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永生的玫瑰(正文完結)
第64章 永生的玫瑰(正文完結)
天公作美,第二天依然風和日麗。
海邊度假講究休閑舒适,因此這次沒有安排密集的行程,大部分時間都自由活動。
昨天睡得晚,黎棠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摸手機的時候看到有蔣樓的微信,兩個小時前問他醒了嗎,黎棠想了想,還是回複:剛醒
放下手機下床洗漱,換衣服時發現蔣樓那件襯衫還在床上,被壓得皺巴巴,看起來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酒店配有清洗服務,黎棠找了個紙袋把襯衫裝起來,拎着出去,剛關上房門,一回身便看見電梯旁站着個人,正是今天淩晨才從他房間離開的蔣樓。
進到電梯裏,黎棠問:“你的房間不是在下面一層嗎?”
而且酒店的房卡只能刷房間所在的樓層。
蔣樓說:“我走樓梯上來的。”
黎棠心說好在我起的晚,不然被他們碰到了,又要瞎起哄。
如今他不再畏懼公開,但總歸有點不好意思,尤其蔣樓還是公司的合作夥伴,舊情重燃之類的花邊新聞很難不對工作造成影響。
正慶幸着,電梯到一樓,門開,直接和熟人來了個面對面。
是李子初和霍熙辰從海邊回來,霍熙辰還抱着個小黃鴨游泳圈,和昨天洗手間碰到的兒子用同款。
李子初把墨鏡往鼻梁下扯,翻着眼珠看人:“你倆昨天睡了?”
黎棠整個人炸開:“……沒有。”
“那怎麽一起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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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他房間拿衣服。”蔣樓接過黎棠手裏的紙袋,淡定道,“正好他也剛起床。”
黎棠點頭:“對,好巧。”
李子初一臉我不信,還欲盤問,蔣樓不動聲色地向霍熙辰遞了個眼神,霍熙辰立馬抱住李子初的胳膊:“哥哥,我餓了。”
黎棠瞬間起一身雞皮疙瘩。
好在計謀奏效,李子初立刻帶着他的寶貝弟弟前去樓上餐廳覓食。
黎棠和蔣樓趁機開溜,先去附近的沙灘溜達一圈,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去錯峰用餐。
等餐的時候,黎棠刷了下剛建的微信群,大家各自彙報行程,孫宇翔和李媛媛一大早就去玩水上項目,齊思娴去浮潛,裴浩出去給蘇沁晗拍素材,李子初和霍熙辰回來之前在淺海游泳。
“好像就我倆無所事事。”黎棠笑說。
蔣樓給黎棠倒上鮮榨果汁:“吃飯就是頭等大事。”
平時很少有機會在人少的地方悠閑地吃飯,這頓飯黎棠吃得惬意放松,除了各類海鮮,還吃下了半只椰子雞。
飯後溜食,沿着餐廳的棧道走向沙灘,前方海風拂面,天與海融為一色,偶有海鳥啼叫着飛過,一切美好得不真實。
黎棠脫了鞋,踩着細膩的沙子,走着走着覺得熱了,把防曬用的薄外套脫下,身旁的蔣樓自然地接過去,挂在臂彎。
兩人就這樣漫步沙灘,聊天氣,聊美食,也聊近況,像許久未見卻并不疏遠的老朋友,任誰見了也無法想象他們之間曾發生過那麽多跌宕起伏的故事。
走到一處人群聚集的地方,走近一瞧,是在進行一場沙灘拳擊賽。
選手們大概是附近酒店邀請來的,個個人高馬大,肌肉發達,一拳一腳都能激起圍觀群衆的熱烈歡呼。
黎棠站在外圍津津有味地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麽,視線轉向蔣樓,頗含意味地上下打量。
恰逢臺上一局結束,負責調動氣氛的裁判賣命吆喝,問有沒有人願意上來試一試,選手讓一條胳膊,把人打到倒下就算贏,打贏可以獲得酒店總統套房免費入住一晚。
圍觀群衆你看我我看你,玩笑慫恿的有,真正敢上去的沒幾個。
蔣樓則是在接收到黎棠的“指示”之後,徑直往臺上走去。
人群又開始尖叫鼓掌。蔣樓今天穿了另一件襯衫,看着高瘦颀長,再加上他膚白面冷,氣質使然,一點也不像個能打的。
那些專業拳手自然沒把他放在眼裏,随便派了個人和他玩。
沒想連敗六局,其中有四局都是開局被秒殺,蔣樓刻意收了力,出拳不狠但極其迅速,經常是對面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攻其不備,一招将對手放倒。
後兩局對面選手不得不重視起來,可是心亂則陣腳大亂,輕易讓蔣樓找到破綻,攻擊下盤使對手重心不穩摔倒,快速結束戰鬥。
選手摔得滿嘴沙,很沒面子地啐了一口。裁判大概也沒想到真有人能打過專業選手,愣了半天才宣布結果,叫旁邊的工作人員喊酒店負責人過來登記顧客信息。
最後是在衆人的歡呼聲中離開,黎棠跟着享受了一回冠軍待遇,心情更加開朗。
走到空曠地帶,黎棠忽然說:“你之前讓我狠狠揍你,還算不算數?”
