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千禧年代首富前妻(一)
第38章 千禧年代首富前妻(一)
◎千禧年代首富前妻(一)◎
夏日的天氣最是易變。
上一瞬間還晴朗着天, 這一秒便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色布料般地迅速陰沉了下來。
晴天時顯得頗為遼闊的天空現在像是随時會塌下來似的,這會要是一伸手,就會有能觸碰到天空的錯覺。
轟隆地雷鳴聲在天空中炸響, 或許是因為房屋的隔音不算太好, 縱使是在屋內, 也總覺得這雷聲像是就在耳邊似的。
和閃電一起到來的, 是瓢潑大雨,這會的雨下得又大又急, 像是有人從天上狠狠地潑了盆水下來。
顧汐站在院門口朝外張望, 雨水織成的簾子将天地結成一片,尋不到縫隙。
這樣的天氣總讓人心煩, 心尖上那一萬只螞蟻爬來爬去。
“國志家的, 衣服收好了沒有?”從房間裏傳出來的聲音帶着催促和不耐, “怎麽還不把門檻扶起來,等等往屋子裏灌水了你掃。”
說話的是孫國志的母親,她從屋子裏探出身來, 并不舍得出門。
家裏的屋子并不大, 雖說孫國志的母親才開了身體這麽大的縫隙, 但那股涼氣還是伴随着電視機的聲音, 從屋內吹到了門邊。
“國志家的?”見顧汐沒反應, 孫母臉上就立刻帶了情緒, “怎麽還裝傻充愣起來了?讓你享福倒享出了個祖宗!”
顧汐這才應:“衣服收好了,門檻也放好了。”
她來這個世界時, 這些衣服便收好了, 被疊得整齊, 放在了家裏的木條椅上。
門檻也一樣, 被原身放在了合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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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子建房的年限有些早, 當時建房的人應該是出于對成本的考量,沒有把房子墊高,門前這條路的排水不好,如若不把門檻給卡好,這雨水就會倒灌進屋。
當然,即使是這麽幹了,也沒辦法把雨水都擋住,所以孫家的門邊便常備着可以用來掃水的大枝掃帚。
她稍稍伸手,那雨滴便砸到了她的指尖。
雨水随着風砸到臉上,還別說,有點涼快。
顧汐有些眼饞地看着門外的積水。
她想到自己從前看過的視頻,視頻裏的小朋友踩着水坑非常快樂,顧汐當時覺得這行為幼稚又惱人,可現在不知怎地,對踩水坑竟有一絲向往。
倒也不是說多好玩,但總覺得,這麽痛快地淋場雨踩踩水,一定能好好發洩自己的情緒。
孫母被氣着了:“都弄好了就不知道說?”
這兒媳婦越來越怪了,天天作妖,也不知道盯着那雨幹嘛?家裏的活她幹完了嗎?
她現在可沒工夫治兒媳婦,等晚點看她怎麽收拾她。
顧汐沒往屋裏看孫母,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顧汐問:“沙沙,你那邊還沒穩定好嗎?”
