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第20章 20
洗完手, 楚明深終于如願以償能坐下來吃飯。
夾起一塊排骨放進嘴裏,他神情一頓,然後整個人都舒展開來,接下來動筷子的頻率越來越快。夾一塊排骨三兩下嚼完, 再夾一筷子炒五花肉混着飯扒進嘴裏, 最後來一勺子湯, 他吃得急卻不見粗魯,反而帶着大開大合的賞心悅目。
這可能就是長得好看的人占便宜的地方吧。
宋青禾也喜歡吃, 但這具身體太虛, 一下子吃的太多會消化不了, 她全程細嚼慢咽, 最後混着肉和湯将大半碗飯吃完了。
楚明深整整吃了四碗米飯,剩下的排骨和肉也被他一掃而光,吃完後,他惬意地半閉着眼睛, 随手就想來一支煙。
宋青禾在他将煙點燃之前出聲:“明深, 一會兒記得把碗洗了。”
楚明深從昏昏欲睡的滿足狀态中清醒,一臉不解地看着宋青禾, 懷疑自己聽錯了:“我洗碗?”
宋青禾點頭, 理所當然地說:“是啊, 我做飯你洗碗啊。”
楚明深:“你再說一遍, 什麽玩意兒?記得結婚之前我給你說過, 我負責掙錢養家,你負責打理好家裏。”他指指桌上幹淨的像被洗過一遍的碗筷:“洗碗應該是在家務中吧?”
“明深,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照顧這個家。家是我們兩個人的, 你對家裏多付出一分,
也就對我們這個家越上心, 你想想,我們自己的家你和我一起共同收拾照顧,心裏是不是很滿足?明深,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意嗎?”
宋青禾說的一臉真摯,仿佛這是什麽本就理應如此的道理。
楚明深懵了:這怎麽和結婚前說好的不一樣呢!
“...你....”,他憋出一個字,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宋青禾笑眯眯地站起來:“那就這樣說定了,明深,洗了碗後把桌椅也收拾了哦,記得要把抹布洗幹淨再擦桌子,我去裁布給你做鞋子啦。”,站起來的時候還揉了揉手腕,小聲自言自語:“手腕好痛,不該用那麽大力氣宰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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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深聞言站起來撈過她的手腕看了看,沒看出什麽,還是一樣的潔白纖細:“明知道自己身體弱成這個樣子,幹嘛還要逞強,切排骨這種事情不會留着我回來做?”
宋青禾搖頭:“我想讓你一回來就吃到熱乎乎的飯菜,這是我們共同的家,我們要共同維護。”
楚明深聽了,心頭湧上一股酸楚的窩心,宋青禾處處惦記他,他卻連洗碗這點兒小事都還要推三阻四。
他一個大老爺兒們,就當讓讓自己的女人怎麽了,洗碗就是順手的事兒。
“..你去歇一會兒,以後別逞強了,要下力氣的活留着我幹。”,自己一個人把碗收拾着洗了。
可能以前從沒人叫他幹過這些,做事的時候相當粗糙,洗過碗的抹布在水裏揉一把就想去擦桌子。
被宋青禾拉住,指了指廚房挂着的另外兩塊布:“那塊才是擦桌子的,旁邊那塊是擦竈臺的,別弄混了呀。”
楚明深擰眉:“怎麽這麽麻煩?!”
宋青禾望着他軟聲道;“不麻煩的,明深這麽厲害,連廠裏那麽複雜的機器都能輕易操作維修,這點兒算什麽呢,對吧?”
“這當然難不倒我!”,聽到宋青禾誇他工作厲害,楚明深面露得意,“我的意思是完全可以用一塊帕子把這些活全幹了,沒必要分這麽瑣碎浪費時間。”
“那你就當為了我好不好,我身體差,家裏要幹幹淨淨的才行,我知道明深最疼我了,好不好嘛?嗯?嗯?”
