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琴酒走到雪莉身旁,目光示意她打開手裏的手提箱。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狀況,此時手提箱裏的藥劑數量還剩下五劑,而唯一一劑經過特殊處理過的藥劑,就藏在這五支五劑當中。知道具體是哪一支的人,只有雪莉。
宮野志保一向非常恐懼于琴酒,見她面色發白,鳴海光皺了皺眉,無聲地上前擋在了她與琴酒之間,問: “Gin,還有什麽事麽”
“伏特加,帶剩下的人一起進去。”
琴酒并沒有回答鳴海光的話,而是冷哼一聲,朝着一旁的伏特加說道。
“等會,讓這兩個新人進去自己選。”
鳴海光迎着琴酒意味深長的目光,微微掀開眼簾,判斷着對方突然間如此命令的用意,表情也驟然間冷了下來: “你什麽意思, Gin”
他無比了解琴酒,只要對方沒有抓到自己明确的把柄,即使自己挑釁對方,琴酒也不敢輕易違背BOSS的命令殺死自己。
想到這裏,鳴海光不禁冷笑一聲。
畢竟——那位先生大限将至,而自己,是這麽多年實驗下來,最後的希望。
然而宮野志保卻并不清楚這些事情,她站在鳴海光身後蹙起眉,有些擔憂地看了眼他。
場面變得緊張起來,就連一旁心思放在別處的安室透都不免被這突然間的對峙吸引住了目光,心中略感驚訝。
據他所知,組織中雖然代號成員都是平級,但是至少,沒有幾個人敢這樣和琴酒說話……斯科特這家夥,絕對不僅僅只是格蘭威特的手下這麽簡單。
安室透的眼中劃過深思,随即,他聽見琴酒冷哼了一聲,道: “我以為你應該清楚,你在我這裏,可從來都不是什麽忠誠于組織的形象。”
鳴海光怒極反笑: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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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确實說的對極了,他從來沒有哪怕一秒鐘,屬于過這裏。
遲早有一天,他會讓組織和組織裏這些人都得到該有的懲罰,讓那些違背本心無法抉擇的命運回到正軌,讓所有的黑暗和痛苦在陽光的照澈下煙消雲散。
這些事情固然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做到的,但鳴海光會在這條通往黎明的道路上一直前行,即使所付出的代價,是他的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鳴海光冷冷看了琴酒一眼,帶着被懷疑後的憤怒與不滿掩飾了溢滿了心髒的情緒,他轉身與琴酒錯身離開,徑直走向了禁閉室。
雪莉在身後極快地跟上,與琴酒擦肩而過時,她十分膽大地瞥了眼對方,微微一愣。
她居然沒有在琴酒的臉上看到什麽生氣或是冷笑的情緒,更多的,是一些令她感到奇怪的冰冷與……憐憫。
憐憫。
她居然會将這種可笑的形容詞與那個組織的topkiller聯系在一起。
雪莉莫名打了冷顫,清除掉腦海中雜亂的思緒,一同再度踏入室內。
趁着伏特加在安排兩個新人時,鳴海光暗暗轉過頭看了雪莉一眼,目色沉沉。
他不自覺将手放進了大衣口袋,那裏藏着一枚可以讓公安立刻采取救援行動的情報發射器,這是他最後的底牌,也是zero生死關頭唯一的機會。
但是同樣,一旦他按下這枚按鈕,也就意味着公安的卧底計劃徹底失敗,他的身份也有極大的可能會暴露在組織這裏,一旦他暴露,屆時, BOSS不會再放過宮野家的任何一個人。
現在只能希望小早川拓真那邊能夠再快一點,不至于讓他這麽快就用上這枚底牌。
*****
同一時間,東京警視廳某支店。
“找我”抱着一捧文書的棕發警官停留在辦公室門前,微微探出身看了眼站在門口的兩個人,面色冷淡, “抱歉,我并不認識那兩個人,麻煩秋田你和他們說一下,我現在有事,沒有時間去見他們。”
“好的,宮崎前輩!”警察後輩目送着宮崎陽生離開,這才轉身小跑着來到走廊拐彎處,朝着等待已久的兩人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抱歉,松田警官,萩原警官,宮崎前輩現在又很重要的事情,你們下次再來吧。”
站在門口的萩原研二朝裏面看了眼,也不着急走,而是笑眯眯地向眼前這位看起來像是剛剛畢業的小警官詢問道: “那位宮崎警官,一直在這裏負責文書管理的相關工作嗎”
名叫秋田的小警察猶豫了一下,看了眼萩原研二和善的表情,點了點頭道: “沒錯……據說宮崎前輩在剛入職的時候因為執行任務受了傷,後來雖然沒有離開公安部,但是年紀輕輕就退到了二線,也不怎麽和原來部門的同事待在一起,一直在負責檔案整理方面的工作。”
萩原研二觀察了一下面前人的表情,若有所思道: “看起來,你似乎和宮崎警官關系很好”
“我們這裏幾乎所有人都很喜歡宮崎前輩!”小警察笑着道, “這裏的大家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才會分配過來專門做文職工作的,宮崎前輩平時在工作中經常幫助我們這些後輩,鼓勵安慰身邊的同事,我們都非常感謝他。”
萩原研二有些好奇: “這麽聽起來,似乎宮崎警官人很好了。”
“當然!”秋田用力點了點頭,一雙眼睛睜得很大,眼中露出了很明顯崇拜的神情, “我剛剛來這裏沒兩個月,遇到不會的事情,宮崎前輩都會耐心地告訴我該怎麽做,他人特別特別特別好。”
眼前的小警察一連說了三個“特別”,萩原研二也不免因為他的純粹天真露出了些許笑意。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關于宮崎陽生的事,松田陣平終于有些不耐煩地從幼馴染身後走了出來打斷了秋田小警察對于宮崎陽生滔滔不絕的誇贊,雙手插兜問: “那你知不知道,宮崎到底什麽時候……”
“宮崎!”
