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今晚的份。”說着,那人從門外塞進來一小包藥,快速離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是什麽。
賀青又趴了一會兒,待到暴動的經脈穩定下來後才去拾藥包。嗅了嗅之後便确認這正是不可描述的藥。
聞起來跟新婚當日那瓶一模一樣。
雖然施鸠當日聞過後只是恢複原形、昏睡過去,可難保這藥長期服用對身體無害。賀青眯起眼睛,緊緊攥着藥包,原本翼游派如何與他無關,可尚掌門若是鐵了心要給施鸠下絆子,他賀青必定要追究到底。
“醒了?”青碧道人不知何時站在門外,喚回了賀青的神志。
不等賀青去開門,青碧道人自己推門而入,一進門就見到賀青手裏的藥包,“年輕人,節制些,為了身體好。”
賀青舉過藥包在青碧眼前晃了晃,“掌門,您認識這種藥?”
“自是認得。”青碧坦然得很,倒是賀青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
“您知道這藥是哪兒來的嗎?”賀青組織了下預言道。
“我門內弟子給你的吧。”青碧進了屋,挑了個帶軟墊兒的凳子坐下,又從點心盤子裏挑了塊花生脆,投進嘴裏。“你不是沒早飯麽,專門給你買的點心,不吃點兒?”
賀青确實餓,聽他這麽說便不再客氣,捏了塊核桃酥大嚼起來,“你知道有其他門派的眼線混入北山派,為何不管。”
“不是時候。”兩人你一塊我一塊,滿滿一盤子點心沒一會兒就被吃得幹幹淨淨。
“您辟谷多少年了,怎麽還吃東西。”賀青意猶未盡的拍拍手。
青碧掏出一小塊絹布,細細的擦着手,反問道,“這藥,你會用嗎?”
賀青擺擺手,“施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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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碧道人瞥他一眼,“聽聞你睡一覺便無大礙,下山給你尋吃的去了。”
“哦。”賀青應得漫不經心,嘴角卻控制不住的上挑。
“你不是說心魔已經解決了嗎。”
賀青不置可否。
青碧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下去。
賀青忽然擡頭,起身往門口跑了幾步,施鸠正好出現在門外。賀青瞄向施鸠的雙手,施鸠面無表情的把打包回來的熱菜遞給賀青,賀青快快樂樂的接過來,在桌子上依次擺開。
“豔兒出現了。”施鸠落座,對青碧道人點點頭。
“翼游派跟北山派距離可不近,咱們前腳到他後腳就跟來了,此人不簡單吶。” 賀青擺好了菜,伸向烤得油脂飽滿的肥鴨,拽了一只腿下來,嚼得一臉滿足。
說起豔兒,幾日前在妓館,賀青他倆從暗道出來自後他就不見了,問妓館裏的其他人,都說不知道有豔兒這個人。這就奇怪了,豔兒一路帶他們到了小二樓,妓館裏的人都在跟他打招呼,怎麽會不認識?
可妓館裏連着幾位都對這位男子毫無印象,并不似在撒謊。
此人身份可疑,恐怕還隐藏了實力,奈何抓不住線索,只好暫且放下,沒想到今日施鸠上街,他竟是主動找了過來。
“施鸠大人,好久不見。”豔兒在飯館門口攔下施鸠,此時的他換了一身頗為素雅的衣服,只是那張臉,不施粉黛也仍舊豔麗,路人走過都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好久不見。”
豔兒頗為意外,“世人皆傳新任的妖修之首年輕有為卻性情毛躁,不堪大用,今日一見,這流言倒是不攻自破了。”
施鸠從飯館門口讓開,閃身到小路上去,豔兒緊随其後。
“頭幾日诓騙了各位,在這兒給您道個歉。”豔兒雙手放在腰側,微微颔首,屈膝,不知他那衣領何時調整過,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施鸠往旁邊一讓,避開了。
“不知你到底有何事。”施鸠冷聲道。
豔兒起身,拉好衣領:“看來妖修之首喜好男色也是假的,讓你娶人族男子也是委屈你了。”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盯上我們的。”
“別急嘛。”豔兒重新整理了腰帶,“我沒盯你們,是咱們有緣分,碰巧在妓館遇到了而已。”
“他到底有什麽事。”賀青放下啃幹淨的骨頭,打斷施鸠。
施鸠深吸一口氣,“他要拿此魚劍換咱們從暗道帶出來的東西。”
青碧道人在剝毛豆吃,慢條斯理細嚼慢咽。
“深藏不漏啊。”賀青又撕了個翅膀,“莫不是他還在诓你,想要空手套。”
“我也這麽認為,但不排除他确實有此魚劍的消息。”施鸠欲言又止,此魚此隼是沈峰傳給賀青的寶物,是沈峰認可賀青實力的證明,對賀青來說意義非凡。
青碧道人在場,施鸠并未明挑。
“此隼在懷,我已知足,不必強求,該是我的早晚還是我的,你不必為此束手束腳。”賀青并不避諱青碧,見施鸠沒搭腔,又補了一句,“我雖是散修,在這世間還是有幾個信得過得舊交情,青碧道人便在這之中。”
施鸠聞言點點頭,繼續道:“我謝絕後,豔兒雖然遺憾離去,但看起來并不死心。”
默默吃完一份五香毛豆,青碧開始吃起了熱菜,“你們莫不是招惹了不得了的人。”
“不得了的人?”
