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蘇菁擡頭和他對視,眼裏忽然就蘊了淚,她極動感情的問肖龍:“肖龍,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肖龍沒想到她思維這麽跳躍,一時接不住話,只聽她繼續說道:“你沒有愛過,不會明白愛而不得的痛苦,我愛過,愛得刻骨銘心,不得解脫,如今我已心死,是真鐵了心來這千城永獄陪你們,不曾想過要出去,對我來說,生活已經沒有期盼,早死晚死,以什麽形式死,都不重要,你們若是不高興我這樣,大可以弄死我,然後下一任監獄長過來把你們當動物來馴。”
該是有多寂寞,才會找個吃了她胳膊的人來談心,想來除了那個抛棄她的蘇景軒,可能半個朋友也沒有吧。
人們對美人正在經受的痛苦,往往很難視而不見,而美人在經受痛苦下的示弱,也往往所向無敵。
而今,面前的這個好看得不像話的女人,眼底含淚的向他示起弱來,不要說傷害她,就是為她上刀山踏火海,也毫不猶豫的去闖,只要能減輕她的痛苦。
肖龍忽然有些同情她了,鬼使神差的安慰道:“不過一個蘇景軒,也值得你這樣?另外,別老提死不死的,後面還有大事等着你做呢。”
一場失敗的談判,而且是自動繳械投降,肖龍倒也沒有覺得有多窩囊,畢竟美人落難,自己是不是有義務拉她一把呢,況且,還吃了她半條胳膊呢。
房間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響起一個隐忍的聲音:“我不值得她這樣,難道你就值得?你別忘了,你是個永不見天日的囚犯。”
蘇菁被這個聲音一驚,擡起頭,看到是蘇景軒站在肖龍的身後,正直直的望着她。
肖龍将她逼在牆角的情形全部落入蘇景軒的眼裏,剛剛還不覺得什麽,現在蘇景軒在旁邊一站,蘇菁才發現,肖龍實在逼得太近了,近得可以感受到他噴灑在自己臉上的氣息,帶着今晚用過的清茶淡香。
在蘇景軒看來,這情形,一定極其的暧昧。
果然,蘇菁還沒來得及解釋,蘇景軒惱怒的聲音繼續響起來:“蘇菁,你能不能自重一點,才來這裏的第二天,就勾搭上這條惡龍,你知不知道,這條惡龍已經害死了多少人,你不要命了?”
肖龍剛想怼他兩句,不想蘇菁的兩條胳膊攀上他的肩頭,香唇在他的嘴唇上輕輕一點……
素了八百年的肖龍,被唇上嬌軟的一點,點得真是要了命……
然後,蘇菁輕輕的笑了起來:“軒哥哥,我不會沒有你就活不下去,也不會你不要我就沒人要我,你已經結婚了,我們互相放過,在這裏,我覺得很好,你也回去和夏白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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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自己先抛棄了她,為什麽聽到她這樣說,自己會不甘心呢,我還在愛她的泥潭裏掙紮,她怎麽能上岸了呢。
蘇景軒:“我知道我辜負了你,是我不對,但你知道我的苦衷對不對,你說過你理解我的,所以,你也不要自暴自棄好不好,答應我。”
肖龍伸手攬了攬蘇菁的腰,索性将她攬進懷裏來,語氣中充滿了輕視:“蘇景軒,我真看不起你,有了碗裏的,就別再盯着鍋裏的,鍋裏的,值得更好的歸宿,你只要好好抱着你的碗過活就行。”
蘇景軒不理肖龍,想伸手拉一把蘇菁,将她從這個惡龍手裏拯救出來,他痛心疾首:“蘇菁,別這樣作踐自己,你知道的,我愛你,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這個世界上,我是那個最不希望你受傷的人。”
軒哥哥,我知道你愛我,但是你也更愛你自己,更愛你的家族,所有這些,都比我重要,你早已做出了選擇不是嗎?
蘇菁想着,強行打斷心裏對他的依戀和期望,冷聲道:“軒哥哥,你是結了婚的人,愛我這種話,請你以後別再說了,從今往後,你只是哥哥,另外,天晚了,哥哥也該回家了,嫂子還在家裏等着。”
肖龍好死不活的補充了一句:“也別妨礙我們春宵……”
這句話如一聲驚雷炸在蘇景軒的心上,蘇菁怎麽能,不,蘇菁那樣美好,自己都沒有奪取過她,這條惡龍怎麽可以?
他不可置信的望向蘇菁,見蘇菁依偎在肖龍的懷裏不說話,一副默認的樣子,他實在難以相信,他的蘇菁,愛他愛入骨髓的蘇菁,怎麽會如此之快,就移情別戀了。
蘇菁的聲音軟軟的:“軒哥哥,你不走,難道要看着我們春宵嗎?”
