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家的小甜餅

第40章 杜仲的回憶

第四十章杜仲的回憶

仙界- 合虛山 –開元殿前

“君上，前面就是開元殿了。” 大長老此時的模樣像極了那黑夜裏出來覓食的老鼠，貓着老腰兒東張四望的警惕着夜色下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

“誰？！” 只見前方的灌木叢中突然傳出一陣幾不可聞的細細簌簌的移動聲，大長老利落的掏出一枚飛镖，一個擡手就朝那聲音來源處甩了過去，只見下一刻從那灌木叢裏滾出來的竟是一只圓滾滾的，水濑？！

“這還能不能讓人好好泡澡了，小爺我怎麽不知道這合虛山什麽時候竟這般熱鬧了？！” 那水濑氣急敗壞的嘟哝了一句，擡起頭頗為傲嬌的抱着肩膀打量着胥耶和大長老兩人。

“大膽…” 那大長老剛想要發作，卻被胥耶的一個眼神給止住了，後者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眼前這有些古怪的家夥，

“你說這合虛山近日很是熱鬧，可是之前有什麽旁的人來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小爺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們？” 那水濑朝胥耶他們做了個鬼臉，然後嗖的一聲就鑽進了那小溪裏不見了蹤影。

“君上，它….” 大長老平生最忌諱的就是這些無知小輩對自己的君主不敬，他恨不得将那水濑掘地三尺抓回來好好捶打一番。

“暫時先不用管他，正事要緊。” 在确認四周無人之後，胥耶從袖子裏取出一個黑紋錦盒，動用靈力，默念心決，打開後的錦盒裏盛放的是那團淺粉色的浮光。

“這難道是？怎麽可能？！” 大長老不可置信的牢牢望着那團浮光，如果真如他所想，那…那魔族的複興就指日可待了！！

胥耶動用元神之力，勉強将那團浮光握進手心，示意大長老在原地等他，再次确定四下無人之後，随後便謹慎的，一步步，穿過了那結界，直奔開元殿後山而去。

東海 –水龍宮

這東海的比武招親分為兩個回合，第一回合乃是小組賽，總共分為八組，每組的獲勝者可晉級第二日的決賽。

“桃華，你看那人兒的身板兒，一看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料兒，我瞧着，估計用不了一口茶的時間，就會被靈寶天尊座下的風興給打趴下。” 說話的正是我們的南樛上神，像比武招親這種熱鬧而又難得之事，向來以游手好閑而自稱的南樛上神怎會錯過呢？

自家上神又被那靈寶天尊請去說話了，獨自留在原地和這南樛上神看熱鬧的桃華敷衍的點了點頭，餘光卻是一直落在坐在不遠處的青黛上神身上。而越看桃華就越莫名的覺得心裏難過，自己這個無名小仙和眼前這位傾國傾城的上古上神相比，果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南樛上神，您和青黛上神是自小就相識的吧？” 桃華的語氣悶悶的，抄起桌上的葡萄酒，往嘴裏猛灌了一口。

“沒錯，我和青黛，蘇木，希仙幾人自小相識。” 南樛這話匣子打開了就收不住了，頗為感慨的嘆了一句，“一晃居然幾十萬年就過去了，你看我們幾人現今這樣子。希仙你見過吧，你說當年和我一樣熱氣方剛的少年，怎麽就變成了如今那副冷漠無情的可恨模樣。”

“再說蘇木，…額，你家上神我就先不說了。” 南樛瞧見面前的桃華一副母雞護犢子的瞪眼樣子，很識時務的轉了個話題人選，望着坐在不遠處對面的青黛，

“那就說青黛吧，你說當年那麽活潑明豔的姑娘，怎麽就成了如今這副冷冰冰的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樣子。”

“啧啧，還是就本上神未變，幾十萬年過去，依舊神采飛揚，風流倜傥。” 南樛得意洋洋的扇了扇自己的玉扇子，心情十分的暢快，驀地他将扇子一和，轉頭對桃華說了一句，

“說起來，那青黛還算是看着你長大的，不如本上神帶你去和她打聲招呼。”

