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那你也不該懷疑小鳴海……”萩原研二冷靜一下了,組織了語言繼續道: “對。我也認為小鳴海應該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父母的死因,但他沒有告訴我們,一定有他的原因。”
“今天這件事情是小陣平你做的不對。”
“——哈”松田陣平微微睜大了眼睛,磨了磨牙道: “我怎麽了”
“我猜想,正是因為小鳴海他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敵人非常危險,所以才不希望我們參與進去。”萩原研二分析道, “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他和我們幾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小鳴海一向心思很重,很多事情不是随便逼問他兩句他就會說出來的,你這樣做他反而會更加縮進去甚至顧慮更多東西,效果适得其反。”
“你不知道……”半晌,松田陣平頓了頓, “算了,今天是我沖動了。”
住在醫院的這幾天,松田陣平曾經做過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躺在一間類似于實驗室的地方呆了很久很久,周圍的牆壁甚至地面都是慘淡的白色,他渾身被禁锢住無法動彈,頭頂的照明燈刺得他無力睜開眼睛,過了許久,他隐約看見了一個人的影子。
夢中的他非常急切的想要看到那個人的樣子,卻怎麽也無法睜開眼睛,聽覺卻變得愈加清晰起來。
海水蔓延至全身,擁有好友聲音的人擁抱住了他,冰冷褪去,溫暖的溫度通過皮膚再次蔓延。
有人拯救了他。
緊接着,他聽見了自己無比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不知在和誰說着話,随後,他被帶離了那間冰冷無比的實驗室。
松田陣平認為這并不是單純的夢。
游輪上,爆炸帶來的沖擊力一下子将距離炸彈最近的自己整暈過去,當時應該有人走帶了他,這個人有極大的可能性,就是那個神秘無比的男人。
以他和對方在船上交手的那幾十分鐘判斷,對方絕對不會是擄走自己最後還會放自己一馬的類型,所以當時,一定還有一個他不知道的第三人出現。
很有可能,就是夢中那個有着和hikaru有着相同聲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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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陣平将這件事情告訴了萩原研二,卻只得到幼馴染略帶古怪的表情: “我聽說,晴空號上有很多游客都被下了致幻劑,莫非,小陣平你也中了致幻劑”
“我在醫院檢查過。”松田陣平面無表情, “指标一切正常。”
“那就奇怪了。”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 “你在醫院醒來,手臂上無緣無故被紮了一個針孔,做完全身檢查卻發現身體一切正常,莫非是哪個美女看你暈倒在路邊順便給你注射了一支高蛋白營養劑”
“……等等,那你夢中夢到的對象為什麽會是小鳴海的聲音”
萩原研二像是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一般從座位上坐直,滿臉寫着【莫非我幼馴染gay了】的驚訝。
松田陣平沉默了半晌,冷冰冰的表情終于破功,他翻了個白眼: “別鬧了,那件事你查的怎麽樣”
萩原研二攤開手: “我找交通部的人調了附近的監控,也問了對面那家商店的收銀小哥,那天晚上小鳴海家的燈确實一直都沒亮。但是,先不說這能不能代表小鳴海真的不在家,即使他出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晴空號的游客名單上面并沒有他的名字。”
“差不多了小陣平,真搞不懂你在懷疑什麽。”萩原研二發動汽車, “私自調監控可是違規操作!既然你今天已經試探完了,下次找機會就和小鳴海和解吧。至于調查那個組織的事——”
“我們兩個也可以做啊,只要悄悄調查就好了吧,不行的話,不是可以找班長幫忙嘛。”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語氣輕松地說。
松田陣平不置可否,他看着窗外,過了一會兒道: “我有個懷疑的對象。”
*********
“廣田雅美,畢業于南洋大學,現在就職于東京一家銀行做普通職員。”
萩原研二将車停在路邊,看了看眼前的公寓。
“這位廣田小姐當時做的筆錄很清楚啊,看起來沒什麽問題。”
松田陣平扔掉手裏的煙: “有問題的不是廣田雅美,是當時和她一起的那個人。”
萩原研二突然有一點興趣: “山本潤的案子麽詳細說說”
松田陣平面色淡然的将當天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在警察面前躲躲藏藏的麽,如果對方真的是組織成員的話,這種行為倒确實可以解釋。”
“而且,他看起來不想在我面前說話的樣子。”松田陣平回憶了一番, “他戴着口罩……怎麽說呢,雖然有些模糊,但我覺得那個聲音非常像是hikaru。”
萩原研二: “!”
