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很快就是言言實習生涯裏正式要上的第一節課。
言言表示各種忐忑。
等到孫老師對着小朋友說道，“今天我們要跟着言老師一起學本領，大家坐坐端正”的時候，言言已經緊張地快哭了。
扶着沈檸的手臂嘴裏不斷小聲重複着“好緊張”和“怎麽辦”。
沈檸拍拍她，“放輕松。”
然後助攻了一把把她推了上去。
言言面對着一張張熱切地望着她的天真可愛的臉，只說了一句“小朋友們早上好”，便……忘詞了。
“呃……”言言咬了咬嘴唇。
要說什麽來着？腦海中閃過大段大段的空白，這種重要的場合裏，她甚至專心致志開始咬起了嘴上的死皮……
已經有調皮的小朋友開始動來動去。
言言的腦子愈發空白，好半天才想到一句，“今天天氣很好。”
“我們今天要學什麽？”
大約是言言沉默太久，在各種隐隐地和小夥伴聊天的聲音中，有一個聲音清晰問道。
言言望過去，是姜煜銘。
他正看着她，并不像剛剛那句話裏那樣對今天上的課的內容多麽好奇，反倒是靜靜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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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對，”言言這才反應過來，才想起來今天的任務，“今天，老師帶來了一首好聽的歌曲，大家想不想聽一聽？”
此起彼伏的“想”的聲音中，言言總算松了口氣，好像也沒有那麽慌了，腦子裏開始漸漸回憶起這節課要說的內容。
先是示範一下這首歌曲，言言唱完了以後問道，“這首歌好聽嗎？你們在歌裏聽到了些什麽？有誰想要回答？”
她望着下面的小朋友，下面的小朋友也望着她。
面面相觑。一片寂靜。
這不科學啊！！孫老師或者馮老師上課的時候，一到提問的環節，總有好多小朋友争先恐後地舉手要回答問題，要是沒有被喊到，還會覺得不高興。
可是輪到她上課，小朋友的回應為什麽這麽淡定……
淡定中，還有個聲音說道，“不好聽。”
言言感覺被一道雷劈過。
從小到大，被稱為天生歌姬的言言從沒有被人說過唱歌不好聽。難道是太緊張，導致喪失了唱好歌的能力？
言言表示深受打擊。
但是還得勉強着問道，“那麽小朋友們剛剛在歌曲裏聽到了什麽？想說的小朋友舉手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小朋友們并沒有聽清歌曲裏的內容，回應給言言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尴尬……
絕對的尴尬……
言言看見站在小朋友後面的沈檸擡起手捂住了臉。
“呃，既然這樣的話……”正想着圓過這個問題，言言忽然發現有一只手舉了起來，頓時喜出望外，“姜煜銘舉手了，那請姜煜銘回答一下吧！”
姜煜銘條理清晰措辭精準地完成了回答，大大出乎了言言的意料。
本來想着能來個人救場就好了，誰知道竟是個隐藏的能力者？
言言私心想着姜煜銘一定是察覺到了她的處境，從天而降幫她來着的。
人間自有真情在啊！
據沈檸事後說，當時言言的眼睛都亮了，就差站起來鼓掌稱贊了。
然後沈檸又說，“我算是對你男神印象改觀了，真正的男神就應該這麽暖，勇于在無人回答問題時站出來，幫你圓滿地完成任務。”
托了姜煜銘的救場，言言那天才放松了下來，順利完成了第一次教學任務。
言言傲嬌了，“那當然，那可是我的男神，能不暖嘛？”
*
然後又是沈檸實習生涯的第一節課。
相對于言言緊張到忘詞，沈檸就淡定多了，一口氣說着準備好的內容不帶打結的。
只是不可避免的，也遇上了小朋友冷漠臉不給回應的尴尬。
或許是小朋友們對她們二人的上課方式還不熟悉，所以不能積極配合給予回應？
言言很滿意的發現姜煜銘并沒有在這片尴尬中舉起手回答問題。
所以這就說明了，她的男神只會救她的場！完完全全是為了她！
哈哈哈哈哈她沒看錯人啊！言言內心很是得意。
*
午餐後的散步時間是小朋友們最喜歡的時間。因為有時候遇上老師心情好是會允許他們玩一小會兒滑梯的！
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繞着操場和小花園走幾圈。
言言加入了大五班表示，這也是她除了吃飯時間最喜歡的一個活動。
因為總會有可愛的小朋友要拉着她的手帶着她一起散步，這種手裏握着個小小的手的感覺實在是會把她的心融化。