她睜着雙眼歪着頭,嗯字尾音還上調,聽得楚明深心裏升起一股暗火,暗罵一聲:“麻煩。”到底還是照着宋青禾的話一五一十做了。
竈臺擦的不幹淨,宋青禾硬是指點着讓他擦了兩便,這才把角角落落都擦幹淨了,鍋碗瓢盆洗的锃亮。
做完這些,再看家裏,發現屋子比他早上走之前幹淨多了,東西擺的整整齊齊,桌上鋪着一塊印花白布,宋青禾還用一個瓶子裝了束野菊花放着,窗明幾淨,又溫馨又舒适。
楚明深發覺家裏收拾的幹淨點兒的确可以讓人感到更加放松愉快,而且這裏面他還出了一份力。
他告訴自己:不是怕宋青禾不高興,實在是她說的有道理,這也是他的家,他打理自己的家有什麽不對?再說他一個大男人和自己媳婦兒計較這些小事幹什麽!
這麽一想,天地頓時開闊了,不再糾結幫着做家務是不是成了怕老婆的窩囊男人。
因為下個月要考三級鉗工,楚明深便把一些資料帶回來看。
這會兒天色已經黑了,宋青禾讓他坐到離燈近的地方,還給他泡了一杯熱茶,崇拜地對他說道:“明深你真厲害,這麽難的東西你都看得懂。好辛苦,為了我們這個家,晚上還要看東西,你對我真好,你好喜歡我,我也要更喜歡你一點!”
雖然說他現在之所以這麽迫切的想考工級,的确是為了拿更高的工資養宋青禾,因為宋青禾太能花錢了,就今天的飯菜,又是排骨又是五花肉大米飯的,不用想也知道買菜的錢花了不少。
不過他沒有絲毫責怪宋青禾的意思,宋青禾又沒有亂花,這些菜也進了他的嘴裏,他始終認為一個男人就應該養着自己的女人,讓她不用扣扣嗖嗖的過日子,如果男人說自己養家,卻讓媳婦兒為了一毛錢操心發愁,那是窩囊廢。
說白了,其實還是他骨子裏的大男子主義和責任感在作祟,他覺得養不好宋青禾便是自己的失職。
可是聽了宋青禾的話,他心裏便酥麻起來,第一次懷疑起自己之所以這麽迫切想考級拿高工資的原因:也許真的像宋青禾說的,他不止是為了自己的面子,這裏面也有因為他已經開始喜歡對方,所以不舍得她受苦的原因?
楚明深心思百轉千回,面上卻沒露出一點兒,“我不是因為喜歡你,今天做的菜不錯,以後就這麽買,天天吃肉我工資低了怎麽行?”
宋青禾聽了失落了一瞬,“好吧,我知道了,那你看書吧,我去給你做鞋了。”
見宋青禾的表情,楚明深呼吸一滞,以後是不是不該這麽打消她的積極性,畢竟女人嘛,想讓自己的男人喜歡她很正常。
“做鞋?做什麽鞋?”他不想讓宋青禾難過,轉移話題。
好在宋青禾真的喜歡他到了骨子裏,只要他接話,對方便瞬間将失落抛在了腦後,笑魇如花道:“做冬鞋啊,天氣馬上就要涼起來了,我看你還是穿着解放鞋,到了冬天得多冷啊,腳上要是長了凍瘡我得心疼死。我得趕在冬天來臨之前給你做一雙暖和厚實的冬鞋,你舒服了我心裏才踏實。”她坐在桌子另一側,籃子裏放着針線剪刀,專注地用手比劃着布,軟聲軟語的碎碎念:“就是我力氣小,納鞋底肯定很費勁,不知道能不能找職工樓的其他人幫幫忙....”
