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何羨美人折（3）
何羨美人折（3）
顧随找了了幾家離胡笑附近最近的飯店才定下來把她帶過去。
因為不知道迎初喜歡吃什麽，他很紳士的把單子遞過去：“這裏的飯菜味道都還不錯。”
迎初看到上邊的菜，反應過來這是一家川菜館後，指了指上面的一道湯菜：“其他的你點就可以，其實都差不多。”
她把菜單推還給顧随，“你平時喜歡點些什麽現在照常就好，不用太顧忌我。”
他點點頭：“姜絲牛肉，腰果蝦仁……”
“就這幾樣吧，”顧随把紙筆遞過去，轉而去看迎初，“我似乎對你有了些印象。”
他笑了笑，“如果我記性好一點的話，應該可以第一眼就把你認出來，剛才也就不會這樣……”
他聳了聳肩：“尴尬。”
迎初搖頭：“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我經常寫過一些句子，等演員拿着劇本想象不出感情的時候過來問我，我也會犯糊塗不太清楚該怎麽演。”
迎初禮貌的把餐具拆開，用熱水沖燙好，“所以，你沒有認出我，其實都不過爾爾，不要在意。”
就像她，經常跟胡笑來往了很多地方，也對她的交際圈不慎了解。
顧随怔了怔，片刻後隐隐知道了她話裏的意思。
“好像我記得大學的時候，經常會有一個紮着馬尾穿着牛仔褲的女孩經常到我們院裏找人，如果按照現在的順序，那個人是你吧小學妹？”
迎初啞然笑了笑：“那時候我在做兼職，胡笑偶爾會到附近的商場做導購，所以我就經常去找她一起，因為膽子有些小。”
顧随很喜歡聊大學時期的事，尤其知道迎初也和自己是一個學校出來的，還裝作遺憾的表示如果再來一次，一定會主動去認識她。
加上知道現在這種時期，迎初必然會回到自己渡過四年大學的地方後，玩笑着：“如果再回去，很希望再和小學妹在舊地方重新認識。”
“我那個時候其實挺幼稚的，很多時候都不太懂事……”她剛才說完話，手機就響起來。
她停下筷子，禮貌說了句抱歉後，用紙拭了拭嘴唇掏出手機，卻在看到來電後意外驚了：“你好。”
“你好，”商啓廷笑了笑，聲音透過電話線溫和有禮地傳過來，“現在會不會在忙？”
“不會，我現在在吃午飯，”迎初很懂餐桌禮儀，說完她用口型沖顧随說了句：朋友的電話，就想出去接，顧随卻已經搖搖頭委婉的告訴她沒關系，他示意她盡管接，自己在專心吃飯。
他說的很大方自然，迎初不好拒絕，就捂住電話，盡量放低些聲音。
“是不是不方便？”商啓廷的聲音裏隐約能聽到汩汩的水聲。
“不會，”迎初抿了抿嘴唇，“其實我最近這段時間都比較空閑，因為把工作都騰出來準備回家。”
他略微停頓後笑了笑。
迎初尴尬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有些好笑。
“你現在好些了嗎？還會不會咳嗽？”她記得之前他說自己不經意的藥還有些效果後，還特意到藥店買了些推薦藥放到他公司的前臺。
商啓廷嗯了聲：“效果很不錯，謝謝你。不過，迎初，”他清了清喉嚨，“我今天打電話過來不是單純只是想跟你道謝，目前我碰到了件比較棘手的事。”
她咳嗽了聲，很是好奇：“是什麽？”
“之前你好像承諾過如果有時間會給我做飯，還記得嗎？”
“……”
迎初不好意思輕在桌下輕捏着指根：“嗯，不過如果時間是現在的話我可能會比較趕，因為我現在……”
“小趙，這裏還有兩個賓館的訂單快去送一下，打電話催兩回了，現在的年輕人做事都那麽急，心急吃不上熱豆腐啊……”忽然，飯店老板聲音雄渾地插過來。
迎初支吾了下：“就是你聽到的，我現在在外邊，”她補充道，“而且跨了省。”
“是不是在城外出門之後的馬路右邊第三家？”商啓廷竟準确說出來地理位置之後又說出了飯店名字，迎初很詫異，“你說的幾乎不需要定位，”她輕聲說了句，“就像現在就坐在我身邊一般。”
