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久違地回歸
久違地回歸
本市桃林國際機場。
從英國飛來的飛機剛一落地，接機口處就一片沸騰。舉着牌子的、拿着鮮花的、翹首以盼的……
接機口處的人漸漸散去之後，一名身穿深藍色風衣，戴着茶色太陽鏡的年輕女子，踏着九寸高跟鞋，推着行李箱，邁着優雅的步子從接機口處走出，向出租車停靠處走去。
她随手招了輛車子，司機見有美女坐自己的車，趕忙下車幫着她将行李放到後備箱。年輕女子這才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開出去的同時，另一輛黑色轎車從地下停車場開出，同出租車差身而過。
坐在黑色轎車副駕駛座上的男人不經意地一轉頭，視線猛然間瞟到出租車後座內的女子，一愣神，待想再看清楚一些時，出租車同黑色轎車在十字路口分別開向了不同的方向。
“怎麽了，老雷？”方際遇偏過頭，見雷聲一臉怪異的神情，好奇地問。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人這才回過神，茫然地回問：“什麽？”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怎麽，還沒适應國內的時間，不能呀？”方際遇一臉調笑的表情。
“可能看錯了吧。”雷聲自嘲一笑，“我以為是她。”
“喲，都這麽久了，你還惦記着她呢。”方際遇邊熟練地打着方向盤，邊調侃，“想不到你還那麽長情，都快要亮瞎兄弟的钛合金眼了。不過法國那麽多金發美女，你就沒看上一個？”
“不對胃口。”雷聲冷冷地道。
方際遇一邊看路況一邊不怕死地繼續碎碎念，“要我說啊，老雷，當年你那事确實做得有點過。要換我是裴沐雲啊，也不原諒你。”
雷聲沒搭腔，閉上眼假寐。當年那事怎麽了，他倒覺得自己做得很應該，如果不那樣做，她現在肯定成別人的妻子了。雖然現在他也沒得到她，但他一定會找到她，天涯海角，只是時間的問題。
同一時間，出租車上，裴沐雲摘下茶色太陽鏡，向出租車司機報了一個要去的地址，這才靠在後座上，雙眼有些無神地望向車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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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時間過得好快，終究她還是回來了。三年前，她為了躲避一個人，不遠萬裏跑去英國，在人生地不熟得情況下，異常艱難地生活着，只待後來慢慢适應了才好起來。而三年後，她又為了另一個人，冒着撞上那個人的危險，跑了回來。
可這次她同離開時的心境不一樣，她多了份牽挂。
“小姐，是這裏嗎，到了。”出租車司機響亮的聲音響起，将裴沐雲神游天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付過錢後，裴沐雲走下車，擡頭望向大門口處的牌子。“天使小童福利院”，應該是這裏吧。
她按響了門鈴，沒一會兒從鐵栅欄裏面走出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那人開了門，疑惑地望着裴沐雲，問：“請問您找誰？”
“您好，我是來找唐果凍的，他在裏面嗎？”
女人再次望了眼裴沐雲，“您是……”
“我是果凍的母親，剛從英國回來。我是來接他的。”為了确定自己的身份，她趕忙從包裏掏出了自己所有的證件。“您看，這是我的身份證，還有這是果凍的出生證明，還有……”
那名女人拿過所有的證件一一看過之後，這才點點頭說：“我認得你，那孩子曾拿過你的照片出來，告訴我這是他的母親。”
“什麽？”裴沐雲眼眶一熱，差點滾出淚來。“那……那現在我可以進去接他嗎？”
那女人搖搖頭，“不能。”
“為什麽呀？”裴沐雲急急地說：“是需要辦什麽手續嗎？”
“那孩子昨夜發高燒，我們送去醫院了。”
“什……什麽？”裴沐雲簡直要被這個女人氣死，“那你怎麽不早點說呀？他在哪家醫院？”
女人報了醫院的地址，裴沐雲趕忙跑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趕去醫院。
十幾分鐘後，醫院到了，裴沐雲走得太匆忙，差點将行李落車裏，幸好司機師傅提醒，她才想起。向人道過謝後，她拉着行李箱走進醫院大廳，向服務臺的護士問了兒科的方向，這才又拉着行李箱急急地向兒科走去。
她走的時候正好同一名醫生擦肩而過，她沒怎麽在意，可那名醫生卻定住身子，轉身望向她的背影。
直待她走進電梯，隔着那名醫生大概四五米左右的距離，她轉過身去按電梯鍵，此時她正好面對那名醫生。等電梯的門阖上，那名醫生才驚詫地叫出聲，“裴沐雲！”
