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程校又問起蘇辰遠，“蘇總，小陸老師和你們進行得還順利嗎？”
“很順利。”蘇辰遠帶着标準的客氣，“小陸老師非常認真負責。”
“哦？”程校反問。
這個語氣就很有靈性。
“我們的老師也是第一次弄這樣的活動，小陸老師才畢業沒多久，真怕她不靠譜啊。”程校假意奚落。
知道程校是故意當着合作方這麽說，陸曉冰還得配合着，面上還帶着點剛步入社會的懵懂的笑。
蘇辰遠瞥她一眼，又對程校道，“小陸老師能力不錯的，我們以前也合作過。”
程校果然欣喜，“那真是太好了。”
過了會兒，有穿着紅馬甲的志願者學生來給主席臺邊的人發礦泉水。
見蘇辰遠又是陌生的面孔，就問他，“小哥哥你是區裏的領導嗎？”
陸曉冰暗暗皺眉，這都什麽稱呼，都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區裏領導，上來就喊小哥哥？
蘇辰遠看陸曉冰，示意她來回答。
“他不是。”一面說一面無語望天。
高中生又八卦膽子又大，又補充問了句，“小哥哥有女朋友嗎？”
“咳咳，同學。”陸曉冰提醒，“人家是貴客，能不能矜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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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顯得他們學校的女生很花癡啊。
那個女生還是臉紅了一下，但還是忍不住看蘇辰遠，期盼他回答。
蘇辰遠對她露了個疏離的微笑，“這種問題，你可以問你們陸老師。”
“……”
陸曉冰不明白他怎麽能把話題丢過來的，又見他想甩手當掌櫃的神情，心裏暗戳戳起了報複念頭。
“這，女朋友是沒有的。”她露了個意味深長的笑，“但是其他的嘛，就不好說了~”
那個女生似乎明白了什麽，眼裏隐隐透露出興奮，拉着小夥伴跑開了。
蘇辰遠：“？”
等到附近都沒有別的人了，陸曉冰才低聲咬牙切齒地問蘇辰遠，“不是說好，在外人面前不要暴露我們的關系麽，就當陌生人！”
先是在門房那裏讓她填這個填那個，讓人覺得她對他的信息很了解；又是在程校面前說他們以前合作過；現在又在學生面前讓她回答問題。
弄得他們很熟的樣子。
“誰跟你說好了。”蘇辰遠淡淡，似乎還冷笑了一聲。
陸曉冰：“……”
他是在怼她嗎？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人說話還有點惡劣的。
陸曉冰企圖跟他講道理，“上次明明就說好了，你說，随我的。”
“對，我是說随你。”蘇辰遠也沒否認，“但我沒說我要怎麽樣。”
陸曉冰被他震驚了，好一會兒才問，“那你要怎麽樣？”
“你猜。”
陸曉冰：“……”
真是一段毫無營養還讓人生氣的對話。
她覺得自己有點內傷，決定換個方向。
“蘇總人氣還挺高的。”陸曉冰揶揄，“我們的學生都被你吸引。”
高中的學生十六七歲，正是青春的年紀啊。
蘇辰遠不解，“你們學生怎麽就被我吸引了？”
“她喊你小哥哥。”陸曉冰瞥他一眼，“還打聽你有沒有女朋友，啧。”
還小哥哥。
平時私下喊老師小名也就算了，這會兒見到外來的人也這麽大膽。
幸好蘇辰遠不是區裏來的重要領導，不然就得給別人留下不好印象。
“你不是回複得挺好。”蘇辰遠的語氣聽不出來是不是帶了嘲諷。
似乎是覺得好笑，他又補充，“不過，你還讓別人矜持。”
言外之意就是，你也好意思讓別人矜持。
陸曉冰忽然沉默，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從前他們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次，他們去圖書館找資料。
陸曉冰苦于圖書館書籍太多，不知從何找起，蘇辰遠就提出幫她找。
陸曉冰也說不出具體的書名，“我也不知道要找什麽啊，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我不認為有什麽是我找不到的。”蘇辰遠表示。
陸曉冰的逆反心理一下子就上來了，“誰說沒有？”
“比如？”
“比如，”陸曉冰十分得意，“去我心裏的路。”
蘇辰遠愣了好一會兒，大概是沒和這樣子的女生對話過，十分不敢置信，半晌才問，“陸曉冰，你有沒有一點女生的矜持？”