別的小朋友倒還好，有時候言言也會主動去拉起他們的手一起散步，偏偏面對姜煜銘，言言就只能在他身後徘徊。
總覺得姜煜銘偶爾會散發一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氣息，別說是面對言言了，就連其他的小夥伴，言言似乎也沒見過姜煜銘和他們手拉着手散步。
好像他對什麽都不太上心的樣子，又好像對什麽都不太在乎的樣子。
這樣的性格——言言每每想到總是會有些奇怪，為何姜煜銘會是這樣一個性子，又覺得姜煜銘的眼神像極了一個人，卻又想不起來像誰。
某一日言言又徘徊在姜煜銘身後。
沈檸終于忍不住吐槽，“言老師說真的，你這樣特別像一個猥/瑣阿姨。”
平日裏言言和沈檸交流的話還是很注意用詞的，若是兩人說一些随意的話總是壓低了聲音，以免被小朋友聽了模仿了去。
所以此時沈檸壓低了聲音說出這句話，言言表示，“你才像個猥/瑣阿姨。”
沈檸望了望姜煜銘的後腦勺，又望了望言言，“啧啧啧，你忘了我上次教你的方法了麽？想做什麽就大膽地去做，勇敢邁出這一步，伸出你的手，拉上他的手——搞定。”
言言有些鄙視沈檸，“我才不要這種強迫的方法。”
沈檸看着言言這副樣子，有些好笑，“這怎麽能算是強迫呢？不就是拉個手嘛，直接一點，拉了不就好了嘛，哪裏有什麽強迫不強迫。老師拉小朋友的手多正常啊。你天天拉着可可的手也沒這樣。”
不料言言開始糾結，“萬一……他甩開了，那多尴尬。”
“言言你這個樣子……”沈檸一邊搖頭一邊打量着她玩笑道，“你會讓我覺得你很不正常啊。”
然後又故作可惜地感嘆，“姜煜銘現在太小啦，你要是等他長大，要等好長時間吶~”
言言斜着眼睛去瞪沈檸，“你在亂說什麽，你不懂，我是覺得他是我男神，男神都是只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我才不像你一樣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沈檸挑着眉有些不解，“我是奇怪姜煜銘怎麽會成為你男神，這個小孩，總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有點太冷靜了。”
“氣質，氣質。”言言糾正道，“正是因為這種氣質，所以才是男神嘛。”
“那只是你覺得。”沈檸不贊同。
兩人說着悄悄話已經從原來的小朋友隊伍中段落到了最末端，沈檸仍不死心，“聽我的，直接上手拉他！”
“你……确定？”
*
姜煜銘總是覺得散步的時候有種陰雲籠罩的感覺。
好像有個影子在他的頭頂上左右徘徊。
事實上也正是這樣的。
別的小盆友對沈檸和言言的悄悄話都沒怎麽注意過，他們的注意全在滑滑梯上；
但他對滑滑梯這些東西是沒有興趣的，所以只能放到其他地方；何況他聽力好，偶爾也能聽到言言和沈檸的一言半語。
男神？
他對言言這個稱呼挑了挑眉。
先前在學校的時候，幾個舍友總會打趣他被封為M大第一男神，他覺得M大的妹子也真是無聊極了。
如今言言整日裏跟沈檸一口一個男神他又覺得有點好笑，想到了微信上言言對他的稱呼……
如果有一天言言發現她在微信上罵的變态和她現在喊着的男神是同一人，她會是什麽反應？
姜煜銘不知道為什麽開始去想以後的事情，回了神他又想到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變回原來的樣子。
畢竟現在這副樣子總不是長久之計，何況他這副樣子完全沒有辦法進行學校的活動，跟舍友發了微信解釋是有點事情暫時不去學校，但是拖得越久也越難解釋。
當時張女士是怎麽說的呢？
“……你也不能怪那個女生，你要是一個人跑回來，門衛沒準還不放你進來，到時候萬一報了警更難解釋；
但她這麽把你送回來，小區裏那麽多人看到，到時候難道跟他們解釋這是我兒子？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行，你白天不能一個人呆在家，雖然你的智商是正常的，可是你現在身體只有這麽大，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你別以為鄰居都不知道每一家的事，都清楚着呢……
不把你送去幼兒園，別人問起來，怎麽解釋你一個小朋友天天呆在家？
……”
姜煜銘正回想着張女士的話，右手猝不及防地被握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