女人當然要為男人付出,不然對方又不是傻子日子久了怎麽可能察覺不到。不過聰明的女人懂得做一分說十分,而不是做十分表現出來一分,甚至因為自己付出過多沒有得到對方相應的回報而忍不住抱怨,那樣為對方付出的再多都不會讓他記在心裏甚至會覺得厭煩。
這一刻,楚明深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化了。
原來有一個人這麽牽腸挂肚自己是這樣的感覺。
“以後每個月我發了工資全交給你,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不用省。”之前他從未動過将工資全部交給宋青禾的念頭,既然男人掙錢,財政大權自然要由自己掌握,要不然買點兒什麽東西都得找自己媳婦兒要錢,忒窩囊,太丢男人的臉了。
可這一刻,他一沖動就這麽把話說出了口。
宋青禾聞言,眼裏迸發出驚喜,“真的嗎?明深,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你連錢工資都舍得全部給我,得多看重我啊,明深,我太高興了,我好幸福。”
是啊,她不是為了能拿到楚明深的工資能随便花錢高興,而是因為這件事代表了男人對她的心意而高興,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可是天差地別,一定要讓楚明深根深蒂固地覺得她是因為後者。
楚明深嘴角勾了勾,聲音不自覺放柔了:“不就是一點兒工資,瞧你高興成這副傻樣。”
宋青禾整個人都透出無限喜悅,彎着眼睛,聲音裏能透出蜜來:“明深,你不明白的,一個女人如果能讓自己的丈夫這麽心疼自己是一件多麽讓人高興的事,我好幸福,嫁了個全天下最好的男人。”
楚明深耳朵尖又悄悄紅了:“別說這些別扭話。”只是沖動話說出去後還有一絲懊惱的心情立時煙消雲散,甚至在想着,既然宋青禾拿到自己的工資這麽高興,那他以後就再努力一點兒多給她交點兒錢吧。
宋青禾笑意盈盈:“我高興嘛,好了,你快看吧,我不打擾你了。”
她柔情蜜意地看了楚明深一眼,便低下頭去專心裁布,仿佛她真的不是在乎那些錢,只是因為楚明深願意把工資交給她的心意而高興。
她越是這樣,楚明深越覺得窩心,埋怨廠裏怎麽非要明天才發工資,要是今天他把話說了出來,就能馬上把工資交給宋青禾,宋青禾肯定更高興。
兩人都不說話,房間裏便安靜了下來,楚明深看書,宋青禾裁布畫鞋樣子。
她坐在燈光下,全身籠罩着燈光,恬靜專注地着自己手裏的活,楚明深只要一擡眼就能看到。
對面的周嬸子家吵架的動靜更大了,甚至上升到了全武行,全家人齊上陣,老老小小打成一團。
楚明深只擡頭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
他看一會兒書就會忍不住看一眼宋青禾,偶爾宋青禾也會擡眼看他,兩人視線對上,宋青禾就會對他露出羞澀甜蜜的笑,彎着的雙眼比窗外的月亮更明亮。
一直看書到九點,楚明深收拾了書:“青禾,別做了。”
看楚明深眼裏的幽暗,宋青禾知道今晚絕對逃不過去了。
她嗯一聲,擡頭看一眼楚明深,小聲道:“你去洗澡,一會兒幫我把熱水提上來。”
說完飛速埋下頭,耳朵紅成一片,她皮膚白,現在一害羞,逐漸豐盈起來的小臉白裏透紅,像一顆沁了水熟透的水蜜桃。
楚明深看得一股火從心頭竄起,越燒越旺,回房拿了自己換洗的衣服和帕子,又順手提了一個大桶,竭力穩住聲音:“嗯,你把窗戶關好,免得一會兒洗澡着涼。”
職工樓有一個水洗房,男女分開,裏面有熱水,但洗一次就要給三分錢,宋青禾倒不是心疼那幾分錢,白天她去看了,水洗房一點兒都不幹淨,作為一個南方人,她也無法接受在這麽多人面前赤條條的,哪怕都是女人她也依然會覺得不自在。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楚明深就提着一大桶熱水回來了,将熱水倒進卧室已經擺好的木桶裏。
這個木桶是宋青禾特意讓楚明深準備的。
“明深,以後我們換了大房子,就在浴室裝淋浴,在自己家裏就能洗熱乎乎的幹淨澡了,你說好不好?”
楚明深訝然:“我們這房子還不夠大?”
別人一家十幾口還有擠在一間房的,他們就兩個人住着兩室一廳,有單獨的廁所和廚房,這還不夠大?
宋青禾笑道:“當然也很大,但明深你這麽厲害,以後肯定能讓我住上更大的房子。”她一臉崇拜地看着他,眼裏是全然的信任。
楚明深緊迫感陡起,同時又升起一股豪邁的沖勁,原本他以為這房子已經夠了,沒想到自家媳婦兒對他這麽有信心,覺得以他的能力遠不止如此?
