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chapter 6
天真爛漫的笑容，正值二十美好年華，幾乎沒有參合半點雜質。
小雯的視線，碰巧也望向這邊。
四目相對，二十歲的目光，稚嫩而直接，李志森收回了視線，搖頭笑着說：“小妹妹，性子純，容不得一點傷害。”
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看過那本小說對他影響深遠，從小到大，他就覺得，他以後找的女人類型，絕不是那種柔軟的。
而是獨立的，有個性的。
他們彼此的思想，可以相互融合，也可以不受幹擾，彼此有自己的空間，有自己的事業，那是他最理想的伴侶。
“诶，哥們，你的車子被一個美妞騎走了。”
大鵬吃驚的使勁拍李志森的手，可那女人動作極為快速，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戴上那純黑色的頭盔，準備離開了。
李志森一眼就認出，那是露臺上的那個女人。
“喂，你等等。”
李志森追了過去，可女人壓根像沒聽到聲音一樣，踩着油門，就往上坡駛去。
情急之下，李志森做出了這輩子最大膽的事情，他幾步跑上前，張開手，擋住了那輛電動車要駛離的方向。
“卧槽。”
大鵬吃驚的張大了嘴，花生米瞬間從他嘴裏滾到了地上，這可要出人命啊。
“志森哥小心！！”
小雯一回頭，看到這一幕，也是吓破了膽，本能的叫了出來。
咻。
車子就在距離李志森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來了，簡圖透過灰黑色的頭盔，盯着眼前那個找死的男人。
“有事嗎？”
李志森出了一身冷汗，剛剛也不知道哪條腦回路短路了，居然做出那樣的事情，現在十分後怕。
“你騎走了我的電動車，我怎麽回去。”
畢竟還是外科醫生，李志森此刻的情緒，已然恢複如常，收回手臂，看着簡圖說。
簡圖将手往口袋裏一摸，掏出不知道什麽，朝着李志森一扔，他本能的接住鑰匙。
也就在同時，那黑色的電動車如鬼魅一般駛離，伴着冷冷的女聲：“那才是你的車。”
“shit!”
李志森看到手裏的鑰匙，瞬間絕望了，他自然認得那輛小綿羊，那天他推着他，走了好幾十裏路…
“啧啧，哥們，那妞，夠火辣的啊，哪裏來的？”
大鵬走到李志森的身旁，意猶未盡的看着那遠去如螞蟻一般大小的背影，身材姣好，雖然帶着頭盔，可渾身散發強大的氣場。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惹的女人。
李志森甩甩手，只随口說了句：住在隔壁的住客。
中午突發了這件事情，李志森一天的心情都不好了，因為那小綿羊可以正式退休了，他頂着熱辣辣的太陽，推着它走了好幾十裏路。
“算了，這玩意恐怕也走不了了，我先回客棧了，趁着天還亮着，要不然，非得晚上也回不去。”
“志森哥，要不然，我們陪你一起回去吧？”小雯說話時，眼裏閃着光，格外動人。
“呵呵，不用了，你們趕緊去玩吧，等會要沒時間了。”
其他學妹也紛紛勸說小雯，她們還有很多景點沒去呢，難得來了，不能白費了，沒辦法，小雯在臨走前，還不忘問李志森拿了微信。
“志森哥，回去了給我說一聲哈。”
小雯說着，活像是李志森的家屬一樣，旁邊的小女生也有捂嘴笑了，她見到只做個鬼臉，微微羞澀。
“好。”
李志森和大鵬他們，是朝着不同的方向離開，正值正午，太陽将影子映在腳下，每一步，都幾乎交融相錯。
。
簡圖距離木屋還有一公裏，電動車就沒電了，她推着車子，越過漫灘，經過一個三角形的神壇，她知道，那是人們用于禱告用的。
神壇邊上，是幾棵小樹，樹幹只有手臂大小粗，可卻十分高，部分較矮的樹枝，懶懶的往下倒，在半空形成了小弧。
随風飄揚的如同柳絲一般細碎的葉子，在湖邊上來回拂動。
漫攤邊上，有幾張長木小椅子。
兩個旅客，正坐在木椅子上，自拍着，臉上說不出的興奮和喜悅。
簡圖收回視線，走到一處叢林的入口，昨晚下了片刻的雨，此刻的小路上，略顯泥濘。
尤其是電動車輪子碾壓過時，濺起的泥土，落在深棕色的靴子上，綻開一朵泥花。
“Jana，你終于來了。”
鹿野正坐在木屋旁的大叔上，背倚着樹幹，一只腳半屈，另外一只腳自然垂下，在空中來回擺動。
手中夾着一根煙，徐徐霧氣，化作周遭的水氣。
“艾森先生呢？”
簡圖擡頭問，關于這個小美的詳細情況，她必須詢問清楚。
她不允許，讓任何一個潛在的危險，滲入這個團隊。
“他在實驗室，估計沒一個小時，是不出來的，小圖，你上來，陪我說說話？”
鹿野一貫文靜，難得有今日的聒噪，簡圖察覺到，今日的他，心情不太好。
