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等到林昔宛忙完後，兩人便坐在竈房門口，望着食肆裏的吃得津津有味地客官們發呆。
林昔宛雙手托腮，小聲嘀咕：“你說劉姨會給我們漲工錢嗎？”
“誰知道呢？要不你再等幾個月？”小六惬意地靠着門框，微微閉上了眼。
林昔宛放下雙手：“什麽意思？”
“我是說你等百香莊倒閉後，去其他食肆裏試一試，說不定別的地方給的工錢都是這兒的幾倍，何必再等着劉姨給你漲工錢。”
林昔宛正要回答，腦子裏突然又想起系統讨厭的聲音。
【系統：宿主，這種事情，你最好想都別想，系統一旦綁定，就必須按照我的劇情來。】
“那你直接改個劇情不就得了？我還能早一點掙到錢。”
【系統：咳咳，這個嘛，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只要你根據我的提示老實來就行。】
林昔宛掏了掏耳朵，這系統，每次說話都跟沒說一樣。
【系統：待會兒一定要争取到你自己去采購食材，千萬別再讓趙四去。】
“知道，知道，我早就想把趙四給踢開，免得礙着我眼。”林昔宛想起趙四就氣人得很，也不知道當初劉姨是怎麽讓他進來的。
“你說，趙四這人會不會是食肆老板家的親戚呀？”林昔宛轉頭問道小六，莫非趙四和劉姨一樣，都是老板的親戚，怪不得食肆裏所有的夥計都怕他，就連劉姨平時都不怎麽扯趙四耳朵。
林昔宛想起今中午小二疼得倒吸氣的樣子，莫名覺得自己耳朵都開始疼。
“趙四不過就是老板當初親自帶過來的，他還當真以為自個兒比我們高一等，也是可笑。”小六輕哼了幾聲，他向來自在慣了，壓根兒就沒将趙四放在眼裏，更別說會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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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肆裏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劉姨才允許大家夥兒開飯。
林昔宛早就餓得不行，這會兒端起碗就吃，下次幹活兒前一定得先随便吃些東西來填填肚子才行。
劉姨坐在上位，慢條斯理地吃着飯菜，與飯桌上的狼吞虎咽的衆人倒顯得有些不入。
劉姨小嘗了一口蛋花湯，擦了擦嘴，嚴肅道：“今日發生的事情，想必大家夥兒的都已經知道了吧。”
林昔宛強行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碗筷，準備聽訓。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吃個飯都猴急成什麽樣子，真有這麽餓麽？也不知道注意注意形象。”劉姨在每個人身上巡視了一圈，滿是嫌棄的搖頭。
衆人只好擱下筷子，埋着頭任劉姨說，就連小六都沒再繼續吃飯。
“我平時怎麽說的，做事要沉穩，要勿焦勿燥，昔宛倒好，一位客人說話急了點，你就跟別人急了起來，萬一真弄出個什麽好歹，我看你怎麽辦！”劉姨拍了拍桌子，認真地說道。
林昔宛點點頭，劉姨這模樣，頗有幾分教導主任的味道，有理都無法說，只得低頭默認。
“不過雖然這次你的方法用錯了，還好最後我極力的挽回，客人對菜品的評價還不錯，以後多弄點。好了，大家吃飯吧。”
“劉姨，這事可不能就這麽算了呀。”趙四挺了挺胸膛，“林昔宛她……”
林昔宛一個眼神給他甩過去，趙四背都彎了些，後面的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都還沒說你買的是什麽菜呢！焉得跟個脫了水一樣。”林昔宛眼神飄向他身前的碗，“諾，你碗裏的菜就是，我想着反正你都買了，丢了也怪可惜的，倒不如直接給你吃了吧。”
趙四胸口湧上一股惡心，碗裏黑不溜秋的菜越看越想吐，“你這人怎麽這樣！”
“劉姨，竈房裏還缺個洗碗的，還不如讓趙四來洗。”小六嘴角含笑，随口提了一句。
“劉姨，我買菜都買了這麽久，恐怕食肆裏也沒人比我更熟悉的吧。”趙四有些慌神，洗碗這個活可比買菜累多了，還半點油水都撈不到。
劉姨抿着唇認真思索，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打量着，半點都找不到一個合适的人選。
“劉姨，我去吧。”林昔宛提議道，她自己就是個做飯的，去買食材還可以去挑選一些自己滿意的食物，穿來這麽幾天，都沒機會出去逛逛。
“嗯，就你吧。”劉姨點點頭，指着小六，“還有你，平時也就是燒個火而已，跟着昔宛一塊兒去，還能幫她搬點東西。”
吃過午飯，小六便推着推車跟在林昔宛的身後去集市上買菜。
一路上小販的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大街上擺放的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惹得林昔宛移不開腳。