那時候她是什麽說的呢……她說，矜持又不能吃，有什麽用。
……
現在想起來，的确是挺不矜持的。
不過，當初能毫無負擔地說出的話，是因為無知無畏。
心裏還沒有那麽多念頭，所以坦蕩蕩想說什麽說什麽；
在歷經各種事情之後，很多話語反而不會直接說出來了。
總是要在心裏反複過幾遍，才能決定要不要說出口。
*
程校發完言，運動員宣完誓，秋季運動會正式開始。
不用參加比賽的同學們除了給自己班同學加油，就是吃零食聊天了。
不一會兒，蘇辰遠就發現。
時不時有男生或者女生過來請陸曉冰吃零食或者喝飲料，就和幼兒園小朋友春游時喜歡塞零食給老師一樣。
盡管陸曉冰不停跟他們客氣說不用，沒過一會兒，桌子上還是堆了好多零食。
吃都吃了，她幹脆也就甩開心理負擔，越來越不客氣了。
“小陸老師人氣還挺高。”蘇辰遠忽然冒了句。
這是把她之前說過的話又還給她了。
“……這說明，我們學校師生情深。”陸曉冰微笑。
蘇辰遠聽着她的話跟着點了下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的意思。
要拍攝的人從運動會一開始，就散布在各個角落采集素材抓拍學生了。
陸曉冰看了眼旁邊的人，沒忍住問他，“你過一會兒就回去了吧？”
作為贊助商的老板，過來視察一下就可以了吧，總不能從早坐到晚直到運動會結束。
就是程校都坐不了那麽久，中途還得抽空回她的校長室休息一會兒。
“希望我走？”蘇辰遠問她。
“沒有沒有。”陸曉冰連連擺手，“這不是想着，您日理萬機，應該非常忙碌麽。”
不該把一整天的時間花在一所平平無奇的高中上。
“既然你不希望，那我就不走了。”蘇辰遠的語氣是特別為她考慮的樣子。
“……”
學生的比賽中間會穿插着個別教師的趣味比賽。
不一會兒，體育老師就過來提醒陸曉冰，“小陸老師，馬上就是教師組的比賽了。”
教師隊是按年級分的組，高一高二高三年級組再加行政組。
教師組的比賽就兩個，一個是4x100的接力，一個是趣味的兩人三足。
行政組的領導居多，普遍年紀大一些，于是派了最年輕的陸曉冰和嚴家明當代表，再加上學工處的兩位老師。
陸曉冰原本穿的是毛衣和長裙，比賽前去辦公室換了個運動褲，上半身的毛衣沒有換。
又為了方便，把頭發全紮了起來，紮了個丸子頭，一眼望過去和高中生差不多。
程校很慈祥地拍了拍兩位年輕代表的肩膀，“加油啊，行政組的希望在你們身上，争取不要墊底。”
“程校放心。”嚴家明信心滿滿，“我最後一棒，肯定沒問題的。”
全校的學生也都期待教師組的比賽，畢竟平時也沒有機會看到老師們參加運動會的樣子。
還有不少學生偷偷拿出手機，打算記錄下老師們的精彩瞬間（醜照）。
蘇辰遠所坐的主席臺附近的位子正好就在終點附近，又能觀察到整個操場。
很多學生也站起來圍在跑道旁邊，不一會兒學生陸陸續續喊起自己編的口號。
“小嚴小嚴，抗拒從嚴！”
“高一高一，永遠第一！”
“冰雪聰明就是墜棒的！！”
“冰雪聰明沖沖沖！”
“冰雪聰明得第一！”
……
這個“冰雪聰明”一出來，就有很多附和起哄的一起喊了起來。
蘇辰遠裝作很不經意地問離得近的學生，“冰雪聰明是什麽？”
“就是我們給陸老師和嚴老師起的組合名啊~”有人告訴他，“各用了他們名字裏的一個字，然後組合起來，就是‘冰雪聰明’組合！”
蘇辰遠：“……”
他又裝作不經意，明知故問，“他們是一對啊？”
學生們七嘴八舌，
“當然不是，但是他們的關系是最好的。”
“陸老師和嚴老師也是我們學校顏值擔當啊，大活動也是他們倆主持。”
“我還是覺得挺配的。”
“別瞎說，嚴老師有女朋友。”
“對對對，他們是兄弟。”
“因為陸老師是單身狗哈哈哈！！！”
“你确定嗎？冰冰這麽好看竟然還單身。”
“确定确定，我媽媽認識校長的妹妹，說程校還想給冰冰介紹對象。”
……
聽了半天，終于聽到了他認為最重要的信息。
蘇辰遠暗自點點頭。
嚴家明有女朋友，他是知道的。偶爾能在嚴家明的朋友圈裏看到他秀恩愛。
他們倆關系好，他也是知道的。
自從陸曉冰也去M中實習之後，就能在嚴家明的朋友圈裏看到一些大合照。
到後來，知道她也留下來工作了。
通常是學校組織了什麽活動，幾個關系好的老師一起的自拍。
嚴家明身為照片裏唯一的男性，一般是舉着手機的那個，其他女老師全都在他身後。
有時候能看到陸曉冰也在合照裏，舉着萬年不變的剪刀手。
“哎呀！冰冰！”
有個男生忽然喊了一句。
平時學生們雖然會私下裏喊，但不會在公共場合喊這麽大聲。
這一嗓子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