【……還……在……努……力……】
沙沙回話的聲音那可都不只是一卡一卡了,聲帶自帶電音效果,一高一低的。
顧汐:“慢慢來,不着急,這部分的記憶應該暫時夠用。”
她現在接收的記憶一是缺了半截,二是像是縮略大綱,只知道大致的情況,對具體的細節得可勁回憶才能慢慢想起。
這個世界和顧汐之前去過的一個世界一樣,都“不穩定”。
顧汐現在已經有經驗了——雖然只有一次,她想,這世界估計是有人穿越或者重生了。
好在沙沙的不穩定中還帶着一絲穩定,硬是把原身迄今為止的記憶都給傳輸了。
不過就目前的記憶來說,原身的迄今為止,只能說一句過得平凡又糟心,沒有任何跌宕起伏可言。
原身出生于省城二線城市下屬的小縣城,這裏的經濟只能說一句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她的父母對孩子的教育态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對,原身挺會讀書,這就一路讀到了大專畢業。
原身運氣挺差,她所就讀的專業早早就取消了分配,不在需求列表內的她畢業後便只能進入社會找工作。
原身雖然算是會讀書,可這在社會上并不好用,她勉強地找了間剛開門沒多久的私人公司當出納。
工作還沒兩年,原身便在父母的安排下和孫志國相了親,這相親原身是沒有什麽自主權的,兩人約出來見了兩面,便在家人的要求下辦了結婚手續。
之所以結婚結得這麽着急,是因為原身的小妹當時相中了個條件極好的對象,是當地頗有名聲的富戶。
顧家父母拱着女兒使勁,結果使勁過了頭,顧小妹直接來了個先上車後買票。
當地的習慣,是兄弟姐妹要按次序結婚,顧家父母倒是想慢慢相看要多點彩禮,可那頭顧小妹的肚子等不了,他們便只能速戰速決了。
前後腳結婚的姐妹兩人,得到的父母關懷是天差地別的,婚後顧小妹去的別墅,而作為孫家長媳的原身,便是進的這棟孫家自己建的房子。
這房子統共有兩層半的高度,建築風格相當随意,充滿了拼接感。
這拼接感來源于這房子建設的時期不同,最早的時候,當地都是建的平房,當時的孫家的那位老爺子便搭建了現在的一樓石頭房。
後來,鄰居都開始建二樓了,發覺自家落後了的孫父和孫母便咬咬牙,起了現在的二層。
至于剩下的這半層,則是原身婚後和孫志國一道攢出來的,說是半層,其實高擡它了,只能說是半層陽臺,搭了一部分的三面牆,前頭圍着個鐵欄杆,剩下的全是空的。
說起這半層……
【宿……主……時……】沙沙又出現了。
“我知道了。”顧汐哭笑不得,沙沙現在頗有身殘志堅的氣勢。
顧汐原先是很有時間觀念的人,只是身邊帶着沙沙久了,便多少有點依賴它報時提醒了。
這回也是一樣,今天顧汐有不少事情要做,她以為沙沙很快就能穩定,就要沙沙幫忙關注。
這樣可不好,顧汐反思道。
決定以後多靠自己來關注時間。
不過今天嘛,是時候出門了。
顧汐從鞋櫃的上頭拿起原身收好的塑料袋。
原身在收納上很有自己的一套,即便是裝了好些東西,這塑料袋也像是被抽了真空般扁扁的。
這塑料袋裏裝的是一件巨大的黑色雨衣。
按壓式的塑料紐扣,長度能直接過膝蓋,帽子同樣是寬松版本的,雨衣自帶的帽檐垂下來能往前突出一截,把控制帽子的松緊帶拉緊時,上面的帽檐便略微成了妨礙。。
櫃子裏有雨鞋,這雨鞋的尺碼倒是合适的,只是鞋管略顯得大了。
顧汐往鞋櫃的邊一摸,這就摸到了從其他位置瞧不見的幾條紅色繩子。
這鞋櫃可不像後世全屋定制的産品,嚴絲合縫地貼在牆上。
它只是随意地卡在入門的位置,緊緊貼着牆柱,但另一側能留下不少空隙,現在被用來挂雨傘和堆雜物。
說起來,顧汐其實不太能理解,原身去女兒學校不是都步行去的嗎?打個傘不是更好嗎?
身體記憶還是很好用的,顧汐熟練地把這袖子紮緊,雨衣的下擺同樣要套入鞋中,而後紮好。
已經做足了準備,但還不能就這麽出門。
顧汐把鞋櫃上另一個稍小一些的袋子揣入懷裏。
她正要出門。
孫母的聲音便從屋裏傳出來了:“等下帶點香蕉回來,老頭要吃。”她扯着嗓子喊的。
顧汐笑了,孫母明明是在看電視,可還是“大方”地分了那麽多的注意力給她,連她要出門都知道。
顧汐可不打算為了孫母叫破喉嚨,她默默地鎖門,直接離開。
走出門的那瞬間,顧汐的腦海裏便飄過了不合時宜的話。
曾經有人問過,要怎麽貼切地形容雨大?
