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生意順便談戀愛[穿越]

第9章 No.9

No.9

一天早上，伊然照舊起的比墨桑晚些，待他換好衣服來到客廳時，就看見墨桑沉默着坐在沙發上盯着手機，臉色罕見的發黑，眉頭微微皺起，眉目間聚着股怒氣。

伊然挑挑眉，心裏不由疑惑：“是誰能把好脾氣的墨桑給惹生氣去？”

他走上前開口詢問道：“早上好啊墨老師，一大早的臉色怎麽這麽差，哪個人惹你這麽不高興了？”

惹墨桑生氣的人也是絕了，把墨桑氣的竟然連伊然的靠近都沒有發現，伊然一開口還把他吓的身子顫了一下。

墨桑一擡眼看見是伊然，瞳裏的怒氣瞬間一掃而空，眉頭也松了，乍然一看，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

“沒人惹我不高興啊。”

“……”伊然覺得墨桑應該是去進修過川劇變臉的，還是學有所成的那種。他看着墨桑這般逃避，不免有些好奇心上頭，不死心的又問了句：“真沒有？”

墨桑不願與伊然在這個話題上做過多糾纏，他邊站起身邊轉移話題：“真沒有——早上想吃什麽？”

伊然咂了咂嘴，見墨桑是真的不想說也不強求。

“行吧，早上就……吃面吧。”

“行。”墨桑點頭，回身往廚房裏走去。

伊然看着墨桑的背影，待人消失在轉角後才在沙發上坐下。

墨桑不想說就不說吧，畢竟也是別人的隐私，伊然也不強求。

伊然本來已經打算就幹脆忘了今早的事，但當他哼着曲，拿出手機在網上沖了會兒浪後，不用墨桑親口說，他自己就知道是誰惹墨桑生那麽大氣了。

網上現在已經鋪天蓋地的都是關于“著名網文作家‘随水’涉嫌抄襲……”的消息。

伊然高揚起眉，心道:“豁！難怪墨桑能被氣到，遇到這種事不生氣才是假的。”

掌握世界原著劇情的伊然十分清楚，墨桑的作品全部都是他自己的心血，不可能會做出抄襲別人這種事。

那這麽一看……這裏面的水就深了許多啊。

“這麽一來……”伊然喃喃自語道，“不就給我送來了‘獻殷勤’的好機會了嘛!”

“真是個好人！”伊然輕笑一聲，左右歪了歪頭，當即抱着手機開始細致了解情況。

不多時，墨桑從廚房端了兩碗家常小面出來，面上散了些蔥花，還各加了一個荷包蛋。

見面好了，伊然也收了手機去就餐。

剛剛他已經大致了解事件的經過——一個在網文圈裏名不見經傳的作家“三七四六”今天淩晨兩點的時候忽然發博稱“随水的作品《夢回何處》抄襲了自己的作品《持劍》”，而後僅僅過了不到二十分鐘，這篇微博就已經被傳的鋪天蓋地全都是，熱度居高不下。

速度之快，讓人詫異。

嗦了幾口面後，伊然悄悄擡眼打量着對面面無表情的墨桑，在心裏斟酌了一下利弊，決定還是主動出擊。

他先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墨老師啊，最近你是不是碰上了些麻煩事？”

墨桑聞言愣了一下，夾面的動作一頓，而後故作輕松的笑道：“沒有啊，是什麽讓你覺得我有麻煩事的。”

“是嗎？”伊然像狐貍一樣眯起眼笑着，直接跟墨桑敞開大門說話，“那……‘随水’老師知道您現在在網上有多火嗎？”

墨桑剛準備往嘴裏送夾面條，聽到伊然的這一句，動作瞬間就停下了，他把夾起的面放回碗裏，擡頭看向伊然，眼中是驚訝的神色，而在這驚訝的背後還混雜着些不好察覺的寒意和忌憚：“你怎麽知道的？”

“诶呀，墨老師你要知道……”伊然若無其事的吃了口面，随口編了個幌子，“人脈是個好東西，更何況有錢能使鬼推磨。”

墨桑深吸了一口氣，默默放下了筷子，臉色罕見的冷了下來：“所以你私下‘查’過我。”