蔣樓一怔。是那天在ROJA看改造後的機器人,被問到是否還有陰影,黎棠為蔣樓父親的死自責,他告訴黎棠這是兩件事,第一件事的因與黎棠無關,第二件事的則由他引起,全部的果也由他造成。
他對黎棠說,你應該狠狠地揍我,而不是責怪自己。
原來不是不想揍,而是當時沒顧上。
蔣樓也并沒有僥幸逃脫懲罰的打算,于是站定,說:“當然。”
黎棠回憶從前蔣樓教過他的招式,面對面的情況下,應該用直拳。
他有意“找茬”,“翻舊帳”,為的不是報仇,而是打破兩人之間無形的那道牆。
他知道,如果不做點什麽,蔣樓會持續用一種愧疚的,低人一頭的态度與他相處。雖然被追的感覺很好,但如果要發展一段健康穩定的關系,兩人絕不能處在高度不同的位置上。
所以這一拳用了十二分的力氣,蔣樓長期練拳,格鬥技巧豐富,擒拿都不在話下,閃避對他來說更是容易至極。
然而蔣樓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完全沒有躲避。
黎棠的拳頭紮紮實實地擂在蔣樓胸膛,甚至發出一聲沉重悶響。
把黎棠給吓傻了:“……你怎麽不躲?”
蔣樓身形微晃,很快重新站穩:“再來。”
黎棠連連後退:“不來了不來了。”
蔣樓則上前,送給他打。
見蔣樓沒事,黎棠不禁質疑自己實力:“……你不疼嗎?”
“不疼。”蔣樓說,“再打幾下。”
黎棠記得蔣樓教過他,格鬥中最重要的是保持頭腦冷靜,靈活應變。
因此哪怕好奇加手癢,黎棠也堅決不再動手。
他把手背到身後,手指互相絞緊,低下頭,聲音很小地嘀咕:“把你打傷了的話……誰追我啊?”
黎棠這話說得篤定,因此度假結束回到首都後,從李子初口中得知楊柏川對他有意思,驚得差點跳起來:“這種事可不能亂說。”
“不信你去問齊思娴。”李子初聳肩道,“咱們公司數她最敏銳。”
黎棠就去問了,下班時間,通過微信。
齊思娴發來斜眼笑的表情:老板您也太遲鈍了吧,老板娘都吃過幾輪飛醋了
黎棠尬住,趕緊去問李子初應該怎麽辦。
李子初說:“簡單啊,要是感興趣呢不妨試試看……”
“不感興趣。”黎棠果斷道,“我把員工當孩子看,這是亂倫。”
“首先,我不想當你的孩子。”李子初豎起兩根手指,“第二,亂倫這兩個字從和親哥哥談戀愛的你嘴裏說出來,很沒有說服力。”
“我當時不知道實情,而且後來真相大白了……”
“真相大白了,你還死不悔改,非要把自己吊死在一顆歪脖樹上。”
“……”
黎棠心想,蔣樓盤正條順智商高,怎麽也不能算歪脖樹吧。
李子初到底給支了個招,說如果楊柏川約他,可以不用拒絕,但也不只身赴約,多叫一個朋友一起,這樣既避免了直接拒絕傷感情,又委婉地表達了“我倆不可能”的意思,可謂一石二鳥。
黎棠覺得這招妙極,欣然采納。
果不其然,回首都後的第一個周末,楊柏川約黎棠一起逛手串店,黎棠答應了,然後叫上來首都出差的蘇沁晗一起。
見是兩個人來,楊柏川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蔫了,失魂落魄的樣子連蘇沁晗都看不下去,偷偷跟黎棠咬耳朵:“小棠你好狠的心!”
黎棠說:“那不然怎麽辦,腳踏兩條船?”
蘇沁晗竟然真開始思考可行性:“蔣樓還在敘城,距離他們徹底把公司搬到首都至少還有兩三個月……”
黎棠聽得眼皮直跳:“不必了吧,應付一個就夠累了。”
“哦?”蘇沁晗又來了興致,打聽道,“哪種應付,怎麽應付啊?”