松田陣平皺了皺眉: “我沒有說他就是hikaru的意思,給人的感覺差的太多了,我是懷疑那天,那個家夥會出現在那裏根本不是偶然,而是因為他知道山本潤正在調查鳴海一家和組織,所以故意放了一個餌接近山本潤的。”
“有道理。”萩原研二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去試探一下這位廣田雅美小姐吧。”
兩人走進公寓,萩原研二摁下電梯按鈕,剛剛準備踏入,身後的松田陣平卻突然間面色嚴肅地拉住了好友的手臂,目光隐晦地瞥向一邊。
萩原研二只看了一眼,心下然,笑着道: “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天有個快遞放在了前臺,我去拿一下。”
松田陣平轉過身: “一起。”
兩人肩并肩朝着另一邊走,拐彎過去的同時,松田陣平驟然間将自己的外套扔到對方的頭上,遮擋住男人的視線。
看不見的男人倉皇間閃避了一下,躲過了松田陣平揮來的一擊,但随即被緊随其後的萩原研二從後面狠狠敲擊了脖頸。
男人被打暈在地,頭上的帽子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一頭明顯區別于亞洲人微微卷曲起來的金棕色頭發。
或許是解決的過于順利,松田陣平啧一聲,蹲在男人面前一把扯下他的口罩和墨鏡。
“外國人身上也沒有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萩原研二接過松田陣平從對方衣服裏摸索出來的手機,看了眼裏面的內容挑了挑眉,點開一張照片放在松田陣平面前。
這張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照片裏的女性走在路上正在打電話,笑容爽朗。
松田陣平看了一眼,立刻道: “是廣田雅美。”
“這相冊裏至少有幾十張廣田小姐的照片。”萩原研二面色嚴肅起來, “按照時間來看,這個男人三天之前就開始跟蹤了,會是那個組織的人嗎”
“不清楚。”松田陣平搖了搖頭, “感覺不太像。”
畢竟這家夥實在太好解決了一點。
萩原研二又點開手機別的應用功能從頭到尾仔細檢查了一遍: “沒有短信也沒有通話記錄和存儲號碼,一點線索都沒留啊。”
松田陣平抓着男人的手: “指腹上有繭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紛紛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先上去看看。”
與此同時,銀座某酒店。
已近深冬,這幾日冷的出奇,包間裏撲面而來的熱氣讓剛剛打開門走進來的貝爾摩德緩和了些許,她微笑着向領着她一路走過來的服務生小哥道謝,脫掉大衣挂在衣架上,剛剛坐下來,對面的人已經将冒着熱氣的茶水端了上來。
鳴海光笑了笑: “我猜你這時候應該想喝這個。”
他依舊是那副白發黑衣的打扮,因為在隐蔽的室內的關系,所以略顯輕松地摘下了那擋住大半張臉的墨鏡,此刻戴着藍色美瞳的眼睛裏閃着愉悅的光。
貝爾摩德抿了口茶: “你做了什麽”
鳴海光了然: “看起來,那邊果然出問題了”
“經過證實,卡慕酒上交的藥物數據和歐美那邊三年前在學術界公開發表過的一篇期刊中的某項研究數據一摸一樣。也就是說,卡慕酒費勁波折和平成維新團那些廢物合作才拿回來的東西,是假的。”貝爾摩德似笑非笑地翹起左腿, “現在朗姆聲稱,是山本伊織欺騙了卡慕酒,僞造了數據。”
“幸好我提前和BOSS彙報過。”鳴海光笑眯眯道: “卡慕酒那個人實在太強勢了,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在游輪上根本沒有辦法從他那裏經手那只箱子,大概也許這裏面也有朗姆本人的授意所以——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找到我的頭上吧”
貝爾摩德觀察着鳴海光的表情,勾了勾唇: “即便有,朗姆現在也沒空找你的麻煩。”
“我以為BOSS還不至于因為這種小事和朗姆翻臉。”鳴海光神色一動: “怎麽說”
貝爾摩德聳了聳肩道: “卡慕酒和山本伊織兩個人都不見了,你知道的,一般這樣的Gin一律會當作叛徒處置,卡慕酒再怎麽說也是朗姆一手培養到現在的親信,再加上BOSS那邊的壓力,朗姆這次是徹底陰溝裏翻船火燒眉毛了。”
卡慕酒不見了
鳴海光擰眉。
組織找不到山本伊織他還能理解,畢竟他确實提前暗示過讓山本伊織下船之後就立刻離開日本,晴空號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相信警方那邊也會有所察覺,可卡慕酒……怎麽自己還沒有出手,他人就跑了
怎麽可能。
