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巧克力洋梨夏洛特·3
巧克力洋梨夏洛特·3
林朝顏在程钺懷裏定住,在她身後,衛生間的門嘎吱作響,似是有人出來。
她耳側生風,周圍全是程钺熟悉的幹淨清爽的皂香。眼中僅有程钺上下滾動的喉結、再往下看去就是被擠在他胸前的雙手了。
好巧不巧,她的一雙手正搭在程钺胸肌上,天時地利人和,她差點兒沒把持住。
她本身就比程钺矮一頭,現在又因為被程钺拽了一下更矮了身子,人嬌小得像是一只被程钺抱在懷裏的小兔子。
要不是她身後陸忱風的聲音響起,恐怕林朝顏腦子裏的胡思亂想還是停不下來。
“沒眼看,少兒不宜少兒不宜。我剛來還沒到一天就給我吃狗糧!”她身後,陸忱風的語氣充斥着憤怒。
“給你爸媽打電話了嗎?還有,你沒和奶奶說你跑到我這兒來了?”程钺面對陸忱風的時候,又是滿口威嚴。
只是手上還沒放開林朝顏。
“知道了知道了!”陸忱風洩憤似的答應完,就繼續嘟嘟囔囔,“說得就像他們不是你爸媽一樣……”
陸忱風一直在林朝顏身後,她沒看到那張小臉也知道她現在滿臉憤懑,不禁低頭悶笑。
她這樣子就像是把臉埋在程钺胸膛裏一樣,兩邊長發阻礙了她的視線,也沒看到陸忱風經過他們的時候停下。
“狗死的時候,沒有一對情侶是無辜的!”她憤怒的聲音在林朝顏耳側響起,迫使她偏頭去看向近在咫尺的陸忱風的臉。
像是程钺又兇了她,陸忱風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看向林朝顏上方,又驚又慫地趕緊跑回了房間,關門時聲音響的厲害。
聽到這聲關門聲,林朝顏仿佛才清醒過來,從程钺的懷裏挪出了腳步。
“謝謝。”之前想問他的什麽話,現在全忘在了腦後,就慌着開門進了房間。
門外程钺在林朝顏進了房間後靠在身後牆上,此時他懷裏還有香甜氣味,是只屬于林朝顏的、常年與甜品為伴而留下的自然清甜。
倚牆的程钺垂目像是在思考,許久一聲笑從鼻腔中擠出,唇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林朝顏在剛一關上門的時候,就聽見胸腔裏的心髒在激烈跳動,後知後覺想起剛才的場景就覺得臉上發燒。
“顏顏姐,你……這是和我哥、在一起了?”年輕人大膽又好奇,一雙杏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滿是好奇。
林朝顏這才想起房間裏還有一個人,這人還是剛才外面那個和她“親密接觸”的男人的妹妹。
她收了下情緒,走到衣櫃邊給陸忱風拿毯子,“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
否認三連,陸忱風露出了然的微笑,林朝顏顯然是心虛了。
“女人,你就從了我吧。”
身邊衣櫃的門忽然被合上,是一只細白小手用力将門關上,順勢五指張開,按在了上面。
林朝顏回身去看陸忱風,一臉無奈地問她:“床單是我昨天剛換的,你要是介意我再換個新的。毯子沒有新的了,只不過是很久沒人蓋,還是幹淨的。”
她這一轉身倒是給陸忱風一個好機會,她就這樣被陸忱風困在衣櫃間,還被她挑着下巴,繼續問:“你知道你在玩火嗎?”
陸忱風像是玩兒得來勁,沒接她的話,還是繼續皮。
林朝顏也沒想到,這大晚上的,自己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姑娘“調戲”了,還按在“牆上”、差點兒就親。
林朝顏從毯子下抽出自己的一只手,将陸忱風那只小手輕輕撥下來,又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孩子你小說看多了吧。毯子要不要蓋?”
說完就抱着毯子輕易從她身邊繞開,走向床邊給她鋪好。
“要的要的,我都可以的。”被林朝顏三兩下就推到一邊的陸忱風,又屁颠兒屁颠兒地繞着她轉,臉上都是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就快說。”林朝顏正拿出新的枕頭給陸忱風,又問她:“軟的硬的?”
“軟的軟的。”陸忱風乖巧躺在林朝顏給她鋪好的“窩”裏,大眼睛咕嚕嚕轉着,終于問她:“顏顏姐,我哥沒對你做過嗎?”
這個時候提這個詞,就有種讓人想入非非的錯覺。林朝顏梗着脖子問她,“做什麽?”
“就剛才我那個啊!”說完她還從床上又坐了起來,比劃了兩下,“壁咚。”
“小說看多了吧你,快睡覺。”林朝顏将衣服收拾好,又給她把行李箱擺好,免得半夜她沒看到再絆倒。
又重新躺好的陸忱風撇嘴,“你看你們這些大齡青年,談個戀愛就磨磨唧唧的,這有什麽不好意思。”
“大齡青年”林朝顏一句話被梗在喉嚨裏,慢慢解釋道:“我和你哥,不是那種關系。”
這一句話又把剛躺下的陸忱風炸了起來,“什麽!我哥還沒得手呢?”