“住上更大的房子,你會更高興?”楚明深将水倒進木桶裏,又摻了點涼水,覺得不燙了才罷手。
宋青禾道:“我住什麽都好,只要是明深你給的。但我知道明深你是一個有遠大抱負和理想的人,你這麽厲害,當然要實現自己的價值。你奮鬥了肯定會更高興,你高興我就開心。”
楚明深能成為商界大佬誰知道是什麽契機和動力,原本的軌跡可沒有她,要是因為她嫁給了楚明深,天天這麽善解人意讓楚明深沉迷在溫柔鄉沒了鬥志可怎麽辦。
所以她得時時鞭策提醒他,一定不要貪圖安逸,要為了未來奮鬥。
楚明深被宋青禾說的飄飄然,的确,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再多掙點兒,以前覺得沒必要和其他人争,但現在有人會為了他的成就而高興自豪,幹嘛不順了她的心讓她多高興點兒呢,反正也不是什麽難事。
“別給我戴這些高帽,先洗澡。”
楚明深出去了,卧室裏只有宋青禾一個人洗澡的水聲。
大概過了二十幾分鐘,宋青禾在裏面喊:“明深,你進來把水倒了吧。”
楚明深正站在陽臺抽煙,一邊看對面周嬸子家裏的熱鬧,以前他可沒心思看這些,看到別人家裏吵架就想到自己家,看一眼都覺得心煩。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媳婦兒,還有一個幹淨舒适有着溫暖燈光的家,再沒有了那些橫眼冷語和明裏暗裏的試探,他覺得無比放松。
別人家裏的吵鬧也就能全程當作插曲了,也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那麽喜歡看熱鬧。
“倒是挺會使喚人。”,楚明深覺得好笑,到了這時他怎麽可能還沒明白宋青禾遠沒有她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麽單純無害。
不過他覺得舒服,對宋青禾使喚他做事并不反感,反正宋青禾喜歡他心疼他不會作假就行了,大老爺們兒沒必要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這麽多。
他已經開始為自己心甘情願聽宋青禾的使喚下意識找理由。
楚明深進去的時候,宋青禾已經穿好了棉服,貼身的內襯,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全顯了出來。
楚明深看得眼色一暗,“去床上坐着,包着被子,省得你這破身體一會兒不注意又生病。”
宋青禾乖乖點頭,坐上床了對楚明深說:“明深,快點兒回來~”,眼裏浸着水,臉蛋紅撲撲的。
楚明深咬牙:“你別胡言亂語。”就這麽迫不及待嗎!真不害臊!
看來宋青禾真的喜歡他到了骨子裏。
宋青禾無辜:怎麽了?她不過就是習慣性的對楚明深示好而已。
楚明深這次回來的很快,宋青禾剛躺下就感覺到床側窩了下去,接着一具火熱的身體就貼了過來。
楚明深的手掌像着了火,碰觸到哪兒宋青禾就覺得自己身體的那個地方要燒起來了。
攻擊性十足的男性氣息将她全身包裹的密不透風,宋青禾纖細的手指将床單攥成一團,微微發抖。
楚明深察覺到了她的緊張,暗啞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我小心點兒。”
事實證明,男人床上的話就是不能信,他這個一會兒一直折騰到了後半夜,宋青禾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幽幽醒來。
狗男人!
宋青禾坐起來,看到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殺了楚明深的心都有,好疼!
而與之相反的是楚明深今天的春風得意,從骨頭縫裏都透着舒适,一進廠,看到他的每個人都說他今天很不一樣,一副春光滿面的樣子。
同事打趣:“這娶了媳婦兒的人就是不一樣!”
楚明深并不願意和其他人一樣把夫妻之間的私密事拿出來任由別人打趣,恢複冷臉:“上班時間別說廢話。”
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廠裏的會計正在核對工資。
有些已經青黃不接的同事早就盼着了,一直到快要下班還不見那邊通知他們去領工資,便忍不住抱怨:“今天怎麽搞的,發工資怎麽這麽晚!”
楚明深以前從未惦記過發工資,反正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工資足夠他一個人花用了。
現在也和其他人一樣望着財務會計部的方向。
“楚工,以前你可潇灑了一點兒都不關心這個,發了工資你數都不數,今天怎麽感覺也和我們一樣着急?”
楚明深咳一聲,收回視線:“我着什麽急,又不是不發。”財務部今天怎麽這麽拖拉,想到宋青禾拿到他的工資會高興的樣子,就覺得等發工資的時間度秒如年。
好在機械廠還是可靠的,沒有拖發工資的習慣,沒一會兒就叫大家去領工資了。
楚明深因為幫着廠裏作了一幅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多發了二十塊獎金。
看他接過厚厚的一踏錢,其他同事都用豔羨的目光看着他,不過這也沒辦法,誰叫他們就畫不出來圖紙呢。
人家憑本事掙到的錢他們不服也不行。
楚明深揣着剛剛拿到手的工資歸心似箭。
回到家裏發現冷鍋冷竈,宋青禾還在床上。
楚明深第一個念頭是緊張:生病了?
