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才輩出冬木市
“兄弟混哪條道上的？看起來有點面生啊。”
“怎麽，想找事啊？告訴你，我可是跟村東浦原浦大哥混的，你小子最好老實點。”
放心，你沒有走錯片場，這的的确确是友裏和另外一人的對話，只是稍加潤色罷了。
此刻，她和一個穿着運動服圍着圍巾的藍發青年并肩蹲在路沿，就地盤問題展開嚴肅讨論。
這個看起來土裏土氣的圍巾男叫夜鬥，是個神明，只不過他居無定所，是未曾在高天原登記過戶口的黑戶。只能靠接受人們的委托，比如發傳單遛狗斬妖除魔一類的維持生活。
從他寬泛并且葷素不忌的業務範圍便能看出這個神明經濟狀況的窘迫了，因此當友裏來到空座町，并義務斬殺虛等妖怪之後，沒過幾天，夜鬥便被擠兌得坐不住了。
“浦原那家夥我認識，”他做出一副熟稔的樣子，和友裏套近乎，“大家都是朋友，又是同行，多體諒一下吧。”
“你認識浦原先生？”
“嗯哼。”夜鬥略顯得意說道，“算年齡我可是他前輩中的前輩。”
在友裏看來，夜鬥這種完全不着調并且全方位多角度賣蠢的性格多半是一部劇裏的搞笑擔當。雖然也會有不俗的戲份，死亡劇情也不會落在頭上，可在一個以哲學值論強弱的世界裏，他這種帥不過三秒的人即便是神明也一定很弱。
但考慮到夜鬥再怎麽說也是個神明，和他攀談時友裏便多有奉承，想要從他嘴裏多問出一點情報。
“嗯哼，哪裏哪裏。”夜鬥對她的恭維感到很受用，他努力想要做出混不在意的樣子，卻慘遭眉眼間掩飾都掩飾不住的得意出賣。
如她所想的，夜鬥被她套了不少話出來，可就當友裏心滿意足地準備告辭時，卻見夜鬥欲言又止道：“你的記憶已經殘缺到這種地步了嗎？”
友裏心中一動，心說難不成這傻冒其實是扮豬吃虎，現在要開始裝逼了？
她會有這樣的想法顯然是把別人的道德水平拉到和她的相同水平……不過夜鬥自然不像她一樣毫無節操可言。
後者只是見她對許多神明間的常識都不了解，而神性又極為稀薄，推測她多半是即将被人們徹底遺忘而消散，方才好意提醒。
“不要只是默不作聲的做好事啊。”夜鬥語重心長地提點後輩，“要把自己的功績傳播出去，這樣人類才會記住你。”
這便是符合她準備好的第二套背景了，友裏正在想要不要順勢承認，就聽夜鬥就給她助攻。
“雖然剛認識我就這麽說有些不合适……”夜鬥抓了抓頭發，向她露出爽朗的笑容，“不過既然你是浦原的朋友，那就也算是我的後輩了。”
只希望浦原喜助日後不要在遇到夜鬥時否認打臉吧……
友裏心虛地說道：“謝謝前輩的提醒。”
看着面前對許多常識都一無所知的少女，夜鬥心中不禁暗嘆口氣。
對于他這樣沒有神社的無名神祗來說，維系自身存在已然十分辛苦，可面前的這個小姑娘的情況比他更要困難的多。
實力受信仰之力減弱的影響而越發弱小，同時又失去絕大部分記憶與常識，盡管憑借本能收服了兩個神器，可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如此想着，夜鬥心裏更多了幾分戚戚然。
“加油，”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你的神器資質非常好，和他們一起努力成為萬人敬仰的神明吧。”
可以看出來，這個夜鬥神的人物設定與平子真子頗有類似之處。
只不過他的真實一面隐藏得比後者還要更深，以至于連CG都都無法觸發，不得不說，在這個以哲學為核心的世界裏，夜鬥實在是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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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四下無人後，清光好奇的問道：“主人，你是神明嗎？”
“清光不是神明嗎？應該可以感覺到我的氣息是人類還是神明的吧？”
“成為斬魄刀之後，原本作為付喪神應該有的能力便産生了微妙的變化，所以雖然能感覺到您身上的确有神明的氣息，但更進一步的感知就很模糊了。”清光回答道，“小夜和我的情況應該一樣。”
“是嗎，小夜？”
“嗯。”小夜點了點頭，随後他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他是禍津神。”
友裏驚訝地說道：“禍津神？你怎麽知道的？”
禍津神是傳說中的災禍之神，專職受人委托而幹些殺人放火的壞事，所以很不受人歡迎。不過從夜鬥表現來看，他并不如傳說中的禍津神那樣不堪。
“他身上有很濃重的黑暗氣息。”小夜低聲道，“那是只有長久沉浸于黑暗中的人才會有的情感。他已經藏的很深了，但是……”
小夜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向主君提出了自己的谏言：“您最好遠離他。”