有網友回複:“就像依萍回陸家要生活費還被人抽鞭子那天一樣。”
顧汐現在可沒有剛剛“憑欄聽雨”的詩情畫意了。
才走出家門,她便立刻懂了,什麽叫做“刀子般”的雨,天知道,這雨砸在雨滴上,人居然會疼!
風大,雨更大,剛剛隔着距離沒感覺,現在這雨是劈裏啪啦地就往臉上砸,像是可勁砸人耳光似的,那頗大的帽檐壓根沒有任何作用,根本抵擋不了斜吹來的風。
不,是有作用的,顧汐無語地看着前方,這帽檐達成了積水的作用,她這帽子此刻就是人間水簾洞。
顧汐想過大雨天出門的一萬種困難,但她沒想過,沿海城市大風時風居然有這麽大。
她感覺自己每往前邁一步,都是在和這個世界做抗争,風要攔她,雨要打她。
顧汐這會就有點明白海燕的心情了。
她也已經明白,原身為什麽不帶傘了,就這會功夫,顧汐已經路過至少五個傘被掀起來的路人了。
原先應該是呈蓋子型的傘被風吹得可勁地往上翻,路人只能勉強地把自己撐到路邊,迅速地把傘翻回來,可才從避雨處走出來的下一秒,好家夥,這傘又翻上去了,這還是走着路的。
要是騎車的,這就更麻煩了,傘一翻,下一秒就有種整個人要随風去的感覺,只能掙紮着就地停下,把自己完全曝露于雨水之中,而後囫囵地将傘翻回來,同樣地,他們要再度接受風的考驗。
雨傘不好駕馭,可這雨衣也一樣難度頗高。
顧汐身邊路過的大多自行車、摩托車都選的是雨衣,他們首先要面對的共同難關,就是這帽子……是會被風吹跑的,掉了再戴,戴了再掉,沒一會,這腦袋就全濕了。
再者就是為了保護自行車前方的籃子和自己的腿部,車用雨衣是專門設計了超長延伸的,風一吹,他們能直接蓋到臉上,而這種時候只能急剎車,否則準保要出事。聰明的人提前準備了夾子把前半段夾好,可惜,再厲害的夾子也敵不過大風,該被掀起的時候,還是要起。
顧汐已經瞧見好些人“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把這雨具一收,決定□□扛雨,任憑頭發衣服全濕,也要和這暴雨抗争到底。
頭一次遭遇沿海地區的臺風天氣,顧汐是新奇中又帶有崩潰。
以前她概念裏的臺風,最多也就是個飛機停飛,她哪想得到,身處臺風帶的人會這麽折騰。
顧汐艱難地往前跋涉,這會她只能感激,女兒孫瑕瑜就讀的S市第一中心小學和家裏的距離不算遠了。
謝天謝地。
……
顧汐開心得有點早。
她愣愣地站在巷子口,整個人臉上的表情可以直接被概括為“空白”兩個字。
他們所在的這座二線城市,還沒有開始不少一線城市已經開始的大規模城市建設工作。
此刻的城市規劃可以用野生來形容。
孫瑕瑜就讀的這座小學,便是這樣野生的産物。
這條巷子的正中心區域,同時放着S市第一中心小學和市裏的活動中心。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這積水,怎麽能到這個程度?”顧汐恍惚地問出了聲。
這種時候,其實最該和沙沙吐槽,可惜沙沙還沒穩定,估計沒聽到。
沙沙沒聽到,旁邊的家長聽到了,對方同樣是眉頭緊皺,抱怨道:“年年市裏都說會給解決,年年不解決,我家的孩子都從一年級讀到六年級了,這裏可以說是沒有一絲絲的改變。”
說話的家長可不是偷聽。
要知道,這會是沒有什麽錯峰放學的說法的,也不像是後世,有通訊軟件,老師在群裏一解釋,家長們便可以調整自己的接送時間。
現在是每到接送的時間點,全校總共六個年度,近兩千人的學生家長除了自己回家的鑰匙小孩外,便基本都會擠在這裏。
平時沒有雨,這些家長還能分散地處在巷子中,可現在雨這麽大,大家前進的速度不快,只能這麽在巷子口被迫排隊,別說身邊的人說話了,就是那種東西潮濕曬不幹的味道,都能時刻萦繞在鼻尖。
不過在這會,糟糕的潮濕味道已經算是優良的選擇了,更糟糕的選擇則是臭水溝的味道。
“早知道就叫孩子的爸爸來接了。”旁邊另一位家長插了話,看得出她應該是平時挺認真打扮的人,隔着雨衣便能瞧見她燙過染過的頭發。
她的表情很糟糕:“這條巷子本來就夠髒了還積水……旁邊那臭水溝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麽東西。”
有家長立刻附和:“這條巷子沒有一天不堵車,這點我們都忍了,這不排水我們也不是不能接受,就這個臭水溝的問題學校也不努力一下早點解決,我同事的孩子念的二小,人家就在馬路邊,從來也不會這樣的。早知道我們就去念二小了!”