林朝顏覺得頭疼,她總算知道程钺的難處,還好她是獨生,感謝她爸媽。
敲門聲響起,是程钺洗完澡來換她。
正好可以讓這小祖宗先睡,林朝顏交代了她一聲就拉開房門走出去了。
因為剛才的事,她再次見到程钺的時候,心中還是有點兒別扭,只點了下頭輕聲應下,就匆匆去了浴室。
回房間時候,陸忱風已經睡着了。許是今天奔波地累了,還有輕微的鼾聲響起。
還說自己睡相好,林朝顏看着兩條腿快掰成九十度,張牙舞爪地躺在那裏的陸忱風忍不住笑了。
她這張床不算小,現在也要被陸忱風占去了一大半。
林朝顏輕輕将她的手腳放好,剛躺好,陸忱風又像八爪魚一樣纏住了她。
鹿島夏季夜晚的風也是涼的,林朝顏體溫偏低,這個房間壓根兒沒裝空調,連個電扇都沒有。
現在身上挂着個溫溫熱熱的陸忱風,她的體溫就開始飙升,忽然覺得熱得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林朝顏偏頭去看睡得香甜的陸忱風,她細看之下,她五官都同程钺很相似,若是靜下心來看,也能看出他們是兄妹。
她自嘲地笑,自己恐怕是被迷了心智,才生了自己這半天的氣。
輕輕挪開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白嫩手臂,林朝顏又起身将陸忱風的腿輕放在一邊,從旁邊抽了張薄披風輕巧開門出去了。
她需要到露臺透透氣。
露臺上還亮着燈光,那天好像是露臺的燈壞了,她說找人去修,到現在已經被她忘在了腦後。
看見這昏黃的燈光,她下意識地想到這是誰修好的。
果不其然,聽到那熟悉的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程钺轉回身來。
“怎麽沒睡?”林朝顏先開口了,走到程钺身邊,倚着欄杆,指了指露臺的燈,“你修好的?謝謝。”
程钺:“嗯,換了感應燈,省得你總忘記關。”
她就是有這個毛病,有時候心情不好她就會裹着毯子來露臺上,窩在躺椅裏看星空,看着看着又睡着了,被冷得醒來,又迷迷糊糊地拖着腳步回屋睡覺。
程钺白天若是看到露臺的燈光依舊亮着,就知道林朝顏昨晚又在露臺上過夜了。
“本來身上就涼,每天晚上還往外跑。”程钺說這話的時候,似乎自己都沒發現語氣中帶着一點兒情緒。
好巧不巧讓林朝顏捕捉到了,于是就一時間她也沒法開口說什麽。
安靜的時間總是覺得被拉長,自程钺說完那句話後,兩人誰也沒再開口,只安靜地倚着欄杆看星空。
“我還以為,你沒家人的。”林朝顏先打破了沉靜,他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家事,今天她才知道他有父母、奶奶,還有個妹妹。
程钺聽見這話也不生氣,只笑着答:“我又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自然有家人。”
“你……”林朝顏側目看他,“來這裏做什麽?和家人鬧翻了嗎?”
其實聽陸忱風的描述,程钺不像是和家人有了矛盾跑出來的。
林朝顏沒想到程钺這個時候能轉過臉來直視她,與他的視線對了個正着。林朝顏躲閃不及,只能這樣迎風直上。
“我還以為你永遠也不會問。”程钺忽然笑起來,只是那笑意帶着些自嘲。
她轉回頭來繼續看着夜空,“也倒不是非知道不可,只是忽然好奇心上來了。”
“能調動你的好奇心,看來我還算有些位置?”
說着林朝顏側身看他,程钺伸出手來比劃了下她心髒的位置。
“可能還是有矛盾吧,像你說的。你也聽到了小風是怎麽說的,我還是在怨恨他吧,我爸。”
林朝顏握着披肩的手緊了緊,認真聽他說。
“可能是過多的把我媽的去世怨在他身上,潛意識裏總想不讓他好過。連着有時候還将怨氣撒在奶奶和阿姨身上。”
這個阿姨應該就是陸忱風的媽媽,程钺的後媽。
程钺今天算是提到了家裏的事情比較多的時候了。他對于家裏的事情并不撒謊,只是林朝顏不喜歡問,他也不喜歡說罷了。
林朝顏輕笑了一聲,離開欄杆邊走了幾步坐在了秋千椅上,仰頭正好同轉過身的程钺對視。
“在我爺爺在世的時候,我經常做的事情就是暗中和他較勁兒,他說我不能做甜點師我就偏要做,他說我的創新是瞎胡鬧,我就偏要證明給他看。”
林朝顏晃着秋千椅,瑩白的小腳丫在月光和燈光下像是有光暈在周圍。
“其實現在想想,爺爺當時就是在用激将法呀,恰好我那時候年紀小,偏偏就吃這一套。還整日裏和他鬧脾氣。”
林朝顏低頭想起往事,身邊搖椅停下了搖擺,她不用看也知道是程钺坐在了她身邊。
她的手臂能感覺的到他的熱得,腿邊也是他勁瘦有力的腿,繃得完美的肌肉線條。
啧,這椅子真是太小了。林朝顏忽然又覺得熱起來了。
“你很少講你爺爺的事。”身邊男人的聲音傳來,把林朝顏從走神中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