。
江諾白只說現在上學沒有時間,如果以後有時間,會去看他,又囑咐蘇潤認真學習,好好吃飯,才挂了電話。
“咦,江諾白?”
江諾白頭一擡,“趙堯?”
趙堯笑了笑,“這麽巧,你也一個人?我請你吃飯吧。”
江諾白正要拒絕。
趙堯像是看出來似的先說:“今天是新年,一個人吃飯好像顯得太可憐,你也是一個人,不如就一起吃吧?”
江諾白無所謂,點頭答應了。
于是兩人進了一家名叫水閣的粵菜館。
趙堯顯然提前定過位置,否則按今天的熱鬧,沒預約肯定得排隊。
兩人在包間坐下,服務員上完茶水就退了出去。
趙堯笑着說:“原本約了別人,臨時被放了鴿子,誰知道這麽巧合遇到了你,貿然開口邀請,希望你不會介意。”
江諾白挑了挑眉,道:“不會。”
即使曾經在一間寝室住過一年,江諾白其實和寝室幾人并沒有深交,她習慣了獨來獨往,更別說那一年的記憶對江諾白來說已經是上上輩子。
兩人靜靜吃着飯。
偶爾說幾句。
“江諾白,你以後打算考什麽學校。”
江諾白情緒淡淡的,“還在考慮。”
趙堯頓了一下,才繼續說:“的确要好好考慮,不過以你的成績,國內最頂尖的學校只怕都是任你挑,你想上哪個學校都是可以的。”
江諾白嗯了一聲。
吃完飯,兩人就分開了。
三天假期很快結束,江諾白回啓明繼續上課。
學校做了消殺清潔,空氣裏還是能聞到些清潔劑消毒劑的味道。偶爾吹來陣風,就會聞到,
江諾白每天還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上課下課吃飯。肖珣在學校裏仿佛就和江諾白成了陌生人,一句話都不會說,連個眼神都不會有,就算有,也是輕蔑的,冷漠的。
大家都知道這兩人不合,肖大少不待見江諾白理所當然,畢竟他們從那次打架起就結下了梁子。
肖珣就算眼高于頂,高高在上,從來都是一張嚣張的臉,也不缺人捧着。
而對江諾白來說,肖珣不上來找事,她更能把這個隐形人當得更好,人從她身前走過,她能做到眼皮子都不帶移一下。
“肖哥,你這幾天咋了?誰惹你了,我幫你揍他。”何逢趴在桌子上問。
肖珣忍不住踹了何逢一腳, “我求求你了,你一個O能不能別整天學那些油A說話,你能揍誰,吃你的零食去。”
何逢機靈地躲了,越發确定肖珣心裏有事,“那怎麽成日黑着一張臉,你看這幾天誰敢接近你。”
肖珣嗤地一聲:“你不是人?”
“啧,你不說我也知道,”何逢擠眉弄眼,“不就是因為,那誰,江諾白嘛。”
肖珣眼睛一瞥,“你少在那瞎猜我。”
何逢嘿嘿笑,顯得十分猥瑣,湊過去小聲說:“你知道之前給江諾白表白信的人是誰不?”
“不關我事。”
何逢跟肖珣認識十幾年,還能不知道他那性格嗎,所以一點關一不賣直接說:“就那隔壁班的周文清,你見過吧,成績好,長得也不賴,清秀,主要是氣質好,我覺着很江諾白還挺配的,你說江諾白會不會答應他啊?”
肖珣心裏憋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氣,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以致于眉眼壓得低低的,十分吓人。
只見人站起來,把凳子踢得哐一聲響,擡腿往外走。見何逢要問,只丢下一句,“我出去有事,你別跟着。”
下午的課肖珣翹了,人沒了影,不過沒有老師會去追究他,他和一般學生不一樣。
肖珣去了一家熟悉的網球俱樂部,常去的地方,老板是他們一個圈的人,肖珣還叫人一聲哥。
人老板陪着肖珣打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停下,大汗淋漓。
一邊擦汗一邊笑問:“打得這麽兇,誰惹肖少爺了,倒上我這來撒火來了。”
肖珣把毛巾一扔,“你還是老板呢,讓別人看見就這水平?”