“其實我對這幾個地方還算熟悉，”商啓廷認真的說，“是和朋友一起的嗎？”
嗯～她擡眼望了望顧随後點頭，顧随知道她在講電話，随手給她倒了杯水。
“嗯？”他不甚了解後特意将音調擡高了些，“迎初？”
她臉一熱，忽然想到剛才自己點頭他并不能看見，補充說：“對。”
他聲線略微低吟微微笑着：“不要緊張，可以跟老板說我的名字，應該可以打七折。”
沒有緊張，她搖頭：“真的？”
“真的。”
迎初笑了笑咬了咬杯壁，輕抿了一口水禮貌回問：“那你，現在吃午飯了嗎？”
很中國式聊天，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話題，又怕聊到一些會讓人語塞的話，這個話題至少無論答案如何，都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我？”他有意頓了頓，“還沒有。”
“現在還沒有嗎？”她擡了擡手，“現在已經一點了，”她潤了潤唇放下杯子，“如果生病了好像更應該準點用食，十二點左右是比較健康的用餐時間。”
她說完，就覺得自己好像在用自己從小到大的習慣去勸說他，想了想，“不過，其實這是我外婆告訴我的，我也不太清楚是否正确。”
“不過，”她仔細想了想措辭，“你現在是不是還很難受？”
“所以，這才是我目前電話找你的原因，”商啓廷似乎有些尴尬的清着嗓子，“事實上我現在就在廚房開着擴音器在跟你講話，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很擅長做飯？”
……
所以她聽到的水流汩汩聲不是錯覺。
迎初很有壓力的嗯了聲，如果平時忽然聽到有人這樣問，她會肯定的嗯一聲。
可，現在被他忽然打過電話來确認這件事，她那些胸有成竹的小驕傲就莫名的有些心虛，她這麽想着就忽然後悔說過這樣的話，“是不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現在會不會不方便說話？”他忽然問。
迎初略微沉默了會兒，望着對面在低頭刷手機的顧随，小聲問：“我會不會打擾你？”
顧随放下筷子搖搖頭，很識趣的站起來：“那邊需要補拍幾個鏡頭，我過去買單。”
她捂着電話，準備站起來阻止顧随，可那人已經笑着伸手比了個暫停的手勢之後，不給迎初反應的時間走到收銀臺。
迎初揚着嘴角說了句謝謝。
她這才有時間回複商啓廷：“我現在已經吃過飯在等朋友，她在和男朋友說話預計一時半會兒不會想起我，所以，”她頓了頓，做了總結性陳述，“我應該會很方便跟你通話。”
他笑：“聽起來很像奔赴戰場的義士，”商啓廷很怕吓到她很快就轉到正題，“過幾天，我們家庭會有一次正式的聚餐，商家的子女只要還沒有成家的都需要各自獻上自己的廚藝作品。”
他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可能需要你的遠程指導。”
迎初恍然，忍不住笑着問他：“你平時都會做什麽菜？”
“事實上，”商啓廷語氣頗是無奈的對她說，“我平時幾乎不下廚房。”
迎初：“……”
因為電話裏噼裏啪啦的聲音，她就聽到了最近這些日子愛重複出現的聲音。
迎初很快消化掉這個事實，想了想問他：“那對菜品有什麽要求嗎？”
“沒有，”商啓廷很坦然的告訴她，“只要我能親手做得出，就已經是最大的要求。”
迎初訝然于他的坦誠，輕聲說：“我需要在腦海中過一遍，才可以挑出可以拿出手，又适合新手的菜色。”
商啓廷笑了聲：“聽起來很有趣。”
“你等等，”迎初食指有節奏的輕敲了敲杯壁緩解壓力，“你現在手邊有什麽食材？”
“稍等。”
“好。”