女孩子自是愛些新鮮的東西的，林昔宛小跑在前面停在攤前仔細看着，不過她也就只有看看的份兒，她兜裏可是一塊兒碎銀都沒有的。
小六推着推車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好行動，不是推車壓到別人的腳，就是別人撞到他。
從食肆裏出來，他一直就沒好臉色，以前只是個燒火的，這下好了，還是個搬運工，除了費力還是費力。
“看夠了沒有啊？”小六好不容易趕上林昔宛，見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又不買，還看什麽看。”
林昔宛放下手中的簪子，負手走在前面，“我樂意！”
她平時也就是稍大大咧咧的人，小六的話語殺傷力在她這兒看來，完全不值一提。
林昔宛蹲在雞攤前，指着其中最肥的一只雞，“老板，給我抓這只。”
小販用繩子捆住雞的雙爪，笑嘻嘻地遞給了林昔宛，“拿好啊！”
林昔宛想也沒想，直接扔到了推車上面，遞給小販銀子，就準備去下一家買食物。
“你能不能再蠢點？”小六在林昔宛身後喊道，語氣十分不滿。
林昔宛詫異地回頭，雙爪捆着的雞早就滾到了地上，似是不認命般的還撲騰着翅膀想要逃。
“忘了忘了，诶，老板，幹脆你現在直接把它給宰了吧。”林昔宛雙手抓着雞的翅膀遞給小販，這麽一大只活雞确實有點難帶回去。
“好嘞！”小販手起刀落，動作麻利得很，肥雞只是長叫了幾聲便了卻了痛苦。
林昔宛看着地上流動的一灘血跡，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還好在這裏就讓小販将雞給宰了，不然到時候她一個人還不知道該怎麽殺，上輩子她連魚都沒殺過，更何況殺雞。
小販幾下就将雞給剝了個精光，白嫩嫩的雞肉一看就知道味道不錯，林昔宛頓時心中又有了點主意。
昨日系統還給了她一本菜譜，上面啥菜品都有，她只需要照着做便行。
兩人兜兜轉轉，買了好大一車的東西，本來林昔宛還想再慢慢挑選的，怎奈身後跟着的那人嘴巴一直沒停過，不是說腳疼就是說手疼，半點都不想再繼續買食材。
林昔宛被他吵得沒法，只能明日再來慢慢選。
二人慢悠悠地回到食肆，劉姨正坐在櫃臺處低頭核對着賬本打算盤。
林昔宛放輕了腳步，在算珠誘人撞擊聲下悄咪咪地走到櫃臺前。
“你幹什麽呢！”劉姨一擡頭，眼前突然冒出長人臉，吓得她心肝都快跳出來，撫着胸口直喘氣，“你劉姨年紀大了，經不起吓，下次能不能別這麽冒冒失失的。”
“劉姨，你在算賬啊？”林昔宛笑着一張臉，繞到劉姨身後，輕捏着她的肩膀，體貼地問：“劉姨，你累不累呀？我給你放松放松？”
劉姨拂下她的雙手，端起茶盞潤潤喉，“說吧，這次又是什麽事？是不是我給你買菜的錢花光了？”
林昔宛從懷裏掏出僅剩的幾塊碎銀，放到賬本上面，“劉姨，沒花光，你看，我都還剩了一些呢。”
劉姨不着痕跡地将碎銀揣進袖中，“我知道了，你繼續忙去吧。”
“劉姨，我想說的是，你看我現在又在買菜的對吧，每天要做兩份活，你看這個工錢也能不能給我雙份的啊？”林昔宛嬉笑着問道，一點都不放過漲工錢的機會。
“嗯，從今天起，再給你加一份吧。”劉姨頭也不擡的說道，對着林昔宛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我還要算賬呢。”
劉姨認真地在賬本上勾勾畫畫，每翻一頁，眉頭都要皺深幾分。
“劉姨，溫鼎還只有一個的。”林昔宛突然想起來晌午時劉姨曾說過讓她多做些，可問題是現在連溫鼎都沒有，“還有，那個溫鼎的錢你也還沒給小六的。”
劉姨捏着緊鎖的眉頭，心累得不想說話。
小六将推車上的食物全都一個人搬到竈房裏，伸展着四肢打算去後院躺着歇會，随便曬曬太陽補眠。
“诶，你過來！”劉姨睜開幹澀的雙眼，注意到小六這時正好沒事可做，“你再去跑一趟，多買幾個溫鼎回來。”
小六左右看了看，食肆裏除了他們三個，就沒有第四個人，不信地指了指自己，“劉姨，你叫我？”
“叫的就是你，磨叽個啥呢！快過來。”劉姨站起身朝小六招了招手。
“劉姨，我手都起泡了，可疼了，要不那你叫別人吧？”小六愁眉苦臉地道，還攤開自己的手掌心給她們看。
劉姨一巴掌打在他掌上，“裝什麽呢，你個燒火的這點粗活兒就能磨起泡？”
“劉姨，那你總不能只叫我呀，還有趙四他們呢！”小六不服氣地做着最後的掙紮。
“趙四還在後院洗碗，你要是想去洗碗也可以，挑一個吧。”劉姨揉了揉眉間，繼續算着賬。
“是你吧？”小六趁着劉姨埋頭的瞬間，對着林昔宛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她，他現在說不定都已經睡着了。
林昔宛本不想笑的，見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倒噗嗤一聲笑出來，“真不是我，誰叫你這個時候出現在劉姨面前。”
“你還不去？是想洗碗？”兩人身後傳來劉姨悠悠的聲音。
小六只好認命地跨出門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