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道
出道
像被一個悶雷砸到了腦袋。
周準當即立在那裏,什麽話都說不出,唯一能做的就是一下一下安撫宋枝簡。
他覺得自己像個混蛋,覺得自己太懦弱了,連見喜歡的女孩都要偷偷摸摸。
可是又無能為力,現在的他什麽都沒有。
只能等。
這個“擁抱”對宋枝簡來說很溫暖。像鳥兒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巢穴一樣,終于找到安心的感覺。
接下來的一切近乎本能。
宋枝簡摸索着往上,在周準喉結地方停了停,又嗅着香氣堪堪擦過唇周……
這邊周準要緊張死了,大氣都不敢喘,心髒劇烈跳動,滿心滿眼是期待,是呼喚。迫切的希望宋枝簡近一點,再近一點。
可就在最後關鍵一刻,宋枝簡停了,又老老實實爬回原來的地方坐着。昏昏沉沉,雙目微阖,伸出小舌舔了舔唇。
瘋了,瘋了,瘋了。
燈光下,是缱绻柔光。大概是酒精作用,整個房間裏都彌漫着一股暧、昧的氛圍。
周準知道,宋枝簡絕對有能力把他給逼瘋。
此刻,偌大的屋子裏只有他們兩個人。
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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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黑了,暗色如潑墨般壓蓋下來,唯有窗外星星點點裝采暈色。
周準突然有點沮喪。
想想,他還真沒有一點正當理由待在這裏。這是異國他鄉,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外面再喧嚣,再熱鬧都和他無關。
他就只有宋枝簡。
“昭昭,昭昭,宋昭昭。”周準溫聲喊了喊,伸手戳了她的小臉,意圖在這寂靜的夜留下點回憶。
昭昭是宋枝簡的小名,這是很多年前的一天周準意外從宋枝簡外婆那裏得知的。
“昭昭”有明亮的意思,大概是因為她出生在九月初,又是迎着早晨第一縷光芒來臨,所以家人給她取了這個名字,期望她明快又爽朗。
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大家都不這樣叫她了。
說是小名,可印象裏這樣叫她的就只剩下外婆。
勉強再加一個的話,那就是周準。
周準半跪到宋枝簡腳邊,和她齊平,明明知道宋枝簡醉了卻還是忍不住捧着她的臉叮囑,“宋昭昭,你剛才叫我的名字了。”
頓了頓,“叫了我的名字,就是想我,就是忘不掉我,就是仍然還喜歡着我。”
“當然。我也喜歡你。”
沉默了一會兒。
周準繼續說:“我現在在進步,在往一個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只是不能經常見你。”
“希望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希望你一切都好。”
然後,繼續想我。
宋枝簡醉了,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周準在自言自語。
但其實這種狀況是最好的。
不醒來,就把今晚當成一場夢。不顧及,不忌憚,明天還像往常一樣,什麽也不會耽誤。
雖然這對周準來說,明顯的有點不公平。
突然。
宋枝簡睜開眼,眼裏霧蒙蒙的,像含着一汪水,正正對上周準。
“嗯?”她尾音上挑,懶懶散散開了腔。
周準反應有點過頭,一哆嗦往後退了一步,後腦勺不偏不倚撞到了身後的桌角上。
“嘶……”
很疼。
周準無言,剛想糾結着說點什麽,卻發現宋枝簡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然後,傾身……
對着他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
周準腦中再度炸開。
“宋昭昭……你!”
宋枝簡眼角微紅,在和她格格不入的桌角邊顯得愈發深刻。她擡眼看着周準,分開,舔了舔唇上的猩紅,媚眼如絲,攝人心魄。
像午夜的精靈,盛開在血色的璀璨裏。
不綻放,不罷休。
這讓向來自制的周準意志力瞬間瓦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蕩。
空蕩蕩的房間裏只剩下兩個人,他們肆無忌憚吻在一起。偶爾能聽到微微弱弱的喘息聲。
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外面傳來一陣一陣腳步聲。
服務員小姐敲門:“你好,請問客人還在嗎?”
驀的,周準驚醒,懊惱的抓了抓頭發——宋枝簡醉了,他可沒醉。
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周準脫下黑外套披在宋枝簡身上,帶她出去。路上小心到不能再小心,因為不管是他還是宋枝簡,都千萬不能被別人拍到。
晚風涼涼的,吹在人身上很舒服。
周準背着宋枝簡,走了很長一段路。
宋枝簡可能是被周準的骨頭硌到了,有點難受,所以不太安分。手一會兒拽着周準衣領,一會兒又揪着他頭發,甚至在不經意間按到了周準的喉結,邊按邊嘿嘿笑。
她醉醺醺的,在背上動來動去。
周準只好停在一個花壇邊,把宋枝簡放下,屈膝,摸着頭和她打商量,“咱老實點行嗎?”
