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成了我的豪門老攻

第31章 隐瞞

隐瞞

臨近高考，蘇闵也越來越緊張。

有了藝考成績加持，他只要文化課發揮正常，一定可以順利進入Z大。盡管他藝考通過的那幾所名校對文化課的要求也比一般學校高，但畢竟蘇闵曾經也短暫當過幾天學霸，文化課對他來說不是什麽問題。

可不知怎麽的，蘇闵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最近發生了點不好的事情，江伩忽然轉學回了D市老家，而原本去B市參加美術藝考的許寂也被他爸關到了家裏，許斌直接對外說過段時間要送兒子出國。

蘇闵是個非常受情緒感染的人，最近他和時易一起去偷偷看了許寂，這小子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真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麽意外。

邊予辰聽到後在電話裏安慰他: “沒關系，最近我可能會比較忙，等你高考的時候我就回去陪你。”

蘇闵一愣: “你要回來”

“嗯，這幾天我抓緊把主修課的進度都趕一趕，我看了一眼期末周的安排，你高考那兩天我剛好沒有考試，我回去陪你。”

“你可別又熬夜通宵的，”蘇闵知道他課業壓力大，皺眉拒絕道， “你真不用回來，這不是還有我爸媽呢嗎，我還不至于脆弱到需要你全程陪着。”

“我脆弱，我需要你陪着行嗎”邊予辰半開玩笑， “到時候我遠遠看着你進考場就行。”

因為邊予辰的話，蘇闵稍微安心一些。

臨近高考的最後兩個月，一中也不再強制大家住宿，離家近的同學可以自行選擇回家住，學校也希望大家都能夠以放松的心态迎接高考。

這天放學，蘇闵剛走出校門就接到了蘇邵臨的電話。

最近蘇邵臨回家也越來越勤快了，畢竟高考是件大事，偶爾的陪伴和心理輔導還是要做到位的。

“爸，怎麽了”

電話那邊靜了兩秒，接着又輕笑一聲: “好久不見，蘇闵……”

沙啞的，帶着一絲惡作劇般的嘲弄。

熟悉的聲音令蘇闵眉頭一蹙: “你是……”

“怎麽聽不出來我的聲音嗎”

“……邊…野怎麽是你你為什麽會拿着我爸的手機”

邊野語氣惡劣: “想知道為什麽啊你可以自己來看一看啊……”

接着他又報了一個酒店的房間號，蘇闵腦子一懵，瞬間劃過無數種猜想和可能性，他緊緊握着手機，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仿佛是蘇闵的反應取悅到他了，邊野笑了笑: “等下我還會給另一個人打通電話，叫她也過來看看，你知道是誰嗎”

蘇闵心下一慌: “邊野，你它媽到底想幹什麽——”

邊野打斷: “你可要快點來，我等着你。”說完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此時正值放學，到處都是結伴回家的學生，蘇闵破開人群往外狂奔，跑到大街上就立刻攔了一輛車往酒店趕。

緊趕慢趕，他還是晚來一步。

當蘇闵氣喘籲籲地跑到酒店房間的時候，遠遠就聽到裏面傳來激烈的争吵。

玄關處入眼就是一片混亂，鞋子外套散落在地，貼牆的全身鏡裂了長長一道口子，左手邊的衛生間半開着門，裏面濕漉漉的氲着水汽，透明玻璃上的水珠滴答滴答地往下劃着。

蘇闵握緊拳頭竭力讓自己冷靜，再往前拐一步就看到蔣淑正聲嘶力竭地哭喊着，而蘇邵臨穿着酒店的浴袍跪在蔣淑面前，紅着眼睛求她原諒。

一張大床奪目又刺眼，被子和衣衫都亂作一團，這裏發生過什麽自然不言而喻。蔣淑和蘇邵臨還在争吵着，邊野穿着一條牛仔褲坐在蘇邵臨身後的床邊上，肆意袒露着上半身的各路痕跡，置身事外地看着這場好戲。

蔣淑崩潰地哭着，她拿手裏的包狠狠地扇着蘇邵臨，蘇邵臨跪在地上攬着她的腰，一動不動地任由蔣淑打他。

“蘇邵臨，你還要不要臉了，我早知道你在外面養人了，可沒想到你竟然是和男人搞在一起蘇邵臨，你什麽時候成同性戀了我怎麽不知道啊你喜歡男人你娶我做什麽我算什麽你說啊你說話啊──!!”