“是啊，主人。”小夜是絕對不會欺騙友裏的，因此清光聽到夜鬥是禍津神，便開始擔心了。
她神色凝重道：“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這個世界神明的就業形勢估計很嚴峻，身為禍津神，居然已經轉職做修東西看孩子遛狗之類的雜活。”
“他們這個時代一定很安定。”小夜抿唇道。
正因為生活安定，所以連禍津神都失業了。正因為生活安定，所以人們無需為複仇的詛咒環繞，沉浸于殺戮之中。
“是啊，很安定。”
“那……”加州清光的話說到一半便卡住了，友裏其實已經是在暗示她的态度。可身為家臣，他必須為主君的安全着想。
“但是還是應當同他保持距離。”清光堅持自己的看法。
清光是出于關心才會這麽說，友裏不會潑他冷水，只是她覺得這恐怕是個劇情支線選項，因此不打算立刻做出選擇。
她斟酌了言辭，正欲開口時，卻聽小夜忽然道：“目标出現了。”
“是我們先前追捕的那只嗎？”
在遇到夜鬥之前，友裏原本是同神器一起追捕一只大虛。大虛是虛的進階版本，實力與智商均有相當大的進化，因此抓捕起來并不輕松。即便是以小夜的偵查追蹤能力，也被目标逃脫了。
小夜看向遠處：“在距離這裏一百多公裏的地方。”
“那個方向……”
“是冬木市。”小夜之前已經将空座町周邊地區的題圖信息烙印進腦海。
“冬木市也是個重靈地吧？”
發現冬木市同樣散發着濃郁靈力後，友裏便意識到那裏恐怕也是個藏有大量支線任務的地區，派小夜前去探索過情報。
“是的。”
“那就去看看吧。”友裏下了決定，“浦原說大虛在現世極少出現，錯過這只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到。”
“等等。”小夜說道，“主人，我之前……向您隐瞞了一個情報。”
“诶？”
“冬木市那裏的靈力甚至比空座町還要濃厚。只是比起空座町，冬木市的情況……很奇怪。”
“它怎麽了？”
“正常來說，天然形成的重靈地，比如空座町，都是地表下方蘊含有靈脈。但冬木市的靈力卻并非随機分布，而是以某個地點為中心，不斷向周圍吸收攫取……就仿佛是在吸收養分孕育什麽一般。”
“這麽重要的情報當時為什麽不告訴我？”
“在未得到證實前，那只是猜測。”小夜解釋道，“抱歉，我不是有意隐瞞。”
友裏暗暗皺眉，卻只能安撫道：“沒關系，只是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這種事了。”
她對小夜露出一個微笑，努力想将自己的想法傳達給他：“即使只是猜測，也希望你可以表達出自己的想法。至于正确與否我們可以一起讨論。”
“是。”小夜低下頭，似乎是覺得自己犯了錯。
友裏試圖安撫，不過貌似沒什麽效果。
果然性格問題很大啊。
她頭疼地想到，以後有機會的話，努力改善一下小夜的性格吧。
“那就這麽定了。”她環視二人，“我們去冬木市抓捕大虛，順便探查它到底有什麽古怪。”
“那夜鬥……”清光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挺固執的。
“我明白清光的好意。”友裏向他安撫的一笑，“我會仔細斟酌這件事的。”
“……是。”清光對她這樣和稀泥的回答并不十分滿意，但眼下任務是抓捕大虛，他也只得選擇妥協，暫且放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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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市，聽名字人們會覺得那裏會有極長的冬天。可實際上其氣候偏溫暖，很少有寒流侵襲，地下還有豐富的溫泉資源。
一條橫貫全市的未遠川，将整個城市分為建築風格截然不同的兩個部分，河兩岸由未遠川大橋聯通。友裏乘坐觀光車游覽時，只覺得冬木大橋當真十分氣派。
友裏說道：“的确靈力很濃郁啊，必須盡快找到那只大虛，不然如果讓他吞噬過多靈力濃郁的靈魂再度進化的話，就沒那麽好對付了。”
“明白。”回答她的只有小夜，因為需要小夜追蹤敵人，所以有清光變為斬魄刀形态作為武器。
“那我們——嘶——”
“您怎麽了？”見她忽然發出一聲痛呼，捂着左手手背，面色煞白，小夜連忙問道。
友裏疼得說不出話來，因劇烈的疼痛，眼前竟看不清景物，一陣陣的發黑。待她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觀察手背時，卻愕然發現——
“這是什麽？”看着手背莫名出現的暗紅色花紋，友裏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原本光潔的手背在之前那陣疼痛後，便不知為何浮現出一組花樣繁複的暗紅色印痕，其整體結構大概由三部分組成，可友裏只能看出來最左側的一部分近似于殘月，其餘便只覺得非常高端酷炫，便再也看不出什麽了。
