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打工的第九十一天
打工的第九十一天
“大意了。”
“我太大意了。”
竹泉知雀端起黃油啤酒咕嚕嚕狂喝,氣勢很足地把酒杯砸在茶幾上。
“我早該知道,分配到我頭上的任務能有幾個簡單的?只提漲薪不提難度的BOSS是屑,他漲工資的幅度與任務困難度完全不成正比!可惡,我被騙了。”
卧底盤星教乍一看簡單得很,填張表格付款會費秒進,入會即享受會員餐廳、自習室、午休室的良好待遇,以老帶新和藹可親。
實際呢?惡心得她連飯都沒吃完,迎面一個驚天大雷,炸得竹泉知雀五雷轟頂。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很有卧底的經驗了,再沒有比黑衣組織更适合刷卧底經驗值的地方,竹泉知雀可是在琴酒眼皮底下瞞天過海的絕世強者,不存在能難到她的卧底任務。
琴酒沒做的事,盤星教教祖做到了。
倒不是說教祖鼻子靈到能在食堂的飯菜香味中嗅出叛徒的氣味,而是他對教衆會費的利用讓竹泉知雀如鲠在喉。
她一想到盤星教雇傭伏黑甚爾截殺星漿體的錢有一部分來自她交的會費,竹泉知雀的心态仿佛上班一天疲憊回家的打工人迎面被非洲大蟑螂騎臉一樣炸裂。
竹泉知雀:對不起,把盤星教和蟑螂放在一起比喻,辱蟑螂了。
一想到才加入盤星教一天就要摻合到天與暴君和六眼神子的戰鬥中去,竹泉知雀悲從中來,把酒杯往外一推:“再來一杯。”
“好的好的,小姐您不要喝太多了哦。”坐在竹泉知雀身邊的青年牛郎接過酒杯,又給她調了一杯黃油啤酒。
“我在借酒消愁。”竹泉知雀窩在沙發裏,神色憂郁,“愁自己為什麽要多管閑事自找苦吃。”
“發生什麽事了嗎?”青年牛郎體貼道,“任何煩惱您都可以向我傾訴,美麗的小姐。”
“為一件本與我無關的事。”竹泉知雀搖晃酒杯,牛郎店晃動的燈光反射在玻璃切面上,五彩斑斓,“假裝視而不見會少很多麻煩,真恨我不是個瞎子聾子。”
要是沒聽見星漿體的事情,看不見惡心人的罪惡,普普通通進盤星教卧個底而已,有什麽好愁的?
“和良知沒什麽關系,我也不是個有良心的人。”竹泉知雀微醺地單手支住臉,醉意上臉,“但是啊,真的太可悲了。”
“雖說人注定有一死,但不為自己而活的人生算什麽人生。”醉鬼不高興地嚷嚷,“連選擇權都不給人家,把人物化的世界最可惡了,我聽着就來氣!”
她拎起一只水靈靈的櫻桃丢進口裏咀嚼,腦袋歪在沙發上,“好想看兩撥人都無法得償所願的無能狂怒臉。”
一樣爛,都爛!
竹泉知雀眯着眼笑起來,殘忍又邪惡的反派笑容配上她醉醺醺紅撲撲的臉蛋,一旁的青年牛郎喉嚨滾動,湊上來和她碰杯。
“再給你開一瓶路易吧。”竹泉知雀揉了揉發燙的臉頰,“和人傾訴之後舒服多了……我其實已經下定決心要管這樁閑事,但一想到激增的工作量和肉眼可見的困難,總有種想跳進水裏洗洗腦子的沖動。”
“能為您解憂是我的榮幸。”青年牛郎的注意力本該放在路易的提成上,卻無法遏制滾燙的心情,“只是真令我意外,像您這樣受歡迎的女性也需要到牛郎店傾訴苦惱嗎?”