不是說疑問句的語氣，而是說敘述句的語氣。

見墨桑是這個反應，伊然就知道自己是騙到墨桑了。

你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世界是一本小說，而我恰好看過這一本小說，不僅知道你的馬甲，還知道你得一切。

“臉不要那麽冷嘛，吃面吃面，”伊然笑盈盈的表明立場，“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墨桑還是一臉寒意，顯然是還沒有相信他說的話。

伊然在心底暗“啧”了一聲，感覺要搞砸了，想着都在一起玩了也有些時候了，這人怎麽還是不信我？

他放下筷子清了清嗓，伸出一只手，臉上露出真誠的微笑：“你好，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謙誠集團董事長伊然——也是‘你的書迷’。”

墨桑看着伊然現在誠懇的模樣，腦中忽然回憶起伊然前幾天求他“收留”時的樣子。

他又聽見伊然這麽說：“墨老師，你變了啊，都一起玩了多久了，你還不信任我？怎麽，我還能害了你？”

墨桑默了片刻，嘴唇一啓一合，淡淡吐出了三個字：“……有可能。”

“……”伊然差點以為是自己幻聽了，眼神凝了凝，半晌懶懶的勾了勾嘴角，心想這步棋算是下錯了，事情一下子失控了。

習慣了墨桑每次都順着他的意願，弄得他實在高估了墨桑對他的信任。

心裏難免升起一股失望。

“墨老師，你這話就有些寒心了啊。”

墨桑聽着這話不禁垂了垂視線，待他再與伊然對視時，見他是滿眼的失望，不知怎的心尖顫了一下。可終究還是沒有去握伊然伸來的那只手。

伊然也不是傻，半晌不見墨桑給回應，也清楚這墨桑是什麽意思。這單生意是黃了。

他抿抿唇，緩緩蜷縮了手，收回。心裏也升起了些奇奇怪怪的感覺——有些難受。

除了對事情失控的厭惡感外，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

“墨老師，吃面吧，再不吃就坨了。這幾天呢多謝你的照顧和接待了，明天或後天我也要回去了，總公司那邊出了點事需要我回去處理一下。”

這生意都已經黃了，再留下來也沒有意義了，還不如早些回去，不回去豈不是想留下來當小醜？

“……好。”

見墨桑應了聲，伊然也沒有什麽反應，只是默默的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

“我飽了，多謝墨老師款待，”伊然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公司那邊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先走了。”

門“啪”的一聲合上，墨桑一口一口嚼着嘴裏的面條，覺得吃的沒滋味。

看着碗裏剩的面條，墨桑默了幾秒，起身去廚房倒了。

把碗洗好後，墨桑罕見把家裏一直以來當擺件用的電視打開了，想着看會兒電視散散心。

可還沒看一會兒，他兜裏的手機就不識時候的來了電話，墨桑蹙了蹙眉頭，掏出手機垂眸一看，見來電人是“周勒”後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有什麽事？”

“诶！老墨啊，你沒事吧？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我沒事。”

“真的？”

“嗯……”

“……你這可一點都不像是沒事啊。”

墨桑淡淡道：“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挂了。”

對面沉默了。

墨桑見對面沒了話音，正準備挂斷電話，就聽見周勒突然又說：“等我，我去你那一趟，別把我關在門外啊。”說着就搶先挂斷了電話。

一陣忙音響起，墨桑眼睫顫了顫。

“來就來吧。”

……

“老墨，我來了，開門。”

“……來了。”墨桑起身，去開門。

“诶！老墨啊，你……”周勒臉上原本還是有些嬉皮笑臉的，可門一開，就見墨桑一臉都是陰沉，一怔，臉上也收斂了許多，“你……真的沒事？”

“沒事。”

“……”周勒勉強勾了勾嘴角，“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臉色有多差？”

“很差嗎？”墨桑面無表情，毫無自知之明。

周勒很無語，拍了拍墨桑的肩膀，沒有再跟他讨論臉色好不好的話題，而是說：“大哥，是不是應該先請我進去，而不是在你家門口尴尬的站着？”末了話音頓了一下，想着這種時候應該活躍一下氣氛，便調笑的說，“要是讓嫂子誤會了就不好了。”