鳴海光下意識否決了猜測。畢竟,解決山本伊織那樣的大企業繼承人或許還要有所考量,但卡慕酒這種角色完全沒必要。
他自己也應該很清楚,按照組織的做法,這種時候消失不見,和直接被定性為叛徒沒有任何區別。組織勢力龐大,即使他逃到國外,組織也絕對會把人找出來處理幹淨。
卡慕酒應該不至于做這麽蠢的事情。
那還會有誰呢……難道是hiro在船上發現了什麽,和公安那邊提前下手了嗎
鳴海光沉吟了片刻,詢問道: “那現在, BOSS那邊準備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先找人。”貝爾摩德道, “這麽短的時間,卡慕酒不可能逃出日本,行動組已經出動了。”
“如果沒找到或者死了還好,一旦琴酒把人找回來,我猜卡慕酒一定會咬着你不放。”貝爾摩德輕輕叩擊了兩下桌子, “還有你那個警察同事,見宮野明美那天,你在他面前說話了對吧我記得變聲器,是我後來才給你的。”
鳴海光搖了搖頭,無比确切地說: “我不會暴露身份的。”
“那個警察本來就從山本潤的資料中懷疑鳴海夫妻的死和組織有關,組織會盯上我現在這個身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微微翻下衣領,露出裏面戴着的變聲器: “人們總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加以自己的理解,一個組織成員,因為盯上了目标而使用目标的聲音對他身邊的人加以試探。只要我引導他們朝着方向去想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就如同在游輪上,鳴海光故意讓諸伏景光看到了他脖子上的變聲器一樣。即使不用變換聲音,他所扮演的斯科特。布萊克和鳴海光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那群家夥即使發現了什麽,也會下意識因為基于對鳴海光這個人的信任而推翻那些懷疑。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他确實不是什麽擁有缜密邏輯和長了滿肚子陰謀詭計的天才人物,卑劣而膽怯的家夥唯一能夠利用的東西,只有那群家夥對自己的感情。
“是麽。”貝爾摩德搖晃了面前的茶。
然而人類的感情是最難以捉摸且變幻莫測的東西。
她撐着腦袋,對于格蘭威特特意上演的這種戲碼抱有成年人獨有的看法,但她并不準備提醒眼前這個孩子。畢竟她實在太了解格蘭威特了,以至于對方在說話時是否隐藏了某些情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期待着格蘭威特回到組織的那一天,因為這個孩子注定屬于黑暗。
至于別的……人總是要摔上幾跤,才能學會長大。
所以,她只是微笑着說: “可別翻車了,格蘭威特。”
組織裏出了那樣的事情,貝爾摩德也要跟着行動組一起行動,兩個人吃完了晚餐就在酒店門前散了夥,鳴海光順便拜托了貝爾摩德送他一程。
他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卡慕酒失蹤的事情,不知不覺就到達了目的地,鳴海光和貝爾摩德聊了幾句,下車繞到了自家公寓樓的後面巷子,順着水管爬了上去。
自從用斯科特。布萊克的身份出門連續翻車之後,鳴海光下意識覺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家的地址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他在警校時期為了畢業經歷過魔鬼訓練,體能還真跟不上這猶如跋山涉水一般的上下離家回家的運動量。
鳴海光剛剛推開樓道的窗,一只腳踏進去,突然間察覺到了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目光一愣看向前方。
窗外的樹影落在了花白的牆上,月光照射進來,一位穿衣風格與他現在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相像的人與鳴海光面對面站着,對方墨鏡下的眼睛熠熠生輝,視線落在鳴海光身上,倏地一笑。
兩人四目相對,鳴海光猛地一驚,差點手一松掉下去,茫然了十秒才想起來在上游輪之前的某天,沢田君找他說這個月穿越人選的事情。
算算日子……也确實是到了。
在這之前,完全将這件事情抛擲腦後的鳴海光吐出一口氣翻到建築裏面。畢竟距離上一次見到網友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他剛剛開口準備打個招呼: “五條……君”