他說話間像是帶着悔恨。
站在他左右的家長點頭像是贊同,但其他人都清楚,大家都沒把他的話當真。
S市第一中心小學是S市最好的學校,念書是要看戶口的,沒有戶口都進不來,有多少人揮舞着鈔票都不得而入。
至于這位家長說的二小?那學校的教學質量可不怎麽樣。
說起來惡心,但這确實是這個年代不少地方的日常。
城市建設不比後世,不少地方并不是設置的下水道,而是直接建設在露天式的臭水溝上。
這在有的地方,可能就只有衛生和味道的煩惱,可在常年臺風的S市,這就成了人間疾苦。
顧汐:……
她只能放空自己,這會她不願意去想,這裏的臭水溝會有什麽。
別看在這的家長人人怨念沖天,可一等隊伍開始動,大家便蜂擁着往前。
也不知道這巷子是怎麽設計的,這積水越往中心處越深,等到總算能瞧見第一中心小學的牌子時,這水已經沒到了顧汐大腿一半的位置了。
這樣的水位,孩子們自然不可能過,在這座學校念書的孩子,大多已經掌握了躲雨的技巧,各自找到了不同的高坡,緊緊地縮在屋檐下躲着雨,其中學校正門口的坡上站着的孩子最多,尋找起來難度也最大。
顧汐睜大着眼,隔着雨簾找着孫瑕瑜。
今天是周一,來讀書的孩子們個個帶着紅領巾穿着校服,只能勉強憑借頭發相認。
好在原身一直挺認真包養眼睛,顧汐艱難地找到了孫瑕瑜,這孩子就在學校門口,她挺聰明,和幾個同學一道踩着校門口那石獅子下面的方形底座,很顯眼。
“小瑜!”顧汐一邊過去一邊喊。
家長們其實也不比孩子們好多少,現在的雨衣沒那麽多花裏胡哨的款式,尤其是大人的,大家基本就是複制黏貼,再加上包裹得這麽嚴實,學生們只能靠直覺和體型來做辨認。
孫瑕瑜耳朵一動,聽到了媽媽的聲音,她的眼睛便亮了起來,她忙不疊地向媽媽招手:“媽,我在這呢!”