她安靜等了幾分鐘，正是害怕他的食材自己不擅長時，他就給了回複：“抱歉，我不太會買食材，所以現在冰箱和櫥櫃裏只剩些南瓜和茄子。”
“是小南瓜？”
“對。”“有百合蓮子嗎？銀耳，還有枸杞冰糖？”
“稍等。”
“好，”迎初說，“我不着急。”
迎初換了換坐姿，兩手半疊着撐着臉頰猜測那邊的食材應該都是挑選的容易保存的食材。
不到兩分鐘商啓廷給了答案：“很巧，你要的這些都有。”
她松了口氣：“那我們先做第一個菜，百合南瓜盅。”
商啓廷颔首：“聽起來很不錯。”
迎初笑：“這道菜很簡單，只需把南瓜切一個小口，将裏面的瓜瓤掏空後把蓮子和小棗去核，與百合銀耳，枸杞一起放入南瓜盅，假如适量的冰糖蓋上蓋子大小夥轉換來蒸熟就可以了。”
“對了，”她又補充說，“銀耳，枸杞子都需要用清水泡發。”
“好像不需要一直用人在旁邊等着。”他抓住了重點。
迎初微哂：“就是需要些時間在一旁等着。”
商啓廷慢悠悠道：“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不過這道菜我之前還沒有吃過，我之前在朋友的飯店吃飯發現很多菜都有一些菜色含義，這道菜有嗎？”
她笑，“這道菜跟名字很像，含義也很簡單，”迎初說，“蒸蒸日上，百年好合……”
她說着，就咬住了舌頭耳根有些發燙，松了松手指。
商啓廷沉吟了會兒：“很好記。”
“其實，這是我外婆很狹窄的說法，也不是就一定是這個意思。”她忍不住輕聲說。
她拿起水杯喝了小口水，靜靜聽對面的人問下一個步驟。
其實他雖然不太下廚房，但可以感受到他的天賦不錯，至少比胡笑做了五天依舊不敢放油好多了。
後者甚至覺得太丢臉都放棄了讓自己教學，事實上，胡笑是廣撒網，每個人都讓教一遍，這樣，即使再沒有耐心的人都不好意思吼她。
迎初靜靜等着聽他說已經開火之後，兩手握着看了看桌面的手機時間。
好在他竟然在自己要說話之前，詢問她是不是應該去找自己的朋友了。迎初直言：“抱歉，因為我們兩個現在不在一個地方所以我需要提前過去。”
“好，”他不禁一笑，語氣卻又正式的對着電話低聲說，“不需要覺得內疚迎初，我們是兩個平等位置的人，所以，以後跟我說話都可以放肆些。”
……
……
迎初坐在商務旅行車裏，望着面前不停緊握着手不舍分開的人。
忽然又想到電話挂斷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深呼出一口氣。
在車即将開始檢票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提醒還在膩膩乎乎的兩人：“如果再站十分鐘，我們可能要等晚上的車次了。”
“好吧，記得安分守己我随時微博監督。”
戴着鴨舌帽遮住半個頭的人臨走時在胡笑臉邊親了親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別。
半小時後，她看着飛速閃過的列車倒影，把餅幹撕開放到胡笑手裏猶豫了會：“你那個同學，今天是他買的單，”她長長地呼出口氣，“以後你……”
“以後？”胡笑吃着東西，口齒不清的說，“正想跟你說這件事……顧随回來就問過是不是我跟老板有什麽關系，他很紳士的去結賬結果人家居然不收錢？你說奇不奇怪？我這家店都沒去過……”
胡笑噎了口水才繼續補充：“是不是你借口去洗手間的時候買的單？跟你說，你就總分的這麽清楚，男人有時候對這方便還是很有占有欲的，你這樣讓他的面子有些受挫。”
迎初怔了幾分鐘，很快掏出手機急着發出去一條消息：［今天是你讓你的朋友給我們買的單嗎？］
［今天的學費 所以，不要拒絕 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