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可憐了劉姨一早上的守在攤前白白吹了一上午的冷風，連她杜哥的人影都沒看見，不過這可沒把她的希望給吹滅。
劉姨對百香莊裏的夥計們說了，以後賣早飯的事兒她來做，就不信他永遠都不來這兒買早飯，還讓林昔宛她們不要去攤前打擾她。
雖昨日飯錢只收一半的活動讓百香莊虧損了一些，但不得不說，此舉在引流方面做得還是挺不錯的。
之前食客大多都集中在上層酒樓裏，或者像李記客棧那種新開業的食肆，昨日百香莊利用百姓愛貪小便宜這點，可是吸引了不少食客。
大家一傳十，十傳百的，徹底讓長安城內的人都知道了有百香莊這家食肆。
不過它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到底是做飯還好吃還是老板過于大方得有點傻，這就不知道了。
今日，來百香莊的客人雖沒有昨日的多，但相比前幾天人流來說，可是好了不少。食肆裏的凳子都不怎麽夠，一些客人瞧着要等半天，只得嘆氣離開，說着下次再早點來。
劉姨看在眼裏，焦在心底，差點都直接讓趙四跑去集市上買個一二十張桌椅回來，不過這她也只是想想罷了，東西買回來也沒處兒放呀，更何況現在百香莊可是負了幾十兩銀子的。
在竈房裏的林昔宛和小六則完全感受不到劉姨的焦慮，畢竟她們也沒看到外面擠成了個什麽樣子，只知道今日燒的菜比往日多了不少。
前幾日劉姨說要節約用錢，食肆裏夥計們自個兒的吃食都不怎麽樣，完全是撿的當日沒有用完的菜随便抄的。
這幾日林昔宛覺得嘴裏都快淡出個鳥來，實在是想吃一些重口味的東西，來解解這幾日的饞。
說幹就幹，林昔宛等客人走得差不多後，便開始準備煮螺獅粉來吃。
畢竟這東西，會吃的人覺得香，不會吃的人只怕是捏着鼻子也吃不下去。
這螺蛳粉是林昔宛臨時想起來做的，連基本的一些食材她都沒有。
不過還好她有一個百寶箱系統，只要跟系統說一聲要什麽，系統一般情況下能給的都會給，不再像開頭幾日那般，必須得她完成任務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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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昔宛把田螺清洗幹淨，倒入鐵鍋裏面慢慢煮。
林昔宛搬出放在竈房角落裏的酸菜壇子，用抹布把上面積攢的一層灰擦拭幹淨，揭開蓋子，摸了點酸菜豆角出來。
這酸菜不知道是被人什麽時候泡着的，裏面有些酸菜都軟了。
唉，還是得她這個廚娘親自來泡一些酸菜。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螺獅粉還沒煮好時，小六就有些受不住，捏着鼻子問，“你這煮得什麽玩意兒呢，煮屎呢！屎都沒這東西臭。”
林昔宛随手撿起一塊剛才掉在案板上的小田螺，朝他扔過去，“怎麽說話呢你，食欲都要被你弄沒！”哪有人形容螺獅粉像屎的。
小六側身一閃，順利躲過，“不是我說你，怎麽說呢，主要你每次做的東西都有點特別，不是太嗆就是太臭。”
“那你敢不承認它好吃？”
小六放下手，“這個嘛，你下次做的時候，可不可以把味道給弄沒啊？真的太臭了。”
林昔宛把螺獅粉全部盛起鍋，在每碗上面澆上一層紅油，“螺獅粉就是臭的，不臭就不好吃了。”
當初她在室友們的帶領下第一次去吃螺獅粉的時候，剛一走進店裏，聞到那個酸臭味兒就直想吐。林昔宛都打算臨時跑路的，但她後退的這個小動作被眼尖的室友們發現，室友硬生生地拉着她不讓走。
後來，嗯，真相，誰都逃不過真香定律。
“說不定你們嘗了後，還天天讓我做呢！”林昔宛把螺獅粉端出去。
“靠，你端的什麽東西，這麽臭。”
她還沒把螺獅粉放到飯桌上，大家都捂着鼻子遠離了她幾步。
林昔宛只想翻個白眼，每次都這樣，每次她做些新奇好吃的東西，大家首先要嫌棄一番，甚至還懷疑到底能不能吃。
後來呢，一個個的還不是吃得比誰都開心。
這反差，是大家商量好了要襯托出她做得好吃的嗎？
“來來來，快吃，螺獅粉。”林昔宛不願多說，直接自個兒先坐下來吃，右腳大大咧咧的放在凳子上，絲毫沒有一點女兒家的修養。