“你師父剛沈峰在散修裏展露頭角的時候,修仙界橫空出世了一位神算者,其實就是販賣消息之人,但從他這裏流出來的消息從來不曾出錯,所以人稱神算者。此人我未曾見過,傳聞長了一張很有欺騙性的臉,神出鬼沒,有人曾試圖挖出他的藏身之所,後不了了之。”
“那倒是有意思。”賀青風卷殘雲,吃了半桌子菜,打着飽嗝兒擦手。
“我推測,他曾想親自去妓館內調查,卻被我們搶了先,于是順水推舟,遂了我們的意,事後再來套消息。”施鸠道,“可他怎會認為有了此魚劍就能從我這裏換到消息。”
“若是神算者此名非虛,恐怕是已經知道你化形前的事。”賀青道,“不過他想怎樣先随他去吧,總歸是前輩,勉強不來,咱們手裏還有賜佑村的紙條等着破解。”
“賜佑村?”青碧挑眉道。
“是啊,賜佑村。”賀青掏出紙條遞給青碧。
“還真是賜佑村。”青碧放下筷子,仔細研究着。
“你知道這是哪?”
“不光知道。”青碧擡頭,眉宇間滿是費解,“我就是賜佑村的人。但那村子早在幾百年前就遭災成了死村,村民們也早都撤離了。”
“這就奇怪了,這紙條是松淩塞在文鳐袖子裏的,總該代表些什麽,他怎麽會知道這個地方。”賀青百思不得其解,“說起來,他是怎麽知道這地方的。”
青碧搖搖頭,“本就是不起眼的小村,變成死村後根本連進村的路都被山洪堵上了,若不是從那裏走出的人,不可能會知道這村子。”
“據我所知,松淩是一家凡人富商的後代,跟賜佑村八竿子打不着。”賀青道。
“那這字條的意思就耐人尋味了。”青碧繼續道,“我們村當年确實有一棵用來祈福的樹,每年春天播種前村民總會一起去那棵樹下祭拜,祈禱接下來的一年間能風調雨順,那樹名為賜佑,村子的名字其實是随了那棵樹。”
賀青跟施鸠對視一眼,“靠想是想不出什麽的,不如去看看吧。”
青碧起身,打了個飽嗝,“你沒入魔我就放心了,接下來我還有好些心要和那魔尊談,就不随你們去了。稍後,我把村子的位置給你。”
“慢走。”施鸠起身,微微行了一禮。
青碧道人走後,二人一時無話,施鸠偶爾夾一口菜,賀青則完全在拍着肚皮放空。
離開翼游派前,尚掌門的反應說明了很多問題,就算他跟活屍無關,但跟這三角形墜子肯定是脫不開幹系的,至少他清楚這墜子的用途,否則不至于不顧一派掌門的威儀躲閃,甚至直到賀青丢光了七枚墜子,才發威似得要打死賀青。
按照尚掌門的脾氣,怕是第一枚還沒丢過去,賀青就要被他掐死了吧。
突然冒出來的神算者是被什麽吸引來到妓館的呢。
以及蕭家人的态度也很奇怪,他們家的老爺橫死,幾日了,卻無人上翼游派領屍,尚掌門後又派了弟子上門,蕭家人躲躲閃閃的,似乎并不想把蕭老爺的屍首領回去。妓館的秘密,莫不是蕭家人也有參與?翼游派內的蕭雲呢?莫非他也攪在裏面?
賀青一時間有了一個十分荒唐的猜想,随即被他否認了。翼游派上上下下人也不少,尚掌門不至于賭上全門派去參合活屍的事吧。
倒是魔尊那句對傅月酌的勸誡現在想想有點道理,傅月酌太耿直了,就算門派內頗有威信,但總歸路不同,長久待下去,很難再有大的突破。
“心魔。”
“什麽?”賀青正想着事情,施鸠在說什麽,他一句也沒聽到。
“你的心魔。”施鸠嘆氣。
“啊,你說心魔,沒關系,我有辦法壓制,它平時不會出現。”見施鸠不信,賀青繼續道,“只是魔族修煉的功法與人族相悖,我的功法恰好有些特殊,更容易受他影響罷了。”
施鸠面色有些難看,一言不發。
賀青急忙拉着他的手道:“放心,待到我恢複了全部的修為,魔尊就影響不到我了。”
“盡快了結此事,我來給你想辦法。”施鸠顯然沒有相信賀青的說辭。
賀青一時無言,本想這麽糊弄過去,沒想到被施鸠看穿了。賀青沒有再做無謂掙紮,沉聲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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