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只是拿到你的衣服，我卻有了擁抱你的感覺。」
——摘自《夏日記事簿》
*
“肯定什麽啊？”江沅聽話只有一半，不解看向夏予初。
夏予初愣愣神，待反應過來，說了句肯定是你說的對。
江沅不是傻子，看夏予初剛剛那眼神實在不算無辜，心中也有了猜想。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說，那邊有個體育老師就喊着準備準備比賽要開始了。
随着比賽正式開始，場上一下進入氛圍。
夏予初松了一口氣，她看陳景延犯花癡這麽傻的事情，那可不能被江沅知道。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都有這一面，但她不一樣，她的喜歡裏，她不單單只有這個。
于是趁着江沅注意力被轉移，夏予初也把視線放到場上。
她對籃球的了解不多，只看到到雙方各派了五名球員上場，至于其中什麽中鋒、前鋒的位置她是看不明白。
好在她有聽班級裏幾個同學聊起過，他們說陳景延腳傷才好沒多久，就讓他打後衛的位置。
可那後衛有什麽用，夏予初還是看不明白。
反正是随着比賽進行，她看到是林南丞跟黃奕鈞負責進攻，投球角度不佳時就會把球丢給陳景延。
比賽時間過半，他們十班以19:3領先八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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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場休息階段，男生們下場到夏予初這邊喝水、休息。
黃奕鈞嫌熱，脫掉隊服裏頭的衛衣丢給卓蘇可。
十班同學見此打趣他們，說他們這是借公事談戀愛啊。
卓蘇可頂回去：“我就是幫他拿個衣服而已，同學之間，你們誰讓我幫忙我都會幫忙的好吧。”
夏予初知道卓蘇可一心只有在追星上，她同黃奕鈞的關系一直說不大清，問她也只說是朋友。
但在同學眼裏，這就稍微有點欲蓋彌彰，特別是黃奕鈞喜歡卓蘇可這事，就跟王佳佳喜歡陳景延一樣，全班都知道。
“行啊，那你幫我也拿一下。”一個男生趁機開玩笑。
卓蘇可為顯大義，自動充當人形支架。
正當夏予初給這一幕看傻，想着這樣會不會把卓蘇可累到要幫她分擔一點時，一件衛衣咻一下直接把她整個人蓋住。
哦不，準确得說是兩件。
夏予初發愣之際，頭頂一沉，她已經能猜到是個什麽樣的情況。
緊接着，林南丞的聲音悠悠傳來：“班長，麻煩你幫我們拿一下啦。”
夏予初聽到這聲音第一反應是她哪敢啊，江沅還在身邊，可那衣服上的味道傳入鼻尖，她不由怔了一下。
都說關于氣味，那是一個人對某件事情或者人最獨特的記憶。
雪松味。
那就是她對陳景延最獨特的記憶。
“害，林南丞怎麽那麽粗魯。”身旁的江沅幫她拿掉一件衣服，輕聲吐槽。
眼前重見光明，夏予初映入眼簾的第一幕就是兩個逐漸走遠的背影。兩人都脫下了厚衣服，黃色隊服裏套的是短袖。
夏予初有點驚喜，再往江沅手中一看，那件灰色衛衣，不正是陳景延今天所穿的那件嗎？
“來，我倆換換。”這一刻夏予初哪還顧得上別的什麽，只是一件他的衣服，竟有種想獨占的心。
仿佛抱着他的衣服，間接性地就能被他的氣味所包裹。
江沅當然毫不在意這些，說換就換。
拿到他的衣服後，夏予初還有一瞬的錯愕。
再之後，籃球場上還發生了什麽動态，她還哪有什麽注意力去看。
等到籃球比賽結束，林南丞和陳景延回來拿衣服，夏予初還有些戀戀不舍。
這樣的機會，在整個高中生涯，她知道并不多。
回教室的路上，卓蘇可跟她們講起比賽的後半段，好像感覺他們班的男生在故意放水。
林南丞走在她們身邊，笑着說：“主要是八班那幾個都不會打球，總不能讓他們比分太低，太難看吧。”
還有這回事嗎？
夏予初回憶着，上半場的比分好像是19:3，到了下半場是25:18，原來是她們班放水了，她還以為是八班突然奮發圖強了呢。
林南丞接着說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反正我們穩保晉級。”
卓蘇可笑笑：“得了吧，你們得拿個冠軍啊，這樣老陳把你們供起來。”
“這有什麽難的，校隊頭號選手都在我們班，拿冠軍不是輕輕松松的。”
說到這，林南丞拍了拍陳景延的肩膀：“對吧？”
陳景延沒坑聲，只笑了一下。
夏予初就走在他們身邊，目光完全不受控制看向陳景延。
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跟球場上的那種意氣風發的笑容不同，此刻看上去倒顯腼腆。