又漂亮又出手大方,說話風趣不為難人,沒有人不喜歡接待這樣的客人。
“我倒是有男朋友啦。”竹泉知雀抱着酒杯懶懶散散,“但很多事不能和他講。”
禁忌話題超多的。
“這樣啊,真是不稱職的男朋友。”青年牛郎又坐近了些,殷勤地叉起一小塊菠蘿喂到她嘴邊,“但我不一樣,無論什麽話您都可以對我說。”
竹泉知雀向後仰了仰頭,沒有吃青年牛郎喂來的菠蘿,她琥珀色的眼眸蒙着困倦的水霧,聲音飄忽:“是呢,反正你什麽都不會記得。”
青年牛郎:“您說什麽?”
“說我等下會給你洗腦。”黑發少女擡起手,像摸小狗一樣摸摸他的腦袋,“這些事沒法和安室先生說,一是保密原則,二來,他不是聽過就算的人。”
“他聽到後一定會試圖做些什麽的。”竹泉知雀笑了笑,“但是不行,這麽危險的事情,我一個人就夠了。”
“說起來,這家店比我上次來的時候冷清很多呢。”竹泉知雀環顧四周,指尖夾着VIP卡。
她露出了然的眼神:“是甚爾君的緣故吧。”
“我本來也是抱着碰碰運氣的心态過來的,果然沒有那麽幸運。”
青年牛郎的臉色變得有點難堪了。
“伏黑先生的确很受歡迎。”他強笑道,“他出現的時間沒有定數,總是讓客人敗興而歸,店長挺頭疼的。”
但只要伏黑甚爾在場,營業額起碼翻十倍以上也是事實,青年牛郎咽下話頭。
竹泉知雀:畢竟接到了盤星教的巨額懸賞,比當牛郎賺多了,甚爾君當然不會來。
伏黑甚爾的心态無限接近于打工人,很好懂,竹泉知雀十分共情。
正因為共情,靠金錢戰術讓對方放棄截殺星漿體任務是不可能的。
竹泉知雀倒不是出不起這筆錢,雖然數額龐大,但她有的是辦法。
“問題不在于甚爾君,而在于盤星教。”竹泉知雀指尖抵住額頭,“他們鐵了心要雇人,我難道能一個個收買過去不成?”
那她為什麽不幹脆把盤星教殺光光呢?簡單,快捷,還便宜。
“這和就算把爛橘子屠殺幹淨咒術界也一樣爛透是一個道理。”竹泉知雀喃喃自語,“繼續延申下去幹脆人類全部去死——原來如此,我應該發動聖杯戰争許願世界和平。”
“事情不要想得太複雜了,再想下去我要變成第二個太宰君了,深夜念着‘生而為人我很抱歉’邊聽網抑雲邊emo什麽的,不适合我。”
無論經歷什麽,打工人明天都要起床打工。
比起陰暗蠕動的爬行,竹泉知雀更喜歡陽光開朗的跳躍。
“我的目的是救下星漿體,僅此而已。”竹泉知雀雙手合十,“懷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仁善之心以及想看爛橘子和盤星教笑話的惡毒之心,在下不過是個興趣使然的路過勇者罷了。”
回家拉思維導圖做個計劃表好了,竹泉知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青年牛郎連忙扶住她。
“謝謝,今天喝酒很開心。”黑發少女身體前傾,冰涼的發絲掃過青年牛郎的脖頸。
竹泉知雀嘴唇開合,言語裹在咒力中灌進青年牛郎的大腦,他眼神恍惚了一瞬,腦海中的記憶蒙上一層擦不掉的迷霧。
“客人準備回去了嗎?這是賬單,請您過目。”
竹泉知雀看也不看地刷卡付賬,她剝開一顆薄荷糖壓在舌尖下,跟着青年牛郎往店外走。
醉意上頭令竹泉知雀腳步輕飄飄的,她單手拎包,像走平衡木一樣踩着貓步晃晃悠悠,哼着不着調的小曲。
年輕漂亮,鮮活有趣,氣質又并非天真單純的少女,反而與東京的夜晚氣味相投。
“深夜不好打車。”青年牛郎試探性地問,“您住在附近嗎?”