蔣淑哭的要喘不上氣，手上的勁也越來越狠，像是要發洩着這麽多年來的不滿: “惡心，真惡心!你爸媽活着的時候知道自己兒子這麽惡心嗎還說什麽你想法單純沒交過什麽女朋友，到處張羅着給你相親，騙子!都是騙子!我真是被你們一家人都害慘了!”

眼前的一起都超出了他的接受範疇，蘇闵只覺得渾身血液倒流，他顫抖着呆愣在原地，蔣淑和蘇邵臨都沒有意識到他來了，而遠處的邊野卻靠在床頭默默地看着他，嘴角的笑挑釁又諷刺。

蘇邵臨被推的趔趄了兩步，蔣淑轉而要去抓他身後的邊野，一直沒有反抗的蘇邵臨忽然起身抓住了蔣淑的手，挺身護住了身後的邊野。

“阿淑你別鬧了──”

看到這一幕，反應過來的蘇闵簡直要氣炸了，他瘋了一般沖上去推開蘇邵臨，一腳把邊野踹到了地上，撲上去一拳又一拳往邊野臉上招呼。

“你它媽的狗逼賤人，你竟然敢找上我爸──”蘇闵顫抖着嘴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瘋狂地揍着邊野， “你它媽找死!”

邊野被打的鼻青臉腫，嘴角還滲着血，他笑的陰郁又癫狂: “喲，這點刺激就受不了好戲才剛開始呢……”

“艹他媽的，老子今天弄死你!”

蘇闵紅了眼，下手更狠了。

姍姍來遲的工作人員也被眼前這一幕吓傻了，連忙一邊報警一邊上前拉架。

“別打了!”

“小夥子你冷靜一下!”

……

蘇闵打急眼了，一旁争執的蘇邵臨和蔣淑也被蘇闵的動靜吓了一跳，直到看見蘇闵掄起旁邊的落地金屬臺燈要往邊野腦袋上砸，他們才如夢初醒一般上前攔住蘇闵。

“都他媽放開我!老子今天就是要弄死他!”

蘇闵甩開蘇邵臨阻攔他的手，蔣淑又撲過來摟住蘇闵的腰，哭着讓他住手。

蘇闵剛想把蔣淑也推開，下一秒，哭脫力的蔣淑忽然暈了過去，蘇闵連忙順勢接住倒下的蔣淑。

“媽──!”

“阿淑──!”

蔣淑甩了半天的包散落在地，松散的金屬扣将裏面的東西都掉了出來，蘇邵臨眼神一瞥，撿起其中一張刺眼的透明文件袋。

——

“在這裏的和解書上簽個字就可以離開了。”一個中年警察将紙筆推到蘇闵面前， “你們小孩子就是年輕氣盛，有什麽事還非得動手解決呢”

蘇闵一身狼狽地坐在警察局的調解室裏，衣服和碎發早就被汗水浸濕了，握着拳頭的手還在淌着血。

一個小時前，救護車接走了暈倒的蔣淑和陪護的蘇邵臨，打架的蘇闵和邊野就被帶到了警察局。

看完監控做了筆錄，邊野十分配合地表示願意和解，蘇闵卻死也不肯簽字，還作勢要繼續動手。

沒過多久，邊厲也趕來了警察局，看完監控以後，他一言未發，徑直把邊野拉到了門外走廊。

“我和那人就是在網上認識的，一共也沒約過幾次，誰知道剛好這麽巧，他偏偏會是小辰的…同學的爸爸”邊野語氣随意地介紹着他和蘇邵臨的關系，他聳聳肩， “哎呀，你情我願的事情， you know，我之前一直是這樣——”

“啪——”

