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對峙
對峙
比起謝含煙遭受的突襲，程夢這邊，楚嫣然好歹征求了她本人意見。
于是，面對這個記憶被封存，每天都活在虛假夢境中的女孩，楚嫣然毫不猶豫替她解開封印。
然而手剛一放上去，一聲冷喝聲便從外而至。
“你想幹什麽？”
随着這聲響，一道靈力直直朝着她手腕打來，薛陵的身影緊随而至。
“悠着點，別打歪了。”
楚嫣然斜睨她一眼，主動與程夢拉開距離。
計劃突然打斷，楚嫣然心情很是不爽，她甚至想吐槽一句：自己這種行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反派死于話多？
心裏這般想着，楚嫣然卻好似沒事人一樣問道：“你怎麽來了？”
薛陵想說什麽，卻被程夢的痛呼聲吸引了過去。
那邊，程夢雙手抱頭，嘴裏的發生不成腔調，整個人宛如遭受極刑一般痛苦難耐。
薛陵立馬将矛頭對準楚嫣然：“你對她做了什麽？她只是個無辜之人。”
将怒氣吼出去，薛陵立馬去查看程夢的狀态。
“你急什麽？”
楚嫣然的态度依舊飄飄然，“不過是記憶沖擊，應激反應罷了。”
“等會兒就好。”
聽到她說起程夢的記憶，薛陵瞬間炸毛，幾乎下意識吼道：“你想幹什麽我管不着，但你別動她。”
此刻的薛陵，宛如母雞護崽一樣将程夢攬在懷中。
楚嫣然見狀調笑出聲：“你這姿态，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親女兒呢。”
薛陵剜了她一眼，卻将程夢護得更深，擡手就要重新替她封鎖記憶。
楚嫣然就靜靜等着，等着程夢徹底消化，反正她該做的也都做了。
“你還沒說怎麽過來的呢。”
楚嫣然就這麽随意唠着，薛陵覺得她今天的話多得不正常，但她此刻心神都在程夢身上。
失敗……
還是失敗……
意識到程夢的記憶無法再次封鎖後，薛陵的動作明顯變得急躁，她一手替程夢梳理安撫，一邊嘗試着各種法術。
楚嫣然看着這一幕，眸色漸深：“這麽在乎她？看來你應該知道些什麽。”
“比如……陣法？”
薛陵猛然一頓，然後繼續無視楚嫣然。
楚嫣然卻已經捕捉到了這絲變化，笑容越發燦爛，“看來我的想法沒問題。”
說着，她便朝兩人走去。
那邊，程夢的痛呼聲已經減少，但神情依然猙獰，可見她看到的記憶并不美好。
薛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加上楚嫣然不斷逼近，她感覺心裏承受着異常大的考驗。
終于，她将程夢放在一旁，自己上前一步，再次祭出長鞭。
“她跟我們不一樣，她只是個孩子，如果你存心與她為難，那就只能先來比一場了。”
說罷，薛陵率先擺好架勢。
楚嫣然挑眉，可能薛陵自己都沒發現，她以往約戰時，可沒有那麽多廢話。
“想跑？”
她問道，接着不等對方做出反應，就露出一副反派的邪惡表情：“那你跑吧，跑得掉算我輸。”
薛陵暗自運氣，發現空間真的已經被禁锢。
她暗罵楚嫣然無恥，卻無計可施。
見她此刻仍是一副保護者的姿态擋在程夢身前，楚嫣然只能将這個壞人當到底。
“孩子的事還是交給孩子自己做決定比較好。”
楚嫣然并不排斥将這個稱呼用在程夢身上，比起他們這種活了千年萬載的老妖怪，程夢自十六歲昏迷時起，她的時光就不複存在，叫聲孩子并不為過。
“你說是嗎？夢夢。”
說完，楚嫣然沒再跟薛陵糾纏，而是直接看向程夢。
此刻的程夢，意識已經逐漸清晰，但情緒依舊不太穩定。
“所以說，我本該是個死人是嗎？”
程夢擡眸，水汪汪的眼睛滿是懇求，她緊緊盯着楚嫣然，自己也說不清想聽到什麽，只覺得腦中一團漿糊。
然後，就聽楚嫣然肯定的聲音響起：“是。”
程夢怔了怔，仿佛被人抽到靈魂一般瞬間洩氣。
她消沉只是一瞬，很快便恢複清明。
“我知道了。”
程夢沒有多少什麽，只是擡頭跟楚嫣然打了個招呼，便朝手上彙集靈氣，作勢往自己腦袋上劈。
“快住手。”
“在那邊。”
兩道女聲同時響起，薛陵甚至身體力行扯住程夢的手，防止她亂來。
然而程夢在停手後，只是輕輕朝薛陵搖了搖頭，手指覆上她的手，輕柔卻又決然地将其掰開放下。
對方拒絕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薛陵看着不遠處還在做指路狀的楚嫣然，只覺得一肚子氣。
後者得以一笑：“都說交給孩子自己做決定。”
“你到底給她看了什麽？”薛陵出聲質問。
她想不通，明明兩人最近關系看着緩和了許多，怎麽突然又成了這樣。
楚嫣然攤手，不置可否。
除了程夢本身的記憶，她不過是給她看了看她複活的真相，以及自己的小小猜測而已。
倒是薛陵這麽着急，讓她覺得心裏有鬼。
程夢想着剛剛恢複的記憶，那些熟悉又黑暗的過往。
她不後悔楚嫣然讓她想起一切，但在以局外人的身份看過諸多事跡後，她也找不到繼續存在的意義。
除了這個她已經脫節的花花世界，楚嫣然還告訴她，為了讓她複活，讓她維持生機，龍傲天很可能竊取了其他人的生命本源。
然後又給她科普了下失去生命本源的遭遇。
最後的最後，楚嫣然又告訴她，這一切都只能說是種懷疑，雖然有證據指向這裏，但現在還沒有定論。
想要證實也簡單，只要原本所有事情回歸到它本來的位置。
程夢懶得去管他們間的那些彎彎繞繞，在沉睡的那些年，她也并非完全無感，隐隐對于外界的感知，讓她早就沒了任何想法。
既然她本不該存于世，那就徹底解脫好了。
雖然她未曾修煉過一天，但身體裏磅礴的靈氣卻是實打實存在，只要夠執着，還是能夠稍稍調動的。
程夢想着，走到楚嫣然指定的位置，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她準備一掌結束自己的時候，整個人瞬間脫力，軟軟地跌到一個人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