老板也不生氣,還笑,“真是小孩兒,老板不管別的,老板當然是有錢就夠了。”
肖珣坐在一邊喝水,不搭話。
“這會兒你該在學校上課了吧?跑我這來,看看是真心裏不痛快了。”
肖珣把手裏的毛巾一扔,“煩得緊,李哥你忙你的去,讓我自己呆會兒。”
“喲,讓我猜猜,不會是談戀愛了吧?”李乾眼睛一掃,嘴裏八。
肖珣嗤了一聲:“那可能?我為什麽要跟人談戀愛。”
李乾聽了簡直哭笑不得,不過他是知道這肖家二少脾氣的,任性得緊,脾氣有時候也是來得莫名其妙,心裏卻想,這會兒嘴硬,以後還不知道怎麽打臉,他還真就等着看看好戲勒。
肖珣玩了會兒,下午才回學校,又接到他哥肖钺電話,肖钺叫肖珣周六回家一趟,具體沒說什麽事。
肖珣沒放在心上,只是心想,他哥現在還有時間管他?每天年底不是忙得不見人影的,肖家一向就他一個閑人。
肖家老宅有了經年的歲月,但結構被保養得很好,時時翻修,所以不但不顯得破敗,反而因為歲月的雕琢添了一層質樸的東西。
肖钺成年後就不住在這裏,早早搬了出去,偶爾周六周末會回來這邊,看看肖老爺子和肖珣。
肖珣也是上高中後就住校,放假回不回來都是看心情。
薛明月忙于自己的事業幾乎不管肖珣,肖珣脾氣大,家裏工作的保姆員工都不敢惹他,他只在肖老爺子收斂一些,但肖老爺子也忙。
“哥你可真稀奇,今天還有空在這裏等我。”肖珣一回來,見肖钺竟然在客廳等着,難免詫異。
“沒大沒小。”肖钺拍了拍肖珣的肩膀,一臉無奈。
肖珣往沙發上一躺,問:“有什麽事啊,特地叫我回來。”
肖钺眉一挑,“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我看看自己弟弟還要理由?”
肖珣嘁了聲說哥你別肉麻。
“好了不逗你了,”肖钺搖頭笑笑,沉吟片刻才開口,“肖景後天要辦成年禮,你跟我一起去。”
肖珣一聽這話當即就變了臉色,“肖钺你是不是瘋了,肖景的成年禮我們為什麽要去?!”
肖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他們那些人的生日我為什麽要去!”肖珣卻是不依,渾身戾氣都被激了出來,像個被惹怒的獸類。
肖景是肖珣和肖钺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們的父親肖偉業當年在妻子懷孕時出軌,幾年後薛明月知道真相與之離婚。
片刻,肖钺還是開口:“當年你身體當年用藥的數據在肖偉業手裏,我需要把它拿過來。”
“我不要。”肖珣冷冷一笑,“別說我好得很,就算現在馬上要死了,我也不去求肖偉業。”
“別任性,”肖钺摸着肖珣的頭發,語氣溫溫和和,“就算是為了哥哥好麽,肖珣,就去這一次,我保證。”
肖珣的身體問題就像個定時炸彈懸在肖钺脖子上,不徹底解決,始終不能讓人安生。
肖钺十分了解肖珣,吃軟不吃硬,唯有順毛摸,才有可能讓他松口。
薛明月當年懷肖珣是意外,本來就不喜歡,後來肖珣發育期測出來是beta分化方向,她就更不在意,離婚後,她幾乎沒再在小兒子身上費過多餘心思,好在肖钺愛護這個弟弟,肖老爺子也喜歡這個孫子。
只是肖偉業與薛明月離婚,又因為争權弄得反目成仇,肖偉業拿捏了肖珣當年身體用藥的原始數據,威脅薛明月,薛明月分毫不退。
連肖老爺子都管不住。
肖珣的身體有很大的隐患,這些年來,肖钺手下培養了一支團隊一直在致力研究信息素問題,可是還是需要準确的數據。薛明月已經徹底不管這事,肖钺卻不能不管自己帶大的親弟弟。
肖钺知道肖偉業想要自己手裏肖氏集團的股份,肖偉業早不滿自己在公司裏說不上話,明明他才應該是集團裏的掌權人,然而事實是,連薛明月這個‘外人’手裏都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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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偉業現在住在城南花園別墅區,肖老爺子早不允許肖偉業回肖家老宅了。
他現在的夫人便是當年的出軌對象,據說是肖偉業的初戀情人,是個女性omega。名字叫白柔,人如名字,滿身嬌嬌柔柔,四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得倒挺好,與薛明月完全是兩種極致反差的人。
肖景是這兩人的兒子,已經完成二次分化,成為一名omega,面相看着清秀可人。
肖景的成年禮熱熱鬧鬧,請了非常多的人,鮮花美酒,美食鮮果,音樂歌舞,應有盡有。
肖珣被肖钺牽着去跟肖偉業叫了人,就這麽一下的面子功夫,讓肖珣心裏翻江倒海似的惡心,面上哪裏還能擺出一個好臉色。
肖钺到底舍不得弟弟,說話就放肖珣一邊玩去了,自己應付肖偉業。
肖珣膈應一個人,連帶着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的東西,吃的喝的玩兒的樂的,通通膈應。
多看一眼就惡心的程度。
他躲到噴泉後面的椅子上待着,掐着時間,準備再等半個小時就離開。
偏偏就是有人不上道,沒眼色。
肖景穿着白色禮服,面容是掩飾不住的驕傲,得意,丁點沒了方才宴會廳裏乖巧的模樣。
他把肖珣視為敵人,視為會搶占瓜分自己東西的敵人,所以厭惡。得意之處是他認為肖珣現在已經不配跟自己比,畢竟肖珣是個一文不值的beta。
“好久不見,肖珣。”肖景嘴角噙着一抹虛假的笑容。
肖珣連多看一眼都欠奉,眼睛裏透出的是不屑。
仿佛那就是個玩意兒。
肖景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肖珣那樣的眼神簡直刺痛了他,心裏瞬間産生一股怨毒的情緒。
肖景手心掐出了紅痕跡,他快步走到肖珣跟前停下,眼神透着惡毒的憤恨,面容有些扭曲,他輕輕說:“聽爸爸說你有病,興許沒幾年活頭了,是不是真的啊?”
