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應
回應
節目火熱錄制中。
不光紀前輩和宋前輩是從練習生時期過來的,場內還有一些練習生還處于、并持續處于這種時期。有練習生提出,要不要大家都來講一講,說自己那些差點就堅持不下去的時光是怎麽度過的。
練習生們紛紛贊同。
她們各自說着自己的經歷。
有練習生說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狂吃東西,然後,一不小心吃太過被要求減肥。還有練習生鬧脾氣,結果發現,鬧脾氣根本沒用,練習生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人群中發出一聲聲爆笑。
“唉,既然大家都講了,那我也講講吧。”一位來自Dream夢之隊的訓練生說道。
Dream夢之隊,就是那個國內着名的偶像團體——孟漾她們公司。
那位練習生湊到孟漾身邊小聲問了一句:“漾哥,關于你的那個事能說嗎?”
孟漾:“哪個?好事還是壞事?我幹的壞事太多了有時候自己也記不太清楚。你可別胡亂說一些我沒做過的事哦!”
隊友:“……”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就說了。
“害,雖然我們公司看上去不缺錢的樣子,但我們團也就是最近幾年才比較好。之前的時候給的福利太差了,老板沒精神,員工也沒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久而久之,工資老是拖欠,公司的人也都快走光了。關于我們公司吧,想必大多數人也聽說過。我們都清楚,清楚自己在做一份什麽工作,但別人不清楚,總是有一些自诩高貴的人厭惡我們。實際上來說,其實大部分人都對我們公司以及我們有偏見,認為我們只是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小偶像。”
“別的不說了,就說說最困難的時候吧,那時候公司轉型規劃不合理,資金虧損,養不起這麽多人了,意思是要裁員,要趕人走。但公司裁員,他不說裁誰,而是用一種冷暴力的方法逼着你走。當時我差點就要走,沒辦法了,想着放棄不切實際的夢想,迫不得已去別的地方維持生計。”她指向身邊的季蓓和孟漾,“當時我和漾哥、蓓姐關系比較好,然後那個節骨眼上她們挽留我,說挺過這一陣就好了,就其實我心裏還是不太情願的,覺着留下沒有前途,等慢慢年紀大了,也沒有時間繼續耗着了……”
“唉怎麽說呢,當時我的心裏很複雜,一邊覺着指不定挺過這陣兒就會出現奇跡了呢,另一邊又覺着國內的大環境優勝劣汰,就算好了也還是不适合愛豆這一行,但這些只能在心裏想想,沒法說出口的。出于一種虛僞的心理,我只能随便找了個理由告訴她們說,‘堅持不下去了,過夠這樣吃不飽、聞到肉味就犯饞的日子了’。”
“這其實是一個借口罷了,但卻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鐵了心的要走,就已經誰留我我也不聽的那種了。當時我以為漾哥和蓓姐要留我,可我怎麽也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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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這裏戛然而止,算是賣了個關子。
其餘練習生正在興頭上:“所以到底怎麽了?”
“沒想到漾哥說——‘我去給你偷只雞,你吃飽了再上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場哄笑大堂。
有人疑問:“但漾哥到底是哪裏偷的雞?”
“……老板養的。”
練習生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唉,說句煽情的,那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一只雞了。然後我也是那天決定留下——”
練習生:“怪感人來着。”
“也是那天才知道,原來所有據說被黃鼠狼偷走的雞,都進了漾哥和蓓姐肚子裏……”
練習生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概黃鼠狼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替漾哥哥背鍋吧。”
孟漾一臉驚訝:“我以為你當時是真的想吃肉!”
季蓓:“……我也以為。”
白偷了。
“早知道不把雞腿讓給你了!”孟漾和季蓓異口同聲地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漾。
歡樂喜劇人。
經過這樣一個小插曲後,場地裏更熱鬧了。
現場幾乎所有人都在笑。
除了紀程。
賽時繼續。
一位又一位練習生表演、評級。
從位置上下來,又重新回到位置上去。
有藉藉無名的,有嶄露頭角的,各自經歷着糾結又灑脫的人生,在合适的年紀體會着青春的美好。
不久,大熱選手孟漾上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要是說Dream夢之隊是國內愛豆業的标杆,那孟漾就是Dream夢之隊的中流砥柱。
Dream夢之隊是國內的大型女子組合,全國各地有夢想有信仰的孩子們所組成的偶像組合。總共分為D隊、R隊、E隊、A隊、M隊,從頭到尾依次序列。
雖說每天每天都有無數的人以各種理由圓滑地生存着,但孟漾進入這個公司的原因很簡單。
就是因為錢。
她缺錢。
很缺很缺。
她那個時候還很小。
父親出軌,母親患病。整個家庭支離破碎,陰翳的生活灰暗到看不到盡頭,但沒辦法,即使這樣,她也得繼續生活。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她早就可以離開公司去到別的地方謀取生路,但她選擇了繼續留下。公司當初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拉了她一把,所以現在等到羽翼豐滿了,她也想順手幫幫心懷夢想的人。
孟漾初舞臺的結果當然可想而知。
“A”。
而且是全場第一個“A”。
“孟漾是吧。”評級結束後,宋枝簡出聲,“我認識你,也知道你粉絲有很多,你入行多年,也有不少的成就,所以現在我想問問你,為什麽來參加這檔節目?”