身後的呼喊聲倏然間打斷了松田陣平的話,三人一同回頭,一輛黑色轎車不知何時停在了正門口,小警察向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說了一聲抱歉,急匆匆地走了過去,向剛剛從那輛車上下來的兩個男人詢問道: “我是警護課管理系的秋田,請問兩位警官有什麽事嗎”
話音剛落,秋田警官看着男人展示在他面前的證件,微微睜大了眼睛。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同走了上去。
為首的男人目光敏銳地看向走過來的二人,速度極快地合上了證件,嚴肅道: “我們這裏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任務需要宮崎陽生配合,請你立刻把人叫出來!”
秋田警官像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雖然他并不是很清楚兩人的來意,不過他猜測,如果宮崎前輩知道自己所得部門需要他的支援,宮崎前輩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他朝着兩個男人行了一禮,聲音爽朗而清澈。
“是!”
見秋田轉身小跑着朝裏面去,男人這才移開目光,略微有些警惕地落在了旁邊的松田和萩原身上,問道: “你們是什麽人”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剛才都沒看清,現在也有心知道對方的身份,萩原研二上前一步,率先拿出自己的證件,說道: “我是警視廳警備部警備第一課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班的萩原,旁邊是我的同事,請問兩位是”
男人确認了萩原研二的證件,與身後的人對視了眼,遲疑了片刻才道: “不好意思,萩原警官,公安的案子,無可奉告。”
公安部的人!
松田陣平眯起雙眼,未等他繼續開口詢問,警視廳內部突然傳來一聲驚呼,玻璃碎裂的聲音讓在場四個人的眼神都瞬間淩厲起來,兩位公安速度極快地越過,奔跑着朝裏面而去。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緊随其後,四人趕到時,只看見了那道從窗口處翻越跳出去的背影。
兩個公安幾乎沒有猶豫,一個轉身跑去門口開車,另一個跟随着宮崎陽生的逃跑路線追了上去!
松田陣平正欲翻過窗臺,身後的幼馴染卻突然間叫住了他。
“……小陣平。”
剛剛還神色輕松的萩原研二立在原地站了幾秒,松田陣平走了過去,看見走廊拐角處的人表情一瞬間怔然。
萩原研二深吸了一口氣,上前檢查了一下,垂眸道: “……沒救了。”
就在幾分鐘前,那個笑着向他們不停誇贊着宮崎陽生的小警察死在了這裏。
秋田張大了眼睛,臉上近乎割裂開來的笑容與錯愕似乎在那一瞬間被殺死的瞬間還未來得及完全交替,匕首就已經由他最為崇拜的前輩之手,準确無比地刺入他的胸膛,一刀斃命。
萩原研二甚至可以想象到,當時秋田是怎麽滿心歡喜地跑到自己最喜歡的前輩身邊,告訴他公安部的同事來找他時的樣子,又是怎麽在茫然與不解的情緒交織中,猝不及防間被殺死。
他握緊了拳,情緒幾近輾轉不定,最後只能默然擡手替小警察合上眼睛。
“……hikaru。”這并不是萩原研二人生中第一次面對死亡,但沒有哪一次,讓他如此清晰地認識到,原來死亡在那群人眼中,是如此的簡單且輕易。
輕易到這生命輕飄飄的,仿佛靈魂沒有任何重量。
這種幾乎漠視生命的态度令萩原研二感到憤怒無比。
他停頓了一下,壓抑着情緒繼續問道: “那家夥面對的組織,就是這樣一群人嗎”
松田陣平同樣面色複雜,半晌,他點了點頭。
“啊。”
……而且,不止是他啊。
另一邊,正坐在押送車上準備出發的小早川拓真已然接到了宮崎陽生逃跑的消息。
他面色複雜地按下通話鍵,将這個消息率先告訴了一直藏在幕後,負責統籌這次行動的黑田兵衛。
黑田兵衛在電話中并沒有感到十分驚訝,而是道: “确認宮崎陽生就是組織埋在公安裏的那條暗線也好,現在的話,押送卡慕酒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組織那邊了吧。”
“啊。”小早川拓真點頭,面色複雜地看向對面被牢牢禁锢在座位之上的男人。
“按照我們在公寓讨論的計劃,開始行動。”
黑田兵衛利落地下達命令。
“希望,鳴海君那邊一切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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