林南丞又說：“那我們班這次如果拿冠軍，老陳能不能帶我們出去潇灑一下啊。”
“你想多了。”卓蘇可潑冷水，“老陳給你買點好吃的意思一下就不錯了，還想出去潇灑，做什麽夢呢。”
“哎呀，夢想總是要有的啊。”林南丞三兩步走到夏予初旁邊，“班長～你會幫我們争取的對吧？”
夏予初萬萬沒有這個本事，她只能說盡量。
身旁江沅拉拉她的袖子。
夏予初又補了一句：“如果老陳不同意，我們可以自己周末去潇灑的。”
“行啊，那就先定下來，周末吧。”
“啊？”
夏予初愣了一下。
江沅說：“行，我周末有空。”
“那去電玩城玩啊，我知道一家新開的電玩城，正在做活動。”
黃奕鈞說：“可以，我都好久沒去過了，周六下午吧，早上我要去學畫畫。”
夏予初都沒反應過來，幾人就已你一言我一語先将時間定于本周六下午。
問題是這周籃球比賽還沒到決賽，怎麽就先把慶祝活動想好了？
到了周六下午，夏予初出門時特意收拾一番，穿了張麗蘇給她新買的衣服。
那日在學校讨論這件事時，陳景延沒有明确表示自己不來，只說有時間就來。
就算是只有一絲希望，夏予初都希望自己在他面前可以好看點。
她自認自己的長相普通，但好在遺傳了夏海清皮膚白的特點，俗話說一白遮百醜，還好有這一優點，不至于讓她在他面前太多自卑。
按照約定時間，夏予初趕到電玩城的時候，參與此次活動的人差不多都到了。
夏予初只注意到陳景延今日穿了一件白襯衫，她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只感覺自己的目光全然被人吸引。
在那時她們學生之間流傳着一句名言——你是年少的歡喜，這句話反過來讀就是喜歡的少年是你。
而夏予初還要在後頭再加上一句，那就是喜歡穿白襯衫的男孩，特別有少年感。
林南丞去電玩城的前臺換了幣回來分給大家。
夏予初的注意力全跟着陳景延跑。
電玩城是新開的，很大，有不少娛樂區域，她對這些機器沒什麽興趣，就跟陳景延到了一排投籃機那邊。
江沅不用說，這種時候都撒開腿了玩。
夏予初在今天之前其實只進過一回電玩城，那次還是夏時雨非要玩賽車游戲，張麗蘇扭不過他，夏予初就站在一旁看。
這回她看陳景延往投幣口投了兩個幣，自己也就跟着投了兩個。
兩人相距有些距離，還隔着好幾個籃球架。
游戲開始，随着擋板落下，夏予初拿過一個籃球往球框投。
可她對此是真的沒經驗，一連好幾球都投空。
待到一局結束，她側頭看見陳景延那邊還在投球。
他的動作十分流暢，仿佛都不費力似的。
夏予初已經不是頭一回看他投籃了，但每回看，都覺得他很厲害。
而且明明不是一樣的機器嗎，為什麽他的那邊還在繼續？
夏予初是真的好奇，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陳景延邊上。
他那臺機器上的比分顯示的是210分。
夏予初在心中默默感嘆，不愧是校隊的人，跟她剛剛那個二十分完全沒有可比性。
“你真厲害。”她完全沒忍住，一下就把心中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了口。
陳景延沒有看她，手中還在不停地拿球、投球，重複輪回這個動作。
但他回了句：“基本訓練而已。”
夏予初略懂他指的應該是校隊經常會訓練，而他們訓練時就會有投籃訓練。
她點點頭，站到一旁默默看着他。
真厲害啊，她還是不驚感嘆。
不過沒一會，陳景延停下了動作。
她看到他喝了一口水，接着按了一下投籃機旁的按鍵，剛上升沒多久的擋板又降了下來。
哎？怎麽他不用投幣就可以接着玩呢？
直到她擡頭看到機器上的STARE3，她反應過來。原來投籃機還分關卡。
看來真的是她剛剛太菜，所以玩不到第二關。
待到陳景延三局結束，他停下來休息。
他看到夏予初一直站在身邊，問了句：“班長，你是，有事找我嗎？”
“啊…”
夏予初愣了下，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中在看他發呆。
“沒有，沒有。”她趕忙解釋，“我就是看你投籃挺厲害的，我看一下。”
“嗯。”他淡淡應，“這沒什麽，只是熱個身。”
聽他這個意思，好像還沒拿出全部實力。
夏予初笑笑：“那你能教我怎麽投籃嗎…我剛剛試了一下，連第一關都沒過去。”
她看着他，目光盡顯清白，沒有人知道，在說出這話時，她用了多大的勇氣。
陳景延沒有立刻回複。
游戲廳裏很熱，時間過去仿佛很久，久到夏予初以為他應該會拒絕她時，她聽到他笑了笑。
“我沒教過別人投籃，不過你可以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