趙四猶豫片刻，低頭湊到碗口處聞了聞，“嘔~”
衆人只見趙四彎着腰捂着口鼻跑遠，像是随時都要吐出來的樣子。
趙四坐在離林昔宛最遠的位置上，捂着胸口強行把心口泛上的惡心感壓下，倒了杯茶涑涑口，眉頭都快夾起一雙筷子，良久才回過神，“靠，這東西太臭了吧？”
“那你就不吃了呗。”林昔宛淡淡開口，“自己去竈房裏煮你想吃的。”
衆人咽了咽口水，趙四這反應可謂是在他們心頭留下了陰影，根本不敢嘗試。
劉姨躊蹴片刻，見林昔宛吃得蠻香的樣子，還是坐下，夾起一根粉慢慢吃起來，适應了它的臭味兒後，才大口大口吃。
其他人見劉姨都吃起來，還是跟着一起坐下。
不過林昔宛這次煮的螺獅粉是真的太臭了，粉還沒吃完呢，衣裳倒沾染上一股臭味兒。
“你這螺獅粉味道怎比臭豆腐還厲害？”劉姨皺着眉頭嗅了嗅衣裳，“衣服都不能穿了。”
劉姨面上有些許不高興，這衣裳可是專門為了等着杜哥才換的，萬一晚上他來了怎麽辦？讓他聞到自己這滿身的臭味兒？怕是他都要以為她滾到糞坑裏去了吧。
雖然劉姨也承認這螺獅粉挺好吃的，但是真的太臭了，對形象不好。
而且現在百香莊的每個角落裏都藏着一股酸臭味，劉姨十分擔心晚上時客人進來聞到這味道還會進來嗎。
“昔宛，以後你還是不要煮這東西了吧？”劉姨思索良久，還是說出了口。
林昔宛不明所以，“劉姨，是不好吃嗎？可你剛才還吃得那麽帶勁兒呢，一點都沒剩下。”
“咳咳，這好吃是一回事，能不能吃又是另一回事。我們吃倒無所謂，可萬一把別人給臭到，這就虧大了。”劉姨耐心解釋着。
“劉姨，那我們自己以後也不能吃了嗎？”柳小鹿擡起頭問道。
“以後你們要吃的話，去外面吃，怕把這百香莊給染上臭味兒。”
站得遠遠的趙四急忙附和道：“就是，就是，你們喜歡吃，可不代表大家都喜歡，也得為我們考慮考慮吧。”
“哦。”柳小鹿垂頭喪氣地長長應了一聲。
林昔宛倒覺得無所謂，不能吃就不能吃了吧，還有那麽多其他美味等着她的呢。
林昔宛一吃完，把碗筷往前一推，暗暗地對着趙四那個方向說道，“我吃好了，待會洗碗的記得洗碗。”
說罷，林昔宛擦了擦嘴就回到自己的住處換身衣裳準備睡覺。
傍晚，林昔宛在竈房裏準備着晚膳時，柳小鹿偷偷溜進來，在她耳邊小聲問着，“昔宛，你以後真的不打算做螺獅粉了嗎？”
林昔宛點點頭，以為小鹿是自個兒想吃，安慰道，“唉，不就一碗螺獅粉嗎？想吃的話，端到外面去不就行了，以後我給你做其他好吃的。”
“昔宛，我不是這個意思。”柳小鹿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就是，就是以後你不會做螺獅粉給客人吃嗎？”
“剛才劉姨不是說了，讓我別做的嗎？”
“可是，螺獅粉萬一又跟火鍋一樣受歡迎，賺很多錢呢？”
林昔宛笑笑，“唉，多大個事兒。沒有這個，還有其他的菜嘛，我無所謂，劉姨這麽做自有她的想法。”林昔宛頓住，皺了皺眉，看着柳小鹿的眼睛，“你今日怎麽了？怎跑過來問我這件事？”
柳小鹿右手擾着後腦勺，說話支支吾吾，“沒事，我就随便問問，我覺得這個挺好的，應該會賺更多的錢吧，不做的話就算了。”
柳小鹿注意到小六抱着一大捆柴火走進竈房，更是有些不自在，指了指門外，“昔宛，那我就先走了啊？你們慢慢忙。”
林昔宛笑着搖了搖頭，她有這麽吓人嗎？怎小鹿跑得那麽快，跟個身後有狗在追一樣。
小六把柴火摔在角落裏，拍了拍身上的灰，很是認真地問道，“你覺得百香莊還有多久能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以前？”林昔宛疑惑，“百香莊以前怎麽了？”
在原主的記憶裏，剛來百香莊時，百香莊就快倒閉，以前什麽樣，她還真不知道。
“百香莊兩三年前可是這條街生意最好的食肆，光是廚娘就有兩三個。”
“那怎麽現在變成這樣了？”
小六聳聳肩，無所謂的樣子，“管理經營不善呗。”
“哦，但百香莊具體什麽時候恢複成以前的樣子，我真沒把握。”林昔宛擰眉，“多則兩三年，少則一年吧。”
“什麽？三年？”小六有些急躁，“意思就是我還要燒三年的火？”
聽完小六這話，林昔宛也愣住，三年？意思也就是她最少還要炒三年的菜。
呵，她和小六還真是同病相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