“我可以騎自行車回去。”竹泉知雀自信地說,“我騎自行車可快了。”
她說的是實話,青年牛郎卻當成客人的醉話,心思活絡起來。
“附近有家星級酒店,您可以在酒店住一晚。”青年牛郎把人往另一條路上引,“我來帶路。”
“帶客給你提成?”竹泉知雀露出了然的表情。
現在牛郎副業真多啊,她感概。
但比起咒術師殺手,給酒店帶客的兼職多麽樸實無華接地氣。
竹泉知雀無所謂,她住哪裏都可以,她過去曾有為了潛伏任務找幹淨垃圾桶補眠的輝煌經歷。
——當時竹泉知雀和太宰治大打出手,兩人為争論誰睡不可回收垃圾桶差點友情破碎。
竹泉知雀跟着青年牛郎走向另一條路,她的體力像海綿裏的水擠一擠總是有的,但也的确困得很,失去了騎自行車深夜狂飙的激情。
星級酒店的前臺接待了竹泉知雀,前臺小姐看了眼醉醺醺刷卡的女客人和跟在她後面幾乎把“小白臉”三個字寫在臉上的青年牛郎,面露了然。
“一間大床房是嗎?這是您的房卡,請收好。”
竹泉知雀接過房卡,她辨認了一下電梯的方向,邁出自信的步伐。
“七樓……啊,謝謝你幫我按電梯。”竹泉知雀困倦地揉眼睛,眸中水霧接連不斷。
“不客氣。”青年牛郎瞥見她打呵欠時嘴唇中殷紅的舌尖,心頭一片火熱。
漂亮又大方的女客人,若是能留住她的心,牛郎店的工作算什麽!
被包養才是青年牛郎的終極夢想,他對着電梯裏鏡子整了整領結,自信地想:我長得也不差,技術又高超。
這還不把她狠狠拿下?
青年牛郎小心地用餘光注意呵欠一個接一個的黑發少女,她一臉昏昏欲睡,連眼風都不往他這邊瞥一眼。
完全無視——沒關系,起碼他跟上電梯了。
電梯在七樓停下,竹泉知雀走出電梯,她身邊的乘客也跟着走出來。
“是和我住同一層的客人嗎?”竹泉知雀疑惑了一秒,抛擲腦後。
她已經遺忘了青年牛郎的存在。
竹泉知雀:送完客之後飛速回到工作崗位迎接下一位客人不是打工人的基本素養麽?
你怎麽還在?你不用上班的嗎?
醉意和困意令竹泉知雀只能注意到腳下一塊地,青年牛郎屢次想伸手去攙扶她,都被Mafia神奇的閃躲直覺避開,愣是沒能近身。
708房間,竹泉知雀擡頭确認門牌號,掏出房卡。
青年牛郎舒出一口氣,快了,勝利近在咫尺了!
“——你怎麽在這裏?!”
尖厲的女聲險些震碎竹泉知雀的耳膜,療效打敗了市面上百分之八十的醒酒藥。
黑發少女一臉迷蒙地擡臉,看向氣勢洶洶朝她走來的卷發女人。
準确來說,是朝她斜後方的人走來。
青年牛郎看見卷發女人的臉,大驚,一個瞬步躲到竹泉知雀身後:“你認錯人了。”
“老娘認錯人?開什麽玩笑!”卷發女人一手揪住青年牛郎的耳朵把他從竹泉知雀身後扯出來,力道大得像在抓豬。
“老娘和你的包養關系還沒結束呢。”卷發女人冷笑,“你吃我的住我的,牛郎工作照做不誤,竟然還敢在外面勾三搭四?”
青年牛郎的臉色極其狼狽,他被自己的金主抓了個正着。
“你今天怎麽和我說的?說你要加班?”卷發女人提高聲音,指向竹泉知雀,“這就是你的‘加班’?”
竹泉知雀:無辜被cue。
“是老娘給的錢少了還是你心野了?”卷發女人繼續逼問,“嫌我老還是嫌我不夠漂亮?還是說人家對你溫柔似水,讓你忘記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了?”
以上全對,青年牛郎沒敢說答案是全選。
“憑什麽把責任都丢到我身上!”青年牛郎爆發似地喊出聲,“這個月的包養費你還沒有付吧!給我買東西也越來越少了,明明就是把錢花在了別的男人身上。”
“問我為什麽在酒店……你不也在這裏嗎?”青年牛郎找到突破口,咄咄逼人道,“不和我約會,減少包養費,全是為了這個男人對不對?是誰!”