孟漾剛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被紀程打斷。
“你怎麽認識她?”紀程問。
“回紀前輩,年末大賞上認識的。”
紀程納悶:“哪年?”
“前年的那場。”宋枝簡回道。
紀程如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像正好是他因病緊急住院的那年。
——怪不得沒見到。
等到紀導師和宋導師這一問一答過去之後,孟漾才适時地出聲回答剛才宋枝簡的那個問題:“就像宋老師所說的,其實這個問題我自己也已經在心裏問了好多遍了。我今天來到這個地方,或許是因為公司,又或許是因為朋友,老實說我參加這個節目一開始的初衷并不是因為我自己。我這個人,其實并不想為別人而活。人的一生就這麽短,哭着過是一天,笑着過也是一天,所以與其把希望寄托到別人身上,還不如自己灑脫的活上一回。”
“人吧,為別人也好,為自己也罷,但總歸要在意想不到的山巅上綻放一回。”孟漾眼神恻恻,微不可耐地和季蓓相視,“就算是為了別人我也想站的更高一點,半山腰有什麽好看的?山頂才美!”
“啪啪啪……”孟漾的一席話收獲了在場的許多掌聲。練習生們都不約而同的鼓起了掌,向她投去了贊賞的目光。
一片掌聲中,孟漾一臉常态,而她身邊的季蓓,卻哭了……
有心人先一步發現,關切地問道:“你們看季蓓,她怎麽哭了?”
孟漾在舞臺上驚慌失措地湊過去哄她,給她擦眼淚:“季蓓?蓓蓓?蓓姐?你說說你,這麽多人看着呢,怎麽哭了!哭着多醜啊,你還是笑着好看。”
季蓓聲音顫顫,哼哧哼哧強忍着淚水吸了吸鼻子,跺腳:“孟漾!”
孟漾還在哄她:“不哭了不哭了哦!”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孟漾說了這麽一番話,季蓓卻哭了?
一群人傻愣着摸不清頭腦。
好在這樣的疑問沒有停留多久,同隊隊友給出了解答。
季蓓出生于一個書香世家,和家裏給她規劃的路不同,季蓓從小期望着的,是成為一名舞蹈老師。她很喜歡跳舞,但是她的家人卻以為這樣是不務正業。季蓓極盡努力,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勸說才勉強讓家人答應下來同意她的喜好。
因為來之不易,所以季蓓格外珍惜,就在條件所允許的範圍內,一直跳一直跳。
可惜總是壞事先來一步,就在今年,醫生從季蓓身上檢查到了病因,如果說她再這樣高強度練習的話,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能再接觸和舞蹈有關的項目了。
一年又一年。在季蓓離夢想越來越近的時候,這樣糟糕的結果卻擺在這裏。可天性使然,誰都不想認命,同樣的,季蓓這樣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放棄自己所鐘愛的這件事情。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兒,孟漾出來了。那天的陽光正好,孟漾就像一個救世主一樣逆着光從一片光輝裏走出來。
她沒阻攔,也沒規勸,只靜靜地觀察者,尊重着季蓓做出的全部選擇。
“我可以和你同進退,可以和你一起共患難,一起走過了這麽多時光,其實也不差這幾年。如果我陪你的話,你願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如果可以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能夠開心一點?”
她既然能陪你從藉藉無名走到萬人矚目,那麽你也可以陪她從零星開始一起重回巅峰。
所以孟漾的這些話,不僅僅是替自己,同時也是替季蓓說的。
唉,我在想是為了紀程和孟漾單獨開一本,還是把他們倆的故事放到這本的番外裏繼續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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