肖珣把眼皮一掀,他的眼神銳利而有攻擊性,将肖景一掃,肖景竟吓得不自覺退了半步。
肖珣冷笑,“放心,我死之前肯定不來找你。”
肖景心中氣不順,餘光瞥見一旁的水池,唇角一勾,上前,突然伸手将肖珣用力一推。
這卻是低估小看了肖珣,肖珣常年打架的主,面對alpha都沒杵過,跟江諾白都動了幾次手,肖景算個什麽,他伸手一甩,肖景反被掄倒,嘭一下摔地上。
“肖珣你敢打我!”
“再多說一句話,我不止打你,我還可以送你進噴泉池子洗個澡,不信就試試。”
肖珣那樣子,就像條兇惡的野狗,肖景想教訓肖珣,想讓他吃虧,卻又沒本事,心裏很害怕,面上又想端着,殊不知早就出了醜。他從地上爬起來,恨恨留下一句自以為能拿捏人卻非常上不得臺面上的一句話,“我要告訴爸爸,你別想好過了!”
肖珣心裏郁氣沒發散,一分鐘都不願意再多呆,拿手機給肖钺發了個消息,就離開了。
也沒回家,肖家老宅反正這幾天沒人,肖老爺子最近在院所裏主持工作,不比肖钺這個年輕人閑。
肖珣更樂得呆在學校,就回學校了。
這會兒沒下課,他不可能去教室,就瞎逛,你說巧不巧,迎頭撞了個人,還是個熟面孔。
肖珣把落在地上的一袋子東西一個個撿起來,腺體防溢貼,A類抑制劑,穩定劑……
周文清看見人将那些東西慢悠悠撿一個看一下,面上有些尴尬。
這畢竟是個人私人物品。
反而肖珣這個闖禍的,臉都不帶變一下,表情自然,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已經屬于不禮貌的範疇。
“對不住,沒看路。”這道歉的語氣委實不像道歉。
至少周文清聽不出來半點真正的歉意。
周文清當然認得肖珣,不過從來沒打過交道,只在流言裏聽過他。
肖珣他惹不起,于是說:“沒事,我可以自己來的。”
肖珣視線移到周文清臉上,淡淡然看着,那麽坦然自如。
周文清不可能不注意到,就有些尴尬,他伸手去接被肖珣拿在手裏的塑料袋,卻發現被肖珣捏着拿不動。
“肖同學?”
大約有個一分鐘,肖珣才松開手,周文清心裏卻已經非常不自在,“那,我先走了。”
“以後不要再給江諾白寫信。”
周文清已經走出去三四米遠的步子陡然挺住,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愣了半秒,回頭,看着氣質桀骜的肖珣。
“你說,什麽?”
肖珣一嗤,好整以暇看向對方,聲音不大不小,開口,“我說,不要寫信,不要寫情書,不要招惹。江諾白這個人,離他遠點,聽懂了沒有?”
“你,”周文清臉色一紅又一白。他沒應付過肖珣這樣的,也完全被他直白的話震住了,腦子裏一時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拿什麽話去反駁。
這肖珣是憋了半天火的,實在是周文清也倒黴,被他給撞上,肖珣莫名就一下想起之前在他跟前兒說周文清的話,氣質又好,長得俊秀,學習還不賴,是不是跟江諾白挺配的。
就這一句話蹦出腦子,緊跟着脾氣就猛地蹿上來,壓都壓不住。
不像對江諾白似的擡手就沖上去打,這時候陰沉沉表出來,好學生就沒幾個扛得住。
直到肖珣離開,周文清回神,才發覺自己手心攥了一手心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