黎棠臉一紅,摸出手機假裝看文件,不搭理。
和楊柏川在店鋪門口道別後,時間還早,蘇沁晗拉着黎棠去做指甲。
準确地說是拉着黎棠陪她做指甲,結果到地方她跟做美甲的小姐姐聊上了,把黎棠晾在一邊,無聊到刷手機玩。
黎棠平時幾乎不刷短視頻,唯恐時間流逝于無形,但這陣子刷得稍微頻繁,因為有人在網絡上發布了那天沙灘拳擊賽的視頻,無論從哪個角度,蔣樓獲勝的英姿都讓人百看不厭。
連刷五個不同視角的視頻,手指往上一劃,出現了一個名為Cynthia齊的網友發布的短視頻,标題為“我的老板終于摘下眼鏡”,外加十幾個感嘆號。
視頻內容是一段黎棠坐在沙灘邊陽傘下發呆,配上粉嫩嫩的濾鏡和青春疼痛的BGM,看得黎棠趕緊鎖上手機,閉上眼睛,才勉強緩解這令人汗毛倒豎的尴尬。
近來安眠藥戒斷取得初步成果,加之上次打沙灘排球勾起了黎棠的運動之魂,這段時間黎棠下班後盡量擠出時間跑步,睡眠質量都好了許多。
因此這一閉眼,就倚在沙發靠背上,睡了過去。
故事的最終結局,在短暫的睡夢中開啓。
恍惚間身體一輕,黎棠仿佛化作一縷透明的空氣,被風吹到山腳小屋的窗前。
少年的淚一滴一滴,落在蝴蝶的羽翼,奇跡般地注入生命,一息奄奄的蝴蝶突然動了,先是觸角,再到身體,翅膀的邊緣也開始微顫。
蝴蝶掙紮着站起來,扇了扇翅膀,飛不起來,還缺一道助力,于是少年伸出手,将蝴蝶輕輕捧起。
蝴蝶仰起頭,凝視着少年,眼裏也蓄起一汪水液。
似在說——別哭,你別哭。
看見你哭,我也會難過。
于是少年擦幹眼淚,捧着蝴蝶來到窗邊,讓他每天曬太陽,給他最新鮮的露水和花蜜。
夜晚,等蝴蝶睡着了,少年會伏在窗臺上,撫摸着蝴蝶的羽翼,一聲聲地說,對不起。
終于等到寒冬過去,暖春來臨,蝴蝶在一個晴朗的清晨揮動翅膀,發現自己恢複了飛翔的能力。
他高興地飛來飛去,圍着小屋轉圈,久違地呼吸着新鮮空氣,沿着來時的路往山下飛去。
飛了一段,蝴蝶回頭,看見小屋的門口,少年站在那裏,被裹在絲線織就的繭裏,從縫隙裏望着他,不動也不說話,像在目送他離去。
蝴蝶看了看下山的路,再看了看默不作聲的少年,陷入兩難。
一邊是自由,另一邊是愛人,該如何選擇,才不會後悔呢?
不,既然無論選哪個都會後悔,那麽何必要做選擇。
蝴蝶張開翅膀飛了回去,用力扯咬絲線,試圖為少年開辟一道生機。
可那絲線太過堅硬,他咬到牙痛也無濟于事。
而少年揚起嘴角,露出蝴蝶從未見過的真誠的笑。
少年托起蝴蝶,将他安置在手心,然後擡腳,細密的線瞬間在空氣中消弭。
少年走了出去,帶着蝴蝶一起走向山下,遼闊的世界在他們眼前打開。
原來只要有愛,就足以拯救一切。
黎棠是被微信消息振醒。
摸出手機,蔣樓發來五個字:別在這裏睡
首都的春天也透着寒意,而且在人來人往的商場睡覺,實非妥善之舉。
可是他怎麽又知道?
黎棠眉梢一挑,心中有數,起身跟蘇沁晗道別,離開店鋪。
特意選人多的道路,扶梯直梯換着乘,再在來往人群的掩護下,閃身鑽進樓道。
他在心裏默默計數,剛數到五,手機再次振動,蔣樓問:你在哪裏?
黎棠切換到另一個微信號,點開置頂的黑白月球頭像,那上面保留着八年前的聊天內容,對面的人同樣問,你在哪裏。
體味一番世界線交疊的奇妙,黎棠不慌不忙地拍了張樓梯間的照片,發過去。
然後鎖屏,手機揣回口袋,倚靠着牆壁,等待腳步聲靠近。
那邊的蔣樓接到來自“小狐貍”時隔八年的第一條消息,心髒像是生了病,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
他點開照片看一眼,毫不猶豫地拐進樓道,不多時,便找到藏在昏暗燈下,朝着他笑的小狐貍。
三步并作兩步走近,不等黎棠出聲,蔣樓捧起他的臉,吻了下去。
極深的一個吻,卻并不激烈,像是要把積攢了八年的柔情蜜意通過這個吻,涓滴不漏地傳達給對方。
直至尾聲,兩人一下一下輕觸對方的唇,黎棠忍不住笑出聲:“你每周這樣兩地來回跑,機票可以報銷嗎?”