她怕媽媽瞧不見她,恨不得把手給伸到天花板去,可勁地揮着。
天知道顧汐看得多心驚膽戰。
這個年紀的孩子可真“野”,踩着石獅子底座呢,一手抱着人大腿,就敢又是踮腳又是揮手的,還用這麽大的力氣,這要是摔下來可還了得。
有這樣的擔心,顧汐沖得很快,身上是濕的,她也就沒有直接把女兒抱下來:“下來,小瑜,咱們快些回家,等回去得洗洗澡,可別着涼了。”
“好。”孫瑕瑜眼巴巴地看着母親,原先伸出去的手又縮回去。
顧汐解開雨衣,下意識地就一哆嗦。
雨衣不透氣也不通風,別看這天氣冷,穿一會就能一身是汗,這會猛地一開,風往身上一灌,還真有點冷。
顧汐拿出了包好的小雨衣,開始替女兒穿。
“媽媽,你先把扣子扣上。”孫瑕瑜着急,就要幫媽媽扣雨衣,可顧汐人在動,這扣子沒得借力,扣起來的難度便也是成倍的增加。
“媽媽你別動!”孫瑕瑜更急了,她的那雙大眼睛是繼承了原身的,睫毛很長,像是天然帶着眼線似的,眨巴眨巴着眼淚就要掉出來了。
顧汐:“好,我先把衣服穿好,你可別亂動,你身上是幹的,碰到我我回家還要多洗件衣服。”
顧汐這麽一說,孫瑕瑜立刻就乖了,身體往沒雨的位置縮了縮。
她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就開始處理女兒,孫瑕瑜的這件雨衣是桃粉色的,很顯眼。
這雨衣是孫瑕瑜幼兒園的時候買的,當時雖然可勁了往大買,但是現在還是顯得有點小,穿起來有些局促。
顧汐皺眉:“小了,得再買一件。”
孩子的雨衣是自帶松緊帶的,現在即便是可勁扯着,這衣服也不能把手臂和小腿全部蓋住。
“不用買新的!”孫瑕瑜立刻彎下腰。
這個時代孩子們穿的都是運動服式的校服,雖說現實是夏天不穿外套,但褲子是同一件,腿的位置都是有松緊帶的。
孫瑕瑜直接把褲腳往上捋,她的動作很熟練,不是只把松緊帶的那圈往上移,而是随着上移把褲管卷折了進去,這就一下成了件不到膝蓋的短褲,露出了白潔的腿。
手臂倒不需要前天的處理,反正夏天的衣服是短袖的。
顧汐帶來的袋子裏還有兩個塑料袋。
塑料袋是萬能的神器,周圍的不少家長也都帶了,孩子們把這塑料袋往鞋子上一套,就能防止腳便濕,當然這也不是萬能的,像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如若倘着水過,這袋子裏肯定是要倒灌水的。
可孫瑕瑜的操作和其他人并不相同。
她迅速地把自己穿的鞋子連帶着襪子撸下,只是一眨眼,兩雙鞋子便進大袋子了,自己的小腳丫則光着進了塑料袋裏。
她能脫那麽快是因為鞋子的尺碼偏大,雖然有綁鞋帶,但這鞋帶對她來說形同虛設。
“孫瑕瑜!”顧汐皺眉:“等等腳泡到髒水怎麽辦?要是地板上有……”
她是真急了,別說是現在了,就是未來,這大馬路也不是随便能光腳走的,保不齊就有個什麽鋒利的東西。
“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孫瑕瑜舉手保證,“而且我走路很輕很輕的,上次家裏遙控器的蓋子掉在地上,我踩到也沒受傷呢!”
顧汐:……
這小姑娘的大眼睛為她的眼神傳遞提供了太多便利,那滿滿的期盼和執拗要顧汐意識到自己這會沒法拒絕。
“上來吧。”顧汐略微彎腰,好要小姑娘能夠上自己的背。
沒錯,像是這樣的下雨天,原身就都是這麽背着孩子出巷子的。
雖然原身總是如此,但能像原身這麽做的其實并不多,這條巷子很長,二年級的孩子已經不小,如果是媽媽、奶奶來接的,一般背不太動,就算是爸爸,如果是疏于鍛煉的,也只能把孩子背出水最深的地方。
難道是這具身體比其他人更有力氣嗎?