鳴海光的笑容微微定格,他看着五條悟擡了擡墨鏡, “喲”了一句,随即徑直走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臂,催促了幾句讓他趕緊開門,鳴海光一臉懵地打開門,這才發現五條悟的衣服頭發都顯得有些奇怪的淩亂。
“五條君……你剛才和誰打架了……”
五條悟神神秘秘地沒有說話,看了眼後面,拐角處的黑暗中,一個紮着丸子頭的青年拎着一個人()走進的屋內,順勢帶上了房門。
鳴海光沒着急開燈,若有所思地轉身: “來卧室裏說。”
三人外加地上拖着一個進入卧室,紮着丸子頭的少年将手裏的人扔在地毯上。鳴海光打開燈,這才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少年……或者看身高來講,他和五條悟被稱為青年也不為過就是了,半邊臉旁留着一撮奇怪的劉海,那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緩緩擡起,瞳孔在室內的照明燈下泛着灰暗的紫。
他的身上穿着和五條悟類似的制服,只不過下半身褲子的樣式更加特別,類似于曾經成為過時尚潮流的那種燈籠褲。
不過這兩人一起往他面前一站……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屬實猜不到這兩人還是在校DK。
對方的模樣和鳴海光想象之中的大相徑庭,但就在兩人對視的那一瞬間,鳴海光還是肯定了對方的身份,緊接着笑着伸出了手。
“在網上聊了那麽多,終于見到本人了,夏油君。”
夏油傑也笑了笑: “啊。”
“hikaru,傑,等會再聊。”五條悟撇了撇嘴,戳了戳地上的人, “這個人怎麽解決”
他擡手将地上那人的頭套拿下來,露出一張滿是殺意無比猙獰的臉。
他的四肢都被用繩子綁了起來,在看到眼前的場景後,男人大聲吼道: “格蘭威特!果然是你幹的!”
鳴海光: “。”
幾天不見,卡慕酒,你怎麽這麽拉了。
“…………什麽情況”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失蹤的卡慕酒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一旁的夏油傑忍不住扶額,解釋了一下今天下午他和悟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發生的事情。
大概是沢田君那邊的穿越儀器又出現了什麽問題,導致定位的時候,将正好和五條悟待在一起的夏油傑一同傳送了過來,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落地地點距離鳴海光的公寓不算太遠,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被滿臉氣急敗壞的卡慕酒襲擊了。
五條悟雙手插兜: “這家夥一直念叨着什麽我和那個警察是一夥的,完全不知道在說什麽,我和傑就順道一起把他給制服了。”
鳴海光滿臉驚奇: “那你們是怎麽找到我家的位置的”
“我們用了一點手段,他就告訴我們了。”夏油傑微笑: “因為之前悟和我提過H君你扮成了他的樣子做了一個假身份在活動的事情,所以我就猜想,這個人應該和你認識,幹脆就一起把人帶過來了。”
鳴海光看着夏油傑像是狐貍一樣笑眯眯的樣子,立馬不是很想問他和五條君到底對卡慕酒用了什麽“手段”,忍不住嘴角微抽: “怎麽說呢……确實是誤打誤撞幫了大忙了。”
他本來還準備等事發之後去給卡慕酒下藥來着……
五條悟嗤笑一聲,非常嚣張了擡腳踹了兩下卡慕酒: “這家夥也是那個組織的人”
“……嗯。”鳴海光看着兇神惡煞的男人在五條悟腳下被踹的滾來滾去,面色複雜地将事情大概解釋了一遍,得到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驚訝的目光。
“幹什麽這樣看着我……”
夏油傑聳了聳肩,解釋道: “大概是有一種誤把豺狼當白兔的感慨吧。”
“”鳴海光茫然片刻,看見兩個DK對視一眼笑了起來,他有些無奈,上前擡手打暈了卡慕酒,說道: “我原本是準備把這人交給警察的,不過他提前送上門來也好。”
他松了口氣脫掉外套,拿出手機,從備忘錄裏面找到一堆外賣電話,笑着遞給兩人。
“餓了吧我請客,随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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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疫情,找工作好難好難好難
最近又嚴重了,大家注意防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