墨桑聽着他說的話，眉頭一皺，臉色霎時間變的古怪。

看着墨桑突變的臉色，周勒心裏一咯噔，想着難道自己活躍氣氛活躍成了一刀捅人心裏？

他試探的問：“所以……”

墨桑語氣古怪：“你哪來的嫂子？”

得了，這是捅人心裏去了。

周勒撓撓頭打着哈哈說：“哈哈哈，墨哥，可以讓我先進門嗎？”

“……進來吧。”

進了門，周勒縮着腦袋跟在墨桑身後，亦步亦趨，待坐在沙發上，周勒恭恭敬敬的坐着。

“所以……怎麽個事？”

墨桑頭靠着沙發，眼眸睨着周勒：“你是說網上的事還是伊然的事。”

你在問廢話！網上的誰不知道啊？！

周勒臉上的笑容有一瞬差點沒維持住：“當然是嫂……伊然的。”

墨桑悶悶的說：“他不是你嫂子。”

但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把他與伊然之間的事告訴了周勒。

周勒聽的面部表情變化堪比七十二變，心裏實在忍不住吐槽這人之前是怎麽追到嫂子的，這種人不單身一輩子都是日了狗了！

“額……那個啊，”周勒盡量把語氣夾的溫柔些，“老墨，你這個不信任別人的陋習是該改一改了。別人那麽信任你，把老底都透給你了，你卻跟別人說‘我擔心你會害我’，你覺得這合理嗎？”

“不合理。”墨桑非常直接迅速的回答道。

“對！這不合理，是吧？”周勒繼續放緩了聲音，循序善誘道，“那你覺得伊然信不信任你？”

墨桑垂眸思索片刻，緩緩說：“應該是信任的。”

“不要應該！”周勒一拍大腿，繼續善誘，“你只能說信任還是不信任！”

“信任！”這次墨桑想了想，很肯定的回答了。

周勒繼續說：“既然是信任的，那你再想想，你對伊然信不信任？”

墨桑不說話了。

周勒見他沉默了，氣的一拍大腿，恨不得跳起來就給眼前人一個巴掌。靠，這人不是寫小說的嗎？怎麽雙商這麽低！

“我問你！墨桑，伊然走了，你心裏是高興還是難過？”

墨桑瞳色黯了黯，濕了濕嘴唇：“難過。”

周勒用力拍了一下手掌，一臉恨鐵不成鋼：“那不就得了！你自己都覺得難過了！那你還不趕快去把人給追回來！”

墨桑：是……應該這樣……嗎？”

“……”周勒淡淡道，“你把這事代入你寫的小說再想想。”

墨桑一臉茫然，不清楚周勒為什麽會讓他這樣想，不過想了想，還是照着周勒所說的去想。

這麽一想，某傻子總算“明白了”。

頓時露出一臉如夢初醒般的表情。

但在周勒正要欣慰之時，墨桑卻又一臉茫然的問道：“那要怎麽追？”

周勒感覺自己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勾着嘴角眯着眼，努力保持着不罵髒話的優良品格：“你們之前是怎麽在一起的……你就怎麽追……”

“之前……”墨桑自動把“在一起”理解為了“成為朋友”，細細回想了一下，緩緩說道，“是伊然主動來找我的。”

漂亮！你有顏有才！你了不起！

周勒徹底被墨桑擊倒了，眯着眼，躺着沙發上很安詳。

“周勒？周勒，你還沒告訴我怎麽把人給追回來呢？”墨桑伸手搖了搖已經陷入“半暈厥”狀态的周勒，“起來告訴我啊。”

周勒眼睛張開了一條縫，沖着墨桑比了一個大大的贊，無力吐槽：“墨桑，你真棒。”

搞的墨桑一臉不知所雲。

周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為伊然真真的感到不值得，撩起眼皮一臉慈祥的看着墨桑，老聲老氣地說：“孩子，我就告訴你一遍，你且聽好了——沒追回來也不要太難過，不是他的問題，是你的問題。”

你能跟人家談一段時間都已經是祖墳被雷一陣亂劈着火都沒人救、祖上積過比三皇五帝還要厚的德、前世救過全地球人，不！全宇宙生命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