她娴熟的将電動車安頓好，來到樹旁，一腳蹬上樹杈，正準備抱着樹往上，頂上傳來鹿野的聲音。
擡頭，恰是他伸長的手。
“來，拉着我的手。”
簡圖遲疑了兩秒，只回了句：“不需要了。”
腳下用力一蹬，另外一只腳靈活往上縮，穩穩的站在了樹杈上，她背倚着直立的樹幹，擡頭望着鹿野，問。
“怎麽？心情不好？”
簡圖很少過問別人的事情，尤其在團隊裏，大家埋頭和碰頭，幾乎都是為了同一件事情。
只是鹿野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是，他對她的關心。
“我媽，在淩晨去世了。”
鹿野的聲音，極度平靜，簡圖驚訝的擡頭，那抹隐晦的陽光，恰好落在那個男人的臉上。
将他此刻的悲傷，更愈發的加深了幾分。
簡圖明白，在進入這個團隊的第一天，他們就簽訂了一個協議，尤其像鹿野這樣的核心研發人員，更是不能離開這個團隊。
哪怕是，家人的離去，也只能自己默默的消化。
“小時候，我媽就常和我說，人這輩子哪，錢可以不多，可是，一定要活成自己像要的那樣子，別白白浪費了這一生。”
鹿野闡述着，平靜的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媽，這一次，我聽話了，你能看到嗎？”
安靜的午後，兩人沒有再說話了，簡圖就這麽靜靜的陪伴在鹿野的身旁，像一個無聲的支持。
小時候，她媽媽曾經告訴她，當一個人悲傷欲絕的時候，無論旁人說什麽，那也只叫無濟于事，最好的方法，那就是陪伴在他的身邊，靜靜的陪他度過這難熬的日子。
她想，她做到了。
這期間她還去找了艾森先生，關于小美身份的事情，詢問清楚，原來，小美是艾森先生在國外時領養的小孩。
由于是他親手撫養成人，自然可值得信賴。
簡圖也終于明白，怎麽會有如此不計較的人，也不曾介意這工作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原來是。。
“Jany，下次如果可以，你可以帶着她一起來，算起來，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
足有兩年了。
簡圖點頭，答應了，離開小木屋時，鹿野還坐在大樹上，眼神空洞，處于放空的狀态。
她便不叨擾他，剛想離開，耳後傳來鹿野那平靜的聲音。
“謝謝。”
簡圖擡頭，沖他微微一笑，甩甩手，騎着電動車走了，那灑脫的背影，着實讓人羨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鹿野媽媽的事情，在回去的路上，也觸發簡圖想起了小時候的許多事情。
注意力分散了，車速也慢了不少。
在經過一個彎道時，差點迎面撞上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女孩，簡圖手疾眼快的繞了大圈，避開了。
可沒過幾十米，她停下來了。
打開頭盔上的防護罩，從倒後鏡中，她清晰看見了那個剛剛差點撞上的男人，他此刻正彎着腰，撿起地上散落的果子。
是他？
簡圖看到一旁休眠的小綿羊，駛着電動車，往回開着。
“哥哥，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會別我媽媽罵慘了。”
小女孩眼角閃着淚花，被太陽曬得通紅的臉頰旁，都是灰黑的。
李志森伸着手，因為撿了大半袋果子，手指都蒙上灰黑的灰，要是在過去，他早就要找水去洗幹淨了。
握着手術刀的手，永遠都是那麽的幹淨，整潔。
可此刻，他卻将這一切都抛開了。
“不客氣，我剛好也沒事做。”
李志森嘴上說着，可心裏卻想着，每個人生活都不易，這麽小的年紀，背着這麽一大袋果子走，一滑手，果子全都灑了。
換上誰看到，都于心不忍吧。
“好了。”
李志森将最後一顆果子放進袋子，用繩子将袋口綁實，将袋子遞給那小女孩。
“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謝謝你哥哥。”
那小女孩走了兩步遠，回頭，朝着李志森深深鞠了一躬，以示謝意，便快步離開了。
李志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混雜汗水的灰，黏糊糊的，他的手指不知道該如何安放，就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
一包濕紙巾，遞到他面前，擡頭，李志森驚訝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