他連忙走到卧室,發現宋青禾雖然面色比平時白一點,但看着不像生病的樣子。
沒等他出聲宋青禾就嬌聲道:“明深,我渾身都疼,你看看我身上...”
她把手臂上的衣服撩起來。
看着那些青青紫紫,楚明深只覺得觸目驚心,滿心懊惱悔恨:昨晚他實在太過分了。
他也想着克制,可是那會兒整個人好像都失控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楚明深說:“今天我做飯,一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兒藥抹抹,你好好休息。”
宋青禾自覺靠在他懷裏:“沒有,你是我丈夫,我喜歡你,你怎麽着都可以,我就是希望你能多疼疼我...”
這會兒宋青禾就算說她要天上的月亮楚明深都得想法給她摘下來:“嗯,我疼你,看,這是這個月的工資,我全部交給你,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花完了再給我說。”大不了他多争取點兒給廠裏畫圖的獎金。
宋青禾拿到工資,果然無比高興,她甚至攀着楚明深的肩膀親了親他的嘴角:“明深,你這麽疼我,我好高興呀~”
楚明深只有一個想法:下個月的工級考核一定要過。
另一邊的楚家。
他們一家四口已經從寬裕的房子搬了出來,擠在一個不大的一室裏,本來房間就不大,還用木板隔成小三間。
還要留一個吃飯的地方。
單獨的廚房也沒了,不得不和其他人一樣在走廊燒蜂窩煤搭木板做飯。
楚明玉寬敞的房子住習慣了,這會兒坐在犄角旮旯裏吃飯,一家四口人配着一張桌子,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她氣得直接丢下筷子;“還吃什麽呀,這麽點兒地方還怎麽吃飯啊,還有這吃的都是什麽,媽,怎麽昨天吃白菜幫子今天還吃這個,還一點油水都沒有,這讓我怎麽吃啊!”
她氣死了,楚明深結個婚,他們一家子的生活一下子就被打入了谷底。
王美娟苦口婆心勸她:“明玉,別鬧脾氣。我們家就這條件,以後你得适應。”
“什麽條件啊,以前我們不是過得好好的嗎!這日子誰愛過誰過,我反正過不下去了,我要吃肉,我要吃白米飯!”
李國華也皺着眉一臉嫌棄,“媽,我們家日子還不用這樣節省吧,沒肉,至少得有點油水啊。”
天天清湯寡水的誰受得了。
楚向前寬裕日子過習慣了,看着一盤子毫無油水的白菜梆子臉黑成一團:“美娟,孩子們說得對,我們不用節省成這樣,明天煮幹飯,順便再買點兒肉。”
王美娟嘆息一聲,愁眉苦臉:“你們以為我願意看你們吃這些?這不是沒辦法嗎,我們一家四口,只有老楚你一個人拿全工資,國華那點兒錢還不夠他自個兒花的。國華要找正式工作,還要娶媳婦兒,明玉也得備着嫁妝,要是機會來了還得讓她有個工作,這些哪樣不要錢?現在明深不往家裏交錢了,光靠向前你一個人怎麽負擔得起,我只能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
說起這個,楚向前就火大。
那晚他趁着酒勁去楚明深新房鬧,還沒鬧開呢,那個新進門的兒媳婦就暈了過去,弄得職工樓好多人都說他為老不尊,新兒媳才進門就被他這個公公吓暈了。
工資和房子的事兒都沒解決,楚向前怕再去找楚明深,那個兒媳婦又暈,要是再被他吓暈一次,那他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楚明深一輩子都是我兒子,他敢不給錢。”楚向前一腔怒火只管朝着楚明深發。
王美娟幽幽道:“明深那孩子一向主意就正的很,他說不給自然就是真不給了,不然今天明明是發工資的日子,為什麽不見他回來。可見在孩子心裏,我們是真做的不好,他一點兒情分都不念。”
楚向前的火瞬間就被王美娟幾句話撺掇的老高,把筷子一摔,哼道:“他不回來交錢,我就親自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