邊厲狠狠甩了邊野一巴掌，厲聲斥責道: “少把你在美國的那一套給我帶過來!做了這麽見不得人的事還好意思找借口”

“美國的那一套…呵…”邊野擦了擦嘴角的血，低聲嗤笑， “還不知道都被誰學了呢……”

邊厲沒有聽清，蹙眉: “你說什麽”

“沒什麽——”邊野重新站直， “既然如此我也不廢話了，爸，咱們最近的并購案這麽不順，不就是因為我們的競争對手綠能集團，一直仗着自己地頭蛇的身份和我們搶生意，而綠能最大的股東就是那個和您争了幾十年的許斌……”

邊厲心下一驚，他從來沒有和邊野說過這些事情，不知道這小子是從哪裏打聽來的。

“蘇邵臨一直是許斌最好的幫手，我清楚，您更清楚，不是嗎”

邊厲沉聲問道: “你到底想說什麽”

邊野輕笑起來: “我親愛的父親，我知道您是一個精明的商人，我們來談個合作怎麽樣”

調解室裏，警察都快被蘇闵搞瘋了，好言好語的勸了半天也不聽。

“你這小夥子怎麽這麽倔呢對方都願意和解了——”

“誰他媽要和那個狗東西和解!”蘇闵一把甩開面前的和解書，惡狠狠道， “他被打是他活該——”

話音未落，中年警察就拍着桌子高聲制止道: “這裏是警察局，注意你的态度!不要仗着年紀小就什麽話都敢說!”

蘇闵還想說些什麽，突兀的敲門聲打斷了室內的談話。

邊厲一臉溫和地推開門走進來，半點沒有剛才的氣憤與不耐，邊野也緊跟着他走進來，挑釁地朝蘇闵看了一眼。

“警察同志，真是辛苦你了，今天完全是場誤會啊，”邊厲熱絡地上前和警察握手， “我來之前還專門給咱們蘇局長打電話致歉了，真是給咱們局裏添麻煩了。”

“诶，邊總這是哪裏的話!”中年警察笑道， “都是小孩子打鬧罷了，我們都了解。”

邊厲笑着點點頭: “那……咱們流程都結束了，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當然當然，”現在也顧不上什麽調解書了，中年警察連忙朝門口做一個‘請’的手勢， “我們這邊都結束了，邊總您忙您的。”

聽到這裏，蘇闵‘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大步流星地朝邊野走去。

還沒等他走到邊野面前，邊厲就先一步擋到他面前，沉聲道: “小闵啊，你爸媽呢用不用邊叔叔開車送你回去啊”

邊厲的臉上仍挂着溫和的笑，這是他在外談生意時最常用的笑容。

看上去絲毫沒有攻擊性，實際卻像玻璃上氲的霧氣一樣，虛僞，缥缈，又不堪一擊。

蘇闵不想陪他玩粉飾太平的那一套，剛想開口說什麽，調解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不好意思，我是蘇闵的爸爸——”

蘇邵臨喘着粗氣推門進來，他的衣衫淩亂，臉頰微紅，兩鬓的頭發也被汗水打濕，一副慌亂又焦急的樣子。

進門以後，他的視線率先落在了蘇闵身上: “小闵你沒事吧”

接着，蘇邵臨又看到一旁的邊厲和邊野。

蘇邵臨驀地皺緊眉頭，一臉疑惑地看向邊厲: “邊大哥，你怎麽……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下一秒，他又看向邊野，像是在要一個解釋: “Jeff……”

Jeff是邊野的英文名，蘇闵聽邊予辰提起過。

一瞬間，蘇闵似乎明白了什麽，伸手指向邊野，語氣仿佛在說一個天大的笑話: “爸，你不會不知道，這家夥是邊叔叔的兒子吧”

蘇邵臨的表情一僵，猛然睜大了眼睛。

看到他的反應，蘇闵嘴角一撇，抑不住笑出聲來: “呵……”

屋裏變得分外安靜，沒有任何人說話了，只有蘇闵一個人在笑，笑的渾身顫抖，笑的眼淚都從眼角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