宋枝簡頭搖得像撥浪鼓,手繼續揮來揮去,嘴裏含糊不清,幾句中文,幾句英文,中間還夾雜着幾句韓語,“不行,andwae,No。”
……
給周準氣笑了。
他忍不住感嘆,“你現在這個樣子可真難得。”
點了點頭仔細想,确實是難得。
周準低低地笑,拿出手機對宋枝簡“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片,對她說:“但以後最好還是別喝酒了。”
——
紀程剛才接了紀闵的電話。
電話裏紀闵說讓他在公司宿舍門口等着,等朋友到了把她送上去。
紀程冷哼了一聲。
等人?呵,他有這麽閑?
轉了轉手指上的戒指,他低頭斂了神色,想回絕紀闵,但話到嘴邊總是說不出口。
想了想,最終還是拿起了車鑰匙。
光影斑駁。
紀程倚在車上,嘴裏一字一字往外蹦,“阿西,這群小孩~”
還沒幹出點什麽成績就去喝酒慶祝,一個兩個喝的神志不清回來了,把剩下的事情都交到他手裏……
紀程把宋枝簡和周準攔下。他揣兜,走到兩人身邊拿着照片比對,問:“宋枝簡?”
周準帽子拉下蓋住臉:“嗯。”
“行了,你回去吧,人我帶上去了。”接過來,他往宿舍裏走。
紀程拖着宋枝簡,顯然有點不耐煩。
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他嗤笑了一聲。
——果然,這幫人就沒一個省心的。
都跟那個姓孟的一樣。
麻煩!
*
第二天中午,宋枝簡才醒過來。
她頭很疼,腦袋昏昏漲漲的,記憶截止到昨晚喝酒前的那一段,再往後什麽也想不起來。
起身去洗漱,從兜裏掉出一個灰色絨皮小盒子。
“诶,枝枝啊!你東西掉了。”同寝室的姐姐提醒她。
宋枝簡搖搖頭,“歐尼,這個不是我的。”
“?可是這個明明就是從你兜裏掉出來的,我剛才看見了。”
宋枝簡納悶,打開小盒子,發現裏面安安穩穩躺着一枚戒指。她沒太在意,只當大概是昨晚誰喝醉了亂丢她這裏的。
昨晚的事她都忘了。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洗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嘴破了一點皮,脖子上有些紅痕。
恍惚間想起那種唇齒相交的朦胧觸感。
“歐尼,我昨晚是怎麽回來的?”宋枝簡問。
“紀前輩送你回來的。你當時暈暈乎乎的,路都走不穩,臉紅脖子紅,連嘴巴都腫了一圈。”那個歐尼猜測,“是不是酒精過敏?”
酒精過敏?
好像是有這個可能。
她以前從來沒喝過酒,所以不知道會出現什麽狀況。
至于現在的這個情況——大概昨晚她是嫌癢把嘴皮子咬破了?
不過,宋枝簡沒來得及多想,剩下的時間也不允許她多想。
現在是八月份,離出道只剩下不到兩個月。
很緊張。
和平時形體課上不同,這是女團,是團體合作,不是個人solo。
所以協調性、一致性都是大問題。
團裏允許某個人特別吸睛,特別出彩,但絕對不允許出現短板。
同樣的,公司對這次出道的女團很看重。
人選的是在各方面綜合實力都很強的練習生,配置非常好。
出道曲也是花了大價錢買的別的公司的歌,還在官網上發了預告,搞了許多底案做宣傳,花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做營銷,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個十足。
一切準備都做好了,接下來就只能看命了。
新女團叫FollowMoon,五人組合,從年齡到風格,定位分明,每個人都很有特色。除了宋枝簡和姜元真,還有一個走中性風的rapper韓恬,暖心大姐姐金禮妍以及小可愛忙內崔雨煥。
有好幾位練習生都是訓練了蠻久的了。
大大小小、什麽樣的理由都有,有因為公司沒能出道的,也有因為自身原因錯失良機的,總之是蟄伏了很久才終于等到今天這個機會。
這次是孤注一擲。
不僅是練習生,還有公司。
公司內部出現了很大的問題,如果還沒有一點成績的話,就真的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回歸的機會。
制作團隊要投入的經力是很大的,耗時、耗力、耗費資源。
所以這次根本不能像以前一樣緩緩慢慢一步一步來,必須直接沖……
不成功,便成仁。沒有第二次機會。
現階段她們代表不了個人。
這關乎到整個公司,還有所有練習生的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