東海 –禁地- 冰淵

被白無常聒噪了幾天的杜仲今日想着終于能得份清淨，正要靜坐修行，卻沒想到聽見了自家師父那十分有特色的吼聲，“杜仲，我的好徒兒！師父來救你了！”

靈寶天尊一把就把自己心愛的徒弟摟進了懷裏，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嚷着，“養不教，父之過，你去輕薄人家蘇木上神的女娃娃，是師父的錯，是師父沒有考慮到你的年齡，沒有早些給你說親做媒，徒兒你放心，師父回去就給你安排上，咱也學這東來龍王，來個相親大會。”

靈寶天尊這番毫無頭緒的話讓杜仲是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蘇木緩步走至杜仲的面前，開口的語氣似乎比這冰淵裏的寒氣還有冷上三分，“靈寶天尊和本座說，他正給天君煉制密丹，到了緊要關頭需由你從旁協助，加之天尊還和本座禀明，你因之前在這冰淵裏昏迷幾十萬年身體受不得寒氣，既是如此，本座便将你這禁足苦修的懲罰移到天尊的府裏吧。”

杜仲心下曉得，原來是師父特意給他編了個謊話求了情，“謝蘇木上神，謝師父。”

“靈寶天尊，本座還有些話想要單獨問一下杜仲上神。” 此番他來這東海，其實也有些個人緣由，而這謎底或許就在這杜仲的手裏。

“上神請講。” 杜仲頗為無奈的瞧着自家師父此時不斷往這邊瞄的賊溜溜的好奇小眼神，果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蘇木輕挑指尖用了一個隔音界将二人的談話擋在了裏面，然後才開口問道，“本座記得，你多次提及三十萬年前你在凡間有兩位友人名叫承夜，墨煙？”

杜仲未曾想蘇木竟會特意向他問及此事，他斂了斂心裏驀然湧出的針紮般的痛意，點了點頭，

“是，那是小仙飛升前在凡間的最後一世，說來也巧，就是在小仙第一次遇見上神和桃華仙子的安和鎮裏。那一世小仙是那安和鎮裏醫館大夫之子，自小随父習醫看病，墨煙是我的表妹，她時常來這醫館裏幫忙。” 杜仲憶及此處，眼裏是藏不住的耀眼的溫暖柔情，

“我二人自小相識，朝夕相伴，兩家還曾…” 杜仲并未向下說，而是頓了頓，轉了話鋒，“後來突有一日夜裏，醫館裏強行進來了一行人，說是他家公子不慎受傷，急需診治。”

“而這位公子就是承夜，也是那時聖上的太子。承夜受傷頗重，半月之內不得下地走動，因此便在這醫館暫住了下來，後來便也就遇見了墨煙。” 杜仲的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裏的悲痛，将接下來的故事一概而過，

“再後來，承夜和墨煙兩人一見鐘情，每日朝夕相處之下二人很快就互許終身。而我，則是以繼續進學為由，告別家人，背井離鄉在外游醫了一年。”

“可我萬萬沒沒想到的是，當我再回到那安和鎮時，所見到的卻是墨煙的一座墓碑。“ 杜仲袖子下的雙拳緊緊握着，指尖狠狠紮進掌心裏，鮮紅的血滴順着修長的指尖滴落在腳下的冰層之上，濺起幾朵瑰麗的紅暈，

“那時我才知曉，那個口口聲聲對我向天發誓，說唯墨煙不娶的承夜，如今要娶的竟是別國的公主。” 杜仲緊緊咬着自己的牙齒，一雙平日裏冷冷清清的桃華眼此刻卻是紅了眼圈，開口聲音發澀哽咽到不行，“而墨煙…墨煙她知曉了此事，竟是在我離家幾月後就郁郁而終。”

“她曾經是一個那樣活潑，毫無心事的丫頭，她會是多傷心，才會…” 即便是過了幾十萬年，有關墨煙的一切，杜仲仍舊默記于心，她的一颦一笑，于他而言，從來都沒有模糊過。什麽飛升上神，什麽天尊弟子，對于他而說，都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只想要找回她，僅此而已。

“蘇木上神，桃華就是墨煙，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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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轉轉，輪回百世，我愛慕的人，一定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