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此時的天陰沉沉的,雨早已停歇,腳下是粘稠的泥土與生機勃勃的青草,微涼的風吹拂着。
而雨後的空氣很是清新,本還想找薛雯承與星落子的宋容兒被她一聲喚住。
別頭看她,笑吟吟道:“怎麽了?”
兩人現在的距離也不過是兩米,宋容兒雖不知她要作甚,但還是向她走了過去。
趙銀菱對上她的目光,面上無異,心想着: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宋容兒玉立在她面前,看着她,心中認為她定是又要責備自己了。
會再次提醒她,下次不要如此孟浪,得帶上她與薛雯承。
趙銀菱一言不發,趁宋容兒沒有反應過來,不,準确來說,是還在深信她。
她唰地亮出匕首,天空打起了響雷,扭曲而粗長的閃電印現出來。
布帛被劃破之時,恰好被這陣雷聲徹徹底底掩蓋住。
殷紅的鮮血濺在草地上,天淅瀝瀝地下起了毛毛雨,似乎想要沖刷掉那抹豔紅。
宋容兒感覺沒什麽比現在更震驚的了,她捂住涓涓細流出血的手臂,咬緊牙關看着與自己對立的趙銀菱。
這下子,她完全回味過來了。
趙銀菱就是那個兇手,她就是那個暗處人,從一開始,她就在布局,精打細算着。
從一切熟悉的手法,到如今的裸露。
當初秦伶定是與她聯手,陷害與自己,她想要借秦伶之手,将自己掩殺掉。而她自己完全不需要露面就能解決掉自己,只需在暗處出出手。
到時出了什麽事,她再與秦伶撇清關系,她也的确是這麽做了,也引起秦伶的不滿,兩人鬧掰。
趙銀菱怕秦伶把自己給供出去,便要對秦伶下殺手,秦伶身上出了殘卷一事,她認為家族對她失望至極,不會再搭救自己,便也自己受着了。
當秦伶被逼得走投無路時,她決定來找宋容兒聯手。
但她終是死在了趙銀菱的手上,現今,宋容兒在詢查真相,趙銀菱知曉,以宋容兒對她的了解,又這麽執着地查下去,倘若別人查不出,她也得遲早查出來。
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得動手殺掉宋容兒,無後患之憂。
當然,對于她來說,無論宋容兒有沒有這個威脅,她都是要殺了她的。
宋容兒唯一沒能明白的是,自己又做了什麽,讓她如此想方設法地殺害自己?
還僞裝得那麽深,她都信了,甚至沒有一絲絲發覺。
總體來說,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她的異樣。
若是方才她沒有及時用手臂擋住,恐怕她現在就人頭落地了。
明明她那麽努力地對男女主好,有好的東西都會給她,她一直想要當個好師姐,還給他們制造空間……
宋容兒越想越氣憤,此時質疑也毫無用處,但她還是想問問:“我何時對不起過你?”
趙銀菱輕扯嘴角,看着匕首上的血跡,道:“師姐,你知道嗎?我一直在後悔那天沒有一劍砍下你的腦袋。”
宋容兒微微睜大眼,那天指的是堯之森,她将劍架在她脖子上的那一天,也是宋容兒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以心魔糊弄過女主,從而劍下逃脫的那日。
難道她一直都想殺白月光師姐?
所以那天她只是僥幸躲過一劫???
宋容兒飛快地回想着,原書中也沒有寫白月光師姐跟趙銀菱有過多少交集。
不,有的!
是男主,兩個人的交集是因男主而起的,結束也是。
宋容兒猛然驚道:“你一直都知曉?”