他們吵得好大聲,把竹泉知雀酒都吵醒了。
她先疑惑地看了眼青年牛郎,這人怎麽一路跟到酒店房間門口了,想幹嘛?
趁火打劫嗎?那是她的專長,你小子碰瓷碰到黑手黨頭上,有膽。
竹泉知雀接着看向衣冠不整的卷發女人,不認識,不是她的仇家。
卷發女人雖然咄咄逼人氣勢洶洶,但被青年牛郎質問為什麽最近給錢給少了的時候,她臉上閃過了一絲狼狽。
金主不可能在牛郎面前露出狼狽的樣子,卷發女人臉上的狼狽竹泉知雀非常熟悉,從前每到Lupin月末結賬日,她的摯友臉上便會出現一模一樣的表情。
沒錢了的表情。
能包養牛郎,卷發女人應該屬于小有資産的類型,突然缺錢難道是家道中落突然破産?
又或者……竹泉知雀偏過頭,看向懶洋洋倚靠在走廊邊的男人。
——她沒能把持住自己,沾染了不該沾染的人。
伏黑甚爾是一款吞噬金錢的魔鬼。
黑發綠眸的高大男人瞥見竹泉知雀,懶散地朝她揮了揮手。
給錢大方的客人,他一向記得。
事情的走向變得魔幻起來,竹泉知雀再看青年牛郎,一時間覺得他十分可親。
感謝他的提案,雖然其中摻滿了他個人的龌龊念頭,但竟然讓竹泉知雀遇見了伏黑甚爾。
緣,妙不可言。
卷發女人揪住青年牛郎,兩人拉拉扯扯,場外旁觀的兩人無意勸架,一路無言地看着卷發女人把青年牛郎拽回她開的房間,房門砰得緊閉。
走廊安靜下來,竹泉知雀捏着房卡,試圖從醉意翻滾的大腦裏找出智商碎片,讓她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
一只大手抽走她手裏的房卡,刷開708房間的門。
滴的一聲,門鎖打開。
“謝謝……?”竹泉知雀遲疑,她把手攤開給伏黑甚爾看,“其實我有手。”
伏黑甚爾笑了一聲,他的笑聲悶在胸腔裏,夜間聽來微微沙啞:“你喝了多少?”
竹泉知雀:“黃油啤酒三杯半。”
“我喝四杯才會醉。”她補充說明,伸出四個手指頭。
“那可真了不起。”伏黑甚爾随口道,越過竹泉知雀走進房間。
她:“???”
這是她花錢開的房間吧?你這麽熟練做什麽?
“如你所見,我的金主拐走了你的小白臉,我今晚沒地方睡了。”伏黑甚爾攤開手,大大方方坐到床上。
“他不是我的小白臉。”竹泉知雀反駁,“我的品味沒有那麽低俗。”
伏黑甚爾:“但你今天點了他?”