蔣樓默了一下,轉移話題道:“買了什麽樣的手串?”
和楊柏川有約的事,黎棠提前一天告知蔣樓,蔣樓當時沒什麽反應,連黎棠都以為他不會傻到白跑這一趟,沒想到還是來了。
偷偷地跟着,又不甘心只遠遠地看一眼,于是發消息,讓黎棠知道他在附近。
至于要不要見面,全由黎棠決定。
不過這一點倒不至于令人驚訝,畢竟蔣樓很久以前就會耍心機,總是三言兩語就弄得人神魂颠倒,把整顆心都交出去。
無奈地嘆了口氣,黎棠舉起左臂,展示給他看:“新買的,好不好看?”
蔣樓其實不想看,他怕碎裂的面具藏不住他獨占的卑劣心思,也怕嫉妒使人醜陋,再喜歡的面孔,時間久了也總會看厭,嫌棄。
然而黎棠舉高手臂,送到他眼前。
于是看見那條被他悄悄放在黎棠衣服口袋裏的項鏈,被疊成兩圈,戴在手腕之上,紅玫瑰吊墜在幽暗的環境下,也熠熠生光。
“是怕當面送我不肯收,所以趁幫我拿外套,放進口袋裏?”黎棠問,“就不怕我沒注意,直接扔進洗衣機?”
蔣樓終于啓唇:“扔掉也沒關系。”
回憶上的一朵花,永生的玫瑰。
他早已盛開在他心上,任風吹雨打,也洗不褪色,吹不凋零。
當得知這條項鏈是八年前沒送出的一份禮物,黎棠慶幸地嘆息:“幸好沒有丢進洗衣機。”
蔣樓握住他的手腕,貼在唇邊輕輕地吻,低聲問:“不要我追了?”
“嗯……”
黎棠剛應下就後悔了,改口道:“還是繼續追把,和好之後再追,也是可以的。”
蔣樓笑一聲,而後呼出一口氣。
仿佛束縛着他的枷鎖終于被解開,得救的同時,他聽見心裏那片荒蕪已久的廢墟,開始重建的聲音。
後來,被問到為什麽要在樓梯間,黎棠不好意思地說:“那年聖誕節,我們約會,在樓梯間撞到別的情侶……”
羨慕的種子早在那一刻就種下,黎棠看似膽小溫吞,卻也敢帶着心愛的人,躲在與熙攘人群僅一門之隔的地方,通過接吻傳達愛意。
再後來,談及永恒,蔣樓仍然悲觀地認為一切都會失去,就算有幸牢牢握在手心,生理的死亡也将成為最後的終點。
于是黎棠想了個好辦法:“那你一定要活得久一點,這樣就能擁有更久一點。”
“你要和我一起長命百歲。”
十九歲之前,蔣樓只想活着,想走出黑暗荒蕪的廢墟。
十九歲到二十歲之間,他愛上了一個人,卻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以為愛是滅亡,是死也要和他在一起。
二十歲之後,他只身回到那片廢墟,更加堅定地認為一切都會失去。
而現在,蔣樓二十八歲,開始相信永恒這個虛無缥缈的詞語,期盼着每個清晨睜開眼睛,都能看見愛人睡眼惺忪的樣子。
“那晚上呢,不想看見我犯困的樣子嗎?”黎棠問。
這個問題未免刁鑽,蔣樓不答,合眼裝睡。
黎棠不依不饒:“你說呀,說呀……我就知道太容易得到會不珍惜,早知道就讓你再追個一年半載……”
抿起的唇角微揚,蔣樓伸臂,一把将喋喋不休的人摟緊懷裏:“睡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叫我什麽?”
“……都真相大白了,還那麽叫,不合适吧……不對,先回答我的問題!”
“明天再說。”
“好吧,那先睡覺。”
反正,他們還有無數個明天。
就像故事裏的蝴蝶和少年,會永遠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回憶上的一朵花,永生的玫瑰。——出自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
正文到這裏就完結了,這篇文的寫作過程中諸多坎坷,感謝大家陪着黎棠和蔣樓從互不相識一直走到圓滿結局。
接下來會休息幾天,從頭開始修一遍文,番外緩慢更新,攢了不少要寫的梗,如果有想看的梗可以在評論裏提。
再次感謝大家,感謝每一條評論每一顆海星每一次投喂每一個點擊,非常非常非常感謝,祝願看到這裏的各位身體健康,新年大吉大利。
有緣下本再見~