趙銀菱平靜地望着她,笑道:“師兄可是喜歡師姐你好久了,小時候,便見着他看向你的眼神不一樣,自從師姐從堯之森回來後,師兄更是對師姐迷戀了,我平生未後悔過什麽,而如今,我覺得我這一生的唯一敗筆就是……”
“把劍從你脖子上挪開。”
原來她心裏一直在意這男主暗戀白月光師姐這事,而且她甚至嫉妒到想殺掉白月光,當時或許是她內心還有些動搖,才沒有真正下了殺手。
否則當時宋容兒可能要一睜眼就看着自己的腦袋落地了。
經過時間的洗禮,她沒有做成這事,便一直耿耿于懷,加上男主還是對她無意,促使了她下定決心。
為了遮掩自己,她故意讓秦伶得知薛雯承暗戀白月光師姐,她對秦伶的性格摸得透,便讓秦伶來當了這個槍頭鳥。
秦伶死後,既然她一開始的目标就是宋容兒,那麽她早晚都會對宋容兒下手。
“我對他無意的,你何至于沾上人命?”宋容兒最氣的還是她這樣的布局,殘害他人。
趙銀菱握緊匕首,道:“他對你有意,所以你必須死,他人也不能觊觎他。”
說完,她不願再與宋容兒多說一句,持刃而上。
宋容兒也無心管傷了,翻出劍,與她對打。
趙銀菱用一把普通的匕首,不用自己的劍,就是為了秘密殺了她。
太狡猾了,怪她一直以來小瞧了人家,信任着她。
宋容兒格擋住,翻轉了劍尖,挑開匕首。
兩人對手打着,趙銀菱嘲諷道:“師姐好功力,單手接招,深藏不露。”
她這話若有所指,暗則說她表面高潔,背地庸俗至極。
“你不配這樣叫我,給我閉上你的嘴。”
宋容兒正氣頭上呢,不想與她說什麽好話了,反正斷崖那裏,多難聽的話,她也聽着了。
一個來回合,宋容兒讓她身上挂了彩,還贏了她。
但她卻猛然驚醒,不對,趙銀菱平常哪有這麽弱,怎麽可能會輸給單手的她。
宋容兒立馬收劍,準備遠離此地。
可趙銀菱徒手握住劍尖,将劍保持在她的脖頸上,笑着望着宋容兒,她握得很緊,血鋪展在劍身上。
與此同時,喧鬧聲忽而響起。
一下子,四周堵滿了人,宋容兒認出來了,這些是各派的掌門及小有名氣的人。
只聽聞他們的驚喝聲,及見那審視的目光。
宋容兒看向趙銀菱,只見她早已收起了笑容,如今只有憤怒與傷心挂在她臉上。
她一副受了重創般的模樣,手還死死握着宋容兒的劍。
将這一切結合起來,就成了宋容兒要殺趙銀菱,趙銀菱為保命,從而劃傷她的手臂,緊緊握住劍尖阻止宋容兒殺她。
“沒想到竟是你殺了我兒?!”秦昌正怫悒道。
秦昌正擺脫了左丘?
宋容兒見到他的第一反應是這麽想的,那麽左丘哪去了。
其他派也議論紛紛了起來,從而,宋容兒看見了一臉嚴肅的宋谏。
她心中咯噔,雖說原主跟宋谏感情不怎麽樣,但經過了這幾個月,宋容兒發現宋谏對她很好。
好到她現在見着他,就怕他會誤會,會失望。會難過。
“師姐,你怎又能于此。”
劍下的趙銀菱落淚抽抽噎噎道。
宋容兒此時才發現自己一開始就中套了,從她跟着趙銀菱走的那一刻起,她就掉入趙銀菱布好的局裏了。
趙銀菱并非只打算殺了她,她還給自己留了條路。
倘若她成功殺害宋容兒了,那麽她就會毀掉證據,把宋容兒的屍體用化骨水溶掉,叫她死無全屍,找都找不到,可如若,她沒能拼過宋容兒,那也無妨,因為她已經收買了人,去傳播兇手在東間與人交手,只要她惹怒了宋容兒,故意敗給宋容兒,掐好時辰等人來。
到時候,宋容兒可就是身敗名裂,萬劫不複了。
畢竟,人們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也只同情弱者。
而如今,她走的是第二條路。
在這喧騰的氣氛下,宋容兒盡管多想殺了趙銀菱,卻也不能輕舉妄動。
否則她真的一落千丈,敗壞門派名聲了。
宋谏卻是擋在了宋容兒前面,護着她。
“宋谏!你還想護她?”秦昌正喝道。
四周紛紛應和:“宋掌門就別再執着了,事情就是如此,那秦家愛女的屍身還帶有着宋容兒的劍氣。”
“那劍氣藏得入骨了,若不是秦莊主下了狠心,刨骨探查,怎又能發現?”
“宋谏,你也就認了吧,家門不幸,難不成你還要因此背叛正道?”
“老糊塗啦,老夫勸你快快回來,孽女不值,應當株之。”
“殘害同門,更不能留!”
“她曾與秦伶有過過節,秦伶連骨子裏還帶着她的劍氣,想來她是對秦伶恨之入骨,如此歹毒,留不得留不得。”
宋容兒看着屹立不倒護在自己身前的寬厚身軀,心尖顫動着,熱淚差點滾落下來。
她本以為正直的宋谏板着臉,是準備好滅女了的。
畢竟趙銀菱竟然将線索藏在了秦伶的骨子裏,幾乎僞造得毫無破綻,倘若是她,可能也信了。
而如今她就算解釋,也是徒勞無功。
他人已認定,她再怎麽辯論,都是又添上更深的一筆懷疑與确定。
宋容兒抽出劍,與趙銀菱對視着。
無論她此時心中多慌亂,多想哭,她都只能強撐着,假裝心如古井。
趙銀菱臉上挂着淚水,望着她。
宋容兒清楚她心中很是得意事情的順利,她不甘地想:難道主角光環就是這樣的嗎?
炮灰就是必須死的嗎,一點挽救的機會都沒有嗎?
明天想日萬,願我這個蝸牛(手殘時速)手速能成功(T皿T)
算了,還是洗洗睡吧,夢裏啥都有,我要在夢裏日五萬乛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