蘇景軒氣得臉色鐵青:“蘇菁,我對你很失望,失望透了。”
跺跺腳,頭也不回的走了。
目送着蘇景軒離開的蘇菁,冷冷的眼神看着肖龍搭在自己腰間的兩只手,正要說話,肖龍慢悠悠的已經放開了她,在她耳邊說道:“還真以為自己天姿國色,每個男人都為你傾倒呢?想太多了,說說吧,今天揩了本少爺這麽多油水,準備怎麽感謝本少爺?”
他原本是蒼龍家族的纨绔少爺,已經許久不這樣稱呼自己了,這時稱呼起來,也是駕輕就熟。
蘇菁擡腳在他腳面狠狠踩了一下:“得了便宜還賣乖,滾……”
似乎早料到蘇菁會有這招,他早早的抽開了腳,讓蘇菁踩了個空,懶懶轉身,語氣淡淡的:“沒良心……”
下樓去了……
春寒料峭,夜裏的風,更涼了三分,裹緊被子的蘇菁想,什麽愛情不愛情的,放手好了,還有,什麽馴獸師不馴獸師的,什麽龍族聖物不聖物的,都見鬼去吧,就在這裏,陪着這幫十惡不赦的囚徒,渡過漫無盡頭的下輩子好了。
蘇景軒心裏一直憋着一股氣,不知該如何抒發,被肖龍和蘇菁兩個氣得心肝脾肺腎俱疼,原來看着自己愛的人,在別人懷裏,是這種滋味啊,這嫉妒的滋味,像是着了火一般,燒得自己渣渣都不剩。
整個晚上,夏白得到了比前一個晚上更為粗暴的對待,她不明白,白天裏溫文爾雅的蘇景軒,怎麽一到晚上就變禽獸了,是對着自己的嬌軀美顏,情難自控嗎?
早上看着自己青痕交錯的身體,夏白覺得,需要和蘇景軒談談,她不喜歡完全不加控制的粗暴,可是,這種事,該怎麽談呢?這種話,又怎麽說得出口?
蘇笕來找她喝茶逛街,夏白有些懶懶不想去,晚上被折騰了半夜,實在沒有太多精力。蘇笕見她一副恹恹的神情,湊過去問她:“軒哥哥又粗暴了?”
夏白平常雖然跋扈得不可一世,但也是個最沒主意的人,見蘇笕這樣問,便将晚上的情形和盤托出,問蘇笕:“你說,你哥哥為什麽晚上會變成這樣?”
聽說蘇菁那個賤人這兩天在千城永獄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那幫囚徒對她都挺好,除了第一天斷了一只胳膊外,後面竟然都聽她指使,簡直不要太快活了。
奶奶留給她一大筆錢,她若是不死,這一大筆錢就永遠在她這個外人手裏,蚯蚓家族的東西,怎麽能輕易讓一個外人揮霍。
奶奶又偏心,留給自己這個親孫女的錢,還不夠留給她的三分之一,說是她無依無靠的可憐,有錢總能傍傍身,畢竟錢是人的膽,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蘇笕在心裏沉思一下,以高深不可測的眼神看了一眼夏白:“夏白,你心也太實了,醫院裏哪有那麽多事讓我哥天天晚回,他是首席中醫,又不是小喽啰,加班加點哪裏輪得到他?我猜我哥回來前,肯定去千城永獄看過蘇菁那個賤人,受了刺激,回來才會這樣對你。”
夏白恍然大悟,新婚之夜他何其溫柔,後面也是溫情滿滿,蘇菁剛進千城永獄兩天,他這兩天就變成這樣,看來蘇笕的猜想不錯,一定是蘇菁在中間作祟。
蘇菁可真是一根大大的橫在喉間的魚骨頭啊,卡得人不上不下,難受的很。雖說蘇景軒不至于為了蘇菁要跟她離婚,但這個人在一天,蘇景軒就一天收不了心,人在這裏,心卻在別人身上,一想到這裏,夏白就氣得渾身發顫。
是了,這兩天晚上,蘇景軒一完事,就低低的喊蘇菁的名字,當時自己意識不清,以為聽錯了,現在想來,果真便喊的是那賤人的名字……
真是千刀萬剮了她也不解恨……
蘇笕看夏白兩手緊緊握着拳頭,眼裏逐漸露出兇光來,知道她動了真怒,在這怒上繼續添一把火:“可能你還不知道,你們沒結婚的時候,蘇菁就對我哥愛得死去活來,我爹說雖然不是親兄妹,但是傳出去總不好聽,言語警告過她好幾回,讓她斷了對我哥的念想,只是她渾然不聽,依舊癡纏着我哥,現在我哥已經和結婚了,按理來說別人的丈夫不該觊觎,但是蘇菁的為人,向來都是,不管東西是不是該她所有,她看中的,就一定要得到,我勸你,還是防着點她。”
夏白被怒火燒得腦子一團糊塗,吶吶道:“如何防?”
蘇笕湊近她耳邊,輕輕幾聲耳語,又低低的說:“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斷了他們之間的往來。”
夏白雖然被怒火燒着,但還是猶豫着問:“要是被景軒知道了,怕是要恨我一輩子吧?”
蘇笕:“你死不承認便好了,反正又不是你親自動手,他又沒證據,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