小夜端詳半晌，蹙眉道：“這組花紋，有些類似于細川的家紋。”
細川是歷史上小夜曾經侍奉過的武家，只是這與她有什麽關系？為何又平白無故會出現這組花紋？
友裏不抱希望地說道：“我試試看能不能洗掉。”
理所當然的洗不掉，那花紋仿佛是長在了她的手背上一般。
總不能砍掉左手吧？
看着自己手背上莫名其妙的花紋，感到麻煩之餘，友裏心中潛藏的中二欲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這個東西真的很符合中二幻想裏那種召喚英雄的契約之證啊……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産生想要舉起左手大喊一聲“迪迦奧特曼，變身！”的沖動啊。
……還是算了吧。
瞟了一眼神色嚴肅沉重的小夜，友裏選擇放棄這個想法。
還是不要讓他看到主君這樣中二的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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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抓捕大虛并調查冬木市真相，可嘴上說說容易，真正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那大虛極為狡猾，冒了個頭之後便如石沉大海再無訊息，即使她把浦原喜助友情贊助的靈體探測儀開到最大，也沒能找到，最終她索性也不回空座町了，在冬木市就近選了一家酒店住下，準備明天繼續努力。
她運氣不錯，第二天的傍晚時分終于探測到了靈體活動的跡象。
靈體探測儀振動發出的警報聲急促尖利到簡直要刺破人的鼓膜。
“這只大虛已經這麽強大了嗎？”友裏嘴角抽了抽，“探測儀都快爆炸了……”
“短短兩日內它不可能實力膨脹到這個地步。”小夜說道，“想要達到這個程度，它需要吞噬的靈體數量需要以萬計，但最近并沒有發生這麽大規模的死亡事件。”
“或許是探測儀出問題了吧。”友裏不負責任的猜測道。
小夜說道：“靈體最後出現的方位是教堂。教堂寺廟學校一類的地方很容易吸引靈異現象。”
說完，他擡起頭詢問友裏意見：“要去嗎？”
友裏沒有立刻回答，她心裏此刻出現了一種隐隐的不安，事實上，冬木市給她的感覺很不好，從進入這座城市後，就不斷發生一些足以稱為flag的事。
即使都是flag，到了現在這個程度，也該引發特殊事件了吧。
不知不覺間，友裏給自己補上了最後一個flag。
“那就去看看吧。”她信心十足道，“有你和清光在，我們不可能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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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行人漸稀。
友裏一路走來，幾乎沒有看到人影。不過這也不奇怪，教堂的位置本就偏僻，此時又快入夜，除非是教堂工作人員，否則很少會有人選擇此時前來拜訪。
能在這個時候來的多半都和她一樣另有圖謀。
順着通往教堂的石子路，很快她便走到教堂外側的雕花鐵門前。在這裏可以看到教堂外的灌木花草。那似乎有一段時間沒被打理過了，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看起來竟有種詭異的淩亂感。
教堂內部沒有開燈，只在大門前懸挂了兩盞煤油燈。因為缺乏光亮，整座建築看起來陰沉而壓抑，就連莊嚴肅穆的的外部雕刻，在黑暗的籠罩下都平添幾分詭異。
友裏心中的不安感愈演愈烈，她幾乎控制不住轉頭就走的欲望。
但是她還是沒有走。
正如無數恐怖片災難片中的主角一樣，在某種不可抗力的促使下，她并未及時離開。
她看着面前半掩的雕花鐵欄門，猶豫着是否要進去。
就在這時……
教堂大門被人從內部打開了。
一個身着神父裝的黑發男人站在門前，兩人對上目光的那一瞬間，友裏便被神父的眼睛吸引住了。
她從未見過那樣的眼睛。
深沉的、漆黑的，毫無生氣的。足以用世上一切的消極詞彙來描述——不，倒不如說他眼睛裏根本不存在光明。
那雙眼睛就仿佛從未有過陽光照射的深淵般。
友裏不由自主的，緩緩打了個哆嗦。
神父很快垂下首，向她微微躬身道：“歡迎來到冬木市，Assassin的master（禦主）。”
……哈？什麽玩意兒？？？？
友裏正兒八經地考慮了一下……如果現在她掉頭就跑，能不能逃脫這個看起來充滿各種即死flag的劇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