顧汐背着女兒下樓梯,才這麽一小會,她的手臂就開始有點酸了。
不,是原身比別人更能“忍”一些,連下意識地酸痛也能強強忍住。
孫瑕瑜趴在媽媽的背上,死死地閉着嘴巴,憋着氣的她,整張臉迅速地漲紅,她忍不太住,這就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原先抱在媽媽脖頸上的手也忍不住下意識的鎖緊。
“……小瑜,你是要掐死媽媽嗎?”顧汐喘着氣道。
孫瑕瑜如夢初醒,連忙松手,好在顧汐的手緊緊地托着女兒,她才沒掉下來。
還真別說,這種被背着落水,或是平地摔入水中的例子可不少見,基本上每次大雨的日子,學校門口都能看到這麽一兩個。
孫瑕瑜愧疚極了,她聲音很小:“媽媽,我太重了……”
聽着那氣若懸絲的聲音,顧汐猜到了:“不要憋氣了,憋氣是不會變輕的。”
這孩子。
“還有,你哪裏重了?你輕得很!”顧汐可沒說謊。
國家的經濟确實進入了發展的時期,但這發展的速度也有分先後,他們所在的這座城市便屬于中等級的學生,現在正在跑步努力趕超遙不可及的目标。
城市的發展基礎在那,顧汐又有着那麽個家……
想到家這個字眼,顧汐覺得有些諷刺。
但總之,這年頭的孩子,營養不良和貧血的是一抓一大把,孫瑕瑜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孫瑕瑜愧疚地撇着媽媽,她的手因為露在外頭已經被雨淋得濕漉漉的了,她想給媽媽擦擦汗,可她現在擦媽媽會把媽媽弄髒的。
“沒什麽可是。”
孫瑕瑜反抗不能,只得乖乖地應着話。
她要是朵雲就好了……或者羽毛也行,媽媽就不會這麽辛苦了。
“今天在學校怎麽樣?過得開心嗎?”顧汐知道這孩子挺敏感,主動問。
孫瑕瑜現在還只能單線路的生活,被顧汐這麽一提醒,她就投入地開始想了:“今天過得很好,單元測驗我又是雙百,老師表揚我了,對了媽媽,之前3月5日做好事活動我沒得獎。”
“嗯?”顧汐其實沒什麽力氣了,她都怕自己說話破音,只能這麽随便地哼一聲來應付女兒。
“他們都有好多的好事可以做。真的好厲害!”孫瑕瑜天真的語氣中滿是崇拜,“麗麗他們,每天坐公交車的時候都讓路,而且他們自己回家,每次都扶老奶奶過馬路!他們還撿垃圾!還撿到錢了,我只能寫幫媽媽做家務,老師說了,幫家裏幹活只能算0.5分。”
孫瑕瑜語氣中沒什麽失落,只有對同學的崇拜:“媽媽,你知道嗎,上次周日的時候,你出去買菜,我偷偷去門口的馬路上蹲了好久好久……都沒有遇到老奶奶需要幫忙過馬路的。”
顧汐差點就破功了。
孩子天真的話,總能讓人好笑。
這會要是有個錄音機就好,把話錄下來,這孩子長大以後肯定要鬧着删除的。
母女倆說着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家門口。
放下孫瑕瑜時,顧汐便放松地甩了甩胳膊。
她直接開了門,屋內是熱鬧滿滿,除了孫志國外,還有他的三個朋友。
“回來了?你去加三四個菜,今晚他們三在咱們家喝酒,吳大哥晚上就不回家睡了,等等直接在咱們家睡。”
顧汐剛剛和女兒聊天的溫馨已經蕩然無存,這會原身留在身體裏那點憤怒就飄了上來。
如果說原身的生活是平凡中帶着糟心。
她的這個丈夫孫志國就是糟心的來源。
不過……目前起碼能排除一點,孫志國不是不穩定的發生點。
作者有話說:
今天只有七千字,和大家道歉。今天的評論也會發紅包~
家裏發生了煤氣洩漏……我差點以為我會死 = =
誰懂我回家去睡了一會去上個衛生間發現全家煤氣味道的恐慌,最後一邊百度一邊去關的煤氣罐,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後遺症是我每十分鐘得去瞥一眼廚房,否則就很害怕,結果一耽擱就沒寫完orz
這個世界我寫的還是滿順心的,千禧年代算是我一直挺想寫的時代,這個世界讓我稍微賣一下關子,雖然下章就要揭秘了,可以猜一下為什麽會是“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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