榮嘉實望着那電梯門定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臉，疼！他終于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覺。那個女人終于回來了。
他展眉舒心一笑，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喂，老雷，哪呢？”
那邊傳來雷聲冷冷地聲音，“在‘花架’吃飯，老方也在，你要來嗎？”
榮嘉實邊走邊道：“老雷，如果你嘴裏正含着湯的話麻煩你先吞下去，我現在要說一件事，肯定震到你。”
雷聲不以為意地說：“這事上還有什麽事可以震到我？快說吧，什麽事，別廢話那麽多學我媽樣。”
“老雷，你可得撐住喽！”榮嘉實一字頓地問：“我在醫院看見裴沐雲了。”
“誰？”雷聲真怕自己耳朵聽岔了。
“裴沐雲，就你喜歡的那妞。”
十分鐘後，榮嘉實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眼站他面前的雷聲，“我說老大，你這車都飚成什麽程度了，這麽快？”如果要按正常的駕駛速度，從花架開車到醫院至少要二十分鐘，可這家夥居然只用了一半的時間，果然裴沐雲的威懾力好大。
“人呢？”雷聲問。
榮嘉實指了指電梯，“剛才就在那電梯上的，我不是急着給你打電話嗎？”
雷聲望了眼榮嘉實，想了想，問：“那電梯上去都是什麽科室？”
“那邊上去科室還蠻多的，婦科、兒科、生殖科……”
“她生病了嗎？”
想起之前裴沐雲的神色，榮嘉實搖搖頭，“不像，看着精神挺好的。不過看上去有些焦急的樣子。”
“焦急？”是誰生病了嗎？她父母？她姐妹？好似都不可能，據他所知，她跟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聯絡了。“那就一個樓層一個樓層找吧。”
“不是吧，兄弟？”
雷聲拍拍榮嘉實的肩，很懇切地說：“拜托了。”
榮嘉實只得嘆氣，什麽叫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啊，估計他就是。
望着那扇關了又開，開了又關的電梯門，雷聲心裏只有一個想法。裴沐雲，哪怕今天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找出來。
裴沐雲到了兒科之後才想起，福利院的女人說果凍住院了，那門診處自然是找不到了。于是她下了電梯，又去了兒科住院部。終于在一間住着四個人的病房內找到了唐果凍。
小孩小小的身子倦縮在白色的被單內，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閉着眼，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時不時地蹙一下好看的眉頭，看樣子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
“你是這小孩的親戚嗎？”隔壁床的一位寶媽見裴沐雲盯着床上的小孩看了許久，眼睛都快要挪不開窩了，于是好奇地問。
裴沐雲輕輕地搖搖頭。
那位寶媽見了不免有些失望，“不是啊。”她給自家小孩掖了掖被子，繼續說：“這小孩可乖了，不哭也不鬧的，可就是沒見什麽人來看他，也沒人在這照顧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看着蠻可憐的。”
裴沐雲靜默，望着唐果凍小小的臉藏在被子中，心裏既心疼又難受。
對不起寶貝，媽媽在你的生命中缺席了三年，現在媽媽回來了，你一定要好起來。
好似心有靈犀般，小男孩的眼皮動了動，慢慢地睜開眼，裴沐雲的臉寵在他眼前放大再放大。
“媽媽……”唐果凍輕輕地嚅嗫道：“你是媽媽嗎？”
雖然她沒有親眼見過媽媽，但她有媽媽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跟眼前的人是一模一樣的。那張照片就在他脖子上的鏈子裏。
他擡手拉脖子上的鏈子，那是一條銀色項鏈，墜子是一個圓圓的小盒子，翻開蓋子，裏面有就有一張裴沐雲的照片。那鏈子是裴沐雲出國前戴他脖子上的，沒想到小果凍居然戴到了現在。
唐果凍看了眼照片，再看了眼裴沐雲，輕輕地笑了，“嗯，是媽媽。”
裴沐雲将自己的嘴唇咬得死緊，就怕自己難過得落下淚來。旁邊的那位寶媽聽見小果凍的話，驚訝地望着裴沐雲，原來是他媽媽啊！但這位媽媽好怪異，這麽久才來看自家的小孩，還真夠寬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