“沒辦法。”竹泉知雀踢開腳上的小皮鞋,踩着棉拖鞋暈乎乎摔進沙發裏,“誰叫甚爾君不在店裏。”
“我一座香槟塔都沒有給他刷。”女孩子豎起食指認真道,“只給他開了一瓶路易。”
這不還是挺大方麽,伏黑甚爾想,怪不得青年牛郎試圖換金主。
“原來你今天去店裏是為了點我。”男人笑起來,扯動了嘴角的傷疤,“好辦,店裏的服務在這裏照樣能給你。”
竹泉知雀怠惰地擡了擡眼皮,她雙腿擱在茶幾上,懷裏摟住一只抱枕。
“甚爾君。”竹泉知雀下颌擱在抱枕上,“我有正兒八經的男朋友,這件事你明明知道。”
連當初那場烏龍的捉奸計劃,伏黑甚爾都陪過她一程。
“你的男朋友能讓你滿意嗎?”伏黑甚爾挑眉,“我猜你們沒有做過牽手和擁抱之後的事。”
竹泉知雀:“親親還是有的啦,雖然是我主動。”
“真是沒用的男人。”伏黑甚爾說,不怎麽認真的語氣,信了就完蛋,“換我就不會讓你一直幹等着。”
“我不吃男人甜言蜜語那一套。”竹泉知雀不知為何被戳中了笑點,摟着抱枕笑起來,“像花蜜一樣甜美,像漩渦一樣纏人的好聽話,我已經免疫了。”
沒有人的情話能比太宰治嘴裏說出來的更動聽,可一旦“殉情”兩個字自他的心聲中吐露出來,再怎麽甜蜜的話都蒙上了一層陰郁的色彩。
竹泉知雀擅長扮演壞女人,不會被壞男人帶進坑裏。
“安室先生是出于珍視和愛護之心才格外慎重,其中還有一些別的原因——嚴格來說是我的過錯,我對他太惡劣了。”
竹泉知雀沉默了一瞬,歪了歪頭:“可我本來就是很壞很惡劣的人啊。”
好女孩什麽的,和她不沾邊。
抱着抱枕窩在沙發裏的女孩子氣息萎靡,或許是喝多了但沒有完全醉過去的原因,她的眼睛盯着落地窗外霓虹燈閃爍的東京夜景,一片放空。
她的眼眸澄澈如水,仿佛倒影人心的鏡面。
看着占據沙發的竹泉知雀,伏黑甚爾意識到,她把床讓給了自己。
她沒有被浮于表面的甜言蜜語打動,也不為男色動搖,可能是醉酒後沒力氣和他計較,也可能是常識缺失到和男人共處一室也無所謂。
像被外來大野狼占據草窩的柔軟羔羊,叼着自己的小枕頭睡到房間另一邊,腦袋埋下不理會蠻橫的強盜。
乍一看是容易吃虧的個性,但伏黑甚爾直覺,她只是有恃無恐而已。
“感覺被小瞧了。”
雖說沒錢賺或者金主沒要求,他的确不會主動做些什麽,但她一副放心的樣子,微妙令人有些不悅。
沒自覺嗎?就樣貌和性格而言,明明是不少牛郎倒貼錢也願意為她提供服務的類型。
伏黑甚爾抓了抓頭發,懶得再想,躺在床上抓住電視遙控器,打開賽馬的頻道。
介于他今晚屬于白拿了人家的恩惠,伏黑甚爾把音量調小到不打擾睡眠的程度。
竹泉知雀本來是很困的,但她的睡意屢次被人打斷,刻在DNA裏的熬夜之魂被痛苦點燃。
這間酒店雖然是星際酒店,但礙于竹泉知雀的聽力被咒力加強的緣故,她清晰聽見了隔壁房間不和諧的聲音。
十分耳熟的,卷發女人和青年牛郎的不和諧聲音。
某種意義上也算一種床頭吵架床尾和。
竹泉知雀有點佩服這位姐姐的精力,和甚爾君在一起之後居然還有體力殘留?
也可能是錢沒給夠。
總之現在是皆大歡喜的結果,金主和小白臉和好,甚爾君有床睡有賭馬看,只有她,可憐的她,無辜的她,委委屈屈窩在沙發裏。
和伏黑甚爾争床睡是不會有結果的,他一只手能把竹泉知雀拎起來。
倒不是不可以打,但竹泉知雀确定以及肯定,她的賞金絕對高于盤星教雇傭伏黑甚爾殺星漿體的金額,是真·行走的錢袋子。
打一打鐵定爆金幣的錢袋子誰不喜歡?若非必要,竹泉知雀絕不暴露血條。
沙發也是極好的,沙發看電視視野比床更好,比如5號賽馬雖然稍顯頹勢但竹泉知雀确信它是匹奪冠黑馬。
“絕對是3號。”伏黑甚爾自言自語,在手機上下注。
竹泉知雀扭頭看了他一眼,藏在抱枕下的手點了兩下屏幕,購入5號。
比賽結束,結果揭曉。
竹泉知雀慢悠悠打了個呵欠,愉快地數了數進賬金額後有幾個零。
她看了眼郁悶喝酒的男人,頓時感覺沙發是全